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章·永寂
()瑤華乘了青鸞剛飛離紫苔，果然，很快就有人追了上來，領先的正是玄明長老。
「快停下，傅瑤華！停下！」
瑤華不理他，策著青鸞全速前進。「混帳！」玄明大罵一聲，策著坐騎飛速欺近過來。他的守護精靈是一匹擁有著潔白翅膀的馬，精靈冊上的入冊之名為天馬，長於奔跑。天馬凌空幾個起躍，眼看就要追上瑤華的青鸞。
「停下！」玄明大叫，卻還不見瑤華理會他的話，當即甩手打出一道金光，在瑤華前行的路上鑄起了一道光牆。
青鸞還是毫不遲緩地前飛，眼看要撞上那堵光牆，瑤華甩手一道靈符打過去。「嘶」地一聲輕響，光牆上的著力點四周如波紋一般蕩漾開去，青鸞趁機衝去，輕而易舉地穿牆而過。
玄明臉色一變，隨即又掏出法寶乾坤袋，往瑤華擲去。
瑤華感知到身後逼近的力量，連忙擲出幻雪飛綾，舞動著雪白的絲綢，在身周環繞成六芒星陣，護住自己的氣息，為免被乾坤袋收入其中。隨即打出兩道靈符，逆著乾坤袋而上，意欲將它的開口封上。
玄明見居然制不住她，不由又氣又怒，大喝一聲：「臭丫頭！」幻出長劍，趁著飛馬前躍之勢，往瑤華頭頂削去。瑤華神色一凜，連忙念咒打開降妖冊，大叫一聲：「大怪蛇，大老虎。擋住他！」下一刻，玄明便看到眼前耀眼的光芒迷離了眼睛，抬手擋了擋強光，略一分辨，便看到一隻猛虎和一條大蟒蛇一高一低朝他迅猛地撲了過來。
「蓄生！」玄明氣得大罵。
「玄明長老，應該不會有事吧？」瑤華心中雖然這樣想著，卻是不浪費一點時間。策了青鸞加緊飛馳而去。
不到一個時辰，瑤華就看到遠處有城池張起了重重地防護結界結界。心中隱約一震，伸手到懷中摸鳳玉，不想卻摸了個空。「沒帶？」瑤華驀然一驚。沒帶鳳玉的話，就無法聯繫到聞人愁一，並確認他的所在了。
低頭問青鸞道：「那裡就是礪天城？」
青鸞揚首鳴叫了一聲，肯定了瑤華的問題。
「礪天城？！」瑤華沉吟了片刻。現在是絕對不能調頭回紫苔去找鳳玉了，那麼就只能靠自己去找了。「到結界那裡去！」
青鸞「呦」地長鳴。振翅迎風而去。臨近結界，瑤華用靈符在結界打出一個缺口，青鸞「呼」地一聲破界而入，停落在了一棟雄偉的建築的屋頂之上。
「這是哪裡？」
瑤華站在青鸞背上，低頭往下觀望。看著氣勢恢宏的一排排整齊地宮室，以及圍在這棟樓下攢簇的人頭，那樣整齊統一地衣飾。「難道是——」
「是三壁的仙人！是三壁的仙人！」下面的人頭喜出望外地輾動起來。
瑤華一蹙眉，收起青鸞鳥。提身從屋頂上一躍而下，跳到人群中間。立馬就有人迎上前來，驚喜地說道：「姑娘是哪一壁的，是過來支援的罷！」她這話一說罷，其餘人便紛紛囔囔起來：「真是可怕，那妖怪真是太可怕了！」「連煉妖師都不是他的對手。真太可怕了。萬一不敵，真不知道會怎麼辦？」
瑤華看這一群男男女女地衣飾，心中肯定這裡便是位於礪天城的夏皇宮。而且從他們的話中，可以知道聞人愁一昨天就攻擊了這裡。想到這裡，立馬脫口問道：「聞人愁一——那個妖怪，現在到哪裡去了？」
宮女道：「清晨的時候，被煉妖師大人們逼出了皇城，不知道現在到哪裡去了？」
「有沒有看清是往哪個方向去了？」
