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各顯神通(二)
烏國剩下那兩名異能者一喚劉章,一名宋萬,也都是烏國異能者中第一流的人物,聽得身後風雷聲大作,情知必是許天威動得手腳宋萬先前挨過許天威一錘,有傷在身不敢硬接,一個「蹬里藏身」,身子向下一俯,將雷電梭躲了過去。
劉章則與宋萬不同,他的異能是「以身為水」,無論什麼樣的重擊落在他身上就如同落在流水上一般,有道是「抽刀斷水水更流」,什麼樣的攻擊能傷害到流動不息的水呢?許天威幾次用雷電擊他,他都是安然無恙,好在他守強攻弱,不然許天威麻煩大了。有這樣的依仗,劉章自然不把小小的雷電梭放在眼裡,舉手中大刀向雷電梭斬去。這一刀不偏不倚正中雷電梭。
只聽得一聲雷鳴,雷電梭化為一團光球,隨即爆破開去。那劉章叫也未來得及叫一聲,便化為了萬千水滴隨著光球飄散在了空中。陣內本來大霧瀰漫,被雷電一擊,消散了不少。空氣受到水氣的滋潤,猶如雨後初晴,隱約之間顯出了一條彩虹,再加上光球爆裂所化的條條電蛇,竟形成一幅奇異的美景。
劉章委實是太託大了,他以為自己能以身為水,就可不懼雷電,卻不知許天威「雷電梭」的打造之法得自荀國桃源道人,雖然是凡鐵打造,加上雷電之力卻已經不亞於一般的法寶。劉章的異能雖然厲害,但他到底是人不是真正的水,尋常的刀劈斧砍縱然傷不了他,雷電的能量爆炸他卻萬萬承受不起,結果落了個粉身碎骨,死無全屍。
宋萬一時僥倖逃過了一劫,只嚇得心膽皆寒,再也顧不得去匯合另外七人,撥馬向著西北無人之處便跑。
許天威見他已無鬥志,也懶得去追他,催風雷獸殺向另一戰場。荀國五名異能者此時也士氣大漲,再加上有木靈子從旁相助,玉尺懸於空中,隨時能做抽冷子一擊。許天威這一衝,烏國七名異能者再無鬥志,打了聲唿哨,向東南方退敗而去。
許天威戰意正濃,豈肯輕易放他們過去?大喝一聲:「無膽的鼠輩,有種的不要走!」,擺紫金錘照著一人就是一錘。
那名烏國異能者姓錢名興,正是曾與柯二交手,能口吐烈火之人。見許天威一錘打來,忙舉手中亮銀槍向上招架,同時把嘴一張,一道烈焰噴向許天威。蘇莎見其情景,把嘴巴張得老大,叫道:「唉呀,不得了,人形火焰噴射器,破壞環境,小心頭啊!」他並非第一次見此情景,之所以這麼喊,完全是為了給許天威添堵。
許天威猝不及防,雖然沒有被火焰燒中,頭眉毛卻仍然被余燃波及,變得眉脫焦,面目全非,再被蘇莎這麼一喊,怒火攻心,一聲大吼:「賊子爾敢!」霎時間電閃雷鳴,光芒四射,整個人怒目圓睜,須皆張,宛如天上雷神一般,正是他的絕技「雷神附體」。
錢興見他如此威勢,心中也是一寒,心道:「先下手為強,我若不趁此時解決了他,等他起威來,只怕我討不了好。」二次把嘴一張,比前一次猛烈三倍的火焰再次噴出。這一次他多了個心眼,沒有對著許天威,而是對著風雷獸,心想你人能躲,坐騎這麼大總沒辦法躲了吧?
