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捨得

清風禪師緩緩睜開眼睛，一雙琥珀色的眸子意味深長的看著淺奕荀。

「禪師有話不妨直說。」淺奕荀躲開他的眼神，淺淺一笑的說道。

「有句話，老衲早在三年前就想跟太子您說了。」清風禪師撥動念珠，合上眼帘，「五年前城熙郡主那一跳，是捨得。」

捨得？舍了她的性命，那她又得了什麼。

「禪師可否講的清楚一些？」淺奕荀忍不住問。

「佛曰，天機不可泄露。」清風禪師站起身，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個不被人察覺的笑容。太子，老衲可看你是個痴情人，慢慢悟透吧。「太子不是去看城熙郡主么。老衲不打擾了。」

淺奕荀不甘心的點點頭，雖然想開口問個清楚，但還是快步向冰陵走去。晴兒，你舍了自己的性命，舍了我們的愛情，為了得到什麼。

推開那扇紅木門，一股寒氣迎面逼來，淺奕荀頓了頓，隨後抬步走進去。小五沒有得到吩咐也還是畢恭畢敬的在外面候著，五年來，他哪次不是這樣。

「晴兒……」他朝著躺在冰棺里的人兒喚了一聲，回答他的卻是一片靜寂。他手輕輕撫上那冒著寒氣的冰棺，心像是被人撕扯一般的痛。五年，他和她的點點滴滴歷歷在目，他忘不掉。

冰棺中的人兒，傾國的面容安靜祥和，嘴角帶著淺淺的笑意，眼角的淚痣將她顯得柔弱。她就像是累了睡去了，下一秒就會醒來一樣。

初見晴兒時，她的笑容讓他銘記在心。她總是愛笑，哪怕是摔倒了，她會慢慢的爬起來，扯開一個微笑，雖然那個笑比哭還要難看。

淺奕荀就這樣安靜的看著晴兒，想握住她的手，但卻逾越不了著厚厚的冰棺，也逾越不了這陰陽兩界。許久，他俯下身，隔著冰棺在晴兒的額頭印下一吻。三步兩回頭的離開冰陵。

寒冬的暖陽從小五頭頂的一端慢慢滑到另一端，淺奕荀已經在冰陵里待了三個時辰。

「太子，該回去了。」看著發獃的淺奕荀，小五開口道。

淺奕荀邁步跨上馬車，淡淡的開口「小五，先不回皇都，在京城找家客棧。」

「太子，您出來的時候，皇後娘娘特地囑咐您要在今天回去，不可耽擱。」小五開口提醒道，「爺，別為難奴才。」

「出了事，我頂著。按我說的做。」務必回去？怕是她又找了女人安放在他的寢室了吧。

「駕。」聽出了淺奕荀語氣中的不耐放，小五不敢耽擱，駕著馬車往京城駛去。

雖然已接近傍晚，但京城的大街小巷仍然是熙熙攘攘的人群「爺，就在這家客棧休息吧。」小五將馬車停在一家名叫「悅來」的客棧門前。

馬車剛剛挺穩，熱情的店小二便沖了上來，露出八顆牙齒的標準笑容，半弓著身子將他們領進店裡。

淺奕荀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看著外面來來往往的行人，身上華麗的綾羅綢緞，金銀珠寶首飾，亂花了他的眼。

小五看著坐在窗邊一言不發的淺奕荀，便擅自做主點了菜。「太子您不餓，小五還餓呢。」他小聲嘀咕著，走向淺奕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