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雷神1

林笙回到屬於自己的房間后，將裝有神域人和冰霜巨人毛髮皮肉的玻璃瓶，同這陣子收集的其他物件一同裝進了盒子中保管妥當。

走到房間的露台，撲面的微風帶著神域特有的柔和魔法粒子，裹在身上彷彿水流一般舒服。

她從堆得高山一樣的書中，不僅知道了九大世界的相關情報，還挖出了描寫十分隱晦的時空管理者能力提升法。

她看的非常仔細，林林總總幾百本的自然規則介紹中，總有需要的情報存在。

試著調動近幾年挖掘積累的力量，雙手金色圖騰隱隱閃耀，繁複精美的紋飾流動著神秘莫測的光芒，林笙任由這光芒蔓延至全身。

甚少出屋的慘白皮膚隱隱透出健康的粉紅色，僵硬的筋脈和關節開始改造，抽拉。骨頭跟著舒展、撕扯帶動著全身肌肉。

整個人彷彿車裂一般的硬生生拉長，全身光芒更勝，魔力一邊撕扯、加速著*的生長，一邊修補所帶來的劇烈疼痛，維持著精神不至於昏迷或崩潰。

林笙牙關緊咬，冷汗直流。這個世界的疼痛闋值遠遠高於動畫片世界，她寧可回去找湯姆傑瑞愉快玩耍，也不要再嘗試這種「拔苗助長」。

不正常的魔力波動引來了不少感覺不對勁的人，剛剛經歷過冰霜巨人入侵的阿斯加德守衛們一個激靈，一邊調動人馬，一邊請來了天生勞碌命的神王奧丁，和守在父親身邊的洛基。

聽說林笙房間有異動，洛基挑了挑眉毛，在他眼裡，奧丁對這個來歷不明的小女孩的偏袒和保護，還有林笙本身一貫的漫不經心和最近的行蹤詭秘都令他猜不透她究竟想做什麼。這次難得有了機會，不去圍觀試探太可惜了。

哥哥對冰巨人的怒火隨時挑撥隨時有，可林笙的不正常卻很難得。

他權衡之後，暫時放下挑動索爾進攻冰巨人的念頭，跟著父親一起來到了侍衛所報地點。

奧丁走到林笙房前，敏銳的感覺到屋內激烈的魔力暴動以及超乎尋常的寂靜。

揮手示意守衛守候在外，奧丁果斷以魔力打開房門。

洛基緊隨其後，他透過父親的肩膀，看到了難得一見的景象——

窈窕修長的身影沐浴在金色聖光下，一派的平靜柔和，如瀑的黑髮垂在雪白的肌膚之上，發梢在石板地面隨意攤開，掩蓋了若隱若現的瑩白小腿，黑與白的強烈對比映入眼帘。

聽到門響，女孩微微偏頭，長長的睫毛下，古井幽譚一般的眼神毫無波動的看向他們。

隨著轉身，她的手臂暴露出來，皮膚呈現出的金色圖騰漸漸消退，留下的是暗色如同血液般的紅裹在胳膊上，彷彿紅寶石緞帶纏繞。

少女毫無波瀾的眼神下似乎壓抑著巨大的痛苦，隨著四周魔力的平息，這種痛苦也終於消失了。

相當優秀的魔法資質，加上堅韌的承受力，還有面對神王親臨的默然態度……

洛基腦中空白了一瞬之後，皺起眉頭——阿斯加德有擁有著這樣相貌和魔力的女孩嗎？

自己對於美女雖然無甚關注，但似乎那個流氓……不，風流的老哥也從沒提過有這麼一位存在。

對於自家老哥的萌點和雷點相當了解的洛基暗想。

隨後他看向奧丁，發現奧丁對於女孩的無禮並無絲毫不滿。

除了滿腦子肌肉的索爾外，洛基還沒見父王這麼有耐心的時候。

對了，最近還有一個人有這個榮幸——想到那個欠抽的小傢伙，洛基眉頭不自覺的跳了跳，他是天生的王者，還不至於跟小孩子一般見識。

奧丁第一眼就認出了少女便是長大了的林笙，他驚訝於女孩的成長速度，並不自覺想起了千年前和自己一同並肩創造了阿斯加德的老戰友，不愧是和他來自同一位面的管理者。在長達七年的冷眼旁觀中，奧丁終於承認了林笙的身份。

心知管理者正承受非人的痛苦，奧丁當然不會為了一點小事打攪她。

林笙眨了眨眼睛。

全身再造另她的五感更為靈敏，但過程中眼睛看不到任何東西，只能隱約知曉有人站在了自己身邊，覺察來者毫無敵意，林笙也就任由他去。現在終於能看到，才發現由於自己是初次大幅度的使用魔力，估計不足，居然會將奧丁也驚擾了。

