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草原遇襲

湛藍的天空下，一片綠油油的草原，像是為大地蓋上了一床綠色的毯子。各種顏色的小花點綴在草叢之中，微風吹來，送來淡淡的花香。

突然，空寂的草原上出現了一隊人影。仔細一數，共有二十人。這二十人都是騎馬而行，一路急行。他們雖然只有二十人，但馬匹卻有三十匹，空餘的馬匹被人牽著而行。

現在正是宣和四年，也就是公元1122年的五月。這兩年，金國已經開始侵佔遼國的領土，遼國的上京和中京接連失陷，遼國皇帝天祚帝狼狽逃竄。而宋朝這兩年和金國已經結成聯盟，先後結束了國內的宋江起義和方臘起義。

就在三月，遼國留守燕京的蕃漢官僚耶律大石、蕭幹、李處溫等共立耶律淳為帝，改元建福，史稱北遼，耶律淳自稱天錫皇帝，據有燕、雲、平及上京、中京、遼西六路，降天祚帝為湘陰王，遼朝就這樣一分為二。

而宋朝以為此時便宜來了，指責耶律淳擅立非法，派兵北上，意在趁北遼初立、統治未穩之機，收回燕雲，於是以童貫為陝西河東路宣撫使，領軍10萬巡邊。北遼遣使求為宋朝藩國，宋徽宗趙佶想著痛打落水狗，當然也就沒有同意了。

宋朝想要攻打北遼，而遼國真正的皇帝天祚帝耶律延禧此時正逃往西夏。

這一隊人馬正是趙旭的商隊。這兩年來，趙旭的親兵在韓剛的指導下，武藝有了很大的進步。趙旭編了兩套教材，對親兵進行了文化掃盲運動，又將親兵分流了一些出來，真正的親兵只有120人，還是分為四隊。另外的人被趙旭派去干各種營生，包括成立商隊、書局、鐵鋪。為了取得湟州城百姓的好感，他還派了兩人在城中開設了一個學堂，招收貧困子弟入學，所用的教材就是他自己編寫的那兩套。派去的這兩人家中原本就比較殷實，入過私塾，對教書育人頗感興趣。兩人有機會為人師表，對趙旭自然感激無比，教起書來十分用心，為郡王府贏得了不少好名聲。

趙旭在劉安禮的資助下，也成立了自己的商隊，一共有五六十人。他初步建立起了自己的情報網。這個情報網的成員，也就是他的商隊，核心為當初的二十個親兵。不過因為商隊成立還不到一年，情報網也只能鋪設到秦鳳路和吐蕃一些靠近宋朝的部落。趙旭的商隊，主要是跟吐蕃諸部相互貿易。商隊從各地購買茶葉、布匹、瓷器等，運到吐蕃換回趙旭急需的馬、羊等牲畜。

有了商隊、鐵鋪和書局的收入，郡王府的財政情況大為改善，再也不用擔心無錢過冬了。通過和吐蕃諸部的貿易，趙旭的親兵有四分之一都有馬匹了。趙旭想把自己的親兵都訓練成騎兵，不過這不是短時間內就可以辦到的。宋朝缺了產馬之地，所需之馬大部分是靠和遼國、西夏、吐蕃、大理交易而來。趙旭的馬匹，全靠和吐蕃部落的貿易而來。

趙旭的商隊這次去了草原深處的一個部落，位置在青海湖的西面，離湟州足足六七百里。這次交易，他們帶回了十匹馬和一些動物皮毛，這時正從吐蕃往回趕。

商隊一路東行，很快就到了湟源。湟源縣地處青藏高原東端的日月山下，湟水河上游，離西寧州城不過數十里。湟源雖是吐蕃諸部的轄區，但卻建立了一座城池。湟源水源豐沛，地理位置優越，可以說是青海、西藏的咽喉。這裡土地肥沃，適於農業耕作，所以成了農牧結合地帶，也才因此建立城池。湟源和西寧州有些類似，都是多民族聚居的城市，但規模遠不如西寧州。

商隊的領頭之人叫劉俊，雖然只有十六歲，但卻十分老練。他父親原本就是行商，他十歲以後跟著父親到了秦鳳路各地經商，對於組織商隊之事自然不陌生。趙旭讓他帶領這麼大一支商隊，正是一展他所長。成立商隊不到一年，他就已經往返草原三趟了。

到了湟源，天已經黑了，眾人在湟源一家客棧住了下來。劉俊巡視了一遍商隊，轉身走進一個房間。房間里坐著一人，正是趙旭的親兵隊長之一楊浪。劉俊平時和商隊之人打成一片，頗有些沒上沒下的味道，不過見了楊浪，他卻不敢在他面前開玩笑。

