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觀陣(一)
「咦,這記光牙倒有點意思。雖然還遠遠不夠看,卻比以前的強了不少。難道這個小子有狗急跳牆的資質?一到生死關頭,本事自然而然就漲上去了?」雲天舒在空中若有所思,「要是這樣的話,總算不是個廢物,可以算是垃圾吧?」
蘇莎並不知道自己被從廢物升級到了垃圾,就算知道了估計也不會太高興。他無意殺姜效行,但兔子急了還咬人呢,姜效行非要取他的性命,蘇莎當然做出反擊了。
「天魔功!」蘇莎不及從地上站起,便運起「天魔爪」向姜效行撲去。兩個人都摔在地上,蘇莎這一撲倒真有幾分獅子搏兔的架式。不過姜效行可不是兔子。
身具「不死異能」的姜效行受傷的次數比蘇莎作春夢的次數都多,他曾經為了試驗自己的異能,在一天之內身傷輕重傷一百三十餘次。對於在負傷狀態下如何作戰,姜效行有豐富的經驗。能不死,並不代表他不痛,但姜效行卻很喜歡這種痛感,因為這能使他保持清醒,隨時就應付敵人。
。光牙造成的貫穿傷給姜效行的移動造成了很**煩,卻並不是不可以克服。見蘇莎一爪抓來,且爪上藍光閃爍,姜效行就知道絕不是什麼良善功夫,一式劍指向蘇莎右眼點去,仍舊是他以命搏命的慣常打*。蘇莎這一爪就算能將他抽骨吸髓,也比不上被他打瞎一隻眼睛來得厲害。
蘇莎的膽色明顯比不上姜效行,別看他表面上氣勢洶洶,一到真拚命的時候,他就弱了。一想到自己的眼睛會被敵人一指捅瞎,他就渾身發抖。托科技發展的福,宇宙時代移植眼睛並不是什麼大手術,就跟原始地球時代撥牙手術一樣簡單。但蘇莎並不想享受科學進步帶來的好處,自己身上的東西學是原裝的比較好。
不敢和人家拚命,蘇莎這一式「天魔爪」自然就抓不下了,只能一個后翻滾了出去。他前撲之時猶如獅子搏兔,此時后翻恰如喪家犬,速度倒比前撲之時還快了三分。
姜效行緊追不放,左手在地上一撐,右手劍指原勢不變向蘇莎刺去。打蛇打七寸,對方既然不敢和自己拚命,自己就偏偏要和他拚命,好尋他的破綻。
蘇莎一步錯,步步錯,初時喪了膽氣,再想鼓起勇氣談何容易?面對姜效行的進逼,只得一退再退,一翻再翻,這個時候既不像獅也不像狗,倒像是耍把戲的猴子,隨著別人的鑼聲不停地翻著跟斗。
雲天舒在空中打了個哈欠:「行,別的不說,翻起筋斗來倒真利索。這也算是學有所成吧?以後還是被六處開除了,還可以改行去耍雜技,倒也餓不死他了。」忽又笑道;「這麼打下去,什麼時候是個了局?後面還有重頭戲要唱,沒有道理要讓他們兩個龍套在這裡耽誤工夫!」說罷,將手中火尖*向下一指,一條火龍張牙舞爪落在了姜效行和蘇莎之間,將二人隔了開來。
「什麼人!」姜效行明明只差一線就能將蘇莎重創,卻偏偏不能得手,心中本就有些憋悶,現在又有人橫插一杠子,頓時大怒。若不是看那火龍來得神妙,明明不過是一個虛像,搖頭擺尾之間卻頗有神韻,顯見出手之人非同一般,姜效行早已破口大罵了。