宮女沉吟了一陣，往北面指了指，說道：「好像是那邊！」
瑤華一聽。二話不說立時飛身而起。在宮室之間輕盈地起躍著身子，快速地御風而去。疾風在耳側呼嘯著吹過。瑤華以手遮在額前，不停地在四處街道上掃視著，心中暗暗念道：「在哪裡，聞人愁一，你在哪裡？你不要出事啊，聞人愁一！」
遍尋不著，瑤華愈發地焦急，不知何去何從間，忽然轉念一想，倚天紫苔的煉妖師全部出動，那麼蕭泰澤必在其中。立馬用守護精靈傳了個訊息過去，問道：「小泰師叔，你在哪裡？」
很快地，他那邊就有了迴音。「往東，出城，器山。」
瑤華得訊，連忙調轉方向，飛身而去。出了城，再往東飛行了約摸半刻鐘，果然看到一座繁茂的高山。偌大一座山，瑤華知道無從尋起，只能再次聯繫蕭泰澤。「師叔，我到了。」話音剛落，便見半山腰驀地升騰起一片青光，瑤華知道是蕭泰澤給她打的信號，當下不作絲毫遲疑地飛奔過去。
本以為可以看到聞人愁一，不想卻是只有蕭泰澤一人。「小泰師叔！」瑤華落身到他跟前，急聲問道。「聞人愁一呢？」
蕭泰澤道：「在這山裡的某一處地方。」
「他沒事吧？」瑤華急切地問道。「受傷了嗎？」
蕭泰澤道：「受傷了，差點就死了。」
「啊！」瑤華驚呼一聲。「我去找他！」剛轉身，便一把被蕭泰澤抓住。「除了我們之外，還有人在暗處伏擊。清晨險些被亂箭射死地時候，是知世大人拉了他躲進這山裡。」
「巫月哥哥？！」瑤華大驚失色。「巫月哥哥怎麼會——」驀然想起在離別時，自己曾經那樣鄭重地將聞人愁一拜託給他。卻沒有想到竟然因此將他也牽扯進來了。「巫月哥哥沒有受傷吧？」
蕭泰澤道：「應該沒有。有知世大人在，聞人愁一不會有事。不要讓他們看見你。」
瑤華在得知他們暫時安全后，稍稍鬆了口氣。知道蕭泰澤是在擔心他們看到她之後，就會抓她要脅聞人愁一現身。當下會意地點點頭，由衷地說道：「謝謝小泰師叔。」
「為什麼謝我？」
瑤華道：「謝謝小泰師叔放過聞人愁一。小泰師叔以前也是要收聞人愁一的，現在卻放過他了，一定是為了不想讓瑤華難過。所以瑤華很感謝小泰師叔。」
蕭泰澤沉默了半晌。冷不防說道：「變個模樣，找人。」
瑤華連忙點頭。念咒想要變身，在想到要變成誰地那一刻卻頓了頓。蕭泰澤道：「變成你師父的樣子。」瑤華猶豫了一下，搖身變作弄衣的模樣，便跟在蕭泰澤身後，憑感覺尋了一個方向沿途尋去。
「師叔，你剛才說除了你們還有人暗處伏擊，是什麼人在暗處？」瑤華想不出除了三壁之外。還有什麼人想要聞人愁一的性命。
「不止一撥人。念魔林是其中一撥。」
「念魔林？！」瑤華一驚。「他們也要殺聞人愁一？！」
尋了一會，依然沒有尋到一點蛛絲馬跡。瑤華心中焦急，便道：「師叔，要不我們分開找，那樣還多一份機會。」
蕭泰澤點頭，兩人拍定后，分開兩路。瑤華一路往山頂尋去，躲過尋找地其他人。緩緩向山頂尋去，一邊低聲輕喚：「聞人愁一，聞人愁一，你在哪裡？」
器山乃是一座荒山，少有人至，山上諸多荊棘惡草。走了一段路，便覺得小腿上火辣辣的一陣，低頭一看，卻見腿上已經被荊棘勾得鮮血淋淋。此時自然無心顧及，繼續邁動腳步，往上尋去。眼看著快要到山頂了，卻仍然不見聞人愁一蹤影。瑤華拭了拭額上的汗水，停下腳步來，四顧茫然，心中喃喃道：「聞人愁一。你究竟在哪裡？」