許天威根本就不躲,「雷神附體,萬邪辟易,風雷交加,任我縱橫」,他渾身布滿電勁,連風雷獸也護了起來。錢興的烈焰噴在他和風雷獸身上,被電勁打得滋滋作響,卻傷不了他們分毫。
錢興見烈焰無功,心知不妙,撥馬正待要走,被許天威趕上前去,紫金錘一舉,錘還沒碰到他,電勁早把他炙成了焦炭。一股焦臭味瀰漫空中,死屍栽於馬上。
許天威連斃數敵,心中得意,雙錘一碰,高聲叫道:「烏國的鼠輩聽了,任你們耍什麼陰謀詭計,布希么狗屁的大陣,本將軍一到管叫你們灰飛煙滅!」說到這裡,他看了蘇莎一眼,又道:「還有哪個不服,儘管上來送死!」
蘇莎見沒了危險,也扛著三尖兩刃刀走了過來,一邊走嘴裡還一邊念叨:「你到底聽沒聽過『滿招損,謙受益』?又有沒有聽過『謙虛使人進步,驕傲使人落後』啊?前面幾個人的教訓,你難道沒看到嗎?才贏了幾陣就這麼得意,說些個浪言大話,你小心招出禍來!」這本來是他嫉妒的話語,沒想到卻是一語中的。
「許天威,休得放狂,待貧道來結果了你!」一個黑臉道人現出身形,一手執拂塵,一手執寶劍,邁開大步迎向許天威。
許天威勒住風雷獸,仔細打量對面這個道人。只見此人身高九尺,生得一張國字臉,皮膚黝黑,黑中透亮,兩眉倒長,一對狼目,看上去就不似善類。許天威臨陣之前也曾對烏國修士做過一些了解,知道這道人道號「華天真人」,笑道:「原來是華天真人,怎麼,在旁邊看了半天,終於要出手了嗎?還有多少人,一起叫出來,免得本將軍費事!」
那華天真人怒極反笑:「後生小輩,一時僥倖,竟敢如此大言不慚。我國道友俱在後面,只要你能殺了貧道,他們自然會出來。不過,許天威你是見不到了,因為你現在就要死在貧道的手裡!」說罷,舉寶劍向許天威便砍。他身形比一般人高大,雖然是在步下,卻也並不吃虧。
許天威冷笑道:「別人把你們這些修士捧上了天,本將軍卻不怕你們,你自己上來送死,正合我意!」一帶風雷獸,避開華天真人的寶劍,舉手中紫金錘向他砸去。
那華天真人雖然是修士,但並非由武入道,論武技比許天威還差了三分。交手僅七八招,便被他的紫金錘逼得連連後退,一個不小心險此摔倒。
許天威笑道:「真人早先的口氣到哪裡去了?不是要殺我嗎?快動手啊,快動手啊,不然我可要殺真人了!」
華天真人氣得黑臉膛變成了紫臉膛,找住個機會,連退幾步,脫出許天威的錘勢,罵道:「無知小子,今日便讓你知道本真人的厲害。」一拍腰間的兜囊,從囊中冒出一股黑風衝到了許天威的臉上。
那黑風中也不知藏了什麼,只聽得許天威一聲大叫,紫金錘落地,身子倒栽下了風雷獸。
華天真人見許天威中了招,哪肯放過,咬牙切齒,手舉寶劍撲了上去,恨不能一劍把許天威殺了,方消他心頭之恨。
「為什麼我總是遇到這種事呢?喂,木靈子,等這小子醒過來,你告訴他,這是我第二次救他了,保管能氣死他!」蘇莎用三尖兩刃刀架住寶劍,回頭向木靈子叫道。
木靈子哪裡工夫理會他,他探了探許天威的鼻息,現呼吸正常,知道不過是暫時暈迷,這才放下了心,背起許天威飛回了荀國陣中。
