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2 神秘的知情者

042 神秘的知情者

星月等人皆是神情一凜,像世子這等人的身份,能說出這樣的話來,之於女人來說,那是最好的承諾,最好的愛情。

「屬下等明白。」

三名暗衛皆恭敬地應著。

夜千澤揮手,星月垂眸拱手,恭敬地說道:「屬下告退。」

說著身形一閃,便飄下了屋頂,不過眨眼之間便沒入了她自己的房裡,從她的身法,輕功來看,星月無疑是個高手,較小五和小七更高一籌。

「你們倆也休息去吧。」

夜千澤忽然淡淡地對小五和小七說道,這兩個人在寒初藍的房頂之上睡了那麼長時間,很長時間不知道睡在房間里是何種滋味了。

小五拱手謹慎地說道:「世子,屬下還是守夜吧。」

夜千澤望著遠方黑色的天際,似是掌握到什麼似的,淡淡地說道:「不用,今天晚上不用。」

小五和小七相視一眼,覺得世子的話中有話,似是猜測到什麼似的,夜千澤態度堅決,兩個人也不再堅持下去,都朝夜千澤拱了拱手,便消失在屋頂上,回到自己的房裡去。

夜千澤鳳眸微微地閃爍著,身子一掠,也消失在屋頂上。

司馬燕的小房間里,燭火一直燃著,她怕黑,就算不等夜千澤,也要讓燭火燃燒到天明的。此刻,她很困,但她不肯就此睡著,耳朵高高地豎著,靜聽著長風苑外面的動靜,等著夜千澤回來。

從西營到攝政王府,騎馬的話也就是兩個時辰,夜千澤要是從傍晚就回來的話,這個時間段也該到了吧。可都這麼晚了,馬上就要到子時了,外面還是沒有動靜,難道夜千澤明天才會回來?

明天回來的話,明天晚上肯定是和寒初藍那個種菜的一起,她哪還有機會親近夜千澤?

這樣想著,司馬燕覺得如同百爪抓心似的,難受至極。

她的一生不能就這樣毀了。

她才還不足十六歲呢,美好的人生才剛剛開始,怎麼能在寒初藍這裡撞板?

想到寒初藍,司馬燕又恨得牙痒痒的,拜寒初藍所賜,她今天就沒有好好地吃過東西,除了她要自己動手做吃的之外,她的衣服也要自己洗。從宮裡回來后,她的臉腫得像個豬頭,好在她一直窩在長風苑裡,其他院子里的人一般情況下也不敢到長風苑裡打擾,只有長風苑那幾個人瞧見了她的豬頭樣,僅是這樣也讓她氣憤難當,那幾個人沒有取笑她,但那漠然的眼神卻被取笑她還讓她難受。

在文定侯府的時候,她司馬燕什麼時候受過這等的待遇?

頂著豬頭臉,她還要自己洗自己的衣服,當她觸到那冰冷的水時,她忍不住低叫一聲,那水如冰似的。沒有洗過衣服的她,洗了一個下午,把一雙手凍得通紅麻木了不說,還把衣服都洗爛了……

司馬燕第一次知道自己那般的沒用。

摸著喝著空城計的肚子,司馬燕恨恨地說著:「寒初藍,你今天給我的,他日,我會加倍地還給你!」

遭到司馬燕詛咒的寒初藍正在房裡裝睡,等著她那個大好相公回來呢。

夜千澤還是從窗口進來,由他嫻熟的動作可以看出,他每次偷偷出去,都是從窗口出去的。

知道寒初藍此刻有了一身的內力,聽覺肯定比以前更好,夜千澤的動作放得很輕,一般人根本就察覺不到有人從外面進來,寒初藍要不是醒著了,也無法察覺到。這古代的高手們,都有做賊的本領。寒初藍在心裡腹誹著,怪不得古代會有那麼多行俠仗義的俠盜。

夜千澤回到床前,輕輕地撩開了帳縵,在床沿上坐下,看到背對著他的寒初藍,卻沒有馬上就脫鞋上床,只是微微地傾過身子來,在寒初藍的側臉上輕輕地親了一下。像是察覺到什麼似的,他眉眼忽然泛起了笑意,大手就故意地往寒初藍襟口伸去。

這頭色狼,還來!

