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要塞

這一夜發生的如此眾多令人不安的消息，尤其是天空中那數百枚流星蜂擁將至的恐怖景象，更是讓城上的士兵們早就沒了主意。

「混蛋，還不趕快開門。」「快開門，快開門。」在城下士兵的叫嚷中，天空中恐怖詭異的景象震撼中，混亂無序局面的迷茫中，吉拉要塞高大的城門終於慢慢的打開了。千人的隊伍飛速的進入了要塞。

「怎麼就這麼點人？其他人呢？」拌做隊長模樣的炎康，先是給城上的副官一通責罵。

看著炎康的裝束和派頭，副官自知自己和對方的身份差了不知多少個級別。連忙應道：「北門維克多大人帶著十幾萬大軍突然到了。現在魯將軍已經帶著兄弟們都到北門去了，南門只有我們這個團不到兩千人弟兄。」

這名副官簡單的兩三句話，卻帶給了炎康太多未知的消息。首先，炎康確定了南門的兵力和部署，清楚的了解到現在吉拉要塞的防禦兵力規模十分虛弱。其次，對於突如其來的帝國大軍，是任何人都沒有想到的。如果這次行動再晚幾日，等到帝**增援部隊一到，那柳若水的這個計劃就只能是紙上談兵了。

雖然炎康此刻並不知道，司徒元朗的算盤早就將維克多和康明丁拘之門外。但是現在炎康的心情卻是焦急到了極點。現在對比的，就是時間。哪一方先將主力進入要塞，就可以獲得戰術上和戰略上的雙重勝利。

炎康的思緒，在腦海中飛快的轉了無數次。「你趕快派一千名兄弟，盡量去收集所有可以燃燒的東西。要快，要多。否則等妖火到了，沒有食物，就會吃我們了。」炎康指著天上數百枚緩慢移動的流星威脅著說道。

副官雖說早就沒了主意，可還是提醒了炎康一句：「剛剛魯將軍吩咐過，如果巴庫將軍和馬修將軍回來了。請立即到北門去。」

炎康暗道，看來對於是否放帝**入城，還有一些爭議。遍順著對方的話接道：「你立即派人到北門一趟，就說大人馬上就回來。現在妖火已經逼近，我們正在遵照巴庫大人的指示，已經有辦法收拾天上的妖火，請魯將軍不必擔心。希望魯將軍在大人回城之前，務必不要放對方入城。」

副官看見炎康如此果斷，自然樂得不再擔負責任。只是恭維的說了一句：「不知大人如何稱呼？」

炎康高深莫測的笑了下，說道：「不必多問，這也不是我的主意。完全都是巴庫大人的命令。你就照實對魯將軍轉達巴庫大人的命令就可以了。」

炎康剛剛機智的譴走了一千名守護南門的士兵，城下便又出現了一群規模更加龐大的部隊。炎康高叫著：「是大人回來了。快開門。快開門。」

副官雖然職位低微，但是對於巴庫還是認識的。有些疑慮的說道：「大人在哪？我怎麼沒發現？」

炎康哈哈大笑道：「城下乃是我家炎侯大人。」說罷，鋒利的劍刃已經搭在了嚇昏的副官頸上。炎康帶入城內的千餘名夜族戰士，在炎康這個發動暗號之下。也迅速佔領了城牆上的關鍵位置。一些試圖反抗的帝國士兵，則成為了城門的犧牲品。

城下，早已埋伏許久的夜族戰士，也紛紛從屍體中現身而出。他們順著城牆上抵下的繩索，紛紛快速的判爬而上。不過一盞茶的時間。這座號稱帝國七大要塞之一的吉拉要塞，這座耗費了東聖帝國歷代君王無數心血和財力的不落之城，輕輕的打開了它堅固的外衣。

