第三二八章 打援
耶律李胡進兵不順的事情終於傳到了錦州,耶律察割對著兩分信報,眉頭微皺。
第一份信報,是大軍傳給後方的官方信報,內容很簡單,就是說杜重威怯戰畏敵,導致蕭轄里進兵不順,被唐軍圍困於灤州,攝政王兵出榆關,與唐軍戰於唐山,將蕭轄里部救了回來,雙方一場惡戰,各有損傷。
按照這份戰報,榆關前線的情況倒是不勝不敗。
這第一份信報又附上了耶律屋質的一份奏章,奏章的內容大意是指如今唐人已經有備,繼續進兵只怕也難有勝算,不如就此罷兵。
耶律李胡拿到這份信報就覺得苗頭不對,特別是看到信報后還附了耶律屋質的奏章——耶律屋質是半個人質啊,李胡怎麼會放任他遞奏章?
跟著他聽到了第二個消息——前方大軍之中也有他耶律察割安插著的人,這第二個消息就是他的親信傳來的了。
第二個消息,卻是很糟糕,極糟糕,相當的糟糕!
根本不是什麼進兵不順,而是戰敗了——而且敗得十分難看!
從親信反饋回來的消息看,耶律李胡出榆關之後和唐軍面對面硬碰硬地打了一張,結果被唐軍打得滿地找牙,杜重威戰死,蕭轄里重傷,撒割臨陣而逃導致后軍潰亂,漢軍部隊出城的半死傷半投降,蕭轄里部傷亡接近兩成,李胡所率領的契丹本部人馬未及交戰即敗退,渡海西襲所取得的戰果盡數喪失,石城丟失,灤州丟失。戰馬損失超過三成,退回關內的兵將個個慌張恐懼,對唐人的害怕比臨潢府戰敗之後又加深了三分,據說至今耶律李胡還處在時而暴怒時而呆懵的狀態中,撒割懦懦不能理事。韓德樞號稱出使一去不返……
至於唐軍在此戰的損失……從情報來看根本就看不出來,既沒有哪個番號部伍受到重創,也沒聽說任何一個有名有姓的將領有所損折,總而言之從這個情報看來,唐山一戰契丹竟是完敗了!不但在戰場上大敗,而且這次潰敗還嚴重影響到了戰後的軍隊心理!
「這……」
耶律察割原也料到李胡此去不能討到好處。卻沒料到會敗得這麼慘!可是從種種跡象看來,自己親信所反饋來的信息應該是真的!杜重威的死,蕭轄里的傷,那都是很難掩蓋的,第一個信報中附來耶律屋質的奏章更說明了問題——現在耶律屋質在榆關只怕已經恢復有限的自由了。還有從前方跑回來的那個心腹。說起榆關一戰表情也是心有餘悸!
這很不妙啊!
李胡失敗,察割是喜聞樂見的,要是李胡不挫敗一下,自己怎麼拿捏這個攝政王?
但敗得這麼慘,就不是察割所願意看到的了。所謂皮之不存毛將焉附,如果戰爭的結果真的會影響到整個遼國的穩定乃至存亡,那就不是察割的本意了。
忽然之間,耶律察割生出了一絲淡淡的悔意來。或許當初不應該做得那麼極端激烈,或許當初也該跟南派妥協一下,或許……耶律屋質是對的……
然而這個念頭只是一閃而過。耶律察割隨機強行將這種想法驅逐出去。
不管怎麼樣,局勢的大方向還是對的,前方敗得再離譜,只要榆關守住了,那麼遼東就不會有事,至於國內。如今從上到下都被自己掌控住了。
也就是說,現在的形勢雖然稍稍失控。卻還是對自己有利的。
想到這裡,耶律察割嘴角又不禁露出了一絲微笑。
接下來他的心思又稍稍轉變了方向。不再想著唐山戰敗的事情,而轉回了遼陽府,從現在的情況看來,耶律屋質似乎又有點失控的苗頭了,都搶著上奏章了,這個苗頭必須別住!