蘇莎的反應比起姜效行就差得遠了,人家手機快速閱讀:wàp.1⑹κxs.cOM文字版首發都已經停手了,他還在不停地翻跟斗,一連又翻了五六個,這才明白過來:啊,原來敵人已經不在追擊了。適才他一口氣翻了不下三四十個跟斗,饒是他身體素質好,也不禁有些頭暈眼花。翻得時候不覺得如何,這一停下來,就感到天暈地轉,好像有人在大力拉扯自己,身子東倒西歪,晃悠了半天才完全清醒過來。姜效行若趁此時動手,八成就能將他置於死地,無奈那條火龍緊緊護住了蘇莎,姜效行只能望龍興嘆,徒嘆奈何了。
雲天舒笑道:「我是什麼人,姜將軍回去一問便知,倒是姜將軍自己是什麼人,你知道嗎?你不過是個龍套,主角出場之時你自然可以出來站腳助威,現在主角都已經回去了,重頭戲馬上就要開場,豈容你這種龍套在這裡浪費時間?」
姜效行差點沒氣暈過去,他縱橫大陸近二十年,誰不對他另眼相看?此次黑沙利為了請他出山,更是費盡了心血。送了多少貴重東西不說,更不敢缺了一點禮數,姜效行拿足了架子,這才出山為其效力。雲天舒竟然說他是龍套,{雖然姜效行不清楚龍套究竟是什麼意思,但怎麼想也不會是好話。},這就真是叔可忍,嬸也不能忍了。
可不能忍也得忍,姜效行架子大,脾氣大,但眼力更好。誰有本事,誰沒本事,誰的本事多大,他掃一眼就能知道個**。一般的修行者他真不放在眼裡,但面對一位大羅金仙他總不能再由著性子來。大陸雖大,大羅金仙一級的人物也絕不會超過二十個,那都是些能移山填海,倒轉星河的大人物,絕不是姜效行這所謂烏國異能第一人惹得起的。
「你怎麼不說話?你不是很狂嗎?不是很敢拚命嗎?怎麼現在連話也都不敢說了,你倒是說兩句啊!」蘇莎可算見到親人了,他自以為有雲天舒給他撐腰,態度馬上張狂起來。
姜效行羞刀難入鞘,看看蘇莎,又看看雲天舒,看看雲天舒,又看看蘇莎,直恨得咬牙切齒,正想豁出一切和雲天舒拼了。忽從烏**營方向飛來一人,高聲叫道:「雲道友,姜將軍,切勿動手,切勿動手!」卻是烏國的大羅金仙若山道人見情勢不對,勸架來了。
雲天舒笑道:「若山道友,你不用著急,我無意和這位什麼異能第一人動手,不然他早就不能站在這裡了。不過你來得倒得正好,荀國那邊正有人想和你談談呢。許道友,好久不見,我的組員承蒙你照顧了。」
「雲道友客氣了。大家都是同道,就算各有打算,一點香火之情總是要有的。」許雲封也不知何時來到了場中,姜效行和蘇莎竟沒有一絲察覺,若不是雲天舒說破,只怕許雲封要了他們的小命,他們還憫然無知。
若山道人落下雲頭,走過姜效行身旁之時,輕拍了他一掌,道:「姜將軍,國主正在營中等你回去慶功,快些回去吧。這裡就交給貧道了。」
姜效行知道若山道人這是給他個下台階,不然他還真沒臉就這麼回去。眼下有三名大羅金仙在此,憑他區區一個異能者,已經沒有了參與的資格,有了若山道人這兩句客氣話,別人也不會說他落荒而逃,算是保全了臉面。
「他都走了,那我也回去了。唉呀!」蘇莎鬼精鬼精的,也知道現在這三個人湊到一起,事情絕不會小了。自己要不快點閃,少不了又要被抓來頂缸,姜效行一走,他撥腿也想溜。無奈,在場三位大羅金仙其中二人都一直盯著他,他想溜論何容易?這不,剛一抬腿,就被雲天舒一道氣勁打了個筋斗。
雲天舒嗤笑道:「我沒讓你走,你又能走到哪兒去?老實在那裡呆著,一會說不定還有用著你的地方。」
許雲封撫掌笑道:「雲道友之言,深得我心,一時說不定還真有用得著蘇道友的地方。」