「喂,喂,你走了我怎麼辦?」蘇莎暗罵木靈子不講義氣,你要救許天威也先幫我解決面前這個道士嘛,你這麼一走,我,我怎麼辦?他腆著臉,問華天真人道:「那個,那個,真人啊,其實我跟荀國的人也不是很熟,一切都是誤會,咱們兩個人能不能不打啊?」
華天真人又沒有抽風,怎麼會答應這種荒唐的事情?只是用寶劍向他猛砍。
蘇莎初時還有點膽怯,接了華天真人三五劍之後,現這個修士也沒有什麼了不起,膽子一大,也開始放手出招。他得了六處兩大高手的傳授,雖然他不成材,學得時候不用心,練得時候不刻苦,更談不上活學活用,但多少總有一點底子。這一招,華天真人還真有點頂不住。
華天心想自己的本事本來就不在武技,這小子手中又有一柄神兵,若是一個不小心初他傷了豈不冤枉?還是照方拿葯,用法寶勝他才是。他拿定主意,用寶劍一點三尖兩刃刀的刀面,借勁飛退,伸手又是一拍腰間兜囊,欲待要放出那股黑風。
蘇莎早就防著他這一招,心想:「與其你放,不由我放!」把手一伸,喊了聲:「出來吧,光牙!」一道白光射向了華天真人。
華天真人見一道白光射向自己,不知是何寶物,拋出一枚玉環,護出了自己。他剛剛放出玉環,光牙已經迎面撞了上來,白光撞上白光倒是平分秋色。光牙沖不破華天真人的玉環,卻也沒有被白光傷到。
華天真人鬆了一口氣,心道:「嚇了我一跳,我還以為是什麼樣的法寶,原來不過是條小蛇。待我放出我的寶貝,還不一下子就結果了你?」終於把黑風又放了出來。
木靈子一走,蘇莎就一直在琢磨要怎麼對付華天真人的黑風,到現在也沒有想出來。如果能跑的話,他一定又會祭出這三十六計中的上計,可又怕華天真人從背後暗算。總不能又像對付姜效行一樣,把盾牌背在身後吧?他也打算用三尖兩刃刀在黑風裡亂砍,可誰知道華天真人那黑風裡是什麼東西?萬一那東西太硬,或者太小,或者太有彈性,不怕三尖兩刃刀,那蘇莎不就倒霉了?
世界上的事情往往就是這樣,不管你想不想得出解決的辦法,麻煩的事情總是會到來的。眼前就是如此,蘇莎想不出解決黑風的辦法,可黑風還是來了。來了怎麼辦?只有硬著頭皮上了。
「神目出來!」蘇莎見黑風迎面撲到,喚出神目,雙手握緊三尖兩刃刀,全神貫注要看黑風中究竟有什麼東西。這一看不要緊,只見黑風中有一條長蛇,肋生雙翅,順著黑風向他撲來。那黑風吹得蘇莎目不能視,若不是有神目能暗中視物,只怕早被這長蛇咬中了。蘇莎見這長蟲來勢洶洶,不敢怠慢,忙用三尖兩刃刀向它斬去。
華天真人這條長蛇乃是妖蟲中排第二十七位的黑風翼蛇,此蛇自出生便與黑風相伴,在黑風中生長,在黑風中捕食。無論是何種的猛獸,只要被他捲入黑風之中,定會被吹得目不能視,束手待斃。不過此蛇喜吃活食,故此毒液只有麻痹作用,否則許天威早已毒身亡了。傳說中此蛇一旦生出雙翼,便有無邊神通,身邊的黑風能達數百丈,就算是天上神龍,只要被捲入黑風之內也難逃一死。華天真人自得到此蟲之後,就視如珍寶,又多處找尋名貴藥材加以飼養,短短八十年便已成形。只是這種快成長法也有一個弊病,那就是成形的黑風翼蛇沒有野生那麼大的威力,雖然生出了雙翼,黑風卻不見擴大,也不知是傳言誇大,還是華天真人飼養不得其法。