楊浪端坐在一條寬凳上，雙手放在膝蓋上，看到劉俊進來了，抬頭看了一眼他。

劉俊道：「我巡查過了一遍，沒有什麼問題。」

楊浪道：「不可大意。」

劉俊道：「這個我知道。你也早點休息，明天一早還得趕路。」說著，出了房間，順手帶上了房門。

楊浪看劉俊離開，抬起右手看了一眼。他的右手虎口處有長約一寸的傷疤，吐蕃境內，西夏士兵常常南下掠奪過往大宋商隊。這些西夏士兵十分分散，往往數人或十幾人一群，來去如風。趙旭將自己的親兵輪流派上護衛商隊，楊浪手上的這道傷疤就是在護衛商隊時和西夏散兵作戰時留下的。不過那一次，楊浪將那個砍傷自己的西夏士兵一槍刺倒了馬下。楊浪撫摸著這道傷疤，臉色深沉。

第二天一早，眾人就從湟源出發，一路繼續向東而行。走不多久，突然聽見北方傳來了馬蹄聲。劉俊抬頭一看，發現正有數騎飛奔而來，大聲道：「是西夏散兵來了，快做好準備！」

不用他說，其餘眾人都從馬背上拿起小圓盾擋在胸前。這些西夏散兵掠奪過往大宋商隊時先多用弓箭射傷，然後再衝殺。

楊浪騎在馬上，左手持盾，右手握槍，緊緊盯住前來的西夏散兵。等跑得近了，楊浪發現對方有八人，裡面並沒有弓箭手。那八個西夏散兵看見對方有二十人，絲毫不懼，一邊嗷叫著一邊揮舞著刀沖了上來。

楊浪大喊一聲「殺！」，縱馬朝西夏散兵衝去。這二十人裡面，商隊的人有十人，趙旭的親兵有十人。商隊的十人並沒有跟著楊浪一起衝上去，而是警惕地看著周圍的情況。

楊浪縱馬上前，看著西夏人越來越近，他忍不住開始興奮起來。這些西夏人殘忍地殺害了他的父母和弟弟，他要讓他們付出血的代價。

雙方相向而行，轉眼就碰在了一起。楊浪一槍刺向了一個西夏士兵的咽喉。那個西夏士兵頭一低，躲過了這致命的一槍。但楊浪順勢把槍往下一壓，在那西夏士兵的肩頭劃出一道深深的血痕來。那西夏士兵慘叫一聲，差點從馬上摔了下來。

兩人交錯而過。

那個西夏士兵還沒有來得急直起身子，就被迎面一人一刀砍在了脖子之上，鮮血噴了有三尺高，瞬間就斃命了。

楊浪衝鋒在前，又有一個西夏士兵揮刀向前，想要一刀殺掉他。楊浪佔了兵器的優勢，在兩人相距不到兩匹馬的距離時，橫槍一掃。那西夏士兵豎刀一擋，竟然擋住了楊浪這一槍，誰也沒有傷到誰。

楊浪還只有十六歲，氣力還沒有完全長成，否則剛才這一槍就會把這個西夏士兵掃下馬來。他衝鋒在前，這時已經衝過了西夏人的隊伍，趕緊勒馬轉身，再次沖向了這些西夏散兵。

趙旭對這些親兵投入了巨大的精力和財力，讓他們吃得飽穿得暖的。他們雖然只有十六七歲的年紀，但個頭比平常的成年人都高了一截。這兩年在韓教頭的細心指導下，武藝更是有了很大的提高，比宋朝精銳士兵的戰鬥力也不遑多讓。這一輪衝擊下來，八個西夏散兵頓時就有四人被擊落馬下。剩下的四人想要逃走，但楊浪這邊人數佔優，怎會容他們逃走，不一會兒就把四人斬於馬下。

這一陣廝殺下來，眾親兵都被汗水打濕了衣服，在馬背上喘息著。

劉俊這時打馬過來，走到楊浪身旁，笑道：「這些西夏人真是膽大包天，就這麼幾個人就想掠奪商隊，真是太自不量力了。我看他們是給我們送兵器和銀錢來的。」說著，招呼商隊兩個夥計過來，下了馬，撿了這些西夏散兵的武器，又在他們身上搜出一些銀兩銅錢來。

這番激戰下來，楊浪這邊也有兩人受傷，不過好在沒有傷在要害，趕緊先簡單地包紮了一下，然後上馬朝西寧州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