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6】】一個要求

「其實我也沒那麼好。」顧綿綿面帶羞澀的說道。

「綿綿。」凕滄低頭，眼神溫柔如水。

空氣中迅速沾染曖昧的氣氛，顧綿綿看著凕滄漸漸靠近，羞紅著臉，緩緩閉上眼睛。

他要吻我嗎？

o(≧v≦)o

要死了要死了要死了！

顧綿綿閉著眼睛，心裡砰砰砰砰亂跳，簡直都要抑制不住。

唇部柔軟的觸感，帶著冰涼氣息，還未真正的接觸，便已經感覺到那股柔意。像是公主和王子親吻一樣，被人輕輕抬起頭，淺淺的，溫柔的，視為珍寶那樣的對待。

「綿綿！」

突如其來的急切聲響驚動了即將要親吻的人。

緊接著一道劍光閃過，狠狠劈在眼前的凕滄身上，他發出一聲尖銳的叫聲，眨眼間化作一縷青煙，轉瞬散去。

怎麼回事！

顧綿綿睜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

這個凕滄，是假的！那之前所有的話都是假的嗎？！

「跟我走！」

手腕被人狠狠抓住，身體不自覺向後轉，就看到凕滄一臉焦急的看著她，不待她說話便伸手拽著她往前跑。

踉踉蹌蹌的跟著跑了幾步，停頓的大腦終於反應過來，顧綿綿看著在拽著自己的凕滄，微微喘氣道：「發生了什麼事？剛剛是怎麼回事？」

「你陷入幻境。」危急時刻，凕滄也顧不得說多，便草草言道：「我們都想錯了。這昌鹿泉之所有了無人煙，是因為進入這裡的妖族或人類都陷入幻境中。有妖物佔據此處，以這裡的靈力和地勢草木為陣，設了幻境，所有進來的都會被幻境所迷惑，在這裡逐漸消亡。」

「幻境？」顧綿綿邊跑邊不甘心道：「那剛剛的你……」

凕滄回頭看她：「那不是我，是控制這裡的妖物幻化而成。而且那不是它本體，只不過是利用這裡的靈氣所化的傀儡。幻境以人的貪念欲-望所化，你所看到的都是你心裡最渴望的。不過這對我沒用，我察覺不對之後，便來找你，只是你怎麼不在昌鹿泉，怎麼跑出來了？」

「我醒來之後沒看到你人。」顧綿綿悶聲道：「我以為你走回去了，就準備回客棧，半路上就遇到那個幻化做你的妖物，我……」

「你剛剛跟他在做什麼？」凕滄問道：「我遠遠就見到他跟你靠的很近，你有沒有受傷？雖然這是幻境，但是你若受的攻擊卻都是真的。」

「沒事。」顧綿綿表情不自然的說道。

她還沉浸在剛剛的狂喜之中，沉浸在與凕滄兩心相悅的興奮中，然而這就像一場美夢，轉瞬即逝，連遺憾都來不及。

果然。

溫柔的，說話好聽，情意綿綿的凕滄根本就不存在。

一切都是自己的空想。

凕滄帶著顧綿綿跑了一陣，重回到昌鹿泉邊，這裡一切如常，月色依舊，水面上波光粼粼，四周寂靜一片卻能聽到蟲鳴鳥叫聲，沒有半點不對。

「這幻境破解的地方就在此。」

凕滄拉著顧綿綿走到泉邊，露出凝重的神色。

「跟著我走，一步都不能錯。這幻境看似平常，實則環環相扣，無比複雜，尤其在陣眼處，稍錯一步，便是天差地別，務必要小心仔細。」

聽凕滄這麼說，顧綿綿連忙收斂起滿心的失落，認真的點頭道：「我一定緊緊跟著你。」

凕滄停在原地，嘴中默念，靈氣灌入長劍，劍光閃爍，微微顫動發出嗡嗡的聲響。他反手將劍插入地面，周圍頓時如同天塌地陷似的，發出巨大震動！

山非山，水非水，月非月，木非木。

所有的東西都在瞬間崩塌，露出原本的猙獰一面。

見時機成熟，凕滄一把拉著顧綿綿的手，這時候也顧不得男女有別了，他一手拉著顧綿綿，一手快速拔出長劍，往前跑去。

天邊月色如血，數不清的石塊裹著炙熱的火焰從天而降，兩人邊走還要邊躲著著石塊，但腳步卻絲毫不能有錯，遇到不能躲的，凕滄持劍劈去，一路走一路亂石飛舞，火光耀眼，恍然有種整個世界即將毀滅，只剩下他們兩個的錯覺。

「凕滄……」

心裡有一把火，越燒越旺，越燒越旺，火苗幾乎要竄出喉嚨，噴薄而出。

「不要多說話，跟著我走。」

凕滄抓著顧綿綿的手，一邊揮劍劈開飛過來的石塊，一邊往前走，未曾注意到顧綿綿此時的神色。

「我有話想跟你說。」

顧綿綿鼓足勇氣。她知道在這種危機的時候談這些會分心，但是她無法再忍下去，不能再裝作對凕滄毫無感覺的樣子，不能單純的把他當做同行的夥伴，當做普通朋友。她對他，她對他……

