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落花

一曲《倩女幽魂》終了，樂器店的老闆那位中年大叔忍不住大聲喝彩，一曲勾起了他青蔥年少的回憶，那時候王祖－賢還是青chūn玉女，自己依舊風華正茂，轉眼間自己已經是鬍子拉碴的中年大叔，不由得唏噓不已。

久未彈奏古箏，手法難免生疏，剛才的一曲不過是熱身，趙元羲此時的心情彷彿翻箱倒櫃尋覓到失散已久的心愛的玩具的小孩，感慨萬分。手撫琴弦，一首《天空之城》從指尖跳躍而出。

朴善英和朴智妍身為練習生自然聽過久石讓的《天空之城》，鋼琴曲音sè圓潤清脆，而古箏的音sè悠揚淡雅，是完全不同的體驗。朴善英聽得入迷，朴智妍則掏出手機開啟了攝像錄製功能。

情緒融入跳動的音符，趙元羲靈感如cháo水般湧現，莫名的音符在指尖和琴弦間輕舞飛揚。趙元羲不斷地演奏，一遍又一遍，終於完成了一首經由古箏而成的曲譜。

取下象牙義甲，趙元羲對店主說道：「這古箏我要了。」

中年男子笑道：「好琴需知音，我給你九折。」

朴智妍說道：「大叔，九折太少了，起碼給個六折。」

要說男人來自火星，女人來自水星，是完全不同的生物，這話一點都不假，從購物的習慣便可見一斑。趙元羲買東西從來不侃價，喜歡就買了從不在乎價格。朴智妍一挺胸脯，對侃價一副極為熱衷的模樣，儼然掏錢似乎是她自己的架勢。

「六折？我都要虧本了。」店主的下巴都快掉了，暗道小丫頭你侃價也太狠了，趕緊大搖其頭。

「那七折總可以吧。」朴智妍眨眨眼，不依不饒的說道。

中年大叔被朴智妍糾纏不過，最終答應給八折優惠，朴善英幫腔又討要了趙元羲手中的那副象牙義甲，瞧著店主一臉心疼的模樣，朴氏兩姐妹大為開心。

「那就麻煩大叔幫我送到狎鷗亭路S.M娛樂公司，下午能送到嗎？」趙元羲對店主說道，運送古箏可是個技術活，一般人可幹不了，唯有拜託店主他能放心。

「沒問題，包在我身上。」中年大叔滿口應承。

刷卡付賬，趙元羲心情大好，無意間購得心愛的古箏也算意外之喜，對朴善英和朴智妍笑道：「今天可真是多謝你們了，我下午還有行程得先走了，改天我請兩位美女吃飯。」

朴善英和朴智妍自然開心地答應了。

趙元羲下午的行程是EVISU牛仔褲廣告代言，沒有花費多少時間就完成了，回到S.M公司正好五點整。第一時間詢問前台自己預訂的貨品是否送來，得到肯定的答覆，趙元羲興沖沖地直奔四樓自己的練習室。

路過一層少女時代的練習室正遇上一群女孩結束了下午的編舞訓練，嘻嘻哈哈的離開練習室。

「Oppa。」林允兒一眼就看見了心急火燎的趙元羲。

趙元羲停下腳步，「結束練習了？」

「是啊，」林允兒點頭道，「Oppa剛回來嗎？」

「跑完行程剛回來，」趙元羲瞧了九個女孩一眼，「我剛作了一首新曲，要聽嗎？」

「好啊。」不僅是林允兒，少女時代的女孩個個欣喜，元羲Oppa出品，必屬jīng品。

一行十人上到四樓，趙元羲推開練習室的門，和鋼琴並排不遠處正擺放著他購買的紫檀木古箏，連琴架都散發著古樸的香氣。

少女們常來趙元羲的練習室，忽然見到多了一架古箏，大感興趣，一窩蜂的涌了上來。

「Oppa，這就是古箏嗎？」林允兒不大確定的問道。

趙元羲微微點頭，手撫著琴弦，「我下午訂購的。」

「你還會古箏？」Jessica抬頭望著趙元羲，黑白分明的眼眸分外明亮。

古箏並不屬於熱門樂曲，甚至可以說有些冷門，學習古箏的人也不多，趙元羲居然會彈古箏，著實讓Jessica意外。從見到趙元羲的第一眼開始，這個男子似乎總是能帶給她意外的驚喜。

