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美人魚

在眾人的一再挽留下，葫蘆答應去見了托里亞再走。

「葫蘆兄，這才夠朋友嘛！」約瑟扶住葫蘆的肩說。

「以後大家不要叫他葫蘆了。」恩妮吩咐道。

「那叫什麼呀？」眾人問。

「叫安徒生先生啊！」恩妮正經地說。

「這也太拗口了吧？約瑟說。

「那就叫先生吧！」恩妮乾脆地說。

「那樣顯得多生疏！那裡還有朋友的味道呀！」冰兒也反對。

「不如叫葫蘆先生？」辛忍住笑說。

「可以嗎？會不會不敬呢？」恩妮也拿不準主意。

「呵呵，大家別為難了！名字不過是一個人的代號，怎麼叫都沒關係。還是按以前的習慣叫吧，那樣才顯得更親近呀！換個叫法，我反不習慣了！」

「那好吧！」恩妮笑道。

要怎樣進入皇宮呢？大家商量了一陣，決定由恩妮裝扮成帝斯聯盟某某小國的貴族小姐，去假意參加選妃；辛扮成她的侍女；約瑟扮成武士；葫蘆則扮成陪同恩妮的父親，肩上還站著冰兒裝扮的鳥兒。

在準備一番后，一行人大大咧咧地進入了皇宮。

恩妮幾人，被安排在一棟樓房裡。從僕人口中打聽到王子的行宮后，幾個人裝著參觀皇宮，全都溜了出來。

這時，皇宮裡到處是一片喜氣洋洋的氣氛，僕人們和那些警衛們，都忙得不可開交。一個宮廷樂隊，正在不知哪間大殿里排練，優美的音樂聲忽起忽停。

不斷還有參加選妃的王宮貴族進入皇宮，那些和恩妮擦身而過的公主、小姐們，都要駐足用嫉妒的眼光打量恩妮。雖然恩妮戴著面紗，但那超凡脫俗的氣質，卻暴露無遺。

突然，一個熟悉的身影走了過來，天哪，是貝蕾西雅！她旁邊是安德烈王子和他的妹妹阿佳西兒！

「小姐，你看那邊的景色怎麼樣？」辛板過恩妮的身體，故意指著遠處的花園說。

這時，貝蕾西雅一行，從恩妮背後走過。但是，安德烈王子卻停下來，死死地盯著恩妮的背影看。

貝蕾西雅心裡嘲笑道：「真是土包子！皇宮的花園都沒見過嗎？」她不由藐視地盯了恩妮她們一眼，開口說：「阿佳西兒，你看那裡又有一個藍色頭髮的女子，你可要提防點！」

「藍色頭髮有什麼了不起的？我那沒出息的哥哥喜歡，米西雅王子不一定喜歡呢！」阿佳西兒傲慢地說。

安德烈聽見如此說，連忙回頭跟上她們。

剛剛為了避開他們，恩妮用了障眼法，在瞬間把身體變胖，並讓背有些駝。安德烈他們走後，恩妮暗想，幸好躲過了，不然又會引起一場軒然大波。

快接近王子的行宮時，他們聽見一個剛出來的女僕，對正要進去的兩個女僕說：「王后怎麼沒來？米西雅王子現在還是不吃不喝地躺在那裡，根本不願意起來，這可怎麼辦啊！」

「王后現在走不開，她說等會兒過來。」

「這米西雅王子腦子有問題吧？來了那麼多美麗的公主和貴族小姐，他卻見都不想見！換了別的男人，只怕嘴巴都要笑歪了呢！」

「我看也是，他一天到晚老念叨著一個叫什麼恩妮的姑娘，就跟小時候一樣，老是吵著要出去找一個女孩。難道他鬼魂附體還沒復原？唉，多可惜呀，這麼美的王子…」

三個女僕說著，走進了王子行宮。

「恩妮姐姐，如果托里亞哥哥知道你來了，肯定會馬上從床上跳起來的！嘻嘻…」

「你個小人精，你懂什麼！」恩妮羞得滿臉緋紅，連忙阻止冰兒說下去。

「我們隱身進去吧？」辛建議道。

「可是我不會呀！」葫蘆無奈地說。

「沒有關係，看我的！」約瑟抓住葫蘆，一個縱身跳到行宮旁的大樹上，再輕輕落到圍牆裡面。這一切都在眨眼間完成，以至於葫蘆還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

接著，恩妮三個女孩，也隱身閃進了圍牆裡。

「哎，你們快看，那個陽台下面的大理石台階上，好像躺了一個人！」葫蘆悄聲說道。

眾人隨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果然看到有個長發的裸體美女躺在最上面一級台階的柱子後面，露出了上半身和兩條白晰的小腿…