控制住了局面之後，炎康快速來到了剛剛入城的炎舞陽身旁，將要塞的兵力部署和北門外十數萬帝國大軍已經到達的消息通知了炎舞陽。

這一刻，炎舞陽，夜素素，柳若水，炎康四人第一次站立在吉拉要塞之內。這個紛亂複雜的夜晚終於開始退去，而天空中也開始露出了些許的魚肚白。

「小康。乾的漂亮。」炎康上來就給了炎康一個擁抱。

柳若水也在一旁讚歎道：「炎將軍能夠不傷一人，就取得了吉拉要塞的大門。如此傳奇，必將傳遍大地。」

炎康笑道：「我也是運氣好而已，負責守衛這裡的軍官現在正在北門應付帝國的大軍。看來巴庫似乎並不想帝國方面進入要塞。這裡守衛的只有不到兩千人。」

炎舞陽快速整理了一下得知的最新消息，自己方面半獸人軍團依照預定的時間，大約還有半個時辰的路程就能到達。蕾茜妮和陳宇軒在天明時分就可以徹底消滅巴庫所部抵達。而敵人，不單單有城內的將近一萬人的守軍，北門外也有十數萬的增援部隊隨時等待著入城。

相比之下，自己幸運的已經取得了吉拉要塞的南城門。而敵人內部似乎有著極大的分歧，守城一方和增援一方似乎為了入城的事宜相持不下。不幸的，是敵人的部隊隨時都會發現自己的意圖，派出大軍以絕對優勢兵力重新攻佔南城。而自己的部隊最快還要有半個時辰才能到達。

「若水，風箏上的火油還能堅持多久？」炎舞陽望著天空中說道。

柳若水道：「按照馬先生的試驗，火油燃燒到現在，馬上就會耗盡的。風箏也快因為熱度過高，快要燃燒起來了。」

炎舞陽苦笑道：「機關算盡，卻沒料到長生天在最後和我們開了這麼大的一個玩笑。」

吉拉要塞，北門。

久久不見城門開啟的維克多，終於耐不住性子親自來到城下吼到：「我等奉了帝君和康相旨意。城上而等竟然敢抗旨意不遵嗎？」

魯副將委屈的賠笑道：「請將軍稍候，巴庫將軍出擊之前說過一定要親自迎接大人。末將實在不敢違令。」

維克多自知康明丁的意圖就是要接管吉拉要塞。現在看巴庫的態度，明顯是不配合。維克多和巴庫兩人的爵位不分上下。但軍隊當中，兵力才是說話的根本。維克多自持兵多將廣，加之巴庫不過剛剛提升到和自己一個等級。自然是氣不打一處來，怒極而罵道：「你叫巴庫趕緊放我軍入城。否則他日帝君責怪起來，他的腦袋還想要不想要了。」

魯副將剛剛接道了南城門炎康傳來的消息，心中自以為巴庫即將到來。多少說話也有了些憑藉，無論維克多如何謾罵，北城門也依舊封閉如故。

隨著時間慢慢移動，魯副將也感到巴庫的動作為何如此緩慢。便催促著自己的親兵道：「傳來消息的到底是什麼人？大人有沒有說什麼時候能回來？」

「只說是一名大人衛隊的將官。身材很高，年紀不大。」

魯副將在記憶中搜索了許久，都未曾找到巴庫身邊有這樣一員將領。這更加增加了他的疑慮。但此時此刻，他自己的身家性命，也完全都依附與巴庫的身上，自然是不好過於發作。只好對下面的維克多應付道：「請大人稍等，我親自去為大家催促一下。」

說罷，魯副將不理會城下維克多的謾罵，快步走下城牆。率領著百餘名親兵，親自趕往南城，一方面是想不願意再為巴庫和維克多之間承擔什麼指責，另一方面，也是希望親自確定一下消息的準確性。