歇了一口氣。仔細分辨了四周地方向，準備換個方向繼續尋找。剛走了幾步。然後覺得臉頰上一陣刺痛。瑤華下意識地伸手往臉頰上摸去，不想一摸，四指粘粘地沾上什麼東西。攤到眼前一眼，卻是頭暈目眩的一片鮮紅。「血？！」她不記得有什麼東西碰到臉上。「為什麼，臉上會流血？」
「臉上——」瑤華喃喃著，驀然心神俱是一震。臉頰上地這個位置，是以前聞人愁一刻梅花的地方。「聞人愁一！」他出事了！瑤華大駭，連忙轉著身子，往四周看去。叢林掩映，深邃得見不到底，不見一絲人影。瑤華不知所措得幾乎哭將起來。
忽然，樹叢深處中隱隱約約地傳來一陣若隱若綽的笛聲。「笛聲！」瑤華驀然一驚。「是巫月哥哥！」當下連忙分辨出笛聲傳來的方向，循聲快步尋去。
轉過一片叢生樹林，順著一株古樹粗大的枝幹一轉，笛聲驟歇，目光一轉，赫然就看到了那一抹熟悉地身影。
聞人愁一斜斜地靠坐在古樹露在地面之上地縱橫交錯地樹根之間，臉龐側向一邊，雙眸微閉。捲曲地頭髮胡亂地散在胸前，衣衫凌亂著，被血跡與塵屑沾染得看不清原本的色澤。
瑤華看得呼吸不由一窒，回過神來，驚呼一聲：「聞人愁一！」撒腿奔去，跪倒在他身側，伏身撲到他身上，抱著他大哭出聲。「聞人愁一！你還活著！太好了！太好了，聞人愁一！」
聞人愁一見有人過來，轉過眼睛來看了看，不由臉上的神情一僵，抬起垂在身側的手，按住瑤華的肩膀，奮力地一把將她推了出去，冷聲道：「你有病！」
瑤華冷不防被推倒在地，哭聲也噎在被推遲的那一刻。從來不曾想到竟然會這樣，一時跌坐在地上也不起來，只是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著他。
聞人愁一厭惡地朝她看了一眼，扶著樹艱難地站起身來，遠遠地。似乎是為了避免他下一刻再衝過來抱他而刻意保持著距離。
「瑤華呢？」他冷冷地問道，看也不看她一眼。
瑤華一呆，她不是就在這裡么，難道他認不出她了？心中方自一苦，隨即回過神來，不是他認不出她，而是她現在是變成了弄衣的模樣。怪不得聞人愁一會一把把她推開。還罵她有病！當即哭笑不得，連忙從地上躍身起來。變回自己地樣子，快步奔過去投入他的懷中，將臉埋到他懷裡，反覆喃喃道：「我在這裡，我在這裡，聞人愁一！」
「瑤華？」聞人愁一的神情又是一僵，低下頭看著緊緊抱著自己的瑤華。喃喃自語道。「我連變身法都看不出來了么——」
「你沒事，太好了。」瑤華抬起頭來，看著他滿身的血漬，心中又是一慌。「哪裡受傷了，止血了嗎？我看看。」說著，便扒著他的衣服找傷口。聞人愁一拉住手忙腳亂地她，說道：「早就止了，不然流到現在早死了。衣服上地血。都是別人的。」
「你又殺人了？！」瑤華一怔，隨即想起他是被人圍攻，不可能不殺人。總之他沒事就好，接下來，她一定會用盡一切辦法幫他離開這裡地。轉著腦袋四周看了一下，問道：「咦。巫月哥哥呢？郝叔叔呢？」
聞人愁一道：「我們在宮裡受到伏擊，郝虎被他們擒去了。巫月澈把我救出來帶到這裡之後，科被一個奇怪的聲音叫走了。臨走前讓我留在這裡，說你會來。讓我在這裡等你。」
「奇怪的聲音？」瑤華心想難道是念魔林中的人，想起蕭泰澤說的念魔林也有一撥人潛在暗處伏擊聞人愁一。心想一驚。「那麼巫月哥哥幫助了聞人愁一，乾王他們會不會為難他？！」
