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愛拼才會贏
「我跟你有仇啊?你不害我,心裡不舒服是怎麼著?」蘇莎聽了木靈子的主意,把頭搖得跟風車似的,一百八十度都不能充分表達他堅決的心意,非要三百六十度才對。(pm)「你瘋了?讓我再去罵那個傢伙,剛才就把他給罵火了,拋了個銅印下來,要是這次罵得他再火,拋個金印下來怎麼辦?剛才有老許幫我擋著,現在你們誰幫我擋?還不是讓我自己擋?」
木靈子耐著性子勸他:「話不是這樣說,現在大家被困此地,理當萬眾一心,同心協力。許真人乃是我們唯一的指望,助他脫困對你也有好處啊!」
「那就是說讓我做炮灰了?」一到這種事情上,蘇莎的腦子就特別靈活,「你們是想讓我引開那傢伙的注意力,好讓老許有機會脫困,是這個意思吧?」
「沒想到你還挺聰明的,這就好了!」許天威拍手道。
「好?好什麼好?」蘇莎白了他一眼,「我把那傢伙的注意力引開,引到哪?還不是引到我身上?到那個時候,你們難道還能再找一個好心人幫我把那傢伙引開?如果真能找到的話,那倒簡單了,那就讓那位富有奉獻精神的仁兄直接去把那傢伙引開不就行了?」
一番話說得木靈子有點撓頭,蘇莎對自己的切身利益一向關心,要在這方面欺騙他,實在不太容易。
許天威冷笑一聲,道:「誇你兩句,還真以為非你莫屬了?要不是這裡只有你的嘴巴最賤,你求我們,我們也不會指望你!你既然沒那個膽子,那就把那些不堪入耳的話說出來,我去罵閉目!」
「不可!」木靈子急道:「上將軍,你乃荀國重臣,那閉目人品雖然不堪,卻畢竟乃是大羅金仙,震怒之下非同小可……」
「我說什麼來著,我說什麼來著!」蘇莎跳腳大叫:「狐狸尾巴終於露出來了吧?你也知道閉目起火來很危險,所以不想讓小許冒險,這不擺明了是讓我送死?」
木靈子一時失言被他抓住了把柄,心生尷尬,只得低頭不語。
「幾位,商量好了沒有?」常姜冷冷地道:「現在天地洪爐的威力越來越強,貧道還要安排各位道友變換陣法,若是還商量不出來,貧道就不能奉陪了!」
在一旁休息的許天兆忽道:「蘇先生,我有幾句話,不知當說不當說。」
「連應該說不應該說都不知道,最好就別說!」蘇莎從前就不拿他這個國主當回事,眼下這個局面表現得更加明顯,「我說大許,我知道你鬼主意多,不過我也不是傻瓜,想設個套讓我去鑽,你想都別想!」他的稱呼倒是簡單易懂,按年齡排,許雲封年紀最大就叫老許,許天威最小就是小許,許天兆不大不小就是大許了。只是他這種稱呼,怎麼聽都不順耳。
許天兆擺了擺手制住身旁怒的侍衛,笑道:「蘇先生大智若愚,自然不會受騙,誰若是想騙蘇先生,到頭來吃虧的一定是他自己。」
蘇莎被他這一捧頓時有點飄飄然,咧著嘴哈哈大笑:「是嗎?你也這麼覺得嗎?我還以為我一向低調,別人都看不出來呢。哈哈哈……」
許天兆接著道:「以蘇先生的聰明,輕重緩急是一定分得出來的。蘇先生不同意木道長的主意,別人都以為蘇先生是膽小怕死,(其實是真得膽小怕死)我卻知道蘇先生絕不是那種人(其它他就是那種人),先生只所以不同意必然是有自己的原因。天兆愚昧,揣摸不到先生的用意(當然揣摸不到,因為根本就沒有用意),不過,若是天兆能幫先生做件事,先生能不能答應木道長呢?」
