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變局
中年男子悲慘的叫聲,從地牢中越發微弱。司徒元朗一邊憤怒的抽打著手中的皮鞭,一邊咒罵道:「我打死你個混帳東西,我都沒下命令,你就敢自作主張。還回來邀功請賞。」
司徒浩文和司徒浩武兩人,不斷的在一旁勸阻著自己怒火衝天的老父。司徒浩文還不斷的說道:「父親,三天之後就是浩武的大婚之日。您到時候還要應付那些賓客。現在可千萬不能氣壞了身子。」
司徒元朗重重的喘著粗氣,顯然他的心情現在是如何也平靜不下來的。再抽了幾鞭子之後,司徒元朗甩手將皮鞭扔到了地上,望著一旁同樣站立不敢出聲的其他人問道:「現在東海和西邊都有什麼反映沒有?」
司徒元康連忙答道:「西邊前陣子催促過讓我們儘快安排東海軍進駐的事情。最近,倒是沒了消息。東海那邊,由於冰雪剛剛平定,只有半獸人軍團在和北方軍團對峙。炎舞陽則回到了七彩之城,閉門不出。」
司徒元朗閉起雙眼,仰首倒在長椅內許久都沒有再說一句話。在場的三人,誰也不敢在這個時候出聲,只能眼巴巴的等在一旁。
「浩文,我聽說這個奴才還在吉拉要塞大擺慶功宴。親口對在場的人承認了刺殺之事。這個事情是否是真的?」司徒元朗的話音當中,讓人聽不出任何的情感。
司徒浩文連忙跪在地上,哭訴道:「父親。這都怪孩兒平日管教不嚴。才導致有今日之禍。」
司徒元朗不怒反笑,冷笑道:「你好啊,司徒家的大少爺。你的奴才都敢如此了,可見你平日有多麼囂張跋扈。」
司徒浩武見矛頭漸漸指向了自己的兄長,便從一旁壯著膽子岔道:「父親。那個希倫,到底要如何處置?」
司徒元朗恨恨的說道:「敗軍之將,還敢有臉逃來我這裡避難。不過此人暫時先留他一條性命。他的人頭,我自然還有用處。」
司徒元康嘆了口氣,說道:「大哥。最近鷹國和東海聯繫甚密。不少鷹國的商船,頻繁往返於東海的各個港口之間。倭族那裡,似乎也和東海達成了協議,炎舞陽最近正在朝海城修築港口,外表上炎舞陽宣布封海,可實際上聽說每天都有武器通過他的專用船隊,運到倭族那邊。」
司徒元朗無奈的苦笑道:「炎鎮東啊,炎鎮東。我司徒元朗一直都羨慕你,沒想到,你人都死了,我司徒元朗還要羨慕你有這樣一個好兒子。哈哈哈哈」
「老爺,宮裡傳來了消息,太后讓您和二老爺入宮呢。」管家悄悄的說道。
「恩。知道了。」司徒元朗喝退了管家,向著其他三人說道:「老二,你準備和我進宮一趟。太后要召見我們。」隨後,他又想還跪在地上的司徒浩文說道:「你也起來吧。這個奴才,儘快解決掉。但是人頭一定要保存好。還有三天後大婚的事情,要安排好,再也不能出什麼婁子了。」
司徒浩文連忙應著,不停的在地上磕頭擔保。司徒浩武攙扶著司徒元朗,扶了一下自己的大哥,四人慢慢向外走去。路途上,司徒元朗囑咐司徒浩武道:「浩武,馬上就是你的大婚了。雖然這樁親事是太后強加給你的。但和林公主卻是萬中選一好女子,如果合的來,會是不錯的內助。你也不必過於在懷了。」
帝都,康明丁府邸。
物品摔碎的響聲不斷從康明丁的房間內響起。每聽到一聲怒罵,黃崇就畏懼的縮一下自己的脖子,確定自己的腦袋是否還掛在自己的身體上。
自從接到了吉拉要塞失守的消息之後。康明丁暴怒的狀態已經持續了很久。屋內價值連城的珍寶已經被康明丁摔的差不多了,現在黃崇開始擔心,康明丁有沒有摔人的喜好。