蘇莎從地上爬起來,嘴裡嘟嘟囔囔不知道在說什麼,以雲天舒和許雲封的本事都聽不清,但看他樣子絕不會是說什麼好話。
若山道人對蘇莎並不關心,他向許雲封拱了拱手,道:「許道友,當日山谷一見,貧道就覺得道友有些眼熟。回去仔細一想,才記起你我當年曾經在雲霄論道中見過,只不過那時許道友隱去了真身。貧道對許道友的道行心胸甚是欽佩,不想你我終是在此等場合見面了,天意難測,莫此為甚。」
許雲封微微一笑:「若山道友一片為國憂民之心,雲封也是佩服的。卻不知天下之事,往往都是因為這好心而引起來的,誠所謂『天下本無事,唯人自擾之』。想我輩修行之人,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俗世之事縱使要管,也不過是管一些不平之事,似這等爭霸之事,實非我等應該插手的。若山道友若是願意罷手,我願與若山道友同歸深山,再不理這俗間閑事,你我遍游宇內,參玄悟道,豈不勝過在此地撕殺百倍?此乃雲封真心之言,絕無虛假,不知若山道友意下如何?」
若山道人臉上顯出尷尬之色,他本想開口勸說許雲封,不想許雲封棋高一著,先他一步開口,一番話說得真摯懇切,倒叫他不好開口了。若山道人咳嗽了一聲,苦笑道:「許道友言詞犀利,貧道甘拜下風。既然如此,再說什麼也都是枉然。你我都沒有退路,大家就各展神通,看看誰輸誰贏吧!」
「這才對嘛!要打就打,整那些有的沒的做什麼?好不爽快。」雲天舒叫好道:「大家都有自己的堅持,與其糾纏不休,倒不如聚在一起打個痛快。勝者為王,誰也沒話好說。若山道友,畫下道來吧!」這位六處行動組組長生性好鬥,三天不打架手就癢。什麼事情有他卷進去,肯定是無事變有事,小打變大打。
「畫下道?畫下什麼道?我們是修行者斗*,讓你這麼一說變成無賴打架了!」若山道人心中不滿,也不去理會雲天舒,只向許雲封道:「許道友,你我雙方道友俱都不少,若是一個一個斗將下去,不知何時才是了局,與其白費時日,倒不如一次作個了解。許道友意下如何?」
許雲封哈哈大笑:「若山道人行事果然痛快,適才貧道在營中聽聞,貴國修士擺下一大陣,要我等前去破陣。此事可是真的?」
「不錯。正是如此。」若山道人道:「我們烏國修行者七拼八湊,才弄出一個見不得人的陣勢,想請荀國各道友指點一二。若是有人能破得了此陣,我烏國修行者從此絕跡俗世,若是無人能破得了,嘿嘿,少不得要給我烏國一個交代了。」
許雲封冷笑道:「若山道友好大方,貴國修士不知花了時間心思,才排出這麼一個十拿九穩的陣勢,卻叫我等來破,若是我方說要花上十年八年,貴國各位道友也願意等嗎?」
「這個自然不能。」
「那麼若山道友的意思是說我荀國眾道友要在一天之內把這個陣給破了?若山道友,未免太強人所難了吧?」
「這個……」若山道人沉思了片刻,道:「其實以我等的道行都知道,天下沒有攻不破的陣勢,只要有耐心,百八十年的磨下去,再厲害的陣勢總會露出破綻。不過,這並非是破陣的正道,而且那只是說死陣,有人主持的陣勢又有不同。這個,這個……」他這才發現自己一方好像把事情做反了。天下只有防守一方擺陣的,哪有主動進攻的一方擺陣讓對方來破的?對方反正是防守,拖著不破又能怎麼樣?唉呀,這就是當宅男的毛病,動手的時候總容易弄出烏龍。