黑風翼蛇有如此大的來頭,自然深有靈性,見蘇莎一刀斬來,出嘶嘶之聲,雙翼一拍飛了開去。黑風與它相生相伴,卷著蘇莎同時上升。蘇莎雙腳懸空,身形不穩,左搖右擺,黑風翼蛇看出了便宜,蛇尾一擺二次向他撲去。
「如意如意,隨我心意!」
蘇莎自從大唐時空回來,已經很久沒使用過「如意環」了。因為夜慕白告訴過他,「如意環」不過是小孩子的玩意,上面並沒有加持厲害法咒,對付古武時空的人還可以,到了神魔時空,輕易就會人破解。雲天舒說得更明白,說「如意環」根本就是六處淘汰的垃圾,當初給蘇莎不過是廢物利用,為了蘇莎自己好,也應該把這件東西扔了。
蘇莎想來想去總是捨不得,一來是他念舊,二來這件「如意環」畢竟在大唐時空幫了他不少,未必真像雲天舒說得那麼不堪。抱著這樣的想法,他還是把「如意環」放在了「百寶囊」里,現在果然用上了。
「如意環」乃是六處的產品,即便是垃圾,也不是一般的垃圾,得了蘇莎的命令,頓時化為三道黃光射向了黑風翼蛇,將蛇頭,雙翼,蛇尾牢牢套住。
「我就說嘛,雲組長一定是在騙我。」蘇莎洋洋得意地想:「他們無非就是怕我偷懶嘛,何必把『如意環』說得那麼差呢?現在不就把這條怪蛇套住了?」
「呱」,一聲怪叫讓蘇莎清醒了過來,只見黑風翼蛇搖頭擺尾,只是輕輕一掙,一聲脆響,如意環輕易就被它掙斷,幾件破損的零件從黑風中落了下去。
「不會吧,真得這麼不經用?」蘇莎目瞪口呆,他萬沒想到,在大唐時空百試百靈,什麼樣的高手都掙脫不掉的「如意環」竟如此容易就被破壞了。看來夜慕白沒有騙他,不同的時空對力量的概念完全不同。
黑風翼蛇輕鬆掙脫了如意環,沒有馬上攻擊蘇莎,而是繼續搖頭擺尾,好像十分得意,蛇目中更露出了輕蔑之意,似乎在對蘇莎說:「你沒有別的本事了,乖乖讓我吃了吧!」
「***,連條蛇都看不起我,你真當是我好欺侮!」蘇莎升起一股無名火,長期以來壓在心底的憤懣一下子全都爆了出來,「你們全都看不起我,認為我做不成大事,就算幫我,教我,也是居高臨下的態度!憑什麼?你以為自己是誰,不過是我的上司,不過是異時空的人。我是替你們工作,不是賣給你們了,憑什麼對我吆五喝六?逼急了我,老子就甩手不幹了!不要以為小職員就可以任意欺侮,沒有我們小職員,哪來你們這些高層,我們才是你們的支柱!」
蘇莎「小人物的怨恨」不則已,一驚人,這一通大嚷大叫,連黑風外面都聽得到。許雲封剛剛給許天威服下丹藥,聽見罵聲,眉頭一皺,心道:「這小子又在神經了,難道這就是所謂的舒緩壓力?」
黑風翼蛇也被蘇莎嚇了一跳。它雖然有靈性,畢竟聽不懂人話,不知道面前這個人又叫又跳,揮手跺腳在幹什麼。它聽說有些同類,在求偶之前會有類似的舉動,難道這個人也是同樣的意思。偏巧這條黑風翼蛇乃是雌蛇,最近又到了情期,於是便用含情脈脈的目光打量起蘇莎來。嗯,身子太胖了,比例也不勻稱,我們都是頭粗尾細,他卻是頭小中間大,而且尾部還分岔。雖然這是他們這個種類的特性,但還是怎麼看怎麼不順眼。嗯,決定了,還是吃了他比較好!