黃崇暗自決定,在這樣的情況之下,暫時先不將北方軍團也已大敗的事情說出來。但康明丁卻問了起來,黃崇值得用手掩著額頭,一面觀察著康明丁的表情,一面斷斷續續的說道:「北方軍團被叛軍偷襲,損傷五萬餘人,現在正在吉拉要塞附近休整。維克多將軍還說,東海叛軍勢大,希望得到增援。」
「增援?難道叫我自己去增援?「康明丁的嗓音又提高了不少。「我們派出去的人呢,怎麼炎舞陽現在還活蹦亂跳的?難道他們都死了嗎?」
黃崇心中的恐懼,現在已經到達了極點。「不知道是哪方面的人,在我們的人到達之前就刺殺過一次炎舞陽。現在炎舞陽身旁的守衛力量增加了不知道多少倍。又有不少高手日夜守護,我們的人幾次想下手,都失敗了。」
康明丁急促的渡著步子,思索道:「除了我們,還有誰會對炎舞陽如此恨之入骨?」
黃崇連忙接道:「聽說司徒家族最近死了不少人。據說都是得病暴斃的。會不會是他們?」
「放屁。司徒元朗那個老狐狸怎麼會幹這麼明目張胆的事。」一時間,康明丁也琢磨不透誰會在自己的前面去對付炎舞陽。康明丁搖了下頭,暫時放下了對於這個事情的追究,眼下的局勢,越發越對自己不利。原先他希望憑藉吉拉要塞,阻擋住東海軍的計劃現在已經完全破滅了,現在最重要的,就是要快點和太后商量一個對策。
「我們要趕緊進宮,不能讓司徒元朗那個老狐狸趕在我們前面。」黃崇一聽還要進宮,頭頓時都要炸開了。但此刻的他,雖然身為兵部尚書,卻一點自主的權利都沒有,只得隨著康明丁急急忙忙的離去。
「太后,老臣該死。老臣原本是想幫太后和帝君除掉一個心頭大患。誰想到竟然被炎舞陽趁機偷了空子。還請太后治罪。」司徒元朗剛一上來,便主動跪拜在地,高聲痛哭將這個秘密說了出來。這樣一來,康太後到不太好再嚴懲。畢竟司徒元朗口中的初衷是好的,並且吉拉要塞的失守,和司徒元朗也沒有直接的干係。
康太后低沉著聲音,嘆道:「尚書大人不必多說。次此吉拉要塞失守,罪不在卿。至於你的本意,也是為了帝國,何罪之有。
康明丁看從刺殺炎舞陽事件上面討不到什麼便宜,便乾脆直接切入正題,說道:「啟稟太后,維克多將軍的北方軍團正在吉拉要塞北三百里處與叛軍激戰。叛軍的半獸人部隊攻勢甚猛。維克多將軍希望能夠得到增援。」
康太后不悅的說道:「現在舉國上下,哪裡還能找的出可以增援之兵。再說連年作戰,國庫也空虛的厲害。」
康明丁嘆道:「臣也想過,不過自從炎舞陽攻取了吉拉要塞之後,北方軍團又抽調到了東線,現在局面已經到了不可再敗的境地。倘若東線再次失利,那西線各部就會腹背受敵。所以還請太后三思。」
「哥!」康太后明顯是對於局勢的不利,也十分的焦急。一時間忘了稱呼的變化。連忙借著一陣咳嗽掩蓋過去,尷尬的怒道:「首相,那你的意思,難道要讓帝君御駕親征,讓塞亞將軍帶著哀家上前線不成?」
康明丁忙解釋道:「太后和帝君都乃萬金之體,臣自然不敢讓太后和帝君冒險。不過現在,除了塞亞將軍的近衛軍,的確還有一隻部隊可以調動。這個,關鍵還是要看司徒大人的意思了。」
眾人的目光,隨著康明丁的話,聚集到了司徒元朗的身上。康明丁繼續說道:「司徒大人的愛子,也就是當今和林公主的駙馬司徒浩武大人,不是剛剛組建了一支規模不小的軍團。老臣的意思是是否可以勞煩司徒浩武將軍,為了國家社稷,趕往東線戰場,支援維克多將軍?」
「這個。。。」康太后也猶豫了一下。雖說她巴不得現在能夠抽調出一支部隊來支援東線戰場。可是司徒浩武畢竟是自己親點的駙馬,三天後又要大婚。大婚之際就下命令令他出征,康太后的確自己也說不出口。
司徒元朗聽完康明丁的一番話,心中暗罵康明丁陰險。倘若是自己出兵,明擺著是自己要去和炎舞陽拼個你死我活。倘若以司徒浩武大婚為由,他就可以光明正大的趁機奪取這直十萬司徒家族子弟兵的兵權。