「抓緊我。」他說著，並未等顧綿綿反映，左手摟住她的腰，縱身而起，右手提劍，凌空朝月斬去！

風中帶著火星，熱浪撲鼻，空氣中有種灼燒之後的焦枯之味。

月華如水，泛起漣漪。如同波光一般，向周圍擴散開來，連帶著整個天空宛若被撕了一個口子，露出原本的猙獰的模樣！

這哪裡是湖畔，分明是火山口！

炎泉噴涌而出，熱氣逼人，嗆人的氣味迎面撲來，爭前恐后的擠進眼鼻口中，還未站穩腳跟，就有一種要被熏暈過去的感覺。

凕滄袖手一揮，周圍頓時清空，新鮮空氣顯得那麼珍貴。顧綿綿狠狠吸了一大口氣，咳嗽兩聲道：「難道這昌鹿泉是在火山之上？」

「這是幻境。」凕滄定論道：「我倒是小看了這妖物的能力，它以地氣為靈氣，林為陣術，借靈泉造這幻境，並非是一個幻陣形成，而是以層層陣法聚為幻境，一層接著一層，想要突破幻境，必須闖過層層陣法才行。」

「那這到底有多少層？」顧綿綿問道。

被剛剛的轉折打斷了話，心裡那點勇氣也像是被戳破的氣球一樣，氣都漏光了。她現在是沒心情再去表白了。

「那就要問這幻境之主了。」凕滄頓了頓，從懷中掏出一個珠子，將其拋擲空中。

那寶珠瑩瑩發亮，光芒如同正午日光，刺眼之極。

「閉眼。」凕滄道。

顧綿綿趕忙把眼睛閉上。

只聽到凕滄口中緩緩念出的法決，如同拉長的琴音，帶著特有的旋律在耳畔盤旋不絕。待顧綿綿再睜開眼，那珠子已不是珠子，而是一隻飛於半空中的騰龍。

蛇身、獸腿、馬頭、魚尾、鹿角、魚鱗，盤旋於天地間，白色的鱗片葳蕤生輝，如同光源一般吸引著每個人的目光，它緩緩抬首，睜開雙目，鳴聲自口中傳出，霎時，地動山搖。

並非是帶著怒意，反倒如同誦讀詩書般，帶著說不出的韻味，不急不躁，不緩不慢，從容不迫，卻又隱隱有種讓人俯首跪拜的磅礴氣勢。

隨著這聲龍吟，空間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消弭，恍若剛剛只是一場夢。

顧綿綿被凕滄護在身旁，籠罩在法陣中，那些碎石火光全都傷不到他。

待周圍平息之後，周圍的景色卻又是另一番新奇模樣。

煙霧繚繞，如同身在層雲之中，只能看到稍盡一些的樹木草叢，再遠就什麼都看不到了。舉目望去，天上星辰也被霧氣遮蓋，只從縫隙間透出一點餘光。

凕滄收回珠子，警惕的拉著顧綿綿道：「雖陣法已破，但妖物盤踞此地數百年之久，定然是有些本事，你且小心，緊跟著我。」

顧綿綿點點頭，好奇的問道：「剛剛那顆珠子是龍珠嗎？還能幻化成真龍，好神奇。」

「這是南海神珠，也是我遊歷南海時偶然得到的。」凕滄邊走邊解釋道：「這珠子乃是奇寶，就連我也不甚清楚它究竟有什麼作用，雖是能暫作攻擊之用，不過總覺得會有更大的用處。」

「既然能化作神龍，這珠子是不是就是神龍作化？」顧綿綿腦洞大開道：「你們龍族不都是身體里有一顆龍珠嗎？這珠子可能就是龍珠。」

凕滄瞥了她一眼：「你從哪裡聽到的胡言亂語？體內有龍珠的乃是姣蛇等物修鍊而成的騰龍，真正由天氣靈氣氤氳而生的神龍哪會有什麼龍珠。」

「那也可能是這珠子裡面困住了一條龍。」顧綿綿道：「如果不是，你怎麼解釋這珠子能幻化成龍？而且跟真的神龍一樣。」

「你說這個還靠譜些。」凕滄說著將珠子遞給顧綿綿道：「既然你對南海神珠這麼好奇，那這珠子就暫且交由你保管，要是真能弄清楚它的作用，算你的功勞。」

顧綿綿眼睛一亮，接過珠子道：「如果我真的弄清楚這珠子是用來做什麼的，你要給我什麼報酬？」

「報酬？」凕滄顯然沒想到顧綿綿會這麼說，「作為報酬，我把這珠子送與你。」

「不好不好，我又不是貪你的珠子。」顧綿綿搖頭，眼珠一轉道：「這報酬就是，你答應我一件事情，無論我說什麼，你都要照著做，怎麼樣？」

「你倒是貪心。」凕滄雖是這麼說，卻也點頭道：「答應你也無妨，我倒是好奇，你究竟有什麼要求我的事。」

顧綿綿心中一喜，笑嘻嘻道：「現在不能告訴你。」

等我哪天告白，你就知道我要求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