「哪有那麼多的說頭?」雲天舒不耐煩地道:「這個陣能破不能破,要花多少代價去破,憑我們的本事還看不出來嗎?若山道友,是個什麼陣勢,你先讓許道友看看,看看這筆買賣能不能談,不能談再商量嘛。」
「還再商量!你以為我們這是在做什麼,這是在斗*,不是做買賣!他要是看了陣答應下來,豈不就是說他有破陣的把握?那我們還斗什麼?他要是看完了陣不答應,難道我們的一番心血就白費了不成?」若山道人心裡把雲天舒罵了個狗血噴頭,心道:「這件事情本就難辦,有了你這麼個唯恐天下不亂的人攪進去,那更是亂中加亂!」無奈雲天舒雖然態度很成問題,實力卻擺在那裡,總不能因為這點小事,把一個大羅金仙的幫手給得罪了。若山道人除了心裡發狠之外,也不好說什麼。
許雲封笑道:「雲道友的話我愛聽,買賣不成仁義在嘛,成與不成,大家最好不傷和氣。」
「不能再讓他們兩個說下去了。」若山道人暗叫不好,再讓這兩個人說下去,戰場就變成交易場了。他急忙咳嗽一聲,道:「許道友,這樣吧,我們就以三月為期。三月之內,只要貴方能破了此陣,我們烏國修行者便認輸罷斗,若是破不了,也請貴國道友回山清修。許道友,三月總應該夠了吧?」
許雲封想了想,笑道:「夠與不夠的吧,也就這麼回事了。既然烏國眾道友花了這麼多的心思,我等若是不答應下來,豈太不給面子了?馬馬虎虎就這麼回事吧。不過,若山道友,你可欠我一個人情,以後記得要還哦。」他的口氣越發像是買賣人了。
若山道人哭笑不得,只好道:「好,好,就算是貧道欠了許道友一個人情。許道友,可要前去觀陣嗎?」
「怎麼能不去呢。」許雲封道:「買賣定下來了,總得要看看貨吧。不能差得太厲害啊,那樣不賠定了嗎?」
「你真拿這當做買賣啊?」若山道人捏著鼻子道:「如此,就請許道友移駕,隨貧道前去觀陣吧。」不容許雲封再說什麼,駕起雲頭飛向西南方向。他怕走得再慢一點。許雲封或是雲天舒指不定又說出什麼話來呢。
許雲封微微一笑,向雲天舒拱了拱手,道:「雲道友,你也隨貧道一起看一看吧,貧道有什麼不明白的地方,也好向雲道友請教啊。」
雲天舒道:「請教我那真是問道於肓了。我對陣*這種東西一向不太感冒,從來都是硬闖的。倒是我這個不成器的後輩,說不定能派上點用場了。蘇莎,跟著許道友一起去!」
這次蘇莎沒有反對,乖乖地跟著許雲封向西南方飛去,因為他知道反對也沒用!不過有一點蘇莎一直想不明白。為什麼雲天舒會這麼信任許雲封呢?好像一點也不怕六處的秘密被人探聽。蘇莎一直想告訴雲天舒,這個許雲封很有問題,他不但知道六處的情況,而且和六處好像還有很大的怨仇,可許雲封在場,他找不到說話的機會。
「這個雲組長看起來很厲害的樣子,底子里不會是個大笨蛋吧?」蘇莎一邊飛一邊想:「他那麼大的本事,難道真就看不出許雲封身上有很多令人起疑的地方?再者說,我們不是來這裡冒險的,走到哪兒算哪兒。我們是有任務,有目標的,做這些多餘的事,什麼時候才算是一站啊?可聯絡器在他身上,他要不發話,我也沒辦*回去。這下真是頭大了。」
