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法寶」
等李安然練完劍往趙二家走去時，就發現一個老者正站在趙二家的院子里，圍著那頭正在餵食茶粥的病牛看著。
遠遠看去，這位老者年齡其實也不大，估計也就五十歲左右。但以古代人的平均壽命，這個歲數也確實算老者。
而且隋末戰亂搞得各地都民不聊生，大量老年人沒能挺得過去。能活到這個知天命的歲數，已經算不錯了。
「道長，這是俺們村的族老，族老，這是俺在山裡遇上的道長。」眼瞅著某人回來，趙二連忙走上前介紹道。
「見過道長，小老兒聽聞趙二家裡來了貴客，特意前來拜訪，還望不要見怪。」氣色不錯的趙青山，客氣地說道。
「見過族老，吾初來乍到，有叨擾的地方還請見諒。」行了一個道家拱手禮的李安然，同樣很是客氣地招呼著。
「道長客氣了，聽聞道長一來就治好了趙大家的病牛，小老兒代趙大一家謝過。」笑眯眯的趙青山，又行禮道。
「趙二與我有救命之恩，一點小事、舉手之勞而已，當不得族老之謝。」李安然再次拱了拱手，笑著說道。
「不知道長眼下是否得閑，上老兒有些事情想請教一二。」借著談話的功夫，好好打量了一番的趙青山，笑道。
「固所願也，不敢請耳。」
並不意外對方要求的李安然，反到是覺得和古人說話，特別對方這種看著應該是有點學問的古人說話，真心好累。
等趙青山和李安然一前一後走進趙二家的堂屋之後，很快，兩碗依舊是加了蔥姜等香料調味的茶水就被送了過來。
「請茶。」
「請。」
知道趙二家裡已經沒茶，這茶多半是人家族老自帶的李安然，有樣學樣地端起茶碗示意了一下后，呷了一小口。
別看這碗茶依舊被那些香料給破壞了味道，但細細品嘗之下，李安然卻依舊能發現，這茶可比趙二家的要好上不少。
實在是喝不習慣這種茶的李安然，知道眼前這位找上門來，肯定不是為了以茶會友，淺嘗輒止之後就放下了茶碗。
喝茶的時候還不忘觀察某人的趙青山，在發現對方喝茶時輕皺的眉頭，眼中卻不由閃過了一絲異樣的神色。
「族老此次前來，有何指教？」感受到對方審視視線的李安然，表面上卻故作不知地笑著說道。
「指教不敢，小老兒只是想問，道長從何處而來，又準備往何處去？」滿臉笑吟吟表情的趙青山，問道。
很想跟對方說自己從來處來、往去處去的李安然，自然不可能真這麼說，而是說道：「吾乃太白山玄德洞天鍊氣士。」
「俗家姓李，名安然，字通玄，號純陽真人。路過長安時受龍氣所沖，墜入山中被趙二所救，暫時無處可去。」
這一番介紹可不是李安然臨時想出來的胡話，而是在昨天晚上思考後，特意根據一些道家的知識編造出來的身份。
太白山玄德洞天，乃是道家三十六小洞天中排名第十一位的一處仙家洞天，位於後世陝西眉縣、太白等縣之間。
字通玄，卻是李歸真在去世之前，特意在留言中定下的。至於純陽真人，則是李歸真這一脈每代都會延用的道號。
其實在選擇洞天的時候，李安然原本是想選擇道家三十六小洞天中排名第四的西嶽華山總仙洞天，又稱極真洞天。
可轉念一想，身為西嶽的華山自古就很有名。同樣也是道家的勝地，自己一個來歷不明的傢伙，還是避諱一點好。
至於太白山位於長安的西邊，藍田縣卻在長安東南方向的問題，真要有人問起來，李安然也提前想好了答案。
西嶽華山總仙洞天的招牌沒敢用，但不代表不能換個方法用。比如，這趟出山的目的就是趕往西嶽華山總仙洞天。
至於半路上被長安的龍氣所沖，則是暗地裡捧一下剛剛登基的李世民，意思是對方確實乃真龍天子，才有些威勢。
面對這樣的回答，身為趙家村族老的趙青山，雖然並不懂什麼是鍊氣士、什麼是玄德洞天，但太白山卻是聽說過。
而此時的李安然，一身特意請網友幫忙設計，然後在制衣鋪子里訂製的道袍，手拿拂塵、背後則是裝有寶劍的錦袋。
單從外表上來看，整個人確實很有些仙風道骨氣質。這也是短短半拉月的功夫，就做了三筆法事業務的原因所在。
當初在決定繼承自家爺爺遺願之後，李安然就想過怎麼才能避開自己年輕的弱點，並且增加與同行競爭時的優勢。