寒初藍無法再裝睡下去,急急地抬手就拍開了他的毛毛大手,人跟著坐起來,大眼就嬌嗔著夜千澤,捕捉到夜千澤眼底的笑意,她頓時明白自己遭到了夜千澤的戲弄,嬌嗔著捏了夜千澤的手臂一下,嗔著:「大色狼。」

夜千澤笑著:「你在裝睡?」

「沒有呀,被你吵醒的。」

寒初藍嘴硬地不承認。

鳳眸灼灼地瞅著她看,夜千澤似笑非笑地說道:「可是為夫一句話都沒有說呀,怎麼能吵醒你?」

「你,我,你……」在夜千澤面前向來牙尖嘴利的寒初藍,不知道該說什麼,逗得夜千澤大樂,覺得自己除了在床上之外,總算把他這位小妻子斗敗了。

「怎麼還不睡?」

夜千澤笑著把她按躺下,替她蓋上被子。

「你撇下我跑了,我就睡不著。」寒初藍沒好氣地說道。

夜千澤還是笑,和衣在她身邊躺下,寒初藍正想說他怎麼還不脫衣,就聽到他倏地低叫著:「誰?」緊接著便看到他如箭一般穿窗而出。

寒初藍一骨碌坐起來,迅速地披上了衣裳就想跟著追去,遠處卻傳回了夜千澤低沉的吩咐:「藍兒,別出來!」

寒初藍雖然還是躍出了窗外,竄上了屋頂,但當她站在屋頂上的時候,早就不見了夜千澤的身影,也不知道他追什麼人去了。

「世子妃。」

星月被驚動,悄無聲息地出現在寒初藍的身邊。

一見星月,寒初藍立即吩咐著星月:「星月,有人潛入了府中,千澤追去了,我擔心他會有危險,你快點去幫他。」她是能飛了,但在夜千澤這些高手面前,她還是個菜鳥,就算追去了也幫不到夜千澤的忙,反倒會拖累夜千澤。

星月沉凝地問著:「世子往哪個方向追去?」

寒初藍憑著夜千澤聲音傳回的方向,確定了夜千澤追去的方向,便指著隔壁流雲院的方向說道:「往那邊。」

星月立即就施展輕功往流雲院的方向追去。

「不用追了。」

一道人影從流雲院方向掠回來,在寒初藍面前停下來,正是夜千澤。

「千澤,你沒事吧。」

寒初藍關心地問著。

夜千澤朝她淺笑一下,搖頭,答著:「我不是回來了嗎。」

寒初藍嗯著,明亮的眸子在黑夜裡卻只同兩顆黑珍珠一般,落在夜千澤身上,一寸一寸地吞噬著夜千澤,夜千澤笑著:「藍兒,怎麼了?」

寒初藍搖頭,淡淡地答著:「沒事就好。」

星月回到兩個人的跟前,低低地問著夜千澤:「世子,是誰?」

夜千澤背對著星月,低沉地答著:「不知道,本世子追出來的時候,她就往那邊掠走了,速度很快,如同閃電一般,本世子都追不上。」

「反正梁上君子多,追不上就追不上吧。星月,你回去休息吧。」寒初藍忽然吩咐著星月,大眼卻朝星月連眨了幾下,星月接收到她的眼神示意,什麼都不再說,朝兩個人施了一禮,就走了。

寒初藍上前一步,拉住夜千澤的手,夜千澤不著痕迹地避開了她的牽拉,改為他攬著寒初藍的腰肢,寒初藍聞到了一股極為淡薄的香氣,那股香氣不屬於夜千澤的,哪怕很淡薄,一般人都聞不到,可寒初藍是個喜歡在廚房裡做美食的人,鼻子顯得比一般人更要靈敏,再加上對夜千澤身上的氣息特別的熟悉,夜千澤一攬著她的腰肢,她就知道了這個人不是夜千澤。

真正的夜千澤還沒有回來!