司徒元朗不動聲色,點頭應道:「首相大人之言,老臣也十分認同。浩武既然是帝國的軍官,自然要在這樣的關鍵時候為太后和帝君效命盡忠。區區個人之事,又怎能和軍國大事相提並論。只不過,老臣也有一個建議。希望太后首肯。」
康太后見司徒元朗答應出兵,自然是十分高興,愉快的詢問道:「尚書大人但講無妨。只要哀家能夠做到,哀家一定答應你。」
司徒元朗先是看了一眼康明丁后,才轉頭望著康太后,面容嚴肅的說道:「其實老臣也不是為了個人之事。只不過,老臣認為,現在東海賊兵勢大。與其正面為敵,到不如派大員前去安撫招降。這樣即可不用再耗費帝國有限的兵力,又能從敵人內部瓦解他們。」
康明丁冷笑一聲,道:「尚書大人,那炎舞陽乃是列加老賊的東床快婿。這已經是世人皆知的事情,難道你認為區區的利誘就能讓他倒戈嗎?」
司徒元朗也用一聲冷笑回敬著康明丁,說道:「首相大人可能忘了。炎舞陽之所以起兵謀反。關鍵是在於有人殺其父,毀其家。與列加心存不軌可是有著天壤之別。」
「你。。。」康明丁怒道:「那炎鎮東謀反證據確鑿。試圖謀害先帝,難道現在司徒大人還想幫這個叛賊翻案不成?」
康太后也是當年謀害炎鎮東的主謀之一,自然是站出來說道:「尚書大人,這炎舞陽與帝國有血海深仇,恐怕不易說動吧。」
司徒元朗正色道:「太后,事到如今。關鍵是如何確保我東聖七百年基業不倒。現在天下打亂,國庫空虛,戰局不利。老臣之意,也並非幫炎鎮東翻案。當年之事,我們大可以推到任敬身上,是他私做主張,謀害炎鎮東。而帝君之不過是希望押解炎鎮東回帝都詢問而已。加之炎舞陽與列加之婚姻不過是利益結合。只要太后開出足夠高的砝碼,再許以和親利誘。相比那炎舞陽也知道是跟隨列加還是帝君更有利。」
「太后,臣反對。那炎舞陽是萬萬不可能歸順。」康明丁第一個站出來反對。
黃崇看著康明丁說完,也跟隨著符合道:「首相大人言之有理。望太后三思。」
黃崇話音未落,司徒元朗那蒼老卻有力的聲音再次響起,只聽他說道:「黃大人,聽你之言。似乎兵部連敗之餘,想出了什麼退敵良策?」
黃崇一下被噎了一個大紅臉。雖說一切的安排都是出自於康明丁之手。但追究起來,的確又和兵部分割不開干係。他這個有名無實的兵部尚書,也只能啞巴吃黃連。
康太后正找不到出氣的人,剛好司徒元朗答應了出兵的要求高興了片刻。黃崇卻這時候和司徒元朗對上了。康太后自然要拿黃崇出出氣。便也隨和著司徒元朗的話語詢問道:「黃大人,最近兵部又有什麼作戰計劃。拿出來也可以給哀家說說。相比你們兵部拿出來的東西,一定能夠洗刷你們這些日子來的恥辱吧?」
黃崇本想拍康明丁的馬屁沒,可沒想到卻把麻煩引到了自己的身上。黃崇心中暗罵自己多嘴。一時找不到話的他,急的滿頭是汗,只剩下唯唯諾諾的不斷重複說道:「這個。。。為臣。。。這個。。。」
司徒元朗冷笑,說道:「兵部歷來都是用著帝國最多的金幣,養著上百萬的大軍。可是國難當頭,卻看不到任何的成效。黃大人現在敢於站出來,不知道憑藉什麼奇思秒想來挽回敗局呢?」
黃崇現在,驚嚇的面孔都已經失去了血色,滿頭的冷汗滴滴答答的向下落去。雙手不斷的顫抖著擦去額頭的冷汗,除了只能看著康明丁和康太后以外,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了。倘若司徒元朗真的藉此發揮,那就算是康明丁權勢再大,也保不住他的腦袋。
