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江家之秘
章節名:第二十九章:江家之秘
這是樓西月被困住的第二天。/class-0-1.html
他想罵娘,他想抄刀將人給砍了,他想抬腳將這牆給踹了。
但是這是鐵牆,真的鐵牆,周圍所有的一切,都是用玄鐵所鑄,他的玄鐵刀在牆上擱著最多撞出幾朵絢麗的鐵花來,這真是,真他媽的不能忍啊。
他知道蘇柳就在隔壁,可是該死的,這鐵牆不僅夠堅硬,隔音效果也好得不得了,一點聲音都傳不出去,樓西月覺得,再這麼下去,他鐵定要被逼瘋的。
這樣的死法,他樓西月從來沒有想過。
且來說說當日他拿著令牌去上林苑找人的事情,他拿著令牌,卻在半路上碰到了蘇柳,雖然樓西月趕時間,但是一看到蘇柳還是將自己的腳步硬生生拉扯下來,但是蘇柳卻一眼看見他的令牌,便問了幾句。樓西月不知道蘇柳的真實身份,當即便想隨口哈哈打發過去,但是卻沒料到蘇柳一下子奪過了令牌。
樓西月正想說話,但是這句話沒有說完,就看見蘇柳倒了下去,當時他猛地反應過來,但是他后發卻未制人,什麼都還沒有看清楚,腦袋一痛也倒了下去。
等到醒來的時候就在這裡了。
期間有人送來飯菜,外面的機關開合使鐵牆開了一個小洞,那個時候他恍惚一眼便看見了蘇柳的影子。
結果一醒來就成了現在這個樣子,而且也沒有人出來,至少讓他逮著機會出手試試底啊!就這麼被關著實在是太鬧心了!
樓西月無奈的撓頭,就聽到突然傳來「咔嚓」一聲,他心中暗想,這大概是送飯的,必須趁著這個機會看一看蘇柳那邊的情況。但是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情況卻是,那聲想動之後,鐵牆上並沒有出現意料之中的下窗口,他微微奇怪,然後邁開步子想要過去看一看,但是卻沒有料到剛剛落腳,便突然失重,眼前陡然一黑,身子直直的往下墜落!
怎麼回事?!不會又莫名其妙的遭了偷襲吧。
樓西月對那日發生的事情還心有餘悸,可是直到自己重重的落地,才發現自己想得一切都是多餘的。
那是一個機關不錯,但是控制的卻是樓西月的腳底,一旦發動便一空,然後落到了這裡。
樓西月正想支撐起自己的身子站起來,然後走了幾步,發現自己的這個腳底卻是一片泥土,帶著微微腐朽的氣息,看來是不常通風。他的目光又四處一看,才發現有一線光從層層疊疊的黑暗中冒出來。
有光?出口?