「現在有一大批的人在山上搜你，遲早會找到這裡來，我們得儘快想辦法離開這裡。」
「離開這裡？去哪裡？」聞人愁一淡然問道。
「去——」瑤華這時凝神一想，方才想到在現在的情勢下，聞人愁一已經沒有地方可去了。「去哪裡都好。我不要他們殺掉你。」
「但是我已經不打算再走了。」
瑤華一驚。瞪大眼睛驚愕地看著他。「為什麼？」
聞人愁一忽然撇嘴一笑，說道：「雖然不想承認。但正如巫月澈說地，幫不上你地忙就算了，不能反倒一直惹麻煩讓你擔心。原以為只有我才能夠保護好你，沒想到，一直以來只是適得其反而已。而且，我本來就是一個並不屬於你的大麻煩——」
「聞人愁一，不是這樣地——」
聞人愁一伸手將她摟入懷中，說道：「我知道你不會這樣想，但卻不能控制我這樣想。所幸的是，這個大麻煩快要結束了，你可以按照你原本的軌跡走下去，回家回到父母身邊，或是去到紫苔，成為一代煉妖師，就那樣平平淡淡地走下去——」
「我不要，我不要！我要聞人愁一在身邊，一直在身邊！」
聞人愁一緊緊抱著她。「我原來就打算解決完這邊的事情，就去紫苔聽憑壁尊的裁決。沒想到有那麼多人想要我地性命，居然還是在巫月澈的幫助下才報了仇——」
「報仇？」瑤華一怔。「毀滅蛇族的那個人？是誰？」瑤華隱約感覺到，之所以除三壁之外還有那麼多人要殺他，或許與被他殺掉的這個人有關係。
聞人愁一道：「我不知道他是誰，但是他身上的氣息，就是化成灰，我也認得。」
瑤華遲疑著問道：「什麼身份也不知道嗎？」她對此隱約覺得有些不妙。
話音剛落，身後冷不防地冒出個冷幽幽的聲音，說道：「想要知道嗎，我告訴你！」
瑤華一驚，驀然回首。看到來人姿容時，赫然大驚：「瀟琳兒？！」
幽幽地如鬼魅般停立在對面樹枝上地窈窕身影，正是前些日子剛剛遇見過的來自天鳳的狩靈師，瀟琳兒。雖然姿容依舊，但神情中多了哀凄仇恨之色。
「他殺的，是我好不容易選定地夫婿！天虞融若！」
「聞人愁一。我要殺了你，為我相公報仇！」瀟琳兒厲喝一聲，身姿似劍，往聞人愁一斬來。瑤華連忙躍身而起，打出幻雪飛綾架住她的攻勢。兩股勁氣相接，一時間，腳下的地面隱隱震動起來。落葉、枯枝、沙塵，撲啦啦地漫天而起。
「天虞融若？！夏王的第二個兒子？！」瑤華大驚失色。
瀟琳兒面色冷厲。出手的攻擊愈加猛烈，震得幻雪飛綾隱隱發顫。瑤華擋在聞人愁一身前，奮力地從掌心將法力打入幻雪飛綾。剎那間，九彩的華光驀然而起，耀亮了這一方天空，將周旁地樹葉全部披上了一層流光溢彩地華衣，同時也將瀟琳兒的身子震飛了出去。
那道窈窕地身影在飛跌出去時。忽然擲出一道長綾，「呼」地纏住一根橫斜而出的樹枝，凌空幾個迴旋，便飛身立上枝頭。
「是他先殺死聞人愁一的族人的，你不能怪聞人愁一殺他！」
瀟琳兒冷笑一聲，正要開口說話，身後忽然橫進來一個沉穩的聲音，說道：「那麼。聞人愁一殺死那麼多人在先，現在我們要殺他，你是不是也不能阻攔？」
瑤華一驚，回眸看著幾道飄然欲仙的身影從樹影憧憧中緩步出來，是容成從簡與櫻夜溟。緊跟在他們身後的，是兩隊精裝地金刀衛。在一青年將領的帶領下。分兩個方向包抄過來，在一陣「嚓嚓」的刀甲顫動聲，快速地將瑤華與聞人愁一團團地圍在中間。