耶律察割心中想出了七八個後續的應對,怎麼按住耶律屋質,怎麼按住耶律朔古,怎麼按住整個南派的反擊,然後是怎麼拿捏耶律李胡!
等到外部局勢穩定,隨著自己對整個遼東的掌控越發深入,假以年月,便先廢李胡這個攝政王,自己親任天下兵馬大元帥,再過一段時間,則可以學學漢人,玩一把禪讓的好把戲了!
想到這裡,耶律察割忍不住輕笑了一聲出來。
便在這時,一個手下匆匆闖了進來,滿臉驚惶之色,叫道:「不好了!」
耶律察割神色一冷,怒道:「什麼不好了!混蛋!」
他心裡正想著禪讓登基的事情,忽然被一個手下以一句「不好」撞破,未免感到晦氣!
那個報信的跪下了,哭喪著臉說:「不好了!唐軍……唐軍登陸了!」
耶律察割一愕:「什麼登陸?哪裡登陸?」
「遼津……唐軍在遼河口登陸了!遼津失陷了!」
耶律察割一聽臉色大變,什麼鎮壓屋質,什麼拿捏李胡,什麼禪讓登基,剎那間都丟到了九霄雲外!
「怎麼回事!」
他厲聲叫道,聲音極其凄厲!
「唐軍忽然大舉進攻遼津,遼津漢軍變節,唐軍攻入了遼津,課里詳穩突圍不成,如今遼津只怕已經失陷了!」
耶律察割的橫臉上肥肉顫抖,好久好久都說不出話來!再細問時,信使卻說不出更詳細的情況了。
這是最早到達的消息,有一些細節還沒到達。
耶律察割已經完全顧不得西面的事情了,心腹出了大患,哪裡還顧得上手足?急忙派人再探消息。
直到派出去的人出發,他幾乎都還不敢相信遼津失陷的消息是真的!
只不過內心深處又隱隱直到這種消息不可能是搞錯了。
畢竟他也算得上當世契丹之名將,將這段時間唐軍的種種動態以及唐遼雙方的優劣對比在心裡一過,在想想有關韓德樞一去不返的情狀,想想當初渡海奇襲出自韓德樞之手。一股涼氣猛地冒了出來!
「難道……我們都被張邁算計了?」
如果遼津真箇失陷,那還想什麼內鬥?一旦讓唐軍登陸遼河口,那整個大遼就都完了!大遼都完了,他耶律察割還跟誰斗去!
到第二日,便聽說不但遼津失陷。而且唐軍還即日起就揮師北上!遼津的鎮守大將課里企圖突圍未國,在北門被滾油活活燙死!
大將死,國門失,敵軍揮師直逼京城——這是亡國之肇啊!
禍事了!
禍事了!
遼河流域如今可有近百萬的漢人!
而且那些都還是沒養熟的漢人!一旦唐軍揮師北上,那整個遼東都玩完了!
那守住榆關與錦州,還有什麼意義1
「大帥!」
拽剌解里的一聲呼喊將耶律察割叫回神來。這時消息已經傳開,耶律察割的部將紛紛趕來。
「集結兵馬!」耶律察割,叫道:「趕緊!得馬上去救遼陽府!」
唐軍登陸之後馬上揮師北進,顯然目標就是遼陽府——張邁這是要直搗黃龍啊!
必須即刻援救!
必須趁著唐軍立足未穩加以迎頭痛擊,否則一旦遼陽府失陷。那就全完蛋了!
錦州尚有步兵七八千人,騎兵九千餘人——騎兵都是耶律察割帶來的北派嫡系,戰力強悍,忠誠可靠,所以命令傳出集結得很快。
遼津陷落得太快,許多契丹人四方逃散,也將消息亂傳,遼國都來不及加以防備。所以各種流言迅速飛滿遼東,大軍才集結,半個錦州城都已經知道此事了。全城軍民人心慌亂,耶律察割亦不作過多解釋,馬上下令兵發遼陽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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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律察割引領騎兵八千、步兵四千急急忙忙趕往遼陽府,騎兵步兵皆騎馬,過了錦州之後不遠便是遼河平原,黑土地上一片平坦。遼東如今所開發的主要擊中在遼河平原,其餘地方大多還較荒涼。或樹林或草地,偶爾幾片牧場。
走沒多遠。便不停聽到前方的消息,各種情報越來越險越來越急!
