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康唐部落的變化

部落勇士聚集到馬車周圍。馬車車門打開，一女子探出了頭。

眾人紛紛在馬上行禮道：「參見王妃！」

這女子赫然正是卓拉！趙旭已上報宗正寺，為卓拉請為郡王妃。

此時是宣和六年的八月，也就是公元1124年的八月。這兩年，宋朝的北方發生了巨變。遼國不敵金國，喪失大片領土。而剛剛成立的北遼也不能抵抗金國的大軍，皇帝耶律淳被金國俘虜，北遼滅亡。北遼重臣耶律大石於保大四年（1124年）率所部200人出夾山北行。一路招募諸部人眾，得白達達詳穩床古兒獻馬400匹、駝20峰和一批羊只等資助，抵達鎮州可敦城，號召當地十八部共同抵禦金國。耶律大石得到十八部和威武、崇德等七州的支持，得精兵萬餘、戰馬萬匹，遂稱王自立，號稱西遼，乘金兵無暇西顧之機，積聚力量，做恢復遼朝統治的準備。

而這兩年的宋朝，也發生了巨變。宋金聯合攻遼，趁遼國大敗的時候，宋朝派童貫領兵十萬，卻被遼國的兩萬殘兵打得大敗。宋朝並未取得半寸土地，反而損兵折將。金國攻下遼東京道、西京道、中京道和南京道。幾經交涉，金國最終才答應將後晉割給遼朝的燕京及其附近六州之地歸還宋朝，條件是宋朝除每年把給遼的歲幣如數轉給金外，另添每年一百萬貫的賠款。

宣和五年四月，徽宗派童貫、蔡攸代表朝廷前去接收燕京地區。金兵撤退時，將燕京一帶的人口、金帛一併掠走，留下幾座空城送給了宋朝。童貫、蔡攸等人接收燕京后還朝，上了一道阿諛奉承的奏章，稱燕京地區的百姓簞食壺漿夾道歡迎王師，焚香以頌聖德。徽宗聞之大喜，即令班師。收復了喪失188年之久的領土，徽宗自以為建立了不世之功，宣布大赦天下，命王安中作「復燕雲碑」樹立在延壽寺中以紀念這一功業，並對參與此次戰爭的一幫寵臣加官晉爵。童貫被封為王爵。童貫以一個太監的身份封王，這是中國歷史上的首次，也是惟一的一次。

而金國國內也發生巨變。建立金國的開國皇帝金太祖於天輔七年（1123年）八月病死，其弟吳乞買即位，為金太宗，改元天會。他一面鞏固已佔領的州縣，繼續擴大戰果，一面使西南、西北路都統經略西夏，與之建立宗藩關係。西夏皇帝乾順看遼國大勢已去，眼看就要滅亡，同意向金國稱臣納貢，但條件是金國必須將西北一帶割讓給夏。但是，吳乞買並沒有兌現當初的諾言，而是將西北的武州交給了宋朝，從而引起夏宋之間的武力衝突。就在上月，乾順出兵奪取武、朔等州。宋宣撫使譚鎮命李嗣本率兵迎戰，雙方各不相讓，大戰一觸即發。

卓拉探出車外，道：「那些西夏散兵如何了？」

那商隊領頭之人上前一步，道：「啟稟王妃，西夏散兵已全被殺死，武器也被我們收繳了。」

卓拉道：「嗯，張虎，你做得好。」

原來這人正是趙旭的親兵隊長之一張虎。他和其他三個隊長今年都是十九歲了，跟著趙旭已經差不多五年了。

這兩年以來，他和其他三個親兵隊長一直交替來往於康唐部落和郡王府，一方面保護商隊的安全，另一方面為趙旭練出一支精銳的騎兵來。死在趙旭親兵手下的西夏散兵已經不下兩百人。趙旭的親兵，已經練成了一支令西夏散兵聞風喪膽的無敵騎兵！

聽得卓拉誇獎，張虎臉色如常，道：「不敢當王妃誇獎。」

卓拉道；「繼續前行吧。」

張虎抱拳道：「是。」說著，示意商隊繼續前進。

那些部落勇士也正是康唐部落之人。他們遠離部落，並不是來放牧的，而是因為和臨近的部落交易，前來收取牛羊馬匹的。

張虎早已知曉這個情況，所以才設計誘殺了這幾十西夏散兵。

當下，康唐部落之人繼續回到他們的隊伍，趕著牛羊向前。而張虎領著商隊，和他們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眾人走了半日，終於趕在日落之前趕到了康唐部落。部落之中早有人出來歡迎，看到趕著大群的牛羊馬匹回來，部落的人都高興地歡呼了起來。眾人看到停在後面的馬車，歡叫的聲音更大了。

「卓拉回來了！卓拉回來了！」人們高興地叫著，互相傳遞著這個消息。

早已有人向扎巴報告了這個消息。扎巴這時匆匆出了大帳，來到馬車前。

卓拉下了馬車，眾人又是一陣歡呼。看到扎巴前來，卓拉高興地道；「阿爹。」

扎巴哈哈一笑，道：「快讓我看看我的小外孫。我都有四個月沒看到他了，想念得很。」

馬車裡有一個丫環抱出了一個小孩。卓拉輕輕接過，抱到了扎巴跟前。懷中的小孩正是趙旭和卓拉的孩子，趙旭為他取名趙鵬，已經一歲零兩個月了。此時，小傢伙睡得正香呢，周圍的歡呼聲似乎對他沒有一點影響。