偏頭想了想，林笙覺得這種情況下自己似乎該道個歉？

「神王陛下，很抱歉驚動了您，請原諒我的失禮。」欠了欠身子。

奧丁寬容的表示自己並不在意。

這種無起伏無情緒的語氣又和記憶重合，洛基有了個不確定的猜測。

林笙見神王沒生氣，於是將視線投在了洛基身上：「嗨，八點二十。」

！

確認了自己的猜想，他全身散發著寒氣，心中對於剛見到她那瞬間的心跳加速而感到無比後悔。

林笙打了個寒顫，她身上的衣物還是小孩子的單薄睡裙，由於身體的成長，這件小衣服也變得緊繃繃的有些蓋不住了。

「很抱歉，能先讓我換一件衣服嗎？」

這種要求沒有任何理由不被滿足，奧丁吩咐侍女去取合適的衣物，隨後拉著兒子一起出去了。

隨著洛基離開，屋中的寒意立刻消退，林笙裹著毯子隨意的窩在軟墊里閉目養神。

洛基的冰霜巨人血統不容小覷，類似剛剛那種無意識的釋放寒意肯定不會是第一次。奧丁對於洛基的身世隱瞞了一千多年，讓阿斯加德無一人懷疑，這中間所付出的關愛，絕不是簡單一句「利用」能承擔的。

林笙在看第一遍《雷神1》時並沒有看懂，這種情況很少見。

其中的感情對於她來說過於複雜，無法理解。奧丁不可能將王位傳給自己的敵人——冰霜巨人的兒子洛基，所以他的唯一選擇便只有得到雷神之錘認證的親生兒子索爾，既然對洛基沒想法，為何從小就給兩人一起導入「你們都是天生王者」這種競爭意識？林笙懷疑，奧丁難道不是想讓兄弟倆相親相愛，而是相愛相殺？最後存活的當王？可是成本太高沒理由啊。既然王位只有一個，兒子也只有一個，那就不要給敵人不切實際的幻想和希望，一切扼殺在搖籃里不是更好？

林笙頭大無比，無奈之下，當時還身處地球的她只好求助一同寄住在關祖家的雷伯恩：「有一個富翁，他有個親兒子和一個自小抱養的養子，富翁對親子偏愛但對養子也很好，他從小教育兩個兒子：以後我的全部財產只給你倆其中的一個繼承，但你們都是天生的商人。你說，這符合邏輯嗎？」

雷伯恩漫不經心的半倚在沙發上，隨手拿起林笙的一縷髮絲在手中捲動：「很普遍的競爭機制，優勝略汰……不過，一個商人也需要引用這麼兇殘的玩意了嗎？你從哪裡看來的故事？」

「做夢夢到的，所以才問你符不符合邏輯。」不好直說，林笙這樣回答。

「只要是小康妮說的，就肯定有邏輯。」雷伯恩笑言。

林笙費解的看著他：「你這句話本身就沒邏輯……」

笑了兩聲，他輕扯手中頭髮，林笙腦袋不由得朝他湊近。

兩人挨得極近，雷伯恩親昵的揉了揉她的小腦袋，在耳邊輕聲說道：「夢當然是有邏輯的，小康妮是不是最近對哥哥沒有安全感？」

林笙偏著腦袋望著他，一頭霧水。

「你是我的唯一的親人，我的妹妹。我的一切都屬於你，包括我的生命。」低沉的聲音彷彿宣誓一般，雷伯恩說完，低頭吻了林笙的頭髮。

林笙原本的一個疑問，在找過雷伯恩后，變成了兩個。

她離開雷伯恩的房間，站在走廊，拿出手機，撥打了謝爾頓的電話。

作為電影愛好者的他，應該能嚴肅正經的解答自己的問題吧？

電話撥過去，很快就被接通了：「Hello？」

「謝爾頓，我是林笙。」

對面的語氣一下子激動起來：「林笙！」隨後大喘口氣，似乎在強迫自己平靜下來，林笙剛要說話，謝爾頓完全沒平靜成功：「你太沒有責任心了我這樣的信任你不僅幫你設計機關圖紙然後交給萊納德他們三人完成而且還邀請你參加我們的電影之夜要知道從來沒有一個人只用了一個禮拜就通過我的新鄰居考驗期的，而你居然辜負了我的信任和幫助，自己消失不說還害的我們被迫在FBI大樓里呆了整整一天要知道那裡的白板可不如家裡的清新明快，不是一堆堆血糊糊的屍體就是一個個變態殺人狂通緝犯的照片，他們口中講述的也不是無聊的肥皂劇或愛情故事而是一個個可怕的兇殺案！從那裡回來我連續做了半個多月的噩夢每次都得要萊納德給我唱《softcat》才能平靜入睡當然對於這一點來說只有我是最難過的但這也不意味著你不需要給我們一個解釋！」

