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操練

三人吃了午飯，就去休息了。

趙旭休息好之後，先去安排一下，然後再讓小祥子請劉安禮過來參觀。

趙旭的親兵隊伍身體都長高了一截。由於吃得飽、穿得暖的，再加上狠狠操練了半年多，很有些精氣神兒。趙旭讓他們站好軍姿，然後靜靜等劉安禮過來。

不一會兒，劉安禮就在小祥子的帶領下來到了趙旭的親兵校場，劉香芙也跟著來了。

劉安禮看到站得整整齊齊的四列隊伍，略顯吃驚，道：「賢侄為何讓他們如此？」

趙旭道：「這是站軍姿，可以鍛煉他們堅忍不拔的意志。」

趙旭領著劉安禮到了隊伍前列。

劉香芙對這一切十分好奇，本想開口問的，但發現趙旭直盯盯地看著隊列，也就不好意思開口了。

這時，隊列中有人稍微偏了一下頭，但隨即很快就擺正了。這個動作雖然很快，但還是沒有逃過趙旭的眼睛，他大聲道：「羅強，出列！」

劉香芙沒想到趙旭突然喊了這麼一嗓子，被他嚇了一跳。

有個人從隊列中跑了出來，在離趙旭三步遠的地方立定站好了。他正是趙旭口中的羅強。

趙旭道：「剛才為何頭部擺動了一下？」

羅強道：「報告，我的頸子癢得難受。」

趙旭道：「為何不喊報告？」

羅強道：「一緊張，忘了。」

趙旭臉無表情，道：「現在，我命令你立即撓癢。」

羅強道：「是。」說著，狠狠地撓了癢的地方。

趙旭道：「還癢嗎？」

羅強道：「不癢了。」

趙旭道：「好，我現在命令你圍著校場跑，一邊跑一邊默念我制定規定，我沒叫停不許停下來。」

羅強道：「是。」然後迅速地跑開了，圍著校場跑了起來。

趙旭又大聲喊道：「趙龍！」

趙龍道：「是！」

趙旭道：「出列！」

趙龍從隊列中跑了出來，跑到趙旭前面三步遠的地方立定。

趙旭道：「你作為隊長，難辭其咎，我罰你跑三圈。」

趙龍道：「是！」然後也圍著校場跑了起來。

劉安禮和劉香芙看到眼前發生的這一切，都微微有些吃驚。劉安禮道：「賢侄這親兵隊伍紀律分明，不遜我大宋軍隊。」

趙旭道：「伯父誇獎了。小侄身無長物，不懂軍陣，不通武藝，正愁無人教習武藝呢。」

劉安禮道：「何不請軍中閑置下來的教頭？」

趙旭道：「小侄正有此意，只是小侄識人不多，正愁沒有合適人選。」

劉安禮道：「賢侄不用愁，老朽在西寧州倒是認識一些軍中官員，可以向賢侄推薦一位軍中教頭過來。」

趙旭大喜道：「如此，多謝伯父了。伯父再次幫了我的忙，我真的不知該說什麼好了。」

劉安禮指著立在一旁的單杠，道：「這是何用？」

趙旭道：「練臂力的。」說著，一跳握住單杠，用力把自己拉了上去。

劉安禮道：「這也是賢侄想出來的吧。」

趙旭從單杠上跳了下來，道：「正是。」

劉安禮道：「賢侄著書與人不同，連這訓練方法也是我聞所未聞的。真不知賢侄會有如此多與眾不同的想法。」

趙旭當然不能告訴他自己是自己幾百年後穿越而來的，道：「這些都是我在一本雜書上看到的，算不得什麼創舉。」

劉安禮道：「哦，不知是什麼雜書，能否讓我一觀？」

趙旭聽了這話，心裡也暗自有些責怪自己不該向劉安禮撒謊的。為了一個謊言，就得編造更多的謊言，這時也只得再次撒謊道：「伯父的願望不能實現了，因為這些書在我回到湟州之後都不見了。」

