憤怒

憤怒

這樣的陸擎,彷彿渾身所以的魅力都散發了出來,讓人覺得驚心動魄,只想著,沉落吧,沉落吧,跟著他一起沉落。

「你不說話,我當你答應了。」

楚琰目光深深地看著他,看著陸擎的目光落在自己的唇上,看著他的唇一點一點地靠近自己的嘴唇,然而,就在最後只有一厘米的地方,楚琰生生地別開了臉。

陸擎驀然笑了,並沒有一點失望,彷彿這樣的結果在他的意料之中,他對著楚琰近在眼前的耳蝸,說:「滾吧。」

然後,他站直了身體,向樓上走去,那沉寂的姿態,消瘦的背影,低到塵埃里。

腳步聲逐漸消失不見,直到再也聽不到。

楚琰想,陸擎什麼時候變得那麼瘦了?

楚琰一個人鬱悶至極地回到總部,他覺得自己的頭都要裂開了,整個人顯得懨懨的,沒什麼精神的樣子。

容迪從外面回來就看到楚琰坐在椅子上一副恨不得要自殺的表情。

容迪問:「小四,你便秘了?」

楚琰揮揮手,懶懶散散的,他側著頭盯著容迪,說:「陸擎要結婚了。」

擦!容迪不知道他發什麼瘋,為什麼竟然冒出這麼無邊無際的一句話來。

「你開什麼玩笑?」

「誰有心情和你開玩笑?」楚琰一副垂頭喪氣的樣子,「那個女人叫白溪,是個軍醫,陸擎今天向她求婚了,你知道嗎,他買的戒指竟然是青洛優的《唯一》,而且,他還親她了,陸擎竟然親她了!竟然親她了!」

容迪震驚之後很快淡定,說:「哦,知道了。」

楚琰咬牙,「你那是什麼反應?你知道他結婚意味著什麼嗎?意味著他想要永遠留在反恐了,三個,二哥他要永遠留在反恐了。」

容迪發現,每次楚琰對一件事很不知所措的時候就會叫他們哥,然後等著他們給他答案。

「陸擎早就和我們提過這個問題,他這麼做也沒什麼奇怪的,這是他選擇,我和慕生都支持。」

「你們為什麼這麼支持他留在反恐,他隨時都會有危險的,你不知道嗎?」

「知道啊,但是陸擎是誰,想要抓住他的把柄,可能嗎?」容迪搖搖頭,「楚琰,陸擎是留在反恐還是回到我們身邊決定權不再陸擎身上,而在你的身上,如果你認為琪美比陸擎的安全重要,我當然沒話說,事實上,只要你肯對陸擎跑一個媚眼,說一聲我愛你,陸擎肯定立刻放棄反恐的一切回到你身邊,這麼淺顯的道理,為什麼你就是想不通呢?」

楚琰愣神了,對陸擎拋一個媚眼?說一聲我愛你?

媚眼能隨便拋嗎?我愛你能隨便說嗎?

容迪,你確定你的腦子真的是正常的嗎?

容迪嘆息,開始對楚琰進行深層次的教育。

「小四,為什麼你那麼在意陸擎留在反恐?那麼在意陸擎親了人家姑娘?」

「你看我和慕生就沒你那麼在意,雖然我們也不是很贊成陸擎留在反恐,但是現在陸擎已經在反恐站穩腳跟,想要動他,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所以我們都把決定權留給陸擎,至於陸擎要結婚這件事我和慕生是一點兒也不介意的,你一個有女朋友的人在那操什麼心?楚琰,你不覺得自己管得太多了嗎?」

真的是因為他管得太多了嗎?

楚琰想不通。

容迪繼續說:「楚琰,今天看到陸擎和別人接吻你什麼感覺?」

楚琰不明白地看向容迪,容迪的眼睛在鏡片之後更顯得銳利無比。

他說:「小四,難道你就沒有感到很嫉妒,哪怕只有一點兒?」

嫉妒?楚琰想,他有么?他有么?不知道!

他只是覺得不舒服,很不服輸,看著礙眼,眼睛疼,各種疼。

容迪看他一副深思熟慮的模樣,有些無語,他自己還是一個感情白痴呢,卻要提醒一個在萬花叢中奔過的男人,真是,痛苦。

容迪再接再勵,「小四,陸擎有沒有吻過你?」

轟一聲,楚琰覺得有什麼東西炸開了,這個容迪,怎麼能問出這種直白的問題呢?

「得了,看你表情就知道,陸擎吻過你了,」容迪竟然一副八卦的樣子,饒有興緻地問:「陸擎吻你的時候你是什麼感覺?」

感覺?

