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初入大唐
洛陽,凈念禪院外的一棵大樹上,徐子陵,寇仲,跋鋒寒正躲在那裡低聲議論這座寺院的不簡單。
跋鋒寒嘆道:「今次成了,若寺內有和氏璧,就必密放在這銅殿之內,也只有銅才可以把和氏璧奇異的力量和其他禿頭隔開。」
寇仲雙目放光道:「那我們還不動手?」
徐子陵不悅道:「小心點好嗎?」他剛說到這裡,忽然睜大了眼睛,伸著前方道:「那個,那個是不是我眼花?」
「什麼,子陵你在說什麼,要說我眼花還有人相信,說你眼花鬼都不信!」寇仲順著徐子陵的手指看去,也不由叫道:「不會吧,人真能在天上飛?」
此時已敲過夜鍾,天夜已經完全黑了下來,但以他們三人的眼力,當然還可以看得很清楚。只見凈念禪院上空飄來一個黑點,仔細看去不是人又是什麼?
寇仲忍不住直起了腰道:「不會吧,難道這和氏璧真是神物,還沒真正出現就有神仙來護佑?這個神仙的打扮還真怪,頭上有東西也就罷了,怎麼,怎麼肚子上好像還有個口袋啊?」
空中的那人當然就是蘇莎了。他被白樂天扔到這個時空之後,馬上就聯繫上了六處,向夜慕白做了彙報。夜慕白得知他曾經見過白樂天還接受過他的訓練之後,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吩咐他按計劃去奪和氏璧。雖然以本源世界的時間來說,蘇莎已經耽擱了兩天,但各時空的時間軸不同,對這次試煉倒沒什麼影響。
蘇莎到現在也不知道一塊石頭有什麼好奪的,可能這就是這個時空與本源世界不同的地方吧?他來到這裡也曾去打聽有關這個時空的情況,發現這個時空相當落後,就算在原始地球時代也是比較落後的時期,連機械文明都沒有出現。要是有把光系武器,在這個時空里那還不是無敵啊?哪用得著像現在這樣還得提心弔膽,靠冷兵器搏鬥?
雖然心懷不滿,蘇莎還是很盡職的打算去完成自己的試煉。因為這關係到一個成本的問題,早前已經吃了那麼多苦了,要是這個時候不幹,那麼多苦不就白吃了嗎?一想到在白樂天手下待的那兩天和那個什麼混帳「時空的認可」,蘇莎就發誓一定要通過這個試煉。為此他花費了不少心血,比如這個出場方式。
「依這個時空的文明發展情況,應該還沒有出現航空機器,我這樣飛過去應該可以嚇倒不少人,借這個威勢再想幹什麼就好辦多了。」蘇莎在空中美滋滋地想,可他朝上看了一眼之後又不滿起來:「六處實在太小氣了,連飛行器都這麼小氣,就算沒有最先進的『重力飛行機』最起碼也應該給一件『噴射式』的啊,他們可倒好,給了我一個『竹蜻蜓』,還是最老式用電池的那種。這跟給小孩子的玩具有什麼不同?」
就在自言自語地抱怨聲中,蘇莎已經飛抵凈念禪院廣場上空。那廣場闊有百丈,以白石砌成,後面便是那藏有和氏璧的銅殿。在廣場文殊佛龕前有一個大香爐,燃燒的檀香化作霧氣瀰漫在廣場上空。蘇莎乘著這股霧氣徐徐飛來,倒真有點仙人下凡的意思。
凈念禪院里的和尚早就猜到一定有人來打和氏璧的主意,本已做好了準備,不但了空主持和四大金剛俱在,還銅殿里伏下了二百餘名武功高強的僧人。自信憑這個陣勢就算是當世三大宗師齊至,也萬難從他們手裡強搶和氏璧。不過出家人好勇鬥狠畢竟不是好事,故此他們有意運用內力念誦經文,又將院內各處燈火盡皆滅去,只將銅殿前的廣場照得亮如白晝,以此警告來犯之敵,以收不戰而屈人之敵的奇效。
饒是了空閉口禪已入化境,思慮周全百無一失,但他怎麼也想不到會有人「騰雲駕霧」而來。蘇莎還未到廣場上空,就有和尚向他做了稟告,說外面有人一凌空而至,不知是何來路。
四大金剛中不痴性子最是急躁,剛聽此言便叫道:「胡說,除非是神仙,不然誰能凌空而至?若不是你們眼花,就是有人施了障眼法!就算他有什麼旁門左道,這裡乃是佛門聖地,難道還怕了他們不成?」修佛之人只信佛法不信其它,在佛法里就算是神仙也有天人五衰,不比普通百姓見神就拜。不痴修持佛法近三十年余年,雖然因為性子火爆,在佛法上進展甚少,但根腳之處卻立得極穩。
不嗔道:「師弟何必發怒,若對方真能凌空而來,不論是直是假都非同一般,我們應該小心才是。禪主,我們是否要出去看看?」
了空緩緩睜開雙眼,掃了一眼眾人,靜思了片刻方才點了點頭。對方若是真能「騰雲駕霧」,倒要見識見識。若是假的,看見自己這方早有準備也應該知難而退了吧?
