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你存在，我深深的腦海里（5）

郁歆猛地站起來，直視著他的眼睛，目光中竟隱有鋒芒。恍惚間，席哲彷彿看到記憶里那個意氣風發的女孩子，她像一隻美麗的蝴蝶一樣，鍥而不捨地追在他身後，然後沖他淺淺微笑。

「好。」郁歆沉穩應著：「我會做好，絕不會讓您再難堪的！」

說著，她頭也不回地從會議室沖了出去，一路上，滿耳都是其他人在背後的小聲議論，一字一句，不堪入耳。

方才在會議室里，話雖然講得斬釘截鐵，可是她還是像一隻鴕鳥一樣一動不動地趴在自己的辦公桌上，時間彷彿回到了三年前那段最艱難的時光：席哲不辭而別，她又被莫名其妙地冠上了一個「嫌貧愛富」的帽子，沒多久，家裡又分崩離析，彼時，她也是這麼一個人，面對眾叛親離，彷彿瞬間長大，一個人默默抗下了一切。可是如今，她卻不知道自己還有沒有勇氣抗下這所有的流言蜚語……

「歆歆，」苗淼輕輕走過來，猶豫地拍了拍她，「別擔心，我……會幫你的……」

忽然，郁歆心裡彷彿長出了一顆看似柔嫩，實則卻十分堅毅的小苗，陽光也像撕裂了烏雲的籠罩，瞬間照得心裡一片磊落光明。

真好，她想，這次她終不用再一個人喁喁前行。

既然已經接下這個項目，郁歆就決定竭盡所能將它做到最好。所以，在她把手裡其他工作的尾巴收攏之後，雖然臨近下班時分，她還是拿了一堆資料，然後自覺地泡了一杯咖啡開始準備加班。

原來的文件上席哲已經做了不少的批註。她看著那些用黑色水筆寫下的並不陌生卻感覺不像印象里那樣蒼勁的字跡時，眸光一縮……他的手，終究還是沒能恢復成最初的模樣。

正在胡思亂想時，丟在桌上的手機嗡嗡震了起來。她看了一眼來電顯示的名字，微微一怔。

自從上次跟他一起吃飯自己喝得酩酊大醉后，曲胤彷彿消失了一般再沒聯繫過她，而她，也不知道是因為真的工作繁忙，還是刻意地躲避，於是也沒有怎麼聯繫他，只是在酒醉后的第二天隱隱想起前一晚的失態與迷亂，有些難堪地給他發過一條簡訊，只有乾巴巴的三個字，對不起。曲胤卻是隻字未回，而現在……

她按下接聽鍵，有些惴惴不安：「曲胤……」

「歆歆，你下班了嗎？最近商業街那邊新開了一家日料，看著還不錯，要不要一起去？」曲胤的聲音聽上去與平素無二，依舊那麼溫和悅耳。

郁歆頓了頓，看了看手裡沒怎麼動過的文件，支吾道：「啊，那個……我……最近要趕d&s項目的進度，席……我們總監欽點我全權負責，我……」

d&s？

曲胤微微蹙眉，這個名字好像在哪兒聽過似的。還來不及細細琢磨，就聽那邊郁歆小聲地道歉：「對不起曲胤，我知道最近是我不好，等忙完了這一陣，我……我會補償你！」

說著，她匆匆掛了電話。

曲胤拿著不停「嘟——嘟——」的手機，愣了一下，然後唇角微微上揚。然而，在想起那天她醉意朦朧時抱著自己邊哭邊喊「席哲你還回來幹什麼？！」的情形時，臉上的笑意瞬間黯淡了不少。

彷彿不管自己怎麼努力，好像總無法得到她全部的心，這種無力感讓他有些不安與彷徨，可是，又不知道自己還能怎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