楚琰睜眼說瞎話,「能有什麼感覺?他的技術那麼菜,好幾次咬到我的舌頭,我裝睡,沒理他。」

容迪,「……」

陸擎吻他,他竟然能淡定地裝睡?真是一朵奇葩。

「就沒有什麼別的感覺?不會覺得驚訝,覺得驚心動魄,覺得心跳失了頻率?」

「有啊,怎麼沒有?」楚琰露出你是白痴的目光,「你試試讓一個男人吻你一下看看,你也會覺得驚訝,覺得驚心動魄,覺得心跳不正常。」

容迪:「……這不一樣。」

「有什麼不一樣?你是不是想說如果這個人是其他人我一定會覺得反感,但是我並不反感陸擎?」

容迪,「……」

楚琰擺出一副我就知道的樣子,說:「這很正常好嗎,因為陸擎是我的兄弟,我甚至可以為了他付出性命,他親我,我當然並不會反感。」

容迪,「……」不是他在教育楚琰嗎?怎麼成了楚琰反過來教育自己了?這是怎麼發生的?

楚琰從椅子上站起來,走到容迪身邊,拍拍他的肩,教育道:「你怎麼可能會比我更了解呢?我不愛陸擎的,真的,我親愛的三哥。」

「是么?」容迪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倏然伸手環住楚琰的腰,湊上去就要吻他,楚琰看這架勢還真搞不懂他是不是玩兒真的,下意識就一腳向容迪踢過去,容迪閃身避開,一笑。

他說:「楚琰,你建議你去調一下這裡的監控看看你剛剛的表情,有多麼無法忍受我親你。」

「如果你還認為你不排斥陸擎是因為陸擎是你兄弟,我真的無話可說。」

容迪深吸一口氣,有些無奈地說道:「小四,陸擎是一個重承諾的人,一旦讓他結婚成功,他是不會再回頭的。」

「那時,你就永遠失去他了。」

已經說道這個地步,容迪認為已經沒必要在說什麼了,他的手機響了,他走到一邊去接,把這個空間留給他一個人。

紐約這兩天的天氣的不怎好,陰雨綿綿的,隨時都要打雷閃電的樣子,弄得人心裡異常煩悶,急躁。

楚琰絕對是很急躁的一個,做什麼事都不傷心,連吃個飯都能把自己燙傷了,他坐在五星級酒店的高級餐桌上,直接甩了手中的刀叉,一腳踢在桌邊上,把整張桌子都踢翻了,刀刀叉叉,碗碗筷筷全部亂了一地。

經理很快走上來,看著一地的凌亂,又看看一臉不耐煩的楚琰,禮貌地問:「請問這位客人,有什麼需要我們做的?」

楚琰陰冷地站著,整個人都散發著一種生人勿進的信息,冰冰冷冷的,倒有幾分陸擎的氣息,楚琰不說話,經理更是忐忑,來這裡消費的人物,隨便拎一個出來都不是好惹的,經理的眼睛利,一眼就認出,眼前這位,惹不起。

為什麼什麼都不順心,做什麼都沒法集中精神,心裡像是有無數只螞蟻在咬似的,渾身難受。

「客人?」經理忐忑地又喚了一聲,楚琰心中更是煩悶,一腳把身前的椅子踢飛十幾米,經理嚇得出了一頭冷汗,低著頭,貓著腰,再不敢說一個字。

從酒店出來,楚琰開車回琪美的別墅,這個時間點琪美上班去了,別墅沒有一個人,安安靜靜的,楚琰打開電視,電視里播放的東西一點也入不了他的眼,那些眼花繚亂的東西反而攪得他更是煩躁。

他脫了衣服上樓洗澡,浴室里有一面很大的鏡子,楚琰站在鏡子前面任冰冷的水從他的頭頂澆灌而下,全身濕透,他看著鏡中那個濕漉漉的自己,冷笑一聲,問:「楚琰,你怎麼了?」

為什麼這麼煩躁,你在煩躁什麼,為什麼心緒不寧,為什麼靜不下心?

「碰!」他一拳打在鏡子上,鏡中那個修長白凈俊美如斯的男人立刻碎成一片一片的。

鮮血從他的手上流下來,滴落到光滑的地板上,匯成一股股水流,源源不斷,他的眼睛似乎也被自己的鮮血染紅了。

「楚琰,你他媽在想著誰?」

他是你能想的嗎?是你能想的嗎?

浴室外傳來碰碰的腳步聲,琪美剛下班回到別墅就聽到一聲巨大的玻璃碎掉的聲音從樓上傳來,她嚇了一大跳,匆匆跑上來,便聽到浴室里嘩嘩嘩的水聲。

琪美用力地拍打著浴室的門,「楚琰,是你嗎?你在幹什麼?」

好一會兒她才聽到他的回答,「我沒事,鏡子碎了。」

「那你快出來啊,你呆在裡面幹什麼?一不小心就會傷到的,楚琰,你快出來。」

他圍上浴巾打開門,看到他的時候琪美眼睛都瞪圓了,右手上滿滿的都是他的血,琪美立刻翻箱倒櫃地找出藥箱,拉著他坐在一邊給他止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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