唐軍在遼河流域的行動,神速得無以復加!只短短數日之間,就有席捲整個遼河流域的態勢!
耶律察割大急,親率前鋒,騎兵走得飛速,一日奔出百餘里,后軍便有些跟不上,走了一百八十餘里,軍線拉得頗長。
這日看看望見錐子河(遼河支流之一),時當夏季,水量充沛,河面寬大,前鋒開到碼頭附近,開始渡河,忽然間望見錐子河邊一座村莊飯煙未散,耶律察割忽然心中一動,指著道:「這個漢人村莊,好像比來時大了幾分。」左右道:「還真是……」
耶律察割道:「且慢渡河!」就要派人去那個村莊探探。
這時已有數百人下了船,耶律察割命令傳下,不知什麼地方有人高呼:「動手!」
那些船筏忽然晃動,船被洞穿,木筏散架!二三百個契丹當場落了水!其餘人亂中慌忙上岸,卻見水中湧出百餘條會水的軍漢,浪花起伏中把所有落水的契丹都了結了性命!更有數十個極兇悍的猶如鱷魚一般,將離水不遠的契丹人也硬扯了回去,不片刻錐子河便被染紅了。
碼頭一個船夫打扮的將領哈哈笑道:「畢竟是戰場名將,好警覺,沒瞞過啊!」他往河上一招呼,船上便忽然響起陣陣鼓聲!
契丹不住驚叫道:「有埋伏!有埋伏!有埋伏!」
船上有人叫道:「雖然被窺破了,可惜也遲了!」
原來唐軍佔據遼津后兵分兩路,趙贊向北,其餘三將以精銳騎兵向西,其中一支就埋伏在這錐子河畔多時了。錦州到遼陽之間的路上少有可堪埋伏的天然險要,因此便在錐子河畔的這個村莊中潛伏。
河上鼓聲一作,村莊之內同時戰鼓響應,一支騎兵直殺了出來,人數不過二三千人,馬皆白馬,人皆白袍,兵器更是清一色的銀槍!竟然是聞名中原的白馬銀槍團!
對於這支兵團耶律李胡也有所耳聞。但白馬銀槍不是鎮守鄴都么?竟然跑到遼東來了!他吃了一驚,急忙應戰,這一路急行軍之下,軍隊未有到齊,又是中了埋伏。這時前鋒只有二千多人,河中沒有翻的船隻不停射出弓箭,擾亂了契丹騎兵集結的隊伍,白馬銀槍團來得好快,迅速插入契丹部隊的中段,槍捅馬踏。人馬滾滾,槍槍要命!
二千多人中又有一百餘騎,馬批皮甲,人穿鎖子甲,百槍齊動。直取耶律察割!契丹騎兵陣勢未穩,阻擋不住,奚族第一猛將拽剌鐸括高喝一聲,縱馬上前,擋在耶律李胡身前。他在臨潢府一戰體力透支又受了重傷,虧了拽剌解里拚命救回,但烏龍寶馬已死在陣中,特製鋼刀也遺失了。回到東北養好傷勢后,耶律李胡又為他找了另外一匹戰馬,新坐騎雖好畢竟及不上烏龍神駿。不過這次急行軍中未穿重鎧甲,速度上倒也不差。
白馬銀槍百騎連破二十餘騎,眼看就要衝到耶律察割面前,拽剌鐸括猛地出現,新制的加長鋼刀揮舞,仍然是遇人劈人。遇馬斬馬!一個照面間便有三個白馬騎士死於他的刀下!又片刻又是數人重傷。
拽剌鐸括哈哈大笑道:「唐軍小兒,還有誰敢來送死!」說著帶領部屬反向前沖。仗著個人之神勇不但擋住了唐軍攻勢,在局部戰場更有反制之徵!契丹全體望見士氣大振。耶律李胡叫道:「全體反擊!站穩陣腳!不要亂!不要亂!等候後續兵馬來援!」
拽剌鐸括一米九幾的身高坐在高頭大馬上,戰場所有人都比他矮了一截,他見誰都是俯視,威風凜凜猶如天神降臨!唐軍本來大佔上風,至此優勢竟被扼住!