寒初藍不動聲色地放任眼前這位夜千澤把她帶著回到了房裡。

「千澤,很晚了,睡吧。」

寒初藍溫柔地要替夜千澤脫衣服,夜千澤阻止了她,在房裡的桌子前坐下來,一臉的沉思,那雙鳳眸閃爍著,似在猜測著剛才偷窺者的身份似的。

夜千澤擁有一雙漂亮的鳳眸,遺傳於上官紫。在帝都里,擁有鳳眸的人也不止夜千澤一個人,但夜千澤的眼神極為純凈,就如同他的內心一般,哪怕他外表陰柔邪美,偶爾有點腹黑,還有那麼多慘痛的經歷,可他的內心依舊純凈。那股純凈是誰都無法裝出來的,寒初藍在他的對面坐下,凝望著他那雙閃爍著的鳳眸,對方的眼神深不可測,寒初藍在心裡更加的肯定了眼前這個夜千澤不是她的相公。

「那個人是落在流雲院里后,就消失不見了,藍兒,你說他會不會是熟識母妃的人?」夜千澤輕輕地說道。

聲音是很低沉,倒是聽不出有什麼不同。

寒初藍在他的對面坐下,陪著他一起猜測,「千澤,你瞧見對方的身影了嗎?大概是什麼年紀?是男是女?」

夜千澤凝著眉,答著:「看她的背影纖細,分明就是個女子,多大年紀倒是瞧不出來,我沒有看到她的正面。」

女子?

寒初藍在心裡冷笑著。

「那天母妃還進過宮,沒想到當天晚上長風苑就走水了。」夜千澤低低地說著。

上官紫死前還進過宮?

夜千澤好像沒有提起過。

是長風苑先走水的嗎?

如果是長風苑先走水的,那對方的目標就真的是夜千澤,上官紫是附帶品了。夜千澤之前一直說那場大火燒起的時候,是深更半夜的,大家都在熟睡,還是冬天,天氣很冷,他睡得很死,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被煙嗆醒時,李氏已經把他救出去了。

此刻他卻在說著長風苑先起的火,是和以前前後矛盾,還是他查到了新的痕迹,抑或是眼前這個人知道當年流雲院和長風苑走水的真正原因,此刻故意在她的面前流露,讓她提點夜千澤往宮裡查去?夜千澤是一直往宮裡查著呀。

寒初藍覺得對方的重點是在告訴她,當年上官紫的死,還有知情人活著。

還是告訴夜千澤,知情人就在宮裡?

宮裡老人多,或許也真的有知情人存在。

「千澤,你認為母妃的死還有知情人?」

寒初藍試探地問著。

夜千澤抬眸飛快地看了她一眼,抿了抿唇狀似深思著,卻沒有回答寒初藍的話。寒初藍明白了,這個人只是來提供一個線索的,並不會立即就把真相說出來,或者是想從他們這裡索取一點回報。這個人到底是誰?

寒初藍移了移凳子,挨近夜千澤,眸子就往夜千澤的耳後背掃去,誰知道夜千澤出手如風,就想點她的睡穴,寒初藍反應也特別的快,身子一閃,就掠到一邊去了,幸好她現在有了內力,否則動作都不會那麼快。

「姑娘,說吧,你的目的是什麼?既然想傳遞消息,為什麼要扮成我家千澤的樣子,覺得我家千澤很帥,對吧?」寒初藍掠到了門邊,靠著門身上,氣定神閑地盯著假的夜千澤,並且叫出了對方的性別。

女扮男裝,還扮成夜千澤的樣子。

都怪夜千澤太帥了,外表陰柔邪美的,像個娘們。

假夜千澤似乎有點意外,卻還在裝糊塗,說道:「藍兒,我是千澤呀。」

寒初藍淡笑著,眸子灼灼,「我家千澤向來不喜歡自稱本世子,在下屬面前,也經常自稱『我』,還有,我家千澤雖然外表陰柔邪美,卻是個真真正正的男子漢,身上有氣味,卻不是帶著香氣的氣味,他沒有那個喜好,我也沒有那種喜好,所以他身上不可能有香氣。你身上有著香氣,哪怕很淡薄,我還是聞出來了。你不讓我拉你的手,因為你的手纖細柔軟,我一拉你的手,你就會暴露了,你攬著我的腰肢時,更不敢讓我貼著你的胸膛,因為你是女人,你束著胸,我要是貼著你的胸,就能發現你是女子。還有,表面看著,你和我家千澤差不多高大,但細看下,你還是比我家千澤略矮。姑娘,還需要我再說出你的其他破綻嗎?」