蘇莎一邊挖著鼻孔,一邊無可無不可地道:「你幫我做件事?幫我做件什麼事?是給我錢啊,還是給我女人?我豈是會被這些俗物所打動的人?」說著做出了一副義正辭嚴,不屑一顧的樣子,其實心裡卻在想:「這麼好的機會,不能佔便宜,真是太可惜了。不過這關係到我的命啊。唉,錢和美女,魚也,性命,熊掌也,二者不可得兼……我真得很想要魚!」
許天兆明知蘇莎口是心非,也不說破,只是笑道:「蘇先生乃世外高人,自然不會在意那些,不過我所說的事情,卻是蘇先生一直在意,卻沒有找到線索的。」
蘇莎顧不得再裝腔作勢,急道:「你的意思是說……」
許天兆向他招了招手,待蘇莎到他身前,方才壓低聲音道:「蘇先生應該不會忘了是為什麼才會來到此地吧?若天兆能告訴你,你一直想找的人的真實身份,不知先生可願意助許真人脫困呢?」
蘇莎眼珠轉了轉,道:「你應該不會讓我先引開閉目,然後再告訴我孟震和是誰吧?要是先告訴我的話,你就不怕我跟那個閉目一樣,言而無信嗎?」
「蘇先生人品高尚,如何是閉目能比的?」許天兆睜著眼睛說瞎話,蘇莎往死里誇,「更何況,蘇先生有重任在身,越早完成就能越早離開這裡。我想蘇先生在我國待了這麼長時間,出生入死,應該有些厭煩了吧?」
「厭煩?當然,我早就想離開這個鬼地方了!」蘇莎喃喃自語,低頭思索起來。
許天威心中焦急修士們布下的陣勢已經漸漸抵擋不住「天地洪爐」的威勢,有一個本已受傷的異能者已然氣絕身亡,就連常姜這樣的大修士也因為受傷勢所累,只能盤坐調息,再也無力安排陣勢。照這樣下去,等蘇莎做出決定,只怕也沒人能和他配合了。
「你能不能快點?再磨蹭下去,等你答應了也完了,我就說我去嘛!」許天威說做就做,轉過臉來指著閉目就待破口大罵。
木靈子一把拉住他,道:「上將軍,不必……啊!」話未說完,許天威身子一歪已然人事不省。木靈子心中一驚,正待詢問,只覺得身子一震,一口血也吐了出來。有那些護住許天兆的護衛也一個個東倒西歪,陷入了昏迷。倒是許天兆因為早先服了丹藥,還能勉強支持。
許天兆忙道:「木道長,適才的丹藥可還有?能否給天威他們服些?」
木靈子搖了搖頭:「身處天地洪爐之內,最忌的便是服食補氣健身之丹藥,特別是修士和異能者。因為此法乃是將爐中之人煉化為天地原氣,修士和異能者的肉身本來便吸納有天地原氣,一旦服食丹藥,天地原氣受到滋補,煉化的度只能這裡有這麼多的修士,其中有不少人都有傷在身,國主可曾見有一人服食丹藥?就是這個道理。」
「那本國主怎麼……」
「國主又不同了。」木靈子正待做出解釋,蘇莎已然說道:「我想過了,只要你能告訴我誰是孟震和,我就去幫老許引開閉目!」
許天兆聞言大喜,顧不得再去詢問木靈子,道:「如此事不宜遲,我這就告訴蘇先生,那個孟震和,就是烏國國主黑沙利!」
蘇莎冷笑道:「我猜到你就會這麼說!拿出證據來啊,你和他是敵人,他現在又不在這裡,你說什麼都可用。我要是這麼輕易就相信了你,那我豈不是白痴?」
許天兆正色道:「事實就如此,十年之前我和黑沙利都還未承即國主之位,偶然相逢,相談之下甚是投機,說到興頭便開懷痛飲,大醉之中我曾聽他自稱孟震和,說想不到他孟震和也有身處高層的一天,他一定要做點驚天動地的事情,好讓別人知道他的本事。這十年來我一直都不明白為什麼他會如此自稱,直到蘇先生你出現,許真人又告訴了我一些事,我才明白。黑沙利跟你來自同一個地方,他不是你要找的孟震和又是哪一個?」