這時西面馬蹄聲大作,卻是契丹的後續人馬趕到了!
埋伏於暗處的楊信暗自焦躁,就要出頭,白馬銀槍陣中一員小將怒喝道:「我漢家亦有好漢子在,哪能容你這胡蠻稱雄!」
一匹汗血寶馬沖了出來,通體雪白,乃是一匹「雲翼翻羽」,馬上一員青年戰將身穿打得如銀片般的特製明光鎧,人伏馬背,人馬一體,就如一條銀線一般沖入契丹陣中,正是白馬銀槍第一驍將高懷德。
這幾年天策大唐隨著軍事技術的發展,個人武勇的重要性在軍中正日益降低,張邁在視察各地軍隊時曾屢次感嘆說這個時代恐怕將是冷兵器勇將最後的舞台了。雖然如此,那些業已成名的猛將仍是大受將兵們的崇拜。高懷德年少氣傲,有心要奪天策唐軍中「槍王」的美譽,這幾年苦練陣戰槍法,加上年紀漸長,數年過去已經稚氣全脫,不復少年時的稚嫩,體力心志俱臻成熟,已成長為一個青年猛將。
這時沖入契丹陣中,一柄爛銀長槍展開「旋風破道勢」,所到之處馬瞎眼人落鞍,如神如魔,諸胡辟易!那數十騎鎖子甲白馬騎兵齊呼一聲,尾隨其後,但高懷德剛才出聲挑戰,真的入場卻偏偏並不直拗拽剌鐸括,在胡陣之中來回穿插,沖得剛剛要重振陣勢的契丹陣勢又復散亂。
拽剌鐸括怒吼道:「漢家小兒!有種過來!」
高懷德嘿嘿一聲嘲笑,逼近拽剌鐸括,斜刺里掠過,一槍洞穿了拽剌鐸括左側一名契丹騎兵的咽喉,將之倒拖下馬,他在拽剌鐸括的眼皮底下公然擊殺其戰友,倏忽來去,又是一聲輕笑,笑聲中儘是輕蔑嘲諷!
拽剌鐸括大怒,不顧一切拍馬前沖,戰馬狂囂中脫離了左右同袍的衛護,高懷德驚叫一聲,倒托長槍拍馬就跑,拽剌鐸括大刀舞動又衝上了數步,看準了高懷德一刀斬落,就在那一瞬間,本來已在急速奔跑中的雲翼翻羽竟然瞬間又再加速,令得拽剌鐸括十拿九穩的一刀陡然落空,下垂的銀槍陡然如蛇彈起,一槍洞穿了拽剌鐸括的鎖骨!
暗中埋伏的楊信忍不住喝了一聲彩:「好回馬槍!」
拽剌鐸括一聲狂痛慘叫,高懷德則同時大聲疾呼,兩將人馬一起用力,雲翼翻羽在不可能的情況下又再一次加速,拽剌鐸括的戰馬趕之不及,若是烏龍仍在,高懷德難仗馬勢。若是他重鎧在身,這一槍也難取其肩,但這時肩頭吃痛的拽剌鐸括竟被高懷德仗著馬勢摔到空中!
在數千人的驚呼聲中,五桿銀槍同時捅出,將半空中的拽剌鐸括扎出了五個窟窿!巨人一般的身軀還在槍桿上不斷掙扎。鮮血猶如雨滴一樣不停灑下!