樓西月這樣想著,突然感到頭頂有什麼東西直直的落下來,他急忙的想躲,但是彷彿突然想起來了什麼,硬是停了下來,然後伸手。
他本以為自己會接住軟玉溫香,但是卻沒有料到接住的是一團散發著惡臭的包袱!而當他接住這東西之後,一個靈巧的身影才從黑暗中一閃,然後穩穩的落到地上。
樓西月急忙將包袱一扔,頗為不忿的道:「怎麼這麼臭?」
蘇柳道:「哦,老鼠屎啊。」
樓西月:……
兩人交代了一下自己兩邊的情況,發現都是差不多的,
蘇柳指了指光處,道:「出去看看?」
樓西月自然點頭,他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你今天對我挺溫柔的啊,我喜歡。」
蘇柳:「呵呵。」
對於蘇柳這兩個意味不明的字樓西月選擇忽視,兩個人並肩前行,往光亮處。兩人都異常的警覺,但是直到他們沿著這光亮往前出了這地道,依然半點人影和危險都沒看到。
兩人適應了黑暗,對突然射來的白光都感到刺眼,好不容易適應了,才發現眼前的景色根本沒看過,山野欺負,飛禽走獸,根本不知道是什麼野外地。
樓西月皺眉道:「不知道這是哪兒?雖然我們清醒的時候知道被關了兩天,但是在沒清醒之前呢,說不定過了一個月的時間都有。一個月的時間啊,直接被扔回楚國都有可能。而且,現在就這樣將我們放了?那些人在想什麼,不會又是一個陷阱吧。」
樓西月還在說,蘇柳已經直接邁開步子走了出去,樓西月急忙衝上去,道:「哎,你走什麼走,這是哪兒都不知道,走什麼走?」
蘇柳回過頭嫌麻煩的看了他一眼,然後指著不遠處的一塊石碑道:「認識字嗎?這是城外。」
樓西月看到不遠處的那個石碑,頓時索然了。他急忙追上去,然後一把抓住蘇柳的胳膊,拿著自己的鼻子就往他身上嗅,蘇柳一下子掙脫開,怒道:「你幹什麼?!」
樓西月摸了摸鼻子:「沒幹什麼,這麼容易放我們走,不覺得很奇怪嗎?小心被下了跟蹤粉。」
蘇柳忍了又忍,最終忍不住一腳踢了過去:「別跟著我!」
她在瞬間逼退樓西月之後飛快的往那邊跑去,樓西月一躲開,見在這眨眼之間蘇柳已經走開了很遠,但是在瞬間,蘇柳的腳步便停了下來,然後極快的蹲了下來。
樓西月顯然也發現了不尋常,於是悄悄的遁過去,然後撲在地上,從這裡看著下方的場景。
棋盤?!
有這麼大的棋盤嗎?!
待樓西月終於瞧清楚了以後,恨不得一口血噴出來,什麼棋盤,人形方陣,穿著黑白衣服分列在土地上,一個個筆直的彷彿一支槍,這樣的精氣神,一看就是擁有超常意志力的人。
這些人到底是想幹什麼?!
但是漸漸的,樓西月也看出了不對勁,這些人的排列極其的講究,他在楚遇身邊的時候,曾經見過楚遇拿著一些滿是圖形的書觀看,當時他想著要隨楚遇的腳步,於是也看了一些,但是後來實在無能,但是裡面的圖形他倒是還記得清,而現在,這些走勢,根本就有一些那樣感覺,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樓西月不去深想,皺了皺眉,用手指在地面上劃到:現在回到城裡面要多久?
蘇柳看了他一眼,寫到:回去要兩天,如果有馬的話只需要半天。
兩天,兩天。
樓西月暗暗思量了一會兒,微微猶豫的看了蘇柳一眼,現在他們兩個人,他必須做出選擇,這裡的情況有些複雜,而這些人一看就不是他們的人,他的目光落在那些人腰上的配劍上,這種刀式,只能是海外的。海外的人牽扯進來,這恐怕不是那麼簡單。但是這樣重要的事情,雖然他喜歡蘇柳,但是卻還不知道她站在哪一方,所以也不敢貿然的將所有的事情交託給她。可是現在,就算一個人去給楚遇報信,也必須留下一個人在這裡。
而蘇柳顯然也看出了他的心思,然後道:「我回城去。」
樓西月沒有說話,他並不是那種喜歡一個人就可以到放棄所有的人,他或許喜歡蘇柳,但是他心裡知道,在他的心裡,有種東西可以讓所有的東西都排在後面。
樓西月沒了嘻嘻笑笑的聲音,反而讓蘇柳有片刻的晃神,在排除了個人的私怨之後,這個人是危險的。現在,只是夥伴,或者在某方面來講,這個人還是自己的頭領。她指了指樓西月手上的令牌,道:「這是我的。」
蘇柳解釋道:「殿下,也是我的殿下。」
她從自己的懷裡掏出一個令牌,赫然和樓西月手中的令牌一模一樣,樓西月一看,頓時一呆,然後瞬間兩眼一彎,盯著蘇柳。
蘇柳只覺得汗毛直豎,然後飛快的往後一退,再次警覺地看著樓西月。
樓西月現在心情好得不得了,這簡直將他心裡最大的猶豫給解決了,如果不是時機不合適,他幾乎要忍不住撲上去。
蘇柳看樓西月沒動靜,心底里也鬆了一口氣,然後飛快的消失在樓西月的視線里。
樓西月看著她纖細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的眼前,方才收回自己的目光,轉頭看著下面的人影,一邊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
自己看到這些人,到底是巧合還是故意?