「既然老許都這麼說,那應該沒錯了。」蘇莎忽然想起了什麼,怒道:「不對啊,他既然已經知道了,以雲組長的能力不可能看不出來的。那他還不直接把他逮走,還留在這裡玩什麼把戲?不會是為了折騰我吧?」這個問題其實他一早就想過,不過沒有深想,現在倒是深想了,不過想也沒用,就算他想得對,也奈何不了雲天舒。
「蘇兄,你到底想好了沒有?已經又有三名異能者氣絕身亡了,還有一位道友也陷入了昏迷,再想下去,只怕貧道想幫你也有心無力了!」
木靈子的話促使蘇莎下了最後的決心,他把牙一咬,從盾牌下面鑽了出來,取出三尖兩刃刀,不管有用沒用,先耍了幾個刀花給自己壯膽,然後道:「拼得一身剮,敢把皇帝拉下馬!愛拼才會贏!不經歷風雨怎麼能見彩虹!不就是個閉目嘛,老子跟他拼了!」說完大踏步走到空闊的地方,手指天空高聲喝罵起來。
老實說,蘇莎只是嘴賤,罵人的功夫其實並不在行。他畢竟是個男人,又長期生活在校園裡,自然不能像那些潑婦罵街一樣,什麼污言穢語都說得出來,故此雖然說是喝罵卻依然是以冷嘲熱諷為主。不過他來自宇宙時代,充分吸收了歷代高人的精華,當真算得上出口成章,字字珠璣,推陳出新,絕無重複,連一旁的木靈子等人都聽得有些出神了。
許天兆悄聲問道:「木道長,你不是說在天地洪爐之內,就連修士也不能倖免嗎?為什麼他還能這麼有精神?」
木靈子也不明白,遲疑地道:「也許,也許是因為人嘴賤,所以連天地原氣都特別充足?」
閉目真人氣量再大,也經不住他這一番轟炸,只氣得頭上冒煙,雙眼冒火,嘴唇抖,渾身顫,連手中的輪迴幡也差點拿不穩。他看了看下面一直沒有還手之力的許雲封,見他頂上三花已經枯萎了兩朵,就算不死也得再經百年苦修才能恢復,心道:「難道就任由這個小子這麼胡說八道?當著這麼多的修士,我若是一點反擊都沒有,知道的說我是不想走了許雲封,不知道還以為我拿這個小子沒辦法呢!」
修鍊到了閉目這個程度,能值得他們去掙也只有一個面子了。什麼都能輸,面子卻是萬萬輸不起的。木靈子就是看透了這一點,才會出主意讓蘇莎去罵街,這一罵果然就罵出效果來了。
閉目把輪迴幡向許雲封頭上一壓,壓住他頂上三花,讓他不能脫身,騰出手來取出了一口寶劍,點指蘇莎道:「我原本念在你師長雲道友的面上,不想過分為難於你,豈知你竟然如此不堪,貧道誅了你,也不怕雲道友責怪!小子,拿命來!」將寶劍望下一投,那口寶劍寒光一閃,化為一隻白色銀鷹,伸出兩爪向蘇莎抓來。
木靈子叫道:「蘇道友小心,這賊道用的乃是銀鷹劍!」
「廢話,它都變成一隻鷹了,我不知道是銀鷹劍,讓你來說?你說點有用的好不好?怎麼破它?」蘇莎在叫罵之時便做好了逃跑的準備,一見銀鷹撲到,哪裡敢去硬接,倒拖三尖兩刃刀,撒腿就跑。
那銀鷹劍受閉目心神所控,豈肯輕易放過他,雙翅一晃便撲到了他的背後,兩爪一伸,向他背心便抓。
蘇莎到底是蘇莎,一到生死關頭,反應就特別靈敏。聽得腦後惡風撲煞,心知不妙,腳下一軟,頓時變成一個滾地葫蘆,抱住腦袋滾了開去。他練了那麼多的古武,神通,只有這一招「就地十八滾」最是熟練,說用就用,百用不爽。
銀鷹一抓落空,雙翅再展,又是一爪向蘇莎抓去。奈何蘇莎縮成了一個球形,加上慣性,一滾而再滾,雖然沒有真的十八滾,也卻滾了七八滾。銀鷹雙爪雖利,長度卻有限,一抓而再抓而三抓,三抓不中,銀鷹便整個落在了地上。