劉安禮道：「如此倒是可惜。」

趙旭道：「請伯父觀看小侄親兵走隊列。」

劉安禮道：「好。」

趙龍已經回到了隊列中。趙旭讓羅強也回到隊列中。

「立正！稍息！立正！向右看——齊！向前——看！」

一連串口令下來，眾親兵已經站得整整齊齊，眼睛平視著前方。

劉安禮和劉香芙看得大為有趣。劉安禮雖然沒有進過軍營，但在西寧州城裡也見過士兵，絕沒有如此整齊。

「齊步——走！一二一，一二一！」趙旭喊著口令，跟著隊伍同步前進。

走完齊步走，然後又來一個正步走，最後再演練了一套軍體拳。這套軍體拳已經和趙旭大學里學的軍體拳有些不一樣了，因為趙旭並不能完全記起軍訓時學的軍體拳了，於是他就就和幾個略懂武藝的親兵琢磨著改了一些動作，這樣才總算有一套完整的軍體拳。

看著眾親兵虎虎生威地演練著軍體拳，趙旭眼中露出讚賞的神色。一股成就感在他心中油然而生。這些親兵雖然還不是真正的軍人，但他們都已脫胎換骨，假以時日，必會成為百戰精兵。

劉安禮已從最初的震驚中回過神來，看趙旭似乎已經操練完畢，就走到他身邊，小聲道：「賢侄，陪我走走。」

趙旭道：「好的。」說著，安排他的親兵原地休息，他自己則陪著劉安禮在校場邊上走了起來。

劉香芙本來想跟在二人後面的，不過被劉安禮叫回去了。

劉安禮道：「賢侄這支親兵隊伍士氣很旺，雖然親兵年紀尚幼，但假以時日，必可成為一支精兵。有如此精兵，要想保得郡王府周全綽綽有餘了。」

趙旭道：「不敢當伯父誇獎。」

劉安禮嘆了一口氣，低下頭思考了一下，道：「如我大宋禁軍都能像賢侄的親兵這樣操練，又何懼西夏小兒？唉，不知賢侄對天下大勢有何看法？」

趙旭當然知道幾年後就是靖康之變，西夏、金朝聯合攻宋，掠奪了大量財富和土地，秦鳳路到時將成為西夏和金朝的土地。不過，這些話趙旭當然不可能說出來，他也想聽聽劉安禮的看法，當下道：「小侄一心在王府練兵，很少出府，不知天下大勢如何，還請伯父教我。」

劉安禮道：「這些年我的商隊來往各地，我也時刻關注天下大勢，發現我宋朝危矣。」

趙旭道：「伯父何出此言？」

劉安禮道：「在遼國東北，建立了金國。金國人殘暴無比，遼國上下如今不能抵禦，正喪失大片土地。我大宋不知唇亡齒寒，不和遼國結盟抗金，反而聯金夾擊遼國。唇亡齒寒，遼國一滅，很快就輪到我大宋了。這不是自取滅亡嗎？哎，我大宋危矣。」

趙旭倒沒想到劉安禮能有如此見識，道：「伯父見識高遠，小侄佩服。」

劉安禮沒有答話，低下頭思考了一下，半天才道：「賢侄，實不相瞞，我也想過遷往南方。賢侄訓練這麼一支親兵，也讓我想起秦鳳路可能遭遇兵禍，秦鳳路實在不是久居之地。」

趙旭也知道秦風路不是久居之地，可他是郡王，哪能想離開就離開啊？他本來還信心百倍，今天聽了劉安禮一番話，也有很大觸動。如果西夏和金國全力來攻，自己就算練成了以一當百的精兵，那又能抵擋多少人？他這點力量，和兩個強大的國家相比，實在是太微不足道了。

趙旭心中感慨，道：「伯父一言，讓我茅塞頓開。只是，我乃郡王，不可輕離封地啊。」

劉安禮嘆了一口氣，道：「秦鳳路和西夏對峙，我大宋開疆擴土，其實已佔上風。我擔心的不是西夏，而是北方的金國。」

趙旭也知道他的擔心十分正確。看來，宋朝也不是並沒有人看出北方金國的危害。宋朝和金國聯盟，朝中就有許多重臣反對，只是宋徽宗一心想著恢復燕趙之地，完成祖宗未竟之事業。而領兵的童貫更是垂涎那頂王冠，雖然最終以太監的身份封王，不過還是很快被宋欽宗下旨處死。

趙旭沒想到劉安禮有如此眼光，竟然能看清天下大勢。這可能也是跟他大書商的身份有關吧。想到這裡，趙旭突然想起了建立自己的情報系統。如果沒有自己的情報系統，靖康之變一起，自己連往哪裡逃命都不知道。只是，趙旭眼下還有一大堆事情要處理，暫時實在是沒法建立自己的情報系統。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趙旭就送劉安禮回房休息了，他則繼續操練起親兵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