假夜千澤總算笑了起來,那聲音清脆悅耳,果真是女兒聲。但她並沒有撕下臉上的人麵皮,依舊頂著夜千澤的樣子,她笑著:「世子妃,我還真是低估你了。」

寒初藍皮笑肉不笑的,「姑娘過獎了。」

自家相公要是也認錯,那還得了?

「姑娘是知情人?」寒初藍直接問著。

假夜千澤笑著,「世子妃想知道?」

「你的要求?」

寒初藍又淡冷地問著。

假夜千澤再笑,「世子妃真是個玲瓏般的妙人。夜深了,世子妃還是睡吧。」說著,她人就往窗口掠去,誰知道一把閃著寒光的長劍橫在了窗口,把要往窗口掠去的假夜千澤逼回了房裡。

星月像個貓兒似的鑽進來,寒初藍覺得讓她這麼高大的一個人鑽窗子,真是委屈了。

「世子妃打算嚴刑逼供嗎?」假夜千澤倒是不慌不亂的,退回房中的時候,依舊在笑著。「我其實什麼都不知道……」音落,她倏地朝寒初藍出手。

寒初藍只會輕功,不會其他武功,看到她出招撲向自己,只能閃開,寒初藍一閃,她就打開了房門往外面掠去。

在門口守株待兔的是彩月和朝雲。

那個女子武功似乎也不錯,不客氣地與彩月和朝雲過了幾招,但不想戀戰,她的目的似是在傳遞著信息,其實是想拖住長風苑裡的這些暗衛。過了幾招后,她就往外逃,彩月和朝雲自然追著,她忽地扭頭朝兩女擲下一枚煙幕彈,瞬時間煙幕四起,兩女本能地停下來,等到煙幕散去時,那個女子已經不見了蹤影。

彩月還想追去,寒初藍叫住她,「不用追了,追也追不上了。」

兩名暗衛回到寒初藍的房前,彩月氣恨地說道:「竟然敢假扮世子。」

寒初藍看她一眼,「她不假扮世子,怎麼能拖得住你們。」

星月走過來有點擔心地說道:「世子妃,世子會不會有危險?」

寒初藍沉思著,「對方的目的應該是想和千澤單獨相見,還對母妃的死有點知情,千澤追去應該不會有危險。」就是不知道那個知情者到底是誰?

扮夜千澤的是個女子,夜千澤追去的那個人又是男是女?

對方的身份又是什麼?

三女一聽對方知道上官紫的死因,都忍不住氣恨地跺腳,氣恨地說道:「讓她跑了!」公主之死,是五千名暗衛心中的愧疚,他們都覺得是他們沒用,未能護住公主的安全,讓公主慘死於大火之中。這麼多來年,他們雖然分散天下五國,卻都有一個信念,就是一定要查清楚那場火到底是誰放的?

上官紫身邊向來有暗衛守著,就算派出了代青,也還有其他人守著,可那個晚上都沒有人守著……這也是暗衛們愧疚的最主要原因。星月這些人在事發時還小,不知情,她有點擔心暗衛們當年要不是全都中了計被調離了上官紫的身邊,要不就是有人背叛了上官紫。

「她應該不是真正的知情者,而是奉命拖住我們,真正的知情者,必定是千澤追趕的那個人。」望著房外黑漆漆的夜空,寒初藍在心裡低嘆著,好好一個晚上,還讓不讓人睡覺呀?

