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7】】誅殺幻妖
如果可以，顧綿綿希望時間能夠永遠停留在這一刻，縱然身處險境，只要有凕滄在身邊，她就什麼都不怕。
但是幕後黑手卻並不這麼想。
在凕滄用南海神珠破了幻境之後，昌鹿泉才展現出原本的模樣。
草木異常繁盛，將整個泉麵糰團圍住，泉面上飄蕩著熱氣，被風吹過到面前，聞起來頓時神清氣爽，簡直像是吃了十全大補丸似的。並不是顧綿綿以為的，是地下水自然湧出或者是火山岩漿作用形成的溫泉。
_(：з」∠)_果然，這不是一個能以科學觀看待的世界。隨隨便便泡個溫泉，也能扯出上古大妖什麼的，簡直玄幻。
「我當是誰破了我的幻陣，原來是龍神大人。」幕後黑手是一個無比妖艷的女子，舉止之間盡顯嬌媚，哪怕說這話時語氣不好仍無損於她眉宇間的風情。
凕滄卻只掃了她一眼，半點沒有憐香惜玉的意思，「你佔據此處，這麼多年來，用幻陣殺掉無數闖入的妖類，今日也算是因果循環。若是速速退出此處，我仍可以饒你性命。」
女子並未被凕滄的話打動，眼珠子轉轉瞄上了他身旁的顧綿綿，嘴角帶笑道：「以龍神大人的能力，便是立刻殺了我我也沒有辦法反抗。但你卻願意放我一條生路，是因為你知道，你可以殺了我，但若真的在這裡打鬥起來，傷的可是她！你，護不住她！」
顧綿綿聞言，看向凕滄，心裡頗不是滋味。
她已經很努力的練習法術，但是跟在凕滄身邊，始終都是拖累，什麼忙都幫不上。
「你可以試試，是我先殺了你，還是你傷到她？」凕滄說著，袖下的手輕輕伸手握住顧綿綿的手，掌心傳來的溫熱讓顧綿綿整個人霎時羞紅了一張臉，除了心跳的噗通噗通的聲音再也聽不進去其他。
下意識的握緊凕滄的大手，顧綿綿抬頭恨不能抱著他親上一口！
~(≧▽≦)/~好開心！
「我看龍神大人也只不過想讓這個人類過來療傷，我可以讓她入溫泉療傷。」女子意味深長道：「至於其他的事，龍神大人也沒必要管。」
「你我並未有仇怨，不如各自讓一步如何？」
「立刻離開，我能饒你一命。」凕滄道。
女子面色一沉：「沒想到龍神大人也是蠻不講理之輩。我已答應讓這位姑娘入溫泉療傷，為何還要咄咄逼人？！我雖是無名無姓，比不得龍神大人，即使盡了全力也敵不過，但若是有人欺上門來，我便是拼了性命亦不會退讓半步！」
「凕滄……」顧綿綿聞言，也覺得有些過分，剛想開口勸阻，便見凕滄上前一步：「廢話不必多說，你佔據此處靈氣，為了驅趕誤入這裡的妖族害了多少性命？！你既貪心如此，我又何必留你生機！」
顧綿綿還未反應過來，就被一陣風輕輕吹起，推至一旁。急忙抬頭看凕滄，便見他以手為劍，直直向那女子劈去！快的不可思議！那女子連躲都未躲，直接被劈中，人頓時如同水波一樣，身影扭曲，如雲煙消散而去。
凕滄似早有準備，見此並未驚訝，只是扭頭對顧綿綿道：「她是幻妖，只有觸及本體才會真正傷到她，這不過是她的分身而已。你用神珠護住自己，留在這裡，我去尋她的本體。」
「等等！」顧綿綿連忙道：「這周圍黑漆漆的，我一個人在這裡害怕。既然有神珠護體，你就帶我一起去吧。」
凕滄似有猶豫。
顧綿綿趕緊道：「我保證不拖你後腿！」
「這裡原是幻妖編織的幻境所形成，就算我破了幻境，畢竟是她居住多年的地方，少走動為好。更何況刀劍無眼，一旦我與她戰上，根本無法顧及你。」
「我能保護我自己的！」顧綿綿道：「你以前也說過，我想要在這裡待下去，總不能天天跟在你身旁要你保護，我需要的是自己保護自己。就當是個磨練的機會，如果你在我身旁，我都不能保護自己，那我乾脆去人間，當個普普通通的凡人好了。」
凕滄回頭，目光深邃的看了顧綿綿一眼：「打鬥時，你退散一邊，不要被波及到。」隨後他又取出自己的佩劍塞到顧綿綿手中道：「好好拿著這把劍，若有妖物攻擊你，就用它抵擋。」說完，便往前走。
顧綿綿拿起劍，劍身出乎意料的輕，拿起來毫不費力。
這是凕滄從不離身的劍，在即將與幻妖大戰時，居然送給她防身。明明都有神珠護體，他還不放心，是不是他心裡有一點在意她的安危呢？