拽剌鐸括眼下乃是契丹一軍之膽,他落得如此慘厲下場,戰場之上所有契丹將兵望見這場景盡皆膽寒!
已在接近的契丹援救中發出一聲驚厲的嘯聲,一個相貌精奇的將領騎著一匹古怪的矮馬越陣而出,那人背負一筒箭,馬鞍兩側又各掛四筒!人馬未到箭已發出。一箭就是一個,例不虛發!
「拽剌解里到了!」
楊信暗中叫道,附近一片小樹林便響起了戰鼓聲,一支騎射兵倏然逼近,這支騎射兵半胡半漢。正是折從適奉命從胡漢十幾萬大軍中挑選出來的精銳騎射手!
這支人馬直奔契丹援軍而來,一逼到射程範圍就箭如雨發,契丹趕來的數千援軍紛紛落馬,未能接應上耶律李胡,自己先混亂了起來。
拽剌解里這時已經顧不得戰場勝敗,直衝入亂軍之中就要救他兄弟,逼到近處眼看半空中已經不大動彈了,他知兄弟已無幸了。厲聲號哭,一邊哭號一邊射箭,現在已經不求救人。其實他深陷亂陣之中,本身也處於極度險境,但這時竟也不顧自身安危,只求報仇!
拽剌解里騎著一匹古怪的矮馬,在亂軍之中滑如泥鰍,箭去似電。在混亂的戰場空隙中連珠三箭,三箭全部射中。捅著拽剌鐸括的三個銀槍騎士當場死了兩人,重傷一人。拽剌解里一雙惡毒的眼睛跟著又盯准了高懷德,恰好高懷德此刻也轉過頭來,兩人目光恰好相接,高懷德也忍不住心中一寒。
拽剌解里一張歪了的嘴如毒蛇一般吐出一串奚族土話來:「去死吧!」
嗤嗤兩聲,矮腳馬中箭栽倒,它身形晃動導致拽剌解里這一箭取頭不準落空了,另外一聲破空之響卻是對準了拽剌解里本人,馬倒了,他的人也栽在地上,低頭看看一支箭簇形狀奇特的羽箭貫穿了他的背心從他的胸口突出,染滿鮮血的箭頭隱隱看出刻有一個折字。
「大唐箭王么?」
他咳出了兩口血,這時幾匹戰馬逼近,混亂中將他的腦袋踏碎了。
遠處折從適嘆息了兩聲道:「這人當真是百萬無一的神鬼箭手!可惜,可惜!未有機會與他公平較量。但若再容他片刻,我軍將士又要增添幾條冤魂了。」
作為契丹軍隊最後希望的拽剌兄弟相繼戰死,徹底掏空了遼軍最後一點抵抗的意志,白馬銀槍團左突右殺,將契丹的陣勢攪得七零八落,河上埋伏著的弩兵和水兵也都乾脆拔刀上岸,甚至連折從適所率領的騎射手也不再遠程放箭,直接上前肉搏砍殺!
眼看全軍已經不可收拾,耶律察割心知此戰不但必敗,而且必死,拔出刀來,仰天道:「我對不起契丹啊!」要自殺時,始終下不了手,發狠道:「拼了!拼了!殺多幾個漢人陪葬!」
「你誰也殺不了!」
但見銀色的影子一晃,高懷德匹馬逼近,兩槍殺了耶律察割的護衛,又一槍回掃敲斷了耶律察割的手臂,猿臂輕舒,抓住了耶律察割的頭髮將他拖下馬來。
契丹後續的兵馬再趕到,望見已經糜爛的前軍登時潰退,作為生力軍的楊信這才從埋伏處殺出,趕著敗兵回沖,直殺到錦州城下,連夜攻入城內。
契丹守軍負隅頑抗,但在人心大亂之下也無法組織起有效的阻擊,終於絕望之下放了一把火要城中儲糧,當晚大火衝天而起,火光閃耀,直讓百里之外的人都能隱隱望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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