三女沉默了。

現在她們只能等著夜千澤回來了。

……

卻說夜千澤追著那個人掠出了房間后,看到對方往流雲院的方向竄去,他想都不想就追去。

那個人蒙著臉,一身的白衣,沒有束髮,長發隨著她的奔跑而飛舞起來,顯得格外的妖嬈。她跳進了流雲院里,夜千澤也跟著她跳進了流雲院,流雲院依舊燈火通明,各處的宮燈都寂寞地燃著,屋裡的暖爐也在燃著,為那個早已逝去十幾年的女子燃著,可惜卻無法再溫暖她的身子。

「站住!」

夜千澤低喝著。

那個女子還是不停地跳躍著,對流雲院的布局竟然非常的熟悉,熟悉到讓夜千澤心驚,也就越發地想知道她是誰。

她存心讓夜千澤注意到她對流雲院熟悉,在把流雲院竄了一個遍后,人就往王府外面竄去。

兩個人都是高手,一飛一躍間快如閃電,無聲無息,但還是驚動了夜沐身邊的暗衛們,無塵率先追來。

「夜千澤,如果你想知道你母妃的死,就不要讓他們跟來!」

清脆又淡冷的聲音飄回來,夜千澤神色一沉,一邊提升內力追趕那名女子,一邊擲回了話,命令著無塵等人:「不準追來!」

無塵想說什麼,兩道人影早就不見了蹤影。

追出了王府後,夜千澤往前一躍,便把那名女子攔下了,兩個人雙雙落在地面上。

夜色已深,四周一片寂靜,兩個人落在王府前的那條道上,也無人發現。

「輕功真不錯!」

那名女子被攔住了,似在淡淡地笑著,夜千澤看不到她白紗下的面容,但能從她的話語里聽出她的氣息有點喘,可以確定她能跑到現在才被他追上,是她的極限。

「你也不賴。」

夜千澤淡冷地哼著,鳳眸瞪著她,質問著:「你是誰?」

女子還是笑著:「我是女人呀。」

夜千澤眸子一沉,就出招撲了過來,不管她是誰,是否真的知道他母妃的死,他都要先拿下她,要看看她到底是誰,為什麼對流雲院那般的熟悉。

那女子側身錯開夜千澤的一招,在錯開時又回身一掌呼向夜千澤,夜千澤毫不客氣地就迎上她呼來的一掌,另一隻手如爪,迅速地去抓她臉上的蒙面紗布,她臉一錯,避開了夜千澤抓她臉上蒙面紗的手,兩個人在這個時候也對了一掌。

女子被震退了十幾步,才靠著王府高牆邊站穩腳,沒有蒙住的眼裡有著震驚,似是不相信夜千澤年紀輕輕就有那般深厚的內力。

對了一掌后,她也不敢久留,自知留下來,她肯定會落入夜千澤手裡,她迅速地從懷裡摸出一枚煙幕彈就朝又撲過來的夜千澤擲去,煙幕彈落在夜千澤的面前,煙幕四起,影響了他的視力,讓他無法前進,等到煙消雲散,白衣女子已經逃了,只有清脆的聲音傳回來:「原起長風!」

緣起長風?

什麼意思?

「澤兒!」

無塵等人沒有追來,卻把這事通知了夜沐,夜沐聽到有人以上官紫的死引走夜千澤,立即追出來,沒想到在王府外面看到了站在那裡瞪著黑色天際的夜千澤。

「澤兒,你沒事吧?」

夜沐在兒子的身邊落下,急切地問著,大手急急地要檢查夜千澤身上是否有傷,夜千澤避開了他帶著關切的大手,淡冷地應著:「我沒事。」

夜千澤避開的動作讓夜沐微怔,壓下了心裡的苦澀,他問著:「那個人呢?竟然敢潛入攝政王府,把攝政王府當成了什麼?菜市場吧,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看他一眼,夜千澤意有所指地說道:「那些人還真的把你的攝政王府當成了菜市場。」說著,他淡冷地越過了夜沐往裡走,走到王府的大門前抬手就拍著門。

夜沐愣了愣,也知道因為自己的身份,攝政王府的確會招來很多高手的光臨,他向來只守著松院,松院是他的住處,他很多事情都是在松院作出處理,也藏著秘密,那些高手們光臨攝政王府,其實重點是他的松院,只是無法接近松院,才會在攝政王流竄著,想從其他地方獲取他們想要的東西吧。除了松院,他還守著流雲院和長風苑,其他院落,他都不甚在意了。長風苑和流雲院在夜千澤回來后,他就不著痕迹地交由夜千澤去守護。