楚遇彷彿累極了的樣子,在東支的時候他也不是沒有過連著幾天沒有睡覺的情況,但是現在,不過一天一夜,他就彷彿許多天沒有休息過一樣。
江蘺閉上的眼慢慢的睜開,楚遇的呼吸慢慢的撲上來,她看著他的眼角,已然是一闋沉沉青霜,她的心裡最終只是充滿了憐惜,伸手緊緊的抱住他。
楚遇果然睡了不到一個時辰便醒了,睜眼的時候看到江蘺看著他,於是一隻手撐在自己的腦袋上,笑道:「看我幹什麼?」
江蘺伸手撈起他散落在床上的發,突然問道:「其實我在想你小時候是什麼樣的。」
楚遇笑了笑,躺了下來,然後伸手穿過她的腰,將她貼入自己的懷裡,道:「我小的時候?那時候身體弱得緊,整天縮在屋子裡,直到後來才出了楚國,那時候才好些。」
江蘺幾乎可以知道,他那樣的人,那樣的身子,一開始眾人便不大和他在一起,也不會受到權臣的注意,恐怕是很孤獨的吧。
她聞著那淡淡的梅香,將自己的臉埋入他的胸膛,道:「我能在那時候遇見你就好了。」
楚遇的手微微一頓,道:「不,只要能遇見就好。」
江蘺只是安心的閉上眼睛,然後暖暖的笑了起來。
楚遇伸手輕柔的撫著她的發,卻是沒有在多說話。
兩人就這樣安安靜靜的躺了一會兒,然後估摸著時辰也快到正午了,兩人便準備起來。
江蘺看著放在瓷杯里的梔子花,道:「昨晚陳之虞來找過我,對我說了一句話。」
「什麼話?」楚遇的手一頓,並沒有任何的驚詫之情,隨口問道。
江蘺看著楚遇道:「他說讓我這段日子不要往北方行。」
楚遇的手一面貼上面具,一面道:「那樣的話,便不要北行罷了。」
江蘺身後撥了撥梔子花,頓了一會兒,問道:「子修,你想幹什麼?」
楚遇的一雙眼睛深深的看著江蘺,過了片刻,道:「阿蘺,我來告訴你。」
她坐到江蘺的面前,道:「阿蘺,你知道為何這麼多人想要對你動手嗎?」
江蘺猶豫了一會兒,問道:「是不是因為我父親的那件東西?」
楚遇點了點頭,道:「不錯,確實是那件東西。這件事,大概要從江家的傳統說起。」
對於這件事,楚遇知道的要比江蘺知道的更多一些,或者說,江蘺才是從頭到尾知道的最少的人。
「江氏一族,逢亂必出。兩百年前江氏的祖先在天下大亂時收歸各路英雄,掠奪財物,聚集了大量的錢財。而在之後的三十年之內,他們所做的事情就只有兩樣,錢財和兵馬。錢財自然不必說,在亂戰的時候糧餉很重要,而兵馬,那近百萬的兵馬神鬼莫測,於是便有了一個稱呼幽靈軍隊。而之後的百年,朝代更替必定江家出場,江家人的手裡掌握著幽靈軍和錢財的秘密,只要拿著那個東西去特定的地方,就會將那些散落到許多國家的隊伍再次聚集起來。」
「這是極其強大的力量,但是對於帝王來說,卻是一個不確定的威脅,當力量強大到令人畏懼的時候,便就該是走到窮途末路的時候。沒有人不想得到這份力量,但是沉寂了將近百年,許多人都已經忘了,認為江家的所有也不過只是一個傳說而已。直到你父親的出現,重新拿起這份力量宣告了江家的地位和存在。」
「江家的傳承又一個奇怪的規定,就是那樣的力量必須由江家正室的第一個孩子繼承。但是江家那麼多年,從來沒有像你一樣,是個女子身份,江家的第一個孩子,都是嫡子。」