扎巴高興地道；「哈哈，我的外孫又長大了不少。好好好！卓拉，快回帳休息吧，等外孫醒了抱來見我。」

卓拉道：「是，阿爹。等鵬鵬醒了我就抱他來見你。」

這時，車上那丫環也下了馬車，來到卓拉身邊。她不是別人，正是趙旭王府中的丫環紅兒。她早已不是當年那個小丫環了，而是為人妻的少婦了。由趙旭作主，紅兒去年嫁給了小祥子。而小祥子被趙旭派到了康唐部落來已經四個月了，夫妻二人也就整整四個月沒有見面了。

「紅兒！」人群中一人大聲喊了出來，用力撥開眾人，來到紅兒身邊。來人正是小祥子。他這次被趙旭派到康唐部落來，是為了管理被趙旭派來的十幾個鐵匠。

康唐部落以放牧為生，部落中並無鐵匠，鐵器並不夠用。和其他部落交易鐵器，往往很吃虧。而且因為鐵器不夠用，部落中的勇士並沒有足夠的武器來保護自己。趙旭於是在湟州城裡招募了十幾個鐵匠，運了數車生鐵到康唐部落來，就近為部落打造鐵器。約定工期為半年，每人五貫的工錢，領頭之人七貫。另外還有賞錢二十貫，由小祥子根據具體情況分配。

這四個月，又有數車生鐵運來。現在，康唐部落每位勇士都有一把合身的武器了，而且部落中其他常用鐵器也多了起來。康唐部落越來越壯大，吸收了幾個數百人的小部落，現在部落中有人口四千多人，馬匹一萬多，已成為草原上不可忽視的力量。

卓拉安頓好之後就去了扎巴的大帳。還沒到大帳，就聽見裡面傳來了一個聲音：「頭人，這次我們以一匹馬換三塊茶磚，我們可是吃了大虧。難道這麼好的條件頭人也要拒絕嗎？」

「非是我要拒絕你，而是我們部落人一下子又增加了不少，這你是知道的。連我們部落都不夠用，我又怎麼能給你們換？」這聲音正是扎巴。

那個聲音哀求道：「頭人，你就讓我們換一些回去吧，哪怕就是十塊茶磚也行，不然這次我肯定交不了差。」

大帳中沉寂了一會兒，扎巴接著道：「好吧。」

那人連忙道：「多謝頭人，多謝頭人。我立即叫人準備去。」說著，匆匆出了大帳。剛出大帳，就看見卓拉站在外面，忙上前打招呼，道：「啊，這不是草原明珠卓拉嗎？你回來看你阿爹來了啊？」

卓拉認得眼前之人是臨近部落頭人的管家，道：「原來是隆多管家，我正是來見我阿爹的。」

隆多有些羨慕道：「扎巴頭人真是選了一個好女婿，你看這兩年康唐部落的變化，連我都有些羨慕了啊。」說著，笑著離開了。

康唐部落以前因為缺少鐵器，沒少吃其他部落的虧，沒少受欺負。但現在，沒有人再敢欺負、輕視康唐部落了。康唐部落勇士手中的彎刀，可比他們的更鋒利。而更重要的是，康唐部落有其他部落非常需要的茶磚和瓷器。草原部落因為長期食用牲畜的奶肉，體內油腥過多。長期飲用茶磚，能夠幫助消化，有效促進調節人體新陳代謝，對人體起著一定的保健和病理預防作用。而草原部落並不適合茶樹生長，必須從大理或者宋朝進口。

康唐部落因為搭上了趙旭這根線，茶磚、瓷器根本不愁不夠，而且還可以按照部落的需要來採購物品。現在，康唐部落人雖然不算多，但在草原上也是一個說得上話的大部落了。這一切，都是趙旭帶來的變化。扎巴本來還對趙旭帶走卓拉有些耿耿於懷，但現在聽到其他部落的讚美，早已把那絲不快拋到九霄雲外去了。尤其是卓拉和趙旭生了孩子后，扎巴更是高興得合不攏嘴。卓拉帶著兒子趙鵬，半年就會回康康部落一趟，每次至少也會待上一個月。

卓拉正想掀簾而入，卻發現小祥子走了過來。

「參見王妃！」小祥子行了一禮。

卓拉道：「小祥子，你找我阿爹有什麼事嗎？」

小祥子道：「正是。天峻部落來人想買鐵器，我正要向頭人請示呢。」

卓拉道：「哦，他們部落不是不缺鐵嗎？怎麼還會到我們部落來買鐵器？」

小祥子道：「這我就不知道了。」

卓拉道：「你先進去找我阿爹商議吧。我過會兒再來找我阿爹。」

小祥子道：「是，王妃。」說著，掀簾而入。

卓拉看著落日下的草原，心裡湧起一陣甜蜜和滿足。嫁給趙旭這兩年多，夫妻兩人恩愛，又生了兒子趙鵬，健康可愛。現在，康唐部落也有了如此大的聲望，這多虧了駙馬。只是，駙馬一直擔心著天下形勢將大變，這次一定要自己告知阿爹，讓阿爹早做防備。難道，草原上也會有什麼大事要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