「巴庫大人派來的信使在哪？」

「魯將軍，您是找我嗎？」一個年輕的男子笑嘻嘻的挽著一位美麗異常的女子笑著走到了魯副將的面前。

「你是誰？」魯副將對於來人的態度，自然十分的驚異。軍中向來不得帶女眷，可此人竟然公然攜帶女眷在此。魯副將頓時感到了事態的嚴重性。

年輕人指著自己的面孔，笑到：「魯將軍不會不認識我這張臉吧？」年輕人的話，引得了身旁的兩男一女同時笑了起來。

魯副將仔細的觀察了一下這個樣子看來也算英俊的年輕人，忽然間，他想到了一個人。一個令他做夢都不願意見到的人，他張大了嘴巴，斷斷續續的說道：「你是。。。你是炎舞陽？」

炎舞陽大笑，說道：「多謝魯將軍還記得我，看來帝都的畫師水平還算不錯。」

「來人啊。快來人啊。」魯副將瘋狂的大喊著。

炎康指著四周，笑道：「魯將軍，你仔細看看。這周圍，還有你的部下嗎？」

魯副將惶恐的環顧著四周，自己留下的兩千士兵，正結結實實的綁在一起。城牆上的士兵早就全都換上了自己所不認識的異族。

「魯將軍你再看。」炎康指著城外在朝陽中陣陣而起塵土的說道。

魯副將順著炎康所指望去，那曾經離開的十萬半獸人大軍已經不知何時再次鄰近了要塞。魯副將知道，吉拉要塞完了。但面對著炎舞陽，魯副將只有顫抖的說著：「你。。。你不是。。。死了嗎？」

柳若水微笑道：「不單單是我主身體無恙，就連昨夜那妖火流星都是我主召喚而來。現在你的主子巴庫，正躺在對面十數里的外，如果你想和他會面，我想這裡的很多人都願意幫你。」

炎舞陽拍了拍柳若水的肩膀，示意他不要把這個已經近乎於崩潰的副將嚇死了。親自走出來說道：「現在吉拉要塞已經成為了我的囊中之物。看在你幫我拖延了帝**隊將近一個時辰的份上，我願意給你一條生路。只要你按照我說的去做，我可以保證你家人的安全，以及今後衣食無缺。」

魯副將的家人，遠在一個相對偏遠的城市。沒有任何選擇的魯副將，只得乖乖的接受了炎舞陽的決定。

在魯副將的配合之下，炎舞陽很快就將守護在要塞內的帝國余部分批次幽禁起來。只留下城牆上面的二千人，不知所措的看者自己的同伴開拔而去。

兩天內幾乎沒有休息過的半獸人大軍，繞過了城外的戰場。在炎舞陽制定的時間之前趕到了吉拉要塞。

「小康負責收編降軍，聯絡鳳凰軍團和朝陽軍團儘快趕到要塞與我會合。素素負責在發動攻擊的同時，接受北城的防禦。至於主攻的任務，就交由阿契勒族長。」炎舞陽快速的分配完任務。

在緩緩升起的朝陽中，魯副將親自走上了城牆。向著維克多喊到：「讓大人久等了。我家大人有請維克多大人入城。」說完，魯副將向著城牆上餘下的二千名士兵命令道：「全體廣場集合，列隊換防。」

片刻之間，夜素素所率領的夜族戰士便順利的從帝**的手中接受了北門。要塞內，是十萬名心中充滿著壓抑的怒火與飢餓的半獸人戰士。

維克多分出了一萬名士兵，大搖大擺的指揮著自己的部隊從洞開的城門處進入了吉拉要塞。

「巴庫。巴庫。巴庫在哪？」城內的寂靜，讓維克多微微感到有些不妥。原本應該迎接自己的巴庫並沒有出現。反觀城內，確又過於的寂靜。

「難道巴庫想謀害我不成？」在維克多的疑慮中，一聲嘹亮的命令卻猶如驚雷一般，平地而起「放箭」。

漫天的箭雨，帶著追魂的呼嘯聲，猶如狂風驟至，密密麻麻的撒向了維克多和他的一萬名士兵。頓時之間，城內哀號連天。鮮血染紅了每一寸曾經帝國士兵曾經站立過的地面。

「中計了。快撤。」身處與隊伍尾部的維克多，急忙策馬而逃。但大量已經身處要塞深處的帝國士兵，卻沒有他這樣的特權和幸運。

怒吼，隨著箭雨的尾聲響徹吉拉要塞的每個角落。綠色的高大身影，揮舞著巨大的武器，急速尾隨著維克多的身後衝出。飢餓的半獸人，在阿契勒默許的承諾之下，沖向了他們的早餐。

