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7 我想哭,你陪我好不好?
小白一直昏迷著,竹晴每日每夜都照顧在榻前,不讓任何人插手,除了金鐵和葯濟為他醫治的時候。
「娘親,你去歇一歇吧。」墨箐端著膳食,心疼地看著竹晴。
竹晴微微笑了笑,接過吃的,吃的很快,「我歇了啊!你笨吶?我肯定是和你爹爹一起歇啊!」
墨箐低頭皺眉再也沒說話。
「葯濟,大家的傷都好了嗎?」竹晴每日還會做的事情,都是去看栗寒、東方煜霽、蔣柏、楚葉和墨箐之前受傷的傷勢,笑著跟他們講一講話,然後詢問葯濟具體情況。
「已經好了。」
「哦,那就好。」竹晴笑著擦了擦嘴巴,女俠般豪氣地拍了拍墨箐的胳膊,「辛苦了,收拾一下,拿走吧。」
「娘親!」
「難不成你要打擾我和你爹爹說情話?趕緊走!」竹晴滿臉戲謔地看著墨箐,笑得很燦爛,把碗筷塞到墨箐懷裡,將他推出房門。
門內的竹晴,笑意僵硬,咬了咬嘴唇,走近小白,坐在旁邊,拉著他的手,深呼吸,做了一個很傻的笑臉,「小白,你看,我都會縫衣袍了。以後你都只能穿我給你做的,知不知道?我看你穿著還挺好看的,你覺得呢?」
門外眾人看著眉頭緊鎖的墨箐,功力深厚的人不難聽到屋內竹晴的話,皆是憂心忡忡。
深夜。
「篤篤篤……」小小的敲門節律打斷了屋內人的談話。
「栗寒?可是身體有哪裡不適?」葯濟見來人,不禁疑惑。
栗寒輕輕擺手,「可以進去嗎?」
葯濟側身讓東方鈺清推著栗寒進屋,這雲山所有的房間竹晴都吩咐改過了,去掉了門檻,輪椅可以直接推入。
屋內燭火有些昏暗。亂七八糟的全是醫書,金鐵正拿著一本書在燭火前翻閱。
「你們一點辦法也沒有找到?」栗寒隨手拿起一兩本醫書翻了翻,狀似無意的提問,「就算是極端的辦法……也沒有?」
金鐵和葯濟神色各異,對視一眼。
見狀,將這一切盡收眼底的栗寒,把書合上,整齊地放回桌上,「有罷。可行與否?」
「栗寒……」
栗寒抬眼,眼神中極其認真,打斷葯濟要說的話,「若是可行,便試一試如何?」
「沒有。」葯濟立馬否定。
「那我這裡有一個方法,聽說有一種蠱,可以把子蟲放到一個人體內吸食這個人體內的毒,將母蟲置於另一個人身上,母蟲愛子,就算不接觸,自然能將子蟲身上的毒盡數轉移到自己身上。最後只要將母蟲除去,子蟲也自當死掉。你應該知道的。」栗寒看向金鐵。
「可是可以,但墨非比較特殊,他有內功護體,若是一般人,承受不住的。」
「無妨,我已與他們商量好了,他們願意將功力直接打入我體內。我想,集眾人內力,應該能和小白的內力相差無幾。」
金鐵和葯濟震驚地看著栗寒,希望從他的表情里讀出這是一個玩笑話。只是從外推門而入的眾人臉上沉默的神情,已經說明了一切。這裡面,竟然還多了北辰的南宮冽、廣蕤還有一名女子,聽聞是女官,名叫絲蘿。
翌日。
「南宮冽?你怎麼來了?」竹晴看到出現的南宮冽,神色掩飾不住的訝異,笑呵呵地跟三人打招呼,「雪姐姐,還有廣蕤!好久不見啊!」
廣蕤不知如何稱呼,只能雙手抱拳,而廣蕊雪很溫柔地笑了笑,輕輕點了點頭。
這笑容,落入南宮冽的眼中,那般刺眼,烙得他心疼。笑了笑,「聽聞你雲山風景極好,上次你成親錯失機會,近日恰好閑暇,便來看看你,順道賞花。」
「恐怕是你來賞花,順道瞧瞧我罷?」竹晴調皮地打趣兒到。
南宮冽狀似被撞破話語的樣子,「晴兒你還是那麼聰明呢!」
因為南宮冽的到來,便是大家一起用膳。
飯後。
「晴兒,能不能推我去散散步?」栗寒放下碗筷,看著狼吞虎咽地竹晴,遞過絲帕。
竹晴笑嘻嘻地接過,擦了擦嘴,「好啊。」
竹晴推著栗寒走在花樹下,一如成親那日,花瓣飄飄,花香瀰漫。眾人無不放下碗筷,目光齊聚一處,一人一椅的背影。
「晴兒,明日我準備回箐篁山莊。」幽長的道上,花開的很爛,風一吹,芳華滿地。
「好,我讓龍三送你。小七和東方暖也回去吧?小七挺有經商天分的,他可以幫你。」
「晴兒,還記不記得在北辰,我曾說,我是你哥哥。所以……為你做任何事情,都是理所應當的。就像你為我做的一樣?」
「記得,可是我好像什麼也未能為你做。反倒……」竹晴看著栗寒束起的發,想說,反倒讓你為我受了那麼多的罪,話到唇邊,生生截下,「反倒給你添了不少亂。」
「你呀!總是會忘記,你為別人做的事,卻滿腹都是你欠別人的情。」栗寒輕輕搖頭,恰好落在髮絲的花瓣也落下。
風不急不緩地,像個小孩子,在花樹的枝椏上跳動,引得滿眼繁花身姿搖曳。這條道過來,栗寒腿上的袍子上積了滿滿地一捧落花。引得有蝴蝶前來,停在那裡,羽翼就像呼吸一扇一扇,很是小心。「小白會好起來的。」
「嗯。」竹晴以為栗寒是在安慰她,她也點頭,同樣希望著,卻不知道栗寒的話是在告訴她結果。
「知道嗎?你笑起來的時候,眸子里散發的光芒,就像夜空中的星光一樣美。」
竹晴蹲到栗寒身側,看著他,「知道嗎?你笑起來的時候,就算是寒冬,看著也會覺得暖洋洋的。」
「呵……」栗寒失笑,伸手拈去落在竹晴頭上的花瓣,「如果你能快樂,那是我最想看到的。」
花海輕輕地翻著浪花,花海下,一片寧靜,一個笑得如沐春風的男子,一個面容姣好的女子,在如畫的風景中。
蝴蝶扇動羽翅,翩翩飛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