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草原來客

半月之後，趙旭的商隊從各地收購好了帶去草原交易的商品，趙旭也就跟著商隊出發了。

對於秘密出府的事情，趙旭要求府中上下嚴格保密，有客人上門的話就讓管家以病重不能見客為由拒絕。

為免夜長夢多，趙旭和劉俊騎馬先行，打算在商隊到達之前和康唐部落的頭人談好，然後迅速返回湟州。趙旭也知道這一路上有西夏散兵出入，所以派了二十親兵同行。這二十人是趙旭全部的騎兵了，一路餐風露宿，不到五日便到了康唐部落。

劉俊指著前方的一個土崗，道：「王爺，翻過那個土崗就可以看到康唐部落了。」

趙旭點了點頭，看到那個土崗，突然想起了河李婷一起回到大宋境內的事情。兩人在路上沒有吃的也沒有喝的，最後遇到了一戶好心的牧民才挺了過來。那個土崗和當初和李婷在一起時看到的那個土崗何其相似。

眾人翻過土崗，看到一片平坦的草原。大大小小的帳篷像是一朵朵的小花點綴於綠色錦被之上。

看到有人前來，部落中有人吹響了牛角。不一會兒，就有人陸續從帳篷中走了出來。

頭人扎巴也從帳篷中走了出來，看到是劉俊，忍不住高興地道：「啊，我的宋人朋友，歡迎你來到我們草原。難道你們有更好的商品來和我們交易嗎？咦，我怎麼沒有看到你的商隊？」扎巴頭人五十左右的年紀，臉上布滿了歲月的滄桑。

劉俊行了一禮，道：「尊敬的扎巴頭人，我的商隊還在來康唐部落的路上，再等幾日就可到了。這是我的主人，他有重要的事情要和頭人商量。」劉俊當然不會一上來就傻乎乎地把趙旭的身份說出來。他其實更希望趙旭不用說出自己的身份來就可以把事情談妥。

扎巴對著趙旭道：「尊貴的客人，請原諒我的失禮。來，隨我到我的帳篷中喝一杯奶茶。」說著，領著幾人進了他的帳篷。

扎巴的帳篷處於整個部落的最中央，也是整個部落最大的一個。趙旭幾人進去后，並不顯得擁擠。一同進入帳篷的，除了趙旭、劉俊外，還有兩人，他們都是商隊的負責人，而趙旭的親兵全部都站在帳外。

幾人坐下后，有下人倒上奶茶。

扎巴端起奶茶，道：「尊貴的客人，請。」

趙旭端起喝了一口。這奶茶他喝不習慣，只覺得滿嘴都是怪味，再也喝不下去了。

扎巴頭人放下奶茶，道；「尊貴的客人，歡迎你來到我們的部落，不知道我們能為你做些什麼呢？」

趙旭道：「我是來和你們做生意的。」

扎巴頭人道：「我們熱烈地歡迎。不過這件事情不急，等我們部落一件大事完了以後我會再和你相談。」當下，他安排人去準備好趙旭等人的住處。

趙旭這幾日都是席地而睡，睡得並不好。到了帳篷之後，發現裡面鋪有毛毯，忍不住倒下就睡了起來。

趙旭一覺睡醒，只覺帳中已是十分黑暗，也不知是什麼時間了。他穿上鞋走出帳篷，發現帳篷口跪著一個女孩，看樣子只有十二三歲的樣子，模樣十分清秀，不過臉上的印記卻破壞了她的清秀。趙旭聽劉俊說起過，知道那是草原奴隸的標誌。

