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你存在，我深深的腦海里（6）

掛了電話后，郁歆懊惱地直想撞牆。

什麼補償他……這麼曖昧的話她都能說得出口！真是，看來最近休息不好腦子也有些短路了……

她拍了拍自己的臉，努力將思緒拽回到d&s的案子上，可是，沒等她將一份文件看完，桌上的電話突兀地響了起來，在空無一人的大辦公區里顯得格外滲人。

她暗自咒罵一聲，接起來卻聽到席哲冷漠的聲音：「郁歆，來我辦公室一下。」

哎？他……他怎麼知道自己沒走？！

來不及細想，她起身朝他辦公室走去。禮節性地敲了敲門，她推門進去，恰看到席哲背對著她負手站在窗邊。黑色的襯衫袖子挽起，露出結實的手臂；筆直的腿修長而性感，身體慵懶地歪靠在一邊，有種落寞的美感。

郁歆從來都知道他的俊朗，然而經過這幾年，他的身上又多了幾份成熟的穩重。莫名的，她有一種想要擁住他的衝動，可目光落在他右手腕處那一道有些駭人的傷疤上時，所有的幻覺彷彿都消失了，他還是那個對她充滿敵意的席哲。

郁歆輕輕咳了一聲，「總監，您找我？」

席哲回頭，難得的和顏悅色：「坐吧。」

「不了，如果您是要問我案子進度的話，我很抱歉，暫時還沒有好，我會努力在這周完成……」

「郁歆！」他猛地湊到她眼前，「我們之間，只剩下工作了嗎？」

「不然呢？」郁歆挑挑眉，「都過去了，不是嗎？」

「過去了？」他伸手一把攫住她的下巴，直直盯著她有些閃躲的目光，然後吻了她的唇角。

感覺到她的顫慄，席哲輕笑道：「你覺得……過得去嗎？是誰說會一直等我的？嗯？怎麼轉眼就投奔另一個男人的懷抱？曲胤？你還真會挑！門當戶對，嗯？」

「你又發什麼神經？」郁歆惱羞成怒的推開他，對他知道曲胤跟自己的關係並沒有太大的驚訝，然後衝口而出：「怎麼，你都能在大洋彼岸跟別的女人結婚，我為什麼不能重新尋找我的幸福？席哲，你憑什麼這麼要求我，憑什麼？！」

郁歆忽然變得歇斯底里，甚至還砸了他桌上的水晶筆筒。席哲默默地看著，在她發泄完后幽幽道：「歆歆，你還愛我。」

不是疑問，而是百分百的篤定。這樣的語氣再一次激怒了郁歆，她揚手一巴掌打在席哲臉上，冷笑：「席哲，你未免太高看你自己了！你算什麼？有什麼資格讓我對你念念不忘？別忘了，當年是誰先不告而別的！」

席哲頓時變了顏色，咬牙切齒道：「你……說什麼？郁歆，你真狠心！明明當初……」

眼看著他就要將一切和盤托出，手機卻在這時不合時宜地響了起來。席哲記得那是屬於某個人的專屬鈴聲，於是深吸了一口氣按下了接聽鍵。

「爸爸，嘟嘟想你了，你怎麼還不回來？！」

不知是不是他故意的，揚聲器里稚嫩的小女娃的聲音直接撞破了郁歆的耳膜，隱隱的，還能聽到一個女人寵溺的聲音在那邊輕語：「嘟嘟，別打擾爸爸休息，走，跟媽媽去院子里玩好不好？」

郁歆望著席哲神色莫名的臉，一滴眼淚猝不及防地落了下來。她奪門而逃，腦子裡滿是小女孩甜甜叫他爸爸的聲音，方才在他觸碰她時心裡閃過的所有適合不適合的念頭統統消失殆盡

一切，真的好像……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