蘇莎一見它落在了地上,那膽子立時就大了,站起身來,滿臉獰笑,用三尖兩刃刀向著銀鷹的雙翅不斷地比畫:「你落到地上了吧?你不就是只銀鳥嗎?在天空你是老大,落到了地上,就是只死鳥了!看我不把你的毛給拔光!」
那銀鷹也不害怕,瞪著一雙眼睛盯著蘇莎,見他手持三尖兩刃刀向自己走來,猛地把頭一伸向他啄去。
「唉呀,早就料到你有這一手!」蘇莎橫三尖兩刃刀擋住了鷹喙,反手一刀削了過去:「先把你的鳥嘴砍掉!」
銀鷹向後一退,雙翅展開向蘇莎打來,蘇莎掉轉刀柄,在翅膀上重重地抽了一桿。他欺侮弱小還是很有本事的,這一桿打得又重又狠,打得銀鷹一聲哀鳴,撲倒於地。
蘇莎哈哈大笑:「我還以為有什麼了不起,不過是只淫鳥罷了,三兩下就被我騙到了地上,這下還不真把你變成死鳥?」舉起兩刃刀向著鷹頭就砍。
閉目在空中冷然一笑,用手向銀鷹一指,喝了聲:「變!」光華一閃,銀鷹變成了一隻白額吊睛猛虎,頭頂三橫一豎,滿口獠牙,一聲虎吼便向蘇莎撲來。
「唉呀,還會變啊!」蘇莎怕鷹卻不怕虎,見白虎撲來,身子向下一偏,三尖兩刃刀頭橫於頭上,從白虎腹下劃了過去。那白虎乃是寶劍所化,並非真虎,與三尖兩刃刀相撞,出「嗆」得一聲脆響,白虎的腹下頓時多了一道白印。
那銀鷹劍乃是閉目真人採取五金之精,在天目山地火陰脈之只煅煉所成,在仙劍之中屬於上品,武吉的霞光劍何等厲害,碰上此劍也是一劍兩段。但此劍再厲害,也比不過三尖兩刃刀,只是輕輕一碰便受了損傷。若是將白虎變回寶劍,定然能在劍脊之上現一道白印。
蘇莎佔了上風卻不自知,在他想來三尖兩刃刀如此鋒利,那白虎挨了一擊竟然不死,分明是銀鷹劍勝過了三尖兩刃刀。他最大的依仗就是這把神兵,有這把神兵在手他才有膽量與閉目放對,現在這把神兵竟然不靈,他膽子頓時又變小了。
蘇莎心想:「木靈子是讓我引開閉目的注意,我做到現在這個地步,應該算是達到要求了吧?何止達到要求,簡直是過了。我在學校里就是六十分萬歲,多一分浪費,沒理由現在玩自己的命了,反而要高標準,嚴要求啊,這個時候還不跑,難道真要和這頭老虎拼個你死我活啊?」他一向是想的比做的多,這次卻是例外,腦子剛想到這裡,兩腿卻早就撒了丫子。
閉目見到那條白印,也是一陣心痛,心道:「好在這小子糊裡糊塗,膽子又小,若是再斗下去,只怕我的銀鷹劍就要毀在他的手裡了。」想到三尖兩刃刀的妙處,卻又是一陣眼熱,「這小子不識寶,枉有一把神兵,一套蓋世神功卻不知好好利用,若是我有這神兵在手,再加上那套神功,何愁不能更進一步,踏入那獨立天地,坐觀枯榮的最高境界?」他思及將來的種種好處,心中除了殺意之外又平添了一種貪念,再也顧不得什麼身份,右手食中二指在上眉心一抹,動了他的「金睛通神」。眉心那隻眼睛射出一道金光當即便把蘇莎牢牢盯住。
蘇莎見他動「金睛通神」,起初還不以為意,心想:「現在是打仗,不要說你有三隻眼,就算你真有千隻眼,萬隻眼,除了能看得遠一點,還能怎麼樣?我又不跟你比眼力!」等到金光臨山,他才曉得厲害,身子被金光罩定之後,竟好像被大山壓住了一般,只是稍稍歪了歪頭骨頭便吱吱作響。蘇莎嚇得大叫:「木道友,常道長,快來救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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