「這又要牽扯到你的母親。岳母大人原來的身份只是南國五皇子,也就是現在正和帝的侍女。但是後來根據種種推斷,岳母大人的身份遠遠不止這麼簡單,但是究竟如何,我尚且不知道。她陪伴在你父親身邊,並肩作戰,而之後,你父親也娶了她。這原本是一樁良緣,互相傾心,但是兩位都過於驕傲和深沉,你母親未將愛情擺在第一位,她從一開始接近你父親便是為了生下江家的第一個孩子。在生你之日,你母親難產而死,卻在死時留下了一封信交代了她所有的來意。而之後,你父親娶了龍碧華,並且接連納妾,就有了現在的局面。」
「當然,龍碧華雖然仰慕定安候,更大的目的也和你母親一樣,她是皇族人,自然無法忍受這樣一個定時炸彈在南國之中,當年的龍碧華也是心高氣傲,自信可以將定安候把持住,但是終究,卻遠不可及。」
「其實你父親這麼多年都在自傷身體,他恨你母親無情,但是也愛你母親至深。開始時大約是不想見到你,而後來,卻是為了保護你,而且,也不敢看你。因為一旦將你捧出來,那麼你就會成為眾矢之的,但是現在,他不得不將你推出來。」
江蘺聽完這些話,怔了半晌,卻也沒什麼可奇怪的,其實如果慢慢推敲,這也是能夠約莫知曉點。
她問道:「子修,我想問,現在的一切你又是想要幹什麼?」
楚遇靜靜的看了她一眼,問道:「阿蘺,我想知道,如果有機會,你是否願意不接受這樣的安排?」
江蘺苦笑道:「我從未想過這樣的安排。」
楚遇道:「阿蘺,如果我想毀掉江家的東西,你會怎麼辦?」
江蘺問道:「為何?」
楚遇的目光看向窗外,道:「如果你有了那個東西,其實就是一個隱藏的危險,對於我們以後的生活來說,並非好事。而為了一勞永逸,最好的辦法,就是毀了它。從此以後三國中再也沒有英雄令。」
江蘺聽完,沉吟了一會兒,站了起來:「無論如何,我都站在你這裡。」
楚遇聽了,微微頓了一下,便笑了起來,道:「我設計你父親怎麼辦?」
江蘺微微轉頭看著他。
楚遇伸手觸上她的鬢角,道:「你的父親最擔心的就是你。而我現在,大約就是為了利用他的擔心。正和帝之死在我的設計之中,但是唯一的意外便是你,殺正和帝的,原本應該是其他人。正和帝死後,皇甫驚塵必然會抓住機會握住權柄,這樣看來,我們便處於絕對的弱勢。容月也是我派人去請出來的,皇宮之中,我早就在等著她的到來,那時候的時間,路線我都知道,在西北方向只有一座宮殿,火攻是最好的辦法,所以事先就有屍體準備在那裡。但是留下的屍體卻瞞不過皇甫驚塵,所以他會在暗地裡動用更多的力量前來。而你的父親,也會在這段時間將那件東西給你。那時候,多種力量的交鋒,想來也是有些危險的。」
江蘺慢慢的聽完,心中卻是微微驚詫,這些事情千絲萬縷,稍有差池都會有意想不到的後果。
楚遇笑道:「事情大概就這樣了。走吧,阿蘺,吃點飯菜,我們去定安侯府。」
看來必須給九毛寫一個番外,否則他做的事的真實目的完全不能寫~
逃了晚上的課回來碼字,逃課萌萌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