「小時候學過了一陣，只能說略通一二。」趙元羲調整琴架高度，以達到最舒適的演奏姿勢。

「Oppa，你小時候究竟學了多少樂器啊，鋼琴、吉他，連古箏也會，」林允兒嘆了口氣，「你還有什麼不會的？」

趙元羲笑道：「舞蹈我就不會。」

權侑莉莞爾一笑，林允兒想起趙元羲跳舞的樣子也忍不住笑出聲來。

趙元羲端坐，翻開店主贈送的錦盒，小心的取出象牙義甲，用繃帶綁緊自己的手指。

一群少女從來沒有接觸過古箏，看著趙元羲纏繞義甲的動作滿是新奇，好像某種神聖的儀式一般。

「這是象牙嗎？」崔秀英盯著趙元羲的指尖問道。

趙元羲點點頭，「象牙義甲，可以使得琴音更為清脆動聽。」

佩戴義甲有好幾種方式，依照個人的演奏習慣和喜好通常分為左手三個右手三個，或者左手四個右手四個，教導趙元羲彈奏古箏的老師是個一絲不苟的老藝術家，他採用的是左手四個右手五個，一共九個義甲。

趙元羲先綁定左手四個，然後再綁右手，他的手指原本就修長，正是適合彈奏鋼琴的手指，佩戴上尖細的假指甲手指曲張之間更顯纖細。

「好漂亮的指甲。」Tiffany望著修長晶瑩的象牙義甲感嘆道。

一群少女整齊劃一的點頭表示認同，愛美之心人皆有之，何況是一群青chūn浪漫的少女，少女們個個都愛美甲，見了趙元羲佩戴漂亮的象牙假指甲頓時艷羨不已，恨不能自己去親身試戴。

穿戴妥當，趙元羲十指張開，瞧瞧象牙義甲又瞧瞧少女時代的女孩們，一臉戲謔的笑意，比劃道：「九個。」

趙元羲不提醒女孩們還沒注意，聽他說起留神觀察果然他的手指上佩戴了九個假指甲，而九個正是少女時代成員的數目，趙元羲分明是以假指甲調侃她們。

一群少女頓時嘻嘻哈哈笑作一團。

「Oppa，快開始吧。」林允兒可是急xìng子，忍不住催促道。

趙元羲手撫琴弦，凝神靜氣，一輪急速誇張的三勾輪抹，清脆的琴音和奔放的手法立刻吸引了少女們全部的注意力。

趙元羲輕挑琴弦，興緻盎然地彈了一首慷慨激昂的《笑傲江湖》。

林允兒好奇地問道：「Oppa，這首曲子好熟悉啊，不是你新作的曲子吧？」

趙元羲笑道：「當然不是我作的曲子，這是非常著名的《笑傲江湖》。」

「我們要聽Oppa新作的曲子。」Sunny大聲說道。

趙元羲輕笑道：「如你所願。」

一群女孩乾脆坐在地板上，或雙手抱膝，或三三兩兩依偎，這情景倒好似凝聽趙元羲傳道授業解惑。

「花開的時候最珍貴，花落了就枯萎。錯過了花期花怪誰，花需要人安慰。一生要哭多少回，才能不流淚。一生要留多少淚，才能不心碎。我眼角眉梢的憔悴，沒有人看得會。當初的誓言太完美，像落花滿天飛。冷冷的夜裡北風吹，找不到人安慰。當初的誓言太完美，讓相思化成灰。」

趙元羲在樂器店完成曲譜，在來去CF的路程上就構思了完整的歌詞，此時十指靈動，淺吟低唱，帶給少女時代的女孩們完全不同的聽覺體驗。

一曲奏罷，鴉雀無聲，金泰妍和她的小夥伴們都驚呆了。

怎麼可以如此打動人心。

「這首曲子叫什麼？」金泰妍仰頭問道。

趙元羲摩挲著象牙義甲，微微一笑，「落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