默默的聽著謝爾頓激動的指責，等他終於說完之後，林笙覺得自己能開口了，於是說道：「問你一個問題——有一個富翁，他有個親兒子和一個自小抱養的養子，富翁對親子偏愛但對養子也很好，他從小教育兩個兒子：以後我的全部財產只給你倆其中的一個繼承，但你們都是天生的商人。你說，這符合邏輯嗎？」

她完全沒搭理謝爾頓。

於是狂躁症繼續，他將每個字都咬的非常清晰：「我也問你一個問題——有一個女人，她有一個體貼周到又智慧的好鄰居，和一個不知從哪冒出來的殺人犯，這個女人一邊讓鄰居給她防衛殺人犯的到來，一邊卻又和殺人犯一起消失了。你說，這符合邏輯嗎？？？」

「謝爾頓，我很抱歉。」林笙老實的道歉：「要怎麼樣，你們才能原諒我呢？」

「沒有任何辦法知道嗎？沒有！任何！辦法！你被三振了！」

「唔……我可以帶你感受不科學的世界。」來一次阿斯加德就行了。

「What？」謝爾頓似乎沒聽明白。

沒興趣嗎？林笙立刻更換誘餌：「我可以帶你體會高音速旅行的感覺。」做一次彩虹橋電梯就行。

「我暈車，謝謝。」謝爾頓生氣的說。

再換誘餌：「我可以給你們表演魔術……」用新學會的魔法。

謝爾頓嗤笑：「霍華德每次給他的笑侄子侄女過生日都會展示一些很蹩腳可笑的魔術，我對於那種小詭計早就看透了。」

林笙手指按壓著太陽穴：「我可以送你神盾局局長的簽名。」他記得謝爾頓語帶傾慕的提過一次那裡，自己今後早晚得和他們打交道，得到簽名會很容易。

對面的聲音一下卡殼了，停頓一會，語帶期盼的問：「你認識神盾局局長？」

「現在還不，以後會認識的。」林笙理所當然的回答道。

話音剛落，「喀拉」一聲，謝爾頓氣憤的將電話掛斷了。

……

關祖從房間出來，看到地上蜷縮著一個不明物體，揉揉剛睡醒的眼睛，才發現是這幾天的寄宿者。

「早啊，你在幹什麼？」見女孩難得的苦惱和費解表情，關祖不由好奇問道。

林笙疲倦的抬頭，無力再去糾結為何快到下午了還「早安」？她的問題已經太多太多。平板沒活力，復讀機再開：「阿祖……一個富翁，他有個親兒子和一個自小抱養的養子，富翁對親子偏愛但對養子也很好，他從小教育兩個兒子：以後我的全部財產只給你倆其中的一個繼承，但你們都是天生的商人。你說，這符合邏輯嗎？」

關祖擰起了眉頭，不是因為問題太詭異，而是他覺得這個問題過於簡單。

「養子什麼來歷？」

「……另一個富翁的繼承人，唯一的。」林笙回答道，隨後，她自己瞪大了眼睛，恍然大悟的和關祖對視著。

一大早（？）就看到了兩次難得一見的場景，關祖心情大好：「讓兩個兒子從小競爭，有利於培養各種能力還有默契，等到他們長大之後，富翁再告知養子的身份，以養育之恩者的姿態，再加上父子兄弟多年情義……理所當然，親兒子繼承老爹家業，再幫助養子奪得他的那份，兩者合一，獲益200%，這富翁很高瞻遠矚嘛。這麼簡單的問題。」

林笙被開啟了新世界的大門，宅斗什麼的，政治利益什麼的，她廢柴啊。

暗下決定一定要去多惡補些相關書籍，林笙跟關祖誠摯道謝后，回屋以嶄新的眼光重看《雷神1》去了。

回憶走馬燈關閉，倚在神域軟墊上的林笙分析著，從現在來看，奧丁想要令索爾成為阿斯加德之王，而洛基成為尤騰海姆之王的可能性極小。

競爭意識過猶不及，早已超出了能夠掌控的程度。

衣物被送來了，大門被開啟后又重新關閉。

林笙看著走進來的侍女，將摞著名貴面料衣服的托盤放到了自己眼前後，她站起身子，披著的毯子滑落到腳下。

「幫我換上吧。」阿斯加德的衣服有些繁瑣，能不自己動手時她都盡量交給別人。

少女的軀體玲瓏有致，小孩子的衣服只能勉強遮掩住關鍵部位，隨著林笙站起身子，圓潤細膩的肩膀，白皙修長的手臂和雙腿都露了出來，更別提那神秘的輪廓……

等了一會，發現侍女一動不動，林笙奇怪的想要開口詢問。

卻忽然發現，侍女的表情很微妙，似乎想要提醒她什麼，卻又不好開口一般。

看著那熟悉的眉毛，林笙不由得也皺起了眉頭——

「洛基，你幻化成這個樣子……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