蘇莎在半空中找了半天也不見有一個人出來,心中不免有些鬱悶,枉自己為了這個出場費了不少心思,怎麼就沒有人出來觀看呢?這麼大個寺院應該有不少僧人,不會都這麼早就睡下了吧,要不要自己喊兩聲?
正在他猶豫不定的時候,只見銅殿大門一開,數百分僧人魚貫而出,分隊而立,最後走出來了五個僧人。當中那名僧人看起來不過三十幾歲上下,眉目清秀,看見蘇莎當中懸於半空中,眉間閃過一絲異色卻沒有說一句話。倒是在他身旁地一個身形高大的僧人高聲叫道:「何方妖人,膽敢來我佛門聖地放肆,難道不怕佛祖降罪嗎?!」
「佛祖?佛祖是什麼?」蘇莎有點聽不懂他的話了,可自己已經吃過「翻譯芋」了,應該沒有語言上的障礙才對。他在腦子裡回憶起看過的資料,中間那個年輕和尚應該就是不空,而那四個和尚就是四大金剛了,那佛祖又是什麼呢?宇宙時代的青年有大把的知識要記,蘇莎尤其喜歡看些有關魔法方面的傳奇,對其他的宗教的知識實在所知不多。他暗中察了一下隨身電腦;這才恍然大悟:「你是說,喬達摩?悉達多,後來叫做釋迦摩尼的那個人嗎?他早已經死了,怎麼還能降罪於我呢?」
他此言一出無異於捅了馬蜂窩,下面眾僧人齊聲喝斥:「膽大妖人,竟然敢對佛祖口出不遜,有本事就下來!看看佛家神通降不降得你!」其中不痴的聲音尤其大,蘇莎身在半空都有點耳鳴。
大樹上的寇仲笑得打跌:「我還是頭一次聽見這樣的話。竟然有人敢當著和尚罵佛祖,那個人若不是真有大神通,就是個瘋子!他應該是人吧?」
徐子陵道:「說不定,就算真是人也不是一般的人。」
跋鋒寒皺眉道:「他能飛的關鍵好像在他頭頂上那個怪東西,難道這就是傳說中仙人的法寶不成?這個人就算不是仙人只怕也和仙人脫不了關係!」
寇仲來了精神道:「好啊,今天仙人斗和尚,一方神通廣大,一方人多勢眾,說不定後面還有佛祖撐腰,一定有好戲看。不管他們誰勝誰敗,我們都可以混水摸魚趁機盜取和氏璧!」
徐子陵卻比他謹慎得多,面有憂色地道:「未必,如果那人真有神通,又怎麼不知我們躲在這裡,只怕我們的一舉一動早就在他的計算之中。場中這麼多和尚,別的不說,單是一個了空我們三人就未必是對手。我們怎麼能在眾目睽睽之下盜走和氏璧呢?」
「那我們就只好指望那個不知是真是假的神仙能引起混亂了。」跋鋒寒道:「只要他能引動那了空和四大金剛出手,我就和仲少出手阻攔那些僧人,而子陵你就入銅殿盜取那和氏璧,這是最好的機會。」
不提他們三人如何商議,再說廣場上的情形。不嗔止住眾僧,向蘇莎合什道:「不知閣下是哪裡來的仙長,今日來我寺院,出言辱及佛祖,難不成是有意與我佛門為敵嗎?」
蘇莎也有點莫名其妙,他不過說了一句實話,怎麼就引起這麼多人的憤怒了?他剛才就想開口解釋,那些喝斥之聲讓他張不開嘴,現在總算有個冷靜的人出現了。他也不想多做糾纏,道:「我要那和氏璧有用,它應該在你們這裡吧,能不能把他給我?」