他心裡想著事情,就沒注意看前面。按他想,在地上走要抬頭看路,在天上飛還用得著這樣嗎?這麼大的空間還不是想怎麼飛就怎麼飛?他想錯了,除非只有一個人,否則這世界上根本就不存在完全自由的地方,就算是萬丈高空也是一樣。蘇莎一個沒留神,險些一頭撞在許雲封的身上。
許雲封為人檢朴,卻喜歡乾淨,雖然一個人長期在深山獨居,布衣素食,卻一向整潔,又豈會讓蘇莎這樣的俗物撞在自己身上?當下袍袖一甩,就將蘇莎拋出了十幾丈遠。
蘇莎在空中連打了六七個跟斗,才穩住了雲頭,向許雲封嚷道:「你不會往旁邊讓一讓嗎?非要使這麼大的力氣,我要是摔下去怎麼辦?」
許雲封白了他一眼,心道;「你要是連駕雲也能摔下去,真是白在六處待了那麼些日子。就算是頭豬,被六處**之後也應該能騰雲駕霧了。」殊不知蘇莎比豬還笨上三分,從學會駕雲以來,摔下雲頭的烏龍事不止發生過一次,很有理由擔心。
許雲封和蘇莎在空中稍一耽擱,前面的若山道人便有些不耐煩起來。本來以若山道人的涵養,不至於如此心急,怎奈許雲封和雲天舒適才說的話殺傷力太大,搞得這位大羅金仙到現在還沒恢復正常,脾氣難免就大了一些。
「許道友,大陣就在前面,有什麼話等到了大陣再說如何?」若山道人滿臉不耐地道。
蘇莎順著若山道人的方向向下望去,一條大河映入了他的眼帘。來自異時空的蘇莎當然不會知道,這就是大陸中著名的河流千匯河。據說這條河有一千多條支流故因此得名。此河由北至南,流經烏,荀,三賢三國,支脈更是遍布大陸,乃是大陸第一大河。除了西南的凌國地處偏遠之外,大陸上一半以上的國家都要依靠這條大河的水源為生,至於船舶運輸更是必不可少。就因為此河的重要,以至於修行者對此河也十分重視,一旦發現河中有水怪*魔為患,能殺就殺,能鎮就鎮,實在制服不了也會採取協商談判的方*,要求對方遷移。修行者之間的爭鬥更是不能禍及此河,如有違者,即是大陸修行者的公敵。
許雲封沒看見大陣,先看見了千匯河,眉頭便是一皺,沉聲道:「若山道友,貴國同道竟然倚河擺陣,難道就不怕大陸眾道友眾怒難犯嗎?」若是烏國修行者果真借用千匯河擺下陣式,許雲封等人破陣之時難免縛手縛腳。這還是小事,若是一個不小心損傷千匯河河道,來得河流改向之類的,那影響的可就是整個大陸。上百的國家,億兆的百姓都可能受到牽連。許雲封喜好詼諧,但遇到這種事卻不敢有絲毫的輕忽。
若山道人急忙解釋道:「許道友千萬不要誤會,我們把大陣擺在這裡,只是因為這裡地形開闊,五行之氣豐盈,並非是想借用千匯河之利。這千匯河乃是我大陸百姓為生根本,莫說此時不過是我烏荀兩國之爭,就算是大陸四國混戰,我輩修行者也絕不敢動此河分毫。」
得了若山道人的保證,許雲封口氣緩和了下來,道:「如此便好。若山道友,不是貧道太過計較,而是此河實在關係重大。無論你我兩國誰勝誰敗,這千匯河都不可有絲毫損傷,不然的話,我輩便是千古罪人。」
許雲封的話可算是所有大陸修行者的共識,不要說正道修行者,就算是那些視人命如草芥的邪道修行者也不敢做出毀壞千匯河河道的事情。一旦出事,死的人可不止成百上千,而是上十萬上百萬。任你天大的道行,若是結下了這樣的因果,也只有死路一條。
若山道人連連點頭,道:「許道友所言極是,貧道再是不屑,也不會做出如此短視之舉。道友只管放心,我烏國同道派有專人監察河道,還用幾件*器將河道牢牢護住,絕不會出什麼意外的。」