蘇莎也不知道黑風翼蛇在想什麼,只是覺得它看自己目光很怪異,本來只是想吃了他,現在又多了一種說不清的含義,看得蘇莎渾身冷。
「呔!」蘇莎大喝一聲,大半是為了自己壯膽,用手點指黑風翼蛇;「那怪蛇聽了,吾乃時空六處座下行動小組組員,蘇——莎是也。念你修行不易,識相的退去,否則別怪某家,辣手——無——情——了!」他在宇宙時代看過不少擬真電影,其中就有一些關於神魔傳說的,裡面的主角都是這個樣子說話。蘇莎覺得這麼說話的確很有威勢,特別是後面那個長腔,真是非常有韻味。他一直都想學著試試,又怕別人說他是傻子,現在終於有這個機會了。
華天真人在黑風外聽得蘇莎還有精神能這麼說話,氣得鼻子都歪了。自從他收了黑風翼蛇,每次使用都無往不利,總是黑風一出,對方便暈倒在地。這個蘇莎被捲入黑風已經不少時候,怎麼現在還這麼有精神?他生怕黑風翼蛇出了什麼意外,念動咒語,催促快點動手。
黑風翼蛇得了咒語命令,激起了它的凶性,一聲怪叫,吐出血紅的蛇芯,兩顆蛇牙散著絲絲紫煙,雙翼連拍,第三次撲向蘇莎。
「三番壁壘傲瀛賢!」
蘇莎手中三尖兩刃刀連畫三圈,將自己上中下三路守得嚴嚴實實。黑風翼蛇若撞將上來,必會被三尖兩刃刀的刀鋒切得體無完膚。「樂天八式」乃是夜慕白,白樂天兩大高手合力所創,雖然蘇莎所得連皮毛也算不上,卻也遠勝一般道法武技。這招守式一展,三尖兩刃刀大放光芒,本來不過是擾敵視線的三圈虛招竟變成了三個光環,再次套中了黑風翼蛇。
黑風翼蛇毫不在意,想著上次也是被光環套中,自己只是輕輕一掙便掙脫了開來,對面這個人黔驢技窮,又使出這一招,不過是白費力氣。哪知這次的光環不可比「如意環」,黑風翼蛇只是稍一掙扎,那三個光環便化為三隻刀輪,將它剖成了五段。黑風消散,蛇屍落了一地。這正是一物剋一物。它適才破如意環時毫不費力,現在蘇莎用出「樂天八式」殺它也不費力。
「不好!」華天真人見自己費了許多苦心的黑風翼蛇竟被蘇莎殺死,情知不妙,連蛇屍也顧不得收拾,駕遁光向後便跑。
「別跑,別跑,再跑我就要動手了!」蘇莎虛張聲勢,他巴不得能省點手腳,華天真人跑了正合他的心意。
「打!」武吉惱恨華天真人傷了許天威,早已駕雲飛到了二人上空,此時見他落敗卻不肯輕易放過,從腰間摘下一隻青色的葫蘆,將塞子一撥,在葫蘆底部一拍。從葫蘆里射出一道五彩霞光,霞光中有一把晶瑩的小劍,劍光一閃,華天真人已然身兩處。
烏國修士見武吉暗施偷襲,心中不忿,叫道:「武吉道友,大家本是同道,華天道友已然落敗,你又從后偷襲,未免欺人太甚了吧?難道你也像適才那個小子一樣,以為我烏國無人了嗎?」
武吉冷笑道:「各位道友大舉入侵我荀國,這難道不是欺人太甚嗎?擺下大陣非要與我荀國同道一決生死,這難道不是欺人太甚嗎?華天堂堂一名修士,竟與敝師侄動手,這難道不是欺人太甚嗎?這些烏國道友都不認為是欺人太甚,反而道我武吉欺烏國無人,哼哼,難道真以為自己可以一手遮天,顛倒黑白不成?!」
這一番話說得義正詞嚴,慷慨激昂,烏國那邊頓時沒有聲音,忽又有一人道:「武道友休逞口舌之利,可敢跟貧道做過一場嗎?」一名道人背背一個大葫蘆,手執一柄玉如意大步走了出來。
武吉認得乃是烏國散修攬月道人,冷笑道:「有何不敢?聞聽道友與華天一向交好,果然是幫親不幫理。貧道正想領教道友的攬月**!」拔出寶劍迎上了攬月。
二人一打照面也不多說廢話,各揮兵刃戰在一處。那攬月道人自創攬月**,能吸取明月至陰之氣助自己成道,道行比之華天真人高了不止一籌,此次出戰是特意為華天報仇,自然招招奪命,那玉如意在他的手中就如同一柄狼牙棒,恨不能一如意將武吉打得腦漿迸裂。武吉也是毫不示弱,手中寶劍見招拆招,分毫不讓,也恨不得能把攬月道人扎個透心涼。二人交手十幾個照面,便都受了輕傷。