塞亞平日里和黃崇私交密切,眼見黃崇如此尷尬。自然站出來岔開了話題說道:「太后,司徒大人的法子。末將認為也未嘗不是一個辦法。雖然不可預知結果如何,但最好可以嘗試一下,拖延一下東海叛軍的進程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康太后也點了點頭,說道:「塞亞將軍言之有理。我看這件事就這麼定了。三日後大婚依舊舉行。十天後,就由司徒浩武將軍率領所屬前往東線支援維克多將軍。屆時還要勞煩尚書大人親自前往,招降炎舞陽。」
三天後,司徒浩武與和林公主完婚。這場近年來帝都最大的盛典引來了各地前來祝賀的人群。包括帝君和皇太后的賀禮,各國的使節,各地的官員,天下的商賈,紛紛雲集到了司徒家。
司徒浩文對於這次自己二弟的婚宴,確實是花費了不少的心力。反正一切的費用都由國庫承擔。司徒浩文自然樂得將這次婚宴辦的風光而隆重。
那一日,半個帝都都張貼著各式各樣的喜慶飾物。從皇宮到司徒家的道路上,更是全都鋪上了紅色的地毯。僅負責迎賓的下人,就高達四千三百人。各路道賀人群的禮物,更是需要臨時借用國庫來臨時存放。
這時候的東海,恰恰也沉浸在奪取吉拉要塞,伊達承宗大破希倫收復冰雪之後的狂喜之中。伊達承宗履行了自己的諾言,二萬大軍用了二十一天跨越了冰谷雪山。但所付出的代價確是能夠抵達蒼羅城的士兵只有不到一萬人,其餘的一萬名士兵都永遠的留在了冰谷雪山之上。一路之上,伊達承宗放棄了所有的傷員,每天都清點凍死凍傷的士兵。所有身體素質不好,得病或是受傷的士兵都被伊達承宗仍在了後面。能夠前進的,才有資格從雪山中活著走出來。這是伊達承宗每天都會高聲對自己的部下叫嚷的一句話。
抵達蒼羅城之後,伊達承宗稍微做了一日休整。便對圍困蒼羅城的三萬名叛軍發動了突然襲擊。城內的守軍發現竟然是東海軍的戰旗之後,也全力出擊。裡應外合之下,三萬名剛剛被希倫組建起來的新軍團很快就陷入了崩潰。不出一日的時間,蒼羅城之圍已解。
大軍休整一夜,伊達承宗更是連夜召開了臨時的軍事會議。將蒼羅城的士兵與蒼龍軍團的部隊進行了整合。第二日清晨,一支一萬五千人的隊伍便開赴了冰谷的方向。
當得到蒼羅城消息之後的希倫,預感到這次談判是陰謀的時候。伊達承宗的部隊,已經完成了對其的攻擊部署。與在冰谷另一側的特魯前後夾擊。以絕對優勢的兵力,將希倫的二萬大軍徹底殲滅在了冰谷的中央。
僥倖逃脫的希倫,狼狽的獨自逃往了東聖帝國。投奔司徒元朗而來。伊達承宗搗平冰雪叛亂的兩次關鍵性戰鬥。關鍵利用了一個奇,一個快。出其不意的跨越無人敢翻越的雪山,獲得了奇襲的成功。接著又不做任何休整,全力行軍,在希倫接到戰報的第一時間完成了對希倫余部的包圍和攻擊部署。
十月,冰雪王國開始進入冬季。伊達承宗留下了特魯鎮守冰之城。自己則率領著一支包括了希倫降兵以及蒼羅城部分人員在內的,三萬人規模的蒼龍軍團返回了東海。
在東海,這支凱旋之師,受到了東方朔示意下隆重熱烈的歡迎。但沒過幾天,就再也沒有人敢接近這支部隊了。原因是這支部隊的人,都是流氓和小偷的綜合產物。他們不會主動去靠近其他人,但是靠近他們人,都會被那一雙雙充滿著****的眼神所恐嚇住。
對於這樣的結果,伊達承宗十分滿意。自信的對其部下說道:「你們都是死過的人。你們有權利在我賦予你們的規則中盡情享受生命。但是,你們要記住。我也將是你們的主宰,隨時都有權利召喚你們奔赴死亡。所以現在,你們這些禽獸就盡情的享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