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有客來兮

忽如一夜春風來，千樹萬樹梨花開。整個秦鳳路成了一片白色的童話世界。

趙旭的房間里，一個年輕的女子坐在窗前，痴痴地看著院中的積雪。她不是別人，正是趙龍的姐姐，趙旭的貼身丫頭趙毓。

來到郡王府已經半個多月了，她完全適應了這裡的生活。她再不用擔心自己吃不飽穿不暖了。

房間里點了一個炭爐，讓整個房間溫暖如春。趙毓的臉有點紅，她覺得有點熱，忍不住鬆了松領口。朝屋外望去，整個園子都被雪覆蓋了。她的心思忍不住飛向了郡王趙旭和她弟弟趙龍身上。而此時，他們肯定正在玩著那個郡王叫做足球的東西。

那明明就是蹴鞠，但王爺卻要叫做足球。郡王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人？他的一舉一動都那麼出人意表，但又讓人佩服。郡王已經十八歲了，但卻還沒有郡王妃，看他的樣子似乎根本不急著娶王妃。自己成了他的貼身丫環，但郡王卻沒有一點要自己伺寢的意思。難道是郡王看不上自己？

就在趙毓神遊萬里臉紅心跳的時候，趙旭回來了。趙毓趕緊起身，從炭爐上拿下水壺，給趙旭倒了水和準備好毛巾。

趙旭今天踢了兩場球，出了一身汗。外面雖然是冰雪滿天，但他身上卻是熱氣騰騰的。回到房間，他脫下了外套，用濕熱的毛巾把臉上和身上的汗先擦了一下。

擦好之後，趙旭把毛巾放回了臉盆。趙毓趕緊收拾好，拿起趙旭的外套，打算給他穿上。

趙旭道：「我自己來穿，我身上都是汗味，怕你受不了。」

趙毓舉起衣服，道：「王爺，這是奴婢應該做的。王爺你先穿上吧，要不然感冒就不好了。」說著，走過來細心為趙旭穿上。

趙旭現在倒是很享受趙毓的照顧，這樣他可以有更多的精力來訓練他的親兵。現在，他的親兵隊伍隊列已經走得不錯了，齊步走已經能走得非常整齊了。下一步他就打算教這些親兵練習正步走了。練了這麼久的齊步走，練起正步走應該不會有很大問題。

趙毓為趙旭穿好衣服，道；「王爺，要不要先沐浴？」

趙旭看了看天色，發現還有一段時間才天黑，於是道：「好吧。你叫人準備，準備好了就來叫我。」

趙毓應了一聲「是」，就出了房間去了。

趙旭來到他的書桌前，拿起一本書看了起來。正看得入神，外面響起了小祥子的聲音：「王爺，劉公子求見。」

趙旭放下書，道：「哪個劉公子？」

小祥子這時已經進了屋，道：「王爺，就是劉員外的二公子。」

趙旭突然想起小祥子曾經跟他說起過他和這位劉公子的事情，兩人被稱為「湟州二霸」。這位二公子叫劉亮，其父是哲宗朝的員外郎。

趙旭微感意外，他穿越至宋朝，至今還沒有一個朋友上門拜訪的，這次好不容易來了一個，卻是以前臭味相投的狐朋狗友。人家上門求見，他也不好意思拒絕，道：「好，你去領他來。另外，告訴趙毓我不急著去沐浴了。」

小祥子道：「是，我馬上去辦。」說著，匆匆離開了。

趙旭站起身，打算出去迎接這位「好朋友」。還沒等他出門，就傳來了一個渾厚的聲音；「王爺在嗎？哈哈哈，我劉二來看你了，還不出來迎接老朋友？」

趙旭聽到他在自己府中大喊大叫，心中有些不喜。不過，既然是他以前的朋友，他也不能當面斥責，還是出門迎接去了。

當先進來的是一個胖子，年紀不大，但肚子卻不小，整個一個標準的孕婦身材，而且是那種即將臨盆的孕婦。他身後跟了三個伴當，都是瘦高型的，和他倒是相印成趣。

不用說，這胖子就是趙旭的好朋友劉亮了，一看就是個滿腦肥腸之人。

劉亮看到趙旭，呵呵笑道：「王爺啊，我剛從汴京回來，第一個就來看你了，夠意思吧？」

趙旭尷尬地笑了笑，道：「這個，劉兄客氣了。」

劉亮渾不在意道：「王爺你還跟我客氣什麼啊，直接叫我劉二就行了，難道王爺還跟我生分了？呵呵，我就不是去了一趟汴京嗎，怎麼王爺像換了個人似的？難道不認識我了嗎？」

趙旭心想，我還真是換了個人，當下道：「進屋說話。」

劉亮一邊走一邊道：「汴京真是個好地方啊，要不是家父急著催我回湟州，我都還想在汴京待兩個月，等過了年再回來，我也好看看京城的燈會，長長見識不是？」他進了屋之後才發現鞋上都是雪，就使勁跺了跺。

趙旭從小祥子口中已經得知了兩人以前的劣跡，對劉亮的行為也就見怪不怪了。

劉亮看見茶杯，拿起就狠狠喝了兩口，然後大大咧咧地坐了下來，道：「哎呀，要說人家都城，就是和我們這個小地方不一樣。王爺，如果你不去都城一趟，真的是白活了這一輩子。」

趙旭上大學的時候坐火車數次路過開封，不過卻從來沒有在開封待過。北宋的都城設在開封，當時叫汴京，也叫東都和汴都。劉亮滔滔不絕地講起了他在汴京見識的風光，不過講得更多的是他在風月場所的一些趣事。

趙旭耐著性子聽他說，不知不覺天就快黑了。

小祥子這時也在屋裡，看劉亮茶杯里沒水了，趕緊給他滿上。劉亮說得口渴，端起就是猛地一口，卻不想這茶水還是熱的，忍不住一口噴了出來，茶杯也掉在地上摔碎了。劉亮一下子跳了起來，道：「小祥子，你想燙死我啊？你看看，我的衣服都濕了。」

小祥子趕緊賠禮道歉。

劉亮不依不饒，絮絮叨叨說了半天，這時也注意到外面的天色了，道：「王爺，我劉二明天中午在聚仙樓做東，你一定要來啊。」

趙旭心裡極為不喜劉亮，本想一口拒絕的，但現在卻不想和他公開決裂，也就點頭同意了。他們以前可是臭味相投的「知己」，冒然拒絕劉亮肯定會惹來無窮的煩惱。

劉亮則大呼小叫地出了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