許雲封點了點頭,道:「果真如此,倒是許某多心了。若山道友,若是貧道沒有看走眼,那霧氣蒸騰的澤水之地,便是貴國大陣的所在了吧?」
蘇莎依許雲封所說,凝目看去,只見在千匯河偏南之地有一處方圓百里的沼澤,沼澤上方籠罩著一層濃霧。遠遠望去,彷彿有一重白色的幕布將沼澤蓋得密不透風,讓人虛實難辨。沼澤上方水氣蒸騰有霧乃是常理,但霧氣濃重到猶如實質的地步就不正常了。就算是對陣*一竅不通的蘇莎也看得出其中暗藏的殺機和兇險,一想到一會兒自己要跟著許雲封進去,他就忍不住直打冷戰。
若山道人道:「那沼澤之中雖然缺火少金,卻勝在水氣旺盛,和我國道友所布之陣很是相得,況且這沼澤頗有些面積,四周又絕少人煙,少了不少顧慮。一眾道友商議之下,便把大陣布在了那裡。」
許雲封笑了笑,道:「有些面積,水氣旺盛還在其次,只怕還是因為這沼澤之中有一處三陰絕地,將陣心主壇佈於其上,可彙集天地煞氣才是主要的吧?」
若山道人微微一笑,道:「早知瞞不過道友的*眼,不錯,這沼澤之中原有一處三陰絕地,太陰,少陰,純陰三陰皆絕,形成陽煞。這陽煞之氣和水氣相混,便形成了這般濃霧,正是布陣的絕佳所在。」
「不止吧?」許雲封道:「三陰絕脈,陽煞追魂,孤陽難克,萬*辟易。在三陰絕脈之地設壇,可以隔絕一切陰力,要想破陣心主壇就非要用強攻不可。如此一來,破陣就難了十倍不止,若山道友,貧道說得可對?」
若山道友也知瞞不過許雲封這種大行家,見他說破,也不再隱瞞,道:「許道友道行高深,所言自然不會有錯。許道友,你是在陣外看看呢,還是進陣里走走?」
「自然是在外面看!」許雲封還未答話,蘇莎已經搶著說道。
許雲封橫了蘇莎一眼,皺眉道:「這裡什麼時候*到你說話了?老實站在一邊,再多話我就把你一個人扔進去!你不信的話,大可以試一試。」
蘇莎可不敢去試,老老實實站在一邊,再也不敢多說一個字。
若山道人心裡好笑,心道:「雲天舒膽大妄為,怎麼教出這麼一個膽小如鼠的後輩?真是可惜了他一身的本領。唉,話又說回來了,要是許雲封跟他一樣,那就省了我烏國修士不少功夫了。」
許雲封堂堂大羅金仙自然不會像蘇莎一樣膽小,他既然來到這裡,怎麼也要進陣看看,回去也好對荀國一眾修士有個交代。更何況他藝高人膽大,自忖就算烏國這個大陣再怎麼厲害,自己僅是進陣看看總不會有危險。訓斥蘇莎之後,許雲封向若山道人拱了拱手,道:「若山道友,貧道這就進陣一觀,還請烏國各道友手下留情,不要讓許某死得糊裡糊塗才好。」
若山道人忙道:「許道友說哪裡話來,大家斗陣較技,勝要勝得堂堂正正,輸也要輸得心服口服。我烏國同道絕不會做那種暗箭傷人的事。許道友儘管放心進陣,仔細觀看,絕不會有人攔阻於你。」
「如此多謝了。」許雲封道了聲謝,邁步進入了沼澤。
蘇莎沒有猶豫太久,他怕時間一長,自己就跟不上許雲封了。這個什麼大陣這麼兇險,還是跟在許雲封身邊比較有保障。臨進入沼澤之前,他回頭問了一句:「若山道長,請問這個陣叫什麼名字?」
若山道人微微一笑,道:「此陣名叫碎玉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