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生意上門

這頓飯一直吃到天完全黑了下來。

席間，劉安禮和趙旭談妥了書的價格，以三百文每本的價格成交。生意談妥之後，三人又討論了一下趙旭書中的內容。趙旭對宋朝文學的了解來自於教材，寫出來的東西少了鮮活，聽劉安禮、劉琦父子一番話，他也收穫不少。

第二天一早，趙旭就拉著書到了劉府。劉府管家迎接幾人到了客廳休息飲茶，他自己則派人把書運到了劉府在西寧州的書局中去了。

趙旭等人剛坐了一會兒，劉安禮就在管家的陪同下來到客廳。

趙旭趕緊上前行禮，道：「小侄已將書運來了。伯父幫了小侄大忙，我連薄禮都未具備，實在無禮，還請伯父原諒。」

劉安禮道：「不妨。我豈是那種拘於小禮之人？」

趙旭再一行禮。

劉安禮道：「賢侄昨夜走後，老夫也仔細看了《大宋文學史及作品選》。賢侄印刷出來的書排版居然為橫版，實在讓我大開眼界。而且書中還提到了標點符號的用法，讓識文斷句變得簡單容易，減少了歧義。如果推廣開來，實在是功德無量之事。賢侄的學識，實在是讓老夫佩服。」

趙旭被他戴了這麼一頂高帽子，臉皮再厚也受不了，當下道；「實不相瞞，這些並非小侄所創。小侄家中就有橫版排書的，這樣看書之時不用反覆低頭抬頭，這樣看起來也方便一些。而標點符號的用法，只是我從一本雜書上看到的，對於識文斷句極為有用，這才將它用在了書中。」

劉安禮道：「賢侄這書封面之上的湟州文藝出版社不知道是哪家書局？」

趙旭微微一笑，道：「不敢，正是小侄自己開了一個印刷店。」

劉安禮很感興趣地道：「哦，賢侄竟然自己開了印刷店。我觀賢侄所印之書，印刷質量比雕版印刷差了一些，但也十分清晰，不知賢侄採用的是什麼印刷方法？」

趙旭道：「這個，我採用的是畢昇的活字印刷。」

劉安禮沉吟道：「畢昇這人我倒是聽說過。他是仁宗朝的一個刻工，發明了膠活字印刷。其實，這一發明倒是個創舉，只是印刷效果實在是差了點。」

趙旭道：「伯父見識廣博，小侄佩服。畢昇的活字印刷雖然有缺陷，但並非不可克服。有了這活字印刷術，印刷速度可以說是突飛猛進。」

劉安禮道；「賢侄難道是改進了這畢昇的活字印刷術？」

趙旭道：「正是。」

劉安禮看著趙旭，臉上露出了讚賞的神色，道：「沒想到賢侄竟然有這等大才，這實在是天下讀書人的大幸。」

趙旭道：「不敢當伯父誇獎，實乃雕蟲小技而已。」

劉安禮道；「對別人來說是雕蟲小技，但對書局印書卻是一大利器。我看賢侄的印書質量，幾可以和雕版印刷質量相媲美。這活字印刷，我也知道印刷起來是極為快速的。」

趙旭道：「正是。我印了五百本書也只用了十日時間而已。」

劉安禮微微有些吃驚，道：「賢侄印書竟然如此快速，實在讓人讚歎。實不相瞞，我現在正在為吐蕃印刷一批佛經，要求下個月就要交貨。現在我的書局印刷速度根本不能完成。我想請賢侄幫忙，不知賢侄意下如何？」

趙旭道：「小侄願意之至。」

劉安禮臉上一喜，道；「甚好。請賢侄隨我來，我細細交代於你。」

劉安禮的書局取名叫清韻書局，名字十分雅緻。當下，兩人乘馬車到了劉安禮的書局，劉安禮將事情詳細交代給了趙旭。他這次所印的佛經一共有十五冊，每冊都要印500本。劉安禮將佛經的最後兩冊交給趙旭來印刷，一共是1000本。

劉安禮引趙旭在他的書局轉了一圈，趙旭發現劉安禮的書局還是採用的雕版印刷。刻工正在抓緊時間雕刻木板，見到劉安禮前來也只是點頭行禮。

趙旭有些擔心道；「伯父，我看你們所印之書都是雕版印刷出來的，而我用的活字印刷效果要差上一些，這行嗎？」

劉安禮道：「賢侄不用擔心，這由我來應對。賢侄只要保證效果能有《大宋文學史及作品選》這樣就好。」

趙旭道：「這倒沒有問題。我再印出來的書只會比《大宋文學史及作品選》質量更好。」

劉安禮道：「如此，老夫在這裡謝過賢侄了。」說著，躬身行禮。

趙旭當然不敢接受他一禮，趕緊扶住了劉安禮道：「愧煞小侄了。伯父幫了小侄一個大忙，正是該小侄思報之時。」

劉安禮道：「我接了這樁生意，原本可以輕鬆完成。沒想到中間出了點意外，導致現在人手時間十分緊張。印書的紙張和油墨由我提供，每冊印出來之後我再給賢侄200文的工錢如何？」

一冊書就是200文，那一千百本就是200貫的工錢。這可是200貫的純利潤。有了這兩百貫錢和這次賣書所得的利潤，足可以支撐到明年了。趙旭心裡十分感激，忙道；「伯父，這工錢給得太高了，小侄實在無顏收受如此高的工錢。」

劉安禮道；「這工錢並不高，如果我不能按時交貨，所受的損失又豈是這兩百貫錢能挽回的。賢侄幫了我一個大忙，工錢再多給一倍也不過分。如今我提出每本書兩百文的工錢，實在是佔了賢侄不少便宜，倒讓老夫臉臊了。」

趙旭道：「如何敢怪伯父。既然伯父的事如此緊急，那我儘快會湟州，將伯父的事速速辦妥。」

剛好趙旭的馬車就停在劉安禮的書局，於是劉安禮就吩咐人將油墨、紙張運上車，一同回了劉府。

劉安禮將100貫的定金先給了趙旭，道：「賢侄預計什麼時候能印好佛經，我好派人來取。」

趙旭道：「有二十日的時間足夠了。不過我印出來的書字要小上一些，這沒有什麼影響吧？」趙旭在路上的時候已經看過這兩本佛經，發現字數並不多，加起來也不過兩萬字。

劉安禮道；「無妨。」

趙旭道：「伯父，小侄這就回湟州了。」說著，和兩個親兵上了馬車，駕著車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