還有一絲尚存的帝國士兵，在這綠色的海洋之中，被無情的踏成了鏡面。大地在隨著這恐怖的力量而顫抖。天空因為他們的號叫而哭泣。剛剛升起的朝陽，也彷彿害怕他們強大的力量，不知道何時躲到了雲朵的身後。

城牆之上，換好了弓箭的暗夜軍團，再一次撒出了密集的箭雨。城下毫無準備的士兵，只能迷茫的望著利箭穿過自己的身體。經過了連續行軍的北方軍團，已經有不少都在修整之中。根本沒有戰鬥的準備。本來終於到達吉拉要塞之後，士兵渴望的是得到休整喘息的機會，又有誰會想到竟然等到的這樣一個修羅地域？

從城中奪路而逃的維克多，猶如喪家之犬。匆匆忙忙的策馬衝進了自己的已經混亂的營地。在他的身後，緊緊跟隨著的是越來越多，揮舞著巨大戰斧和鐵棒的半獸人海洋。飢餓的半獸人，一面咆哮著踏過帝國士兵的身體，一面口中還咀嚼著帝國士兵的四肢。

此情此景，是北方軍團上下都完全未曾預料到的。剛剛進入夢鄉的士兵，在匆忙中不知所措的隨著更多的士兵開始逃竄。許多第一次看見半獸人的士兵，當看到這些已經餓極，一邊吃人，一邊殺人的怪物時候，甚至失去了戰鬥的**。

在朝陽升起后的頭兩個時辰當中，戰局完全是一邊倒的屠殺。吉拉要塞，這座在風雨中屹立百年的老人，在許久之後再一次目睹了鮮血染紅大地的場景。

直至鳳凰軍團和朝陽軍團徹底消滅了巴庫的部隊后，進入吉拉要塞。都還能遠遠的聽見遠方半獸人憤怒的咆哮。

一眾人站在他們嚮往依舊的吉拉要塞之上，望著城外漫山遍野的斷肢和破碎不堪的旌旗，鮮血在陽光下格外妖艷。

炎舞陽仔細的撫摸著吉拉要塞的牆壁，拍了兩下后滿意的說道：「小康，你立即前往半獸人軍團。把他們帶回來。現在，是到了該開慶功會的時候了。」

此役，東海軍總計總計傷亡一萬一千人。同時，俘虜帝**正規部隊三萬六千餘人。消滅了據守在吉拉要塞的巴庫全軍共計五萬人。而倒霉的維克多，糊裡糊塗的接受了一場徹底的失敗，北方軍團傷亡，超過了五萬五千人。其中除了死在半獸人斧下和嘴中，約有半數都是在慌亂的逃竄中，慘死在自己人的腳下。

東海炎家的戰旗終於迎風飄揚在帝國第三要塞的上空。從這一刻起，這面鮮血和英靈所打造的戰旗，一直矗立在這裡，守護著炎家的後代。

東海炎侯的勢力，在經過了東部的平亂，帝國的入侵，外敵的襲擊，冰雪的反叛之後。終於艱難的邁出了向外擴張的第一步。這時的炎舞陽，無論帝都是否承認，他都已然成為了名副其實的超級強番。現在炎舞陽的力量，比起列加親王都不呈多讓。

從這一刻起，東海和雲澤的力量徹底聯在了一起。帝都曾經憑藉吉拉要塞阻擋東海軍，以優勢兵力壓制列加的戰術徹底的發生了崩潰。最終的決戰地，不再是東海或者雲澤的某處，而是向著帝都的方向推進。

狂風，已經悄然的改變了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