「男士不準過來，我們去看看。」恩妮對辛一招手，加上冰兒，三個人跑到裸體美女身邊一看，天哪！是美人魚！她下面的魚身，大部分已經分開變成了人腿！剩下的部分，正在慢慢變化。因為是重要部分，恩妮不好意思看，她輕聲說：「這條美人魚的魚尾，正在變**腿，我們別打攪她，讓她完全蛻變為人吧！」

三個女孩又回到約瑟他們身邊，把見到的情況，描述了一下。恩妮注意地盯著葫蘆看，發覺他一臉的驚奇！

「她是海里的美人魚，就是她救了托里亞的！」恩妮補充說。

葫蘆大感興趣，不斷地問這問那。

過了一會兒，美人魚慢慢醒了過來，並緩緩站起身來。當她發覺自己赤身裸體時，忙用長到大腿的頭髮，來遮住身體。

恩妮清楚地看見，美人魚站起來的時候，嘴角咧了一下。於是脫口說道：「她很痛，每走一步就像是踩在尖刀上一樣…而且，她不會說話，她的舌頭被那該死的巫婆給割掉了！」

「哎呀，她真是可憐！」葫蘆嘆道。

「快看，她好像不會走路！差一點摔倒！真不明白她為什麼要受這種苦！」冰兒的小腦袋直搖晃。

「因為她愛王子呀！她願意為他付出一切！」恩妮喃喃地說。

「看哪，她長得很像恩妮呢！」約瑟驚奇地說。

這時美人魚已經會走路了，她抬起頭來，向著大家這邊走了兩步，一張漂亮的粉臉，充滿了喜悅。

「真的很像呢！她的頭髮也是淡藍色的，只不過還要長一些，而且是直的。」辛評價道，「她看上去也很單純，但卻是太單純了！沒有恩妮的神韻和靈氣，以及高貴的氣質…」

「得了吧！辛，你也學會說奉承話了啊！」恩妮嗔道。

辛連忙辯解，大家也一致同意辛的說法。恩妮心裡感覺還真受用！

「恩妮！是你嗎？天哪，恩妮你等等我！」二樓的陽台上，突然傳來托里亞的驚呼聲。

恩妮震住了！這夢魂縈繞的聲音，多麼悅耳哪！可是他怎麼知道我在這裡的？自己不是還隱著身嗎？難道真有心靈感應？

大家都感到奇怪，於是說好不動聲色，看托里亞怎麼找到他們。葫蘆沒有隱身，忙去藏到一棵大樹後面。

托里亞奔出來，奔到美人魚身邊，又突然站住，遲疑地問：「你是恩妮嗎？是千辛萬苦來這裡找我的？」

美人魚搖搖頭，又點點頭。

托里亞摸了摸她的髮絲，又托起她的下巴，細細地打量她的臉蛋，嘴裡喃喃地說：「你那一頭銀藍色的髮絲，和這雙海水般湛藍的眼睛，不是恩妮，又是誰呢？」

托里亞禁不住熱淚盈眶，一把抱住美人魚，流著眼淚說：「你終於來找我了！你終於來了！你看起來改變了很多，我想你一定吃了不少的苦吧？原諒哥哥沒能保護你！不過從今以後，哥哥會讓你成為世上最幸福的女人！我保證！」

美人魚也流出幸福的熱淚來。

「錯了！你認錯…」冰兒急得大叫起來。

「冰兒住口！」恩妮連忙加以阻止。

「嗨，我忘了告訴你，是托里亞哥哥背上有個手掌印！」冰兒悄聲說道。

「我已經知道了。」恩妮悵然若失地嘆了口氣。

恩妮暗想：這趟來和托里亞見面，本就是要勸他放棄自己的，現在這樣正好！如果美人魚能夠代替自己，那托里亞以後將幸福無比！而如果再陷入自己與狄奧特三人的僵局中，托里亞可能會苦其一生！

捫心自問，自己確實很愛托里亞，但同時也丟不開狄奧特！自己一直把他當成哥哥，長期以來，順理成章地享受著他的關愛，這對狄奧特來說，很不公平！既然他對自己是那種愛，而且付出那麼多，自己怎麼可能無動於衷呢？恩妮不敢想象，沒有了狄奧特，自己會是什麼樣子。

恩妮不知道自己愛哪一個更多，卻知道他們兩個對她的愛，都可以用生命作代價！前世依然如此，這一世她必須早些明確態度。就這樣吧，不見托里亞了…可是心為什麼這麼痛呢？

「你來得多麼及時啊！我們進去吧，我要告訴他們，你就是我要的王妃！」托里亞拉著美人魚的手，走進了房間。

「怎麼辦啊？我們還進去嗎？」辛問。

「算了，我們回去吧。」恩妮有些失魂落魄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