管家跑出來開門,看到站在門前的夜千澤,管家先是一愣,隨即大喜,歡喜地叫著:「世子爺,回府了!」

「姚叔,夜深了,別嚷嚷,吵著別人。」

夜千澤就像真的是剛剛回來一般,一般跨過門檻,越過姚叔,一邊淡淡地吩咐著。

姚叔點頭歡笑著:「是,奴才大意了。」一抬眸,又看到了夜沐以及李公公,管家又是一愣,忙迎出來,夜沐帶著李公公什麼都沒有說,就像夜千澤一般,淡冷地進府去。

管家有點糊塗了。

他記得王爺是先回來的,怎麼現在反倒是和世子一起?王爺回府後又出了府嗎?他怎麼不知道?

管家雖猜疑,卻不敢過問。四處張望過後,就跟著回府里,關上了王府的大門。

……

夜千澤重新回到房裡的時候,已經是凌晨三點了。

星月三人被寒初藍遣退了,她在床上躺著,等夜千澤回來。

看到夜千澤進來,寒初藍馬上就坐了起來,接著滑下床去撲向夜千澤,夜千澤趕緊扶住她,低聲叫著:「藍兒,你小心點。」

寒初藍先是用雙手去摸著他的臉,又捏又揉又抓的,更把他的耳朵反反覆復地看著,在他的耳根抓著,好像想抓下什麼似的,抓得夜千澤有點吃痛,忍不住問著:「藍兒,你這是在幹嘛?」寒初藍不答話,又用她的鼻子在夜千澤身上用力地嗅著,雙手更往夜千澤的胸膛上摸去,摸到結實的胸肌而不是束著布條的柔軟胸脯,她才放下心來,說道:「這一次是真的了。」

夜千澤不解地問著:「什麼真的?」

寒初藍關上了門,把他拉回床前,夫妻倆雙雙坐下,寒初藍才問著:「你追到那個女子了嗎?」

夜千澤微微有點意外,「藍兒,你瞧見了?」

他追出去的時候,對方都躍入了流雲院,藍兒的動作比他慢多了,怎麼可能看到了對方是個女子。

「我沒瞧見,猜測的。」

望著她,夜千澤溫沉地問著:「藍兒,我不在的時候發生了什麼事?我一回來,你對我又捏又揉又抓的,好像想從我的面上抓下來什麼,你懷疑我易了容嗎?」

「你追出去后,我也跟著躍出去,星月也察覺到了,從房裡出來,我讓她去追你,你卻回來了。讓我們不用追。」寒初藍把事情的經過說給夜千澤聽。聽完了寒初藍的複述,夜千澤倏地臉色森冷,寒初藍和他相處大半年,還是第一次看到他的臉色那般森冷,正想說什麼,卻聽到他陰寒地說道:「我要剁了他的手!」

寒初藍眨眼,再眨眼。

他那般的森冷,那般的殺氣騰騰,卻是在吃醋呀……

夜千澤一把將寒初藍扯入懷裡,緊張地問著:「他還碰了你哪裡?他哪一隻手攬了你的腰?我要剁!剁!剁他的手!」

「他又沒有占我的便宜。」寒初藍好笑地應著,他用得著吃這個飛醋嗎?那個假扮他的是個女子呢。

「他攬了你的腰肢!」

「她是個女子!」

夜千澤:……

「應該是和你追趕的那個女子是一夥的,她扮成你的樣子,連聲音都說得一模一樣,也有一雙和你近似的鳳眸,身高也差不多,扮得真像,要不是對你很熟悉,我還真當他是你呢。她對我說了一些話,有點莫名其妙的。千澤,發生大火的那天是什麼時候,你可曾記得?母妃在白天的時候是否進過宮?」

夜千澤回憶著:「那是冬天,文德三年十一月二十九,母妃幾乎天天都會進宮的,太皇太后不喜歡她,明知道她怕冷,卻特別喜歡在寒冷的冬天召她進宮,而且次次進宮都讓她在慈慶宮等上老半天才會讓她進去。」