瑤華回身緊緊拉住聞人愁一的手，堅定地說道：「不管怎麼樣，我不讓你們殺他。」
容成從簡臉露慍色。「你師父呢？」
瑤華知道他肯定是想責怪弄衣怎麼教出個像她這樣護著聞人愁一的弟子，連忙說道：「不關師父的事情，這是我自己決定的，師父完全不知道。其實你們都不了解，聞人愁一真的不是壞人，你們為什麼就不能給他一次機會！給他一次機會。他一定會將功折罪地！」
那青年將領冷笑一聲：「這妖怪犯下的罪孽。天大的功勞也無法折過！」
「不會的！一千個一萬個功勞都不能折過的話，那就一百萬個。一千萬個！這樣無窮無盡地做下去，終有一天可以折罪的！一定會地！」
青年將領看著瑤華，冷冷道：「沒有那麼多時間給他！他殺的是二皇子殿下，陛下已經下令殺無赦！」說罷，他抬手一揮，便要下令金刀衛進攻。
瑤華也立馬進入戒備狀態，只要他們攻過來，她立馬毫不留情地還擊。「瑤華。」聞人愁一拉住她的手。「不要因為我把人得罪光了。」夏王與三壁，與她都有著緊密的關係。她以後，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但是——」瑤華回過頭，憂切地說道。「但是我不能讓他們殺你！」
「瑤華？」身後響起一個驚疑的聲音。「你是瑤華？」
瑤華一驚，連忙回過頭去。卻見方才那面色冷厲的青年將領此時神情複雜地看著她，不敢確定地問道：「傅瑤華？」
「你——」瑤華不解地看著他。剛才第一眼看到時就曾覺得這樣的面容隱約有些熟悉，只是潛伏在記憶的深處，有些模糊不清。此時見他這樣驚疑地詢問她，轉念想了想，夏王部下，統領金刀衛的將領——心中驀地一抖，失聲喚道：「盛華哥哥？你是盛華哥哥？！」
「真是瑤華？！」傅盛華驚喜參半，隨即想到眼前地情形，臉色一變，慍道。「你竟然幫助那個妖怪，瑤華，你瘋了嗎？！快過來！」
「他是你哥哥？」聞人愁一看了傅盛華一眼，低聲問道。
瑤華點點頭，隨即朝著傅盛華說道：「不要！盛華哥哥不要殺聞人愁一，他不是壞人！」話還沒說完，背心忽然被一股勁氣所籠罩，四肢一陣冰涼，頓時動彈不得。隨即一隻手在她背上用力一推，將她往傅盛華那邊推去。
瑤華醒悟過來，泣聲大叫道：「聞人愁一！不要，聞人愁一！」
傅盛華上前一步接過瑤華，隨即揚手一揮：「放箭！」
「不要，盛華哥哥，求求你！」
眼看著金刀衛們搭箭上弦，「嗖嗖嗖」地長箭離弦聲此起彼伏而起，一股濃烈刺鼻地味道快速地蔓延開來。「是雄黃！」瑤華大駭，法力隨著悲憤剎那間從丹田湧現出來，衝破了聞人愁一施在她身上的縛身咒，反身朝聞人愁一站立地方向飛撲過去。
「瑤華！」
箭雨颼颼地從耳側而過，偶爾覺察到背上冰涼涼地一冷。
「停，停！」傅盛華的大喝聲。「停手，快停手！」另一個氣急敗壞的大叫聲。
瑤華撲倒在地上，微微抬臉，便看到臉的前方盤桓著一條遍體麟傷的白色小蛇，正倦抬著蛇頭滿目憂凄地看著她，額頭上一點硃紅色，如同鮮血般嬌艷欲滴。
「瑤華！」「寶貝徒弟！」
在瑤華昏迷過去之前，聽到了兩聲熟悉的呼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