攬月道人見不是路,心道:「這麼打下去,他死了,我也得半死,何必與糾纏,拿法寶勝他!」想到這裡,縱身跳出圈外,取出一物名喚「化龍繩」,向空中一拋,一道黃光閃過,那繩子化為一條金龍,張牙舞爪,惡狠狠向武吉撲來。
武吉喝了聲:「來得好!」把青色葫蘆又是一拍,那道霞光再次射出,又是劍光一閃,將化龍繩斬為兩段。
攬月道人吃了一驚,又自囊中取出一顆寶珠,名喚「霹靂珠」,揚手向武吉打去。
武吉仍是一拍葫蘆,還是劍光一閃,把霹靂珠一分為二,化為了兩塊凡鐵。
攬月道人見武吉連毀自己兩件法寶,怒火攻心,伸手取下背上的大葫蘆,放出了自己採集多年的月光精華。只見銀光泄地,如霜似雪,亮而柔和的光芒真取武吉。
武吉神色也凝重起來,在青色葫蘆上重得一拍,五色霞光比前幾次更勝十分,那柄寶劍也變得有三尺長短,斬向銀光。這一次卻不比前兩次,寶劍碰上銀光如同凡鐵遇著了磁石,不但沒能將銀光斬開,反而被牢牢吸住。武吉連念幾遍咒語,都無法將之招回。
攬月道人大笑道:「我這月之精華乃是貧道兩百年苦修而得,豈是那麼容易能破的?武吉,今日便是你的死……啊!」話未說完便是一聲慘叫,卻是被武吉拋出一柄鏈子錘打破了腦袋。銀光失了控制,寶劍頓得自由,瞬間回到了武吉的葫蘆里。
武吉笑道:「枉你也是修行者,竟如此大意。你真以為我只有葫蘆這一件法寶嗎?打破你的腦袋,給你一個教訓!」
攬月道人血流滿面,疼痛難忍,也顧不得再戰下去,捂著傷口,含羞帶愧遁回了陣內。他在烏國也是有名的人物,吃了這個大虧,自覺再也無顏待下去,取出丹藥治好傷口后,向閉目真人打了一恭,道:「真人,貧道給各位同道丟臉了,再留在這裡也是無益,就此告辭!」
閉目真人急忙道:「道友何必如此?戰場之事本就難言必勝,更何況道友不過一時大意,才被那武吉佔了便宜,焉知以後不能討回這筆帳呢?我們馬上就要給荀國修士一個教訓,道友只管留下看我等替你出這口惡氣!」又向眾人道:「各位道友,荀國眾人遲遲不向前行,分明是起了疑心。貧道已經接到若山道友和剃頭大師的通報,荀國兵分五路,已經全都殺入了陣中。我等須儘快解決面前之敵,方可騰出手來相助。眼見這武吉甚是囂張,若能將之斬殺,一來可替攬月道友出口惡氣,二來也可激怒荀國人等。不知哪位道友願立此功?」
荀國眾修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竟無人答話。
閉目真人心生不悅,道:「那武吉又不是大羅金仙,道行也不過平平,難道我烏國這麼多道友,竟無人一能勝得過他嗎?也罷,待貧道出戰,給他個教訓!」
烏國眾修士並非是怕了武吉,而是覺得這乃是一個誘餌的角色。就算能贏得了武吉,也未必能贏得了荀國接下來的高手,更何況荀國也有一個大羅金仙在此,若是當真惹怒了許雲封,荀國的修士是不是死定了,不得而知,自己是肯定死定了。現在聽聞閉目真人願意出戰,心想大羅金仙本來就應該由大羅金仙對付,竟紛紛表示贊同。
閉目真人本想著會有人來勸自己不要出戰,沒想到眾人竟一致表示同意,只氣得他嘴裡苦,心道:「我說我去,你們就真讓我去啊?一群混帳東西,擺陣的時候還口口聲聲說要與荀國修士見個高低,就算許雲封你們也不怕,現在又當起了縮頭烏龜,真真是豈有此理!」卻不知他先前把自己的埋伏吹得太大了,向眾人保證,只要荀國一干人等進了埋伏,必定有死無生。眾人都了他的保證俱都認為,只要能將荀國人等引入埋伏便可穩操勝券,又有哪一人願意這個時候白白送死?