要麼說蘇莎年紀沒經驗呢,他裝神仙這招高明,只要他裝得像一點,說不定還真能把和氏璧騙到手。可他這麼一說,馬上就露餡了。神仙就是有大本事的人,有大本事的人就是在高位的人,你見過什麼時候高位的人對低層的人說話這麼客氣?蘇莎說得話若是再霸道點,再無禮點,再盛氣凌人點,說不定反而能唬住眾僧。他這麼一客氣,眾僧頓時就鬆了一口氣,知道來人絕不是神仙,頂多有點小法術罷了。
不嗔再次合什道:「這位檀越(馬上就從仙長變成了檀越)未免把話說得太簡單了,想這和氏璧關係天下蒼生,豈能憑一句話就任由人拿去的道理?我看檀越也是有緣法之人,又何必非要趟這趟混水呢?」
蘇莎開始懷疑「翻譯芋」的作用了,下面這個僧人說的話,每個字自己都聽得懂,可合在一起就有點不太明白了。無奈之下,他道:「你先等會吧,等我下去你再慢慢解釋給我聽,為什麼一塊石頭就關係天下蒼生呢?『天賦人權』這種原始的理論,難道你都沒有聽過嗎?」放慢「竹蜻蜓」的速度,緩緩落在了地上。
不嗔對蘇莎的話也是有聽沒有懂,不過見他落在地上,心裡卻鬆了一口氣。人力有時而窮,不嗔自問在場眾僧,包括不空在內都沒辦法凌虛御風,蘇莎若是不下來,他們是一點辦法都沒有。現在好了,蘇莎身處包圍之中,就算他還有什麼邪法,眾僧人一擁而上,總能勝得了他。
大樹上的寇仲嘆道:「這個人若不是自恃神通,就一定是個傻子。看樣子這場架是打不起來了。陵少,我們能不能想些別的辦法?」
徐子陵搖頭道:「未必,就算那人不想動手,了空那群和尚也未必會放過他。不管他是不是有神通,他頭上那件東西一定是件寶物,價值未必會在和氏璧之下,就算是佛門高僧也未必忍得住。」
跋鋒寒忽道:「只怕那個身上的寶物還不止是頭上的那個東西,看他的動作!」
寇仲與徐子陵聞言,凝神看去,只見蘇莎落在平地上之後,從頭上摘在「竹蜻蜓」放入了四維空間袋。寇仲一時還不明白,道:「怎麼了,那樣的寶物當然貼身收藏了,這又有什麼不對,不過為了收藏特意在肚子上縫個口袋,未免有點太傻。」
徐子陵沉聲道:「不對,仲少,你看仔細一點,他那口袋一眼就可看透。那件寶物有稜有角,可怎麼放進去厚度一點都沒有增加,這豈不奇怪?」
經徐子陵這麼一說,寇仲也察覺出不對了:「陵少你是說,那口袋也是件寶物?一個人身上還有兩件寶物,他不是神仙又是什麼人?」
在樹上的徐子陵都看得見,站在蘇莎面前的眾僧當然看得更清楚了,就連向佛之心最誠的不痴心中也不由有了一絲疑惑。
不嗔看了看了空,請示下一步應該如何行事。對方如此大方地落在了重圍之中,身上又有兩件重寶,若說沒有防身之術,只怕誰都不信。再得說,對方一落下就動手,也未免顯得太小家子氣了。
從蘇莎一落到地上,了空的眼睛就沒有離開過他。他再怎麼看不覺得對面這個年青人會是什麼神仙,連高手未必算得上,可此人身上又明明有兩件重寶。他向不嗔示意不可妄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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