跟李歸真這麼些年，有著做法事的「內功」，也就是各種儀軌、咒語、流程啥的，李安然很容易就能重新熟悉。
思來想去最後還是決定在「外功」上下些功夫，於是才有了這一身與眾不同，借鑒了網游風格的道士職業裝備。
不光是衣服，隨身的百寶囊、鞋子、道冠，還有一些飾品和八卦、羅盤之類的小工具，也都是花了心思才配齊。
特別是剛剛用得那把劍，更是花了大價錢通過網路找到龍泉一家很有名氣和實力的商家，定製出來的高檔貨。
這樣的一身裝備，足以讓李安然顯得與普通道士完全不同。至於臉嫩的問題，則完全可以推到駐顏有術上面。
更何況李安然在穿越之前就已經二十五歲了，這樣的年齡在十二三歲就能結婚生子的古代，絕對算得上是成年人。
面對這樣的回答，身為趙家村族老的趙青山，雖然並不懂鍊氣士是神馬東東，但依舊被那一連串的名頭給鎮住了。
加上之前從趙二口中得知了那個被放在院中，輕輕碰上一下，就會響起古怪聲音（報警器）的物件是某人的坐騎。
而且這個形狀古怪，以鋼鐵為主材料的坐騎，即不用人力、也不用牲口拉，就可以自如的行動，還會發出巨響。
這一點除了剛剛從趙二嘴裡得知之外，早在頭一天的時候，趙青山就已經在那幾個打豬草的小傢伙口中聽說過。
感受到對方眼中的異樣神色，不用猜也知道對方是來摸清自己底細的李安然，伸手就從隨身的百寶囊里拿出一物。
造型很漂亮的百寶囊，當初也是為了配合這身道袍和做法事時特意定做的，現在則是用來存放一些緊要的物品。
「真人，此是何物？」震驚之餘，依舊有些懷疑某人身份的趙青山，看著那四四方方的銀白色物體，不由問道。
「哦，此乃一隨身法寶，名曰手機。」說完李安然也不多做解釋，而是點開了音樂播放器找到「道家音樂」文件夾。
很快高山流水的音樂就從那功率頗高的大喇叭里流淌了出來，別看是山寨機，但經過市場的洗牌后質量卻是不錯。
音質方面即便還比不上那些高檔貨色，但也算是不錯了。最起碼，用來忽悠趙青山這樣的大唐土族已經綽綽有餘。
至於為什麼選擇高山流水而不是現代樂曲，是因為李安然很清楚，古人對音樂的喜好與現代人是完全不同地。
那種把現代歌曲拿到古代演奏，然後還能獲得無數好評和轟動的事情，只會出現在那些沒有常識的網路里。
就在高山流水的古箏樂曲響起時，李安然很明顯地看到坐在上首的某人身上一個哆嗦，眼中震驚的神色顯露無遺。
頓時就知道自己的安排已經起到了作用，就算自己事先製造的身份很有噱頭，但也遠比不上眼下的乾貨效果好。
等一曲高山流水放完之後，心痛電量的李安然連忙不動聲色地關上了音樂播放器，然後將手機給扔進了百寶囊里。
別看剛剛只是一首古箏曲，心中震驚的趙青山甚至都沒聽進去，但卻足以讓他看向李安然的神色里生出敬畏之色。
在古代，一口鐘無風自響都能被當成神跡。別說趙青山只是村中族老，就是把剛登基的李世民給找來，也一樣得跪。
「族老，實不相瞞，吾想在趙家村叨擾上一段時日，不知可否？」收好「法寶」的李安然，正色說道。
「咳咳……只要真人不嫌這村中貧窮，但住無妨。」回過神來的趙青山咳嗽了兩聲掩飾心中的異樣，強笑著說道。
「如此，多謝族老。」眼瞅著自己的第一步計劃終於搞定，李安然這才施施然地站起身，拱手一禮，正色說道。
就在這時，屋外突然響起了二狗子有些慌亂的聲音。李安然仔細一聽，才知道是村子里有人被野豬給傷了。
野豬這種動物，別說是放在古代了，就是放在現代也同樣屬於猛獸級的存在。在獵人的圈子裡，有群豬獨豬的說法。
狼成了群是一夥兒亡命徒，有道是「猛虎架不住一群狼」。而一隻狼就變成了膽小鬼，遇到危脅趕緊繞道躲開。
至於野豬正好相反，成群時是一團散沙，受了驚只會爭先逃跑。一隻豬反倒成了亡命徒，遇到危脅肯定跟你拚命。
野生的野豬跟養殖場里和家豬雜交后的品種可不一樣，嘴巴上那是有尖牙地，別說了人，老虎被捅上了也得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