他也受過這種折騰無數次。

在他三四歲的時候,他與母妃站在慈慶宮一等便是老半天,冷得他直發抖,母妃也是,還是緊緊地把他護在她的胸前,想替他擋住寒風,但宮外四面八方都是寒風,母妃怎麼都擋住四面八方刺來的寒風。

與母子倆一起進宮的,還有陳王妃和大郡主,那對母女倆很快就得到太皇太后的接見了,只有他與母妃被冷得將近成冰雕時,才得以進入慈慶宮,那天從宮裡回來后,母子倆當即病倒,他連續幾天高燒不退。那件事他記得最清楚的,因為那幾天的高燒差點就要了他的小命,他想忘記都無法忘記。

「她真不配當你的祖母!」

寒初藍憤恨地罵了一句。

「假扮你的那個女子說了一句,是長風苑先走水的。」這句話或許是重點,雖說長風苑和流雲院當年都被燒了,但哪個院子先起火,卻能證明對方真正想要誰的性命,夜千澤?上官紫?

「長風苑和流雲院相連,院子里那個半月形拱門是連接兩院的,不管是長風苑先走水還是流雲院,結果都一個樣。」

「不一樣,他們或許重點是要你的命,母妃是附帶品。」

夜千澤冷笑著,「對他們來說,沒有重點,娘說了,當時火勢巨大,有煤油的味道,她把我救出來的時候,長風苑和流雲院已經完全淪陷在大火之中,他們根本就沒打算過放過我們母子,不管是我還是我母妃,都是他們必殺的對象!」他只是不明白,為什麼?

「千澤。」

寒初藍心疼地摟住了他,心疼地說道:「總有一天會水落石出,還母妃一個公道的。」

「母妃已死……公道還了,於她來說,何用?」夜千澤低喃,錐痛刺心。

「今晚那兩個人的出現,告訴我們,當年那事還有知情者,我是說除了策劃者,還有知情者活著。」

寒初藍知道他心痛,只要提及婆婆,他都會心痛不已,任何人面對自己的生母活活葬身於火海里,也會痛不欲生,更何況當年不過八歲的他。

她能給他的便是柔情的安撫,用柔情去撫平他的痛,就算公道還了,無法挽回婆婆的性命,但至少替婆婆報了仇,所以,那個公道,他還要去討!

夜千澤眸子深沉,「那個蒙面女子只說緣起長風」

「原起長風?又是指向我們的長風苑嗎?」

夜千澤點頭。

查了那麼長時間,他不願去面對卻也無法忽略的事實便是,他才是那些人的目標!母妃的死,有一半原因是因為他……

這是夜千澤最痛的。

「藍兒……」

夜千澤痛苦地摟住了寒初藍,把自己的臉深埋在寒初藍披散著的髮絲當中,痛苦地低喃著:「母妃是因我而死……母妃是代我而死的……」因他而死的,不僅僅是當年長風苑和流雲院的那些奴才們,不僅僅是李氏唯一的兒子,還有他最敬愛的母妃!

「這裡是我的家,是我的根,可是他們都容不下我,為什麼?到底是為什麼呀?」夜千澤的低喃在回蕩著,寒初藍只能默默地回摟住他。

「難道就因為我母妃是大曆國的公主嗎?就因為他們得不到我母妃就要毀掉嗎?就因為他們要利用我爹,就要除掉我和我母妃嗎?是這樣嗎?是這樣嗎?」那些兇手,都有可能是他最至親的人呀。

最痛的還是他明知道那些人都有可能是兇手,偏偏還找不到證據,沒有證據在手,他就無法對付他們,也怕錯報了仇。

寒初藍想起上次的分析,她低嘆一聲,「是皇權交替引出的悲劇。」

或許是當年的老皇帝過於疼愛夜沐,曾對近侍說過皇位傳於夜沐,引起其他皇子的嫉恨,從而種下的苦果吧。

上官紫不過是一個導火索……

他們要燒的,是那個根——夜千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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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農家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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