「喂，你把劍給我，你自己怎麼跟幻妖打鬥？」顧綿綿追上前道。
「對付她，用不到劍。」凕滄頭也不回道：「幻妖本體很弱，只是身具編織幻境的能力，對付起來頗為麻煩。但若找到她的本體，對付她易如反掌。」
「你說的這麼簡單，像是找到本體就能瞬間除掉她一樣，那還擔心她會傷害我做什麼？她連回擊都來不及，還顧著傷我？」顧綿綿問道。
凕滄停住腳步，神色稍顯不自然，但很快又板起一張臉道：「因為你比她還弱。一介凡人，就算幻妖不在這裡，單單這個簡單的幻境你都會被迷惑，陷入其中。」
顧綿綿頓時泄氣：「我已經很努力了，你總要給我一點時間。」
「不是你的問題，天賦如此。」凕滄毫不客氣說道。
「喂喂，你這是人身攻擊你知道嗎？！你……」
「找到了！」凕滄直接拽著顧綿綿腳步匆匆往前走，繞過整個池子前側，來到臨近水邊的地方，剝開交織在一起的枯葉，果然見到洞穴的入口。
入口很小，帶著池子的濕熱氣息，連一個人拚命擠都擠不進去。
「入口這麼小，她怎麼進去的？」顧綿綿問道。
「幻妖的本體是一團沒有軀殼的迷霧，你之前所看到的都是她編織出來的相貌，她的本體則藏在這洞穴里，吸取池中靈力以助修鍊。」凕滄耐心解釋道。
「那我們怎麼進去除掉她？」顧綿綿問出了至關重要的問題。
這麼狹窄的洞穴入口，人家是一團迷霧能進去，他們可是活生生的兩個人，怎麼進去？凕滄倒是肯定能縮小了，但是她的法術修鍊不到家，是絕對不能縮小跟著進去的。
「不用進去，她自會出來。」凕滄說著，抬手對著入口一掌擊去！
只聽地底傳來一陣暗暗的轟鳴聲，腳下一陣震動，顧綿綿沒站穩，直接撲向凕滄。凕滄一把抱著她，扶穩站住，眼神掃過時都帶著孺子不可教的神色。
「練了這麼久，一點震動都能跟著摔倒。」其他的就更不言而喻了。
「呃，一時大意，一時大意。」顧綿綿乾笑道。
凕滄掃了她一眼，目光轉向洞穴，眉宇微動，低斥一聲：「想跑？！」隨即連連手掌翻覆，掌中躺著五顆新鮮還帶著水汽的石子，他揚手將石子撒上天空，默念法決。
那石子如同五顆星辰一樣，在空中組成法陣，葳蕤生光，光芒籠罩整個洞穴周圍。
法陣剛剛布下，一聲尖銳刺耳的長嘯傳來，顧綿綿只覺面頰生風，整個人就被往後掀去，若非手中的劍飛出擋在身上，就要直接被撲倒在地。
此時，凕滄已與那煙霧打鬥在一起，煙霧漲大將凕滄團團裹住，不留分好空隙，從外面看不出他的影子，也看不出到底哪個比較厲害。
隨著二者的打鬥，整個水池也像是地震似的，顧綿綿將劍插在地上，扶著劍站定，又拿出神珠護在頭上，這才沒有被飛石打中。
然而凕滄那邊卻不如他嘴上說的那麼輕鬆。煙霧聚了又散散了又聚，像是不死之身，永遠都打不完似的。看了許久，顧綿綿也琢磨出來了，凕滄說的麻煩，並不是幻妖難對付，其實它每次聚集起來攻擊，凕滄根本就是揮揮手便能擋住，但麻煩的是它聚了又散散了又聚，一幅沒完沒了的樣子。
「就算是神龍又如何，我本是天地生的一縷青煙，你如何殺得了我？」見凕滄遲遲未傷及要害，幻妖逐漸囂張起來。
凕滄目光一沉，未有回應，手上卻更快點的將聚在一起的煙霧打散。
像是一場艱苦卓絕的拉鋸戰，凕滄每一次動手都未能傷到幻妖，幻妖亦難傷到他，兩人旗鼓相當，一時間也分不出勝負。
片刻之後，凕滄忽而退出，手中捻著一顆石子，直接打入青煙中。
只聽一聲慘叫，帶著反派人物獨有的「不可能，這不可能的」的台詞，那團青煙迅速消散，再也沒有聚在一起。
顧綿綿捂著耳朵，等震動停下再看，那池子周圍籠罩的雲霧已經散去，露出了藏在草叢中的累累白骨。有人族模樣的，也有妖獸樣的，層疊一起，遠遠看上去像是被雪覆蓋似的，仔細看去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氣。
由於白骨太多，岸邊甚至都堆積不夠了，有些白骨便滾落入池中，被池水沖刷，洗的如玉一般溫潤光澤，卻並未沾染池水的濕熱，反而透著濃郁的陰寒之氣。
「她在這裡這麼多年，到底害了多少性命？」顧綿綿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