趙旭也不知道她跪了多久，道：「你起來吧，以後不用在我帳篷外面跪著了。你叫什麼名字？」

那女孩道：「奴家叫葉雪寧。尊貴的客人，我家主人說如果你醒了的話，就讓我領你去他的帳篷。」

趙旭道：「好。」

葉雪寧站了起來，引著趙旭到了扎巴頭人的帳篷。到了帳篷外，她向趙旭請示了之後，就離開了。

趙旭聽到帳篷里傳來了熱鬧的說笑聲，看樣子裡面的人不少。帳篷入口還有兩個執刀的部落勇士。

趙旭進了帳篷，發現帳篷里已經擺了五張小桌子，正中一張旁坐的是扎巴頭人，其餘三張旁都坐了人，只餘一張空桌。

扎巴頭人看趙旭進帳，道：「尊貴的客人，請坐。」

趙旭在那張空桌前坐下，自有下人前來斟酒。

扎巴頭人舉起酒杯，道：「來，我們先干一杯。」

趙旭一飲而盡，發現這酒竟然有點酸，也不知道是用什麼做成的。扎巴頭人讓眾人盡情吃喝。不過桌子上只有兩樣菜，一個是切成片的牛肉，一個是烤羊腿。

趙旭這時也餓了，抓起牛肉就吃了起來。吃了一會兒，發現這牛肉實在沒什麼味道，就用放在一旁的小刀，切起烤羊腿吃了起來。

另外三人倒是不斷地和扎巴頭人喝酒，嘴裡都是讚美之詞。趙旭不認識這三人，也不知道這三人為何對扎巴頭人如此熱情。難道他們也是同康唐部落交易而來的？還有，扎巴頭人說康唐部落還有一件大事，不知道又是怎樣的大事？

趙旭自得其樂，突然發現那三人以異樣的眼光看著自己。難道是自己的吃相有些不雅嗎？趙旭有些不解，自己雖然有點餓，但並不是狼吞虎咽的樣子，相反的，吃得很斯文。這些人又為何如此看著自己呢？

扎巴頭人咳嗽了一聲，道：「來，這是從大宋來的尊貴的客人。」

三人這才放下臉色，又繼續和扎巴頭人碰起酒來。

趙旭有些鬱悶，不知道剛才這三人為何如此看自己，一副很看不起自己的樣子。難道是因為這三人帶來的貨物比自己多？

趙旭也沒有心情再吃下去，隨便吃了一些，帶著疑惑回到了他休息得帳篷。剛一躺下，外面傳來了劉俊的聲音：「王爺，你休息了嗎？」

趙旭坐了起來，道：「還沒有，有什麼事情你進來說吧。」

劉俊進了帳篷，在一旁坐了下來，道：「王爺，康唐部落有一件大事要辦。這件事情沒有辦妥之前，扎巴頭人肯定不會急於和我們談生意的。」

趙旭道：「這個我知道。你清楚康唐部落究竟有什麼大事如此重要嗎？」

劉俊道：「我剛打聽到的消息，扎巴頭人要選婿，也是為部落選下一位頭人。」

趙旭道：「難道剛才帳中的三人就是來爭當扎巴頭人女兒丈夫之人？」

劉俊道：「王爺，正是。」

趙旭道：「那怪不得他們會那樣看我了。」

劉俊道：「我已經打聽好了，這次來的有剛察王世子，名叫沙琪瑪，另外兩人是康唐部落附近部落頭人的兒子。」吐蕃諸部並沒有形成統一國家，各個部落首領都是自稱頭人或王的，小一些的部落稱頭人，萬人以上的部落就自稱為王了，十萬人以上的部落就自稱大王。剛察就在青海湖正北，趙旭來時就從這個部落路過。

趙旭道：「這選婿之事不知什麼時候才能結束，我還是早日和扎巴頭人達成協議，儘快返回湟州。明天我私下找扎巴頭人談談，看能不能儘快談妥。」

劉俊道：「王爺，既然扎巴頭人招婿，王爺何不一試？」

趙旭道：「不用多言，我自有主張。」

趙旭揮揮手，劉俊躬身離開了帳篷。

開玩笑，自己連人都沒有看到過，又怎會娶人家？沒有感情就結為夫妻，這種事情宋朝的人幹得出來，趙旭可干不出來。他來康唐部落是想跟頭人達成協議的，可不是來當人家的女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