眾人不願出戰,閉目真人無奈只好親自出馬。他乃是大羅金仙,整個大6也是屬一屬二的人物,縱然是兩軍對陣,也不肯失了身份。拂塵一揮,在半空中化出了一道金橋,閉目真站於橋上,向荀國眾人叫道:「火龍真人可在,請許道友上前答話。」竟將武吉視若無物。
武吉明知他是大羅金仙,一身道行通天徹地,但見他如此傲慢,還是咽不下這口氣,冷笑道:「原來是閉目真人,果然是好大的架子,要見火龍真人不難,只要你能敗得了貧道,火龍真人自會前來見你!」
閉目真人本就是有意激他,聽他話,正合心意,微微一笑,道:「是嗎?看來火龍道友比貧道的架子還大。也罷,如此貧道就與那個,那個,哦,武道友,做過一場。大家只遊戲,不必太過認真。」
武吉被他兩個「那個」氣得臉色青,心道:「你也太目中無人了,大羅金仙又怎麼樣?動起手來還不定誰勝誰敗!」飛身躍上金橋,右手舉寶劍作勢欲砍,左手卻又把鏈子銀錘放了出去。
閉目真人雙眼緊閉,於周圍的一切卻都了如指掌,見武吉的銀錘打到,不慌不忙,用手中拂塵只是一卷,那銀錘便倒打而回,直奔武吉的腦袋。
武吉這柄銀錘,看似尋常兵器,實則也是法寶的一種(不然也傷不了攬月道人),平素只要他心意一動,這銀錘便能自行攻敵,但此時被閉目真人拂塵一卷,這銀錘竟像不認人一般再也不聽使喚。武吉急忙撒手後撤,這才沒有像攬月真人那樣頭破血流。
閉目真人哈哈大笑:「武道友竟然這般客氣,不用法寶,只使這不中用的銀錘,莫不是有意要輸於貧道?那貧道就卻之不恭了!」
武吉又羞又氣,叫道;「閉目,我與你拼了!」取出葫蘆又放出了霞光寶劍。一道霞光,三尺寶劍直刺閉目真人。
閉目真人不屑一顧,把嘴一張,從嘴中也吐出一柄小小的寶劍,迎風一晃也變得有三尺長短,向著霞光就是一斬。
兩劍相碰,悄無聲息。武吉那斬繩斷珠,鋒利無比的寶劍碰到了閉目真人的寶劍,也像那「化龍繩」,「霹靂珠」一般被一劍兩段,化為了凡鐵。
閉目真人收了寶劍,二次笑道;「區區霞光劍,雖然不是凡鐵,卻又如何勝得了我的遁影劍?武吉道友,你還有寶物沒有?若是沒有,貧道就要動手了!」
那霞光劍乃是武吉本命法寶,寶劍被斷,武吉一口血便噴了出來,只能用手點指閉目真人,哪裡還說得出話?
閉目真人見狀,嘆道:「可憐,可憐,道友苦修百年,竟還難逃這傷病之苦,也罷,貧道就做個好人,替道友解了苦楚吧!」邁步上前就要取武吉的性命。
他剛一邁步,就聽半空之中有人說話:「閉目道友,何必趕盡殺絕?你不是要見貧道嗎?貧道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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