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1 好相公

041 好相公

「藍兒。」

夜千澤摟緊她,帶著擔心說道:「我是很想當爹,很想擁有一個你與我的孩子,但你說過你的身子骨還沒有發育完善,懷孕生子容易造成難產,所以,我們現在不要孩子。」

只要會讓她陷入危險之中的事情,他都不會做。

寒初藍眼神柔和,小手在輕撫著他健壯的胸膛,聞著他男性的陽剛氣息,她淡淡地笑著:「千澤,也不是所有人懷孕生子都容易造成難產的。只有胎位不正的才會造成難產,而且經常勞動的人,分娩時就比那些長期坐著不動的女人要順利一些。」

夜千澤捉住她俏皮的小手,害怕她再這樣撫摸下去,他會忍受不了再來一次翻雲覆雨,擔心會累著她。「藍兒,就算如此,現在這形勢,我們也不適合要孩子呀。」他怎麼可能不想當爹呀,愛上她后,他就想當爹了,想擁有他與她的孩子。但現在不僅僅是她年紀太輕,還因為形勢。

寒初藍的眼神更加的柔和,帶著嚮往地說道:「看到瑜兒那般可愛,我就想當娘,也想有一個像瑜兒那般可愛的孩子。」

女人天生就帶著母性,到了一定的年齡就會被激發出來,一旦愛上了一個男人,就算前面有刀山火海,她也會義不容辭地替他生兒育女。這便是愛情,這便是女人!

寒初藍以前不想懷孕生子,一來的確是身體原因,二來是對夜千澤的感情還不夠深。現在她的身子發育得還算不錯,她對夜千澤的感情也日漸加深,孩子的事,她便不想去逃避,順其自然。

夫妻倆之前都有默契,在她滿十八歲前不要孩子,但兩個人都沒有做著防避措施呀。

要是孩子要來,還是會來的。

夜千澤摟緊她不說話,寒初藍知道他是在擔心她的身體,害怕她之前說過的那些話會發生在她的身上。其實那些她也害怕,而且是誰也無法預料到的。就算她十八歲后再生孩子,要是出現難產,一樣會出現,與年齡無關。就醫學上來說,女子最好在二十歲之後再懷孕生子的。在這個年代里,二十歲的女人已經是個老女人,幾個孩子的娘了。

再者,女人生孩子本來就是到鬼門關去闖一回,等於是拿自己的命去換孩子的出生。好運的,大小平安,不好的,大小都保不住,或者只能保住一方。

明知道那是去闖鬼門關,因為愛,千百年來,女人都在走著這條路。

所以母愛很偉大!

「千澤,你沒有讓星月他們給我下藥吧?」

寒初藍輕輕地問著。

夜千澤愛憐地輕吻她一下,愛憐地說道:「我怎會給你下藥。」他寧願給自己下藥也不可能給她下藥的。

「那就好。」

「藍兒,不過……」夜千澤略作遲疑,低柔地說道,「我瞞著你私底下找過元缺。」

寒初藍一愣,愣愣地抬眸看著他。「你找他做什麼?」

兩個人不是對頭嗎?還是情敵呢,他最不喜歡的便是她與元缺有接觸,他怎麼會瞞著她去找元缺?

夜千澤想起自己去找元缺的時候,是在一個寒冷的深夜,他總是等寒初藍睡著時就會在夜半時出去,那晚,他去了元府。

元缺的住處,他知道。

十幾年了,元缺依舊住在他原來住的院子里,夜千澤和元缺曾經是朋友,常常過府玩耍,很清楚元缺住在哪裡。

他才悄無聲息地落在元缺的院子里,元缺就察覺到了,馬上吹滅了燈,他才抬腳往元缺的房間邁去,元缺已經悄無聲息地從房裡掠了出來。

兩個人在院子裡面對面,寒風呼嘯,從兩個人身上刮過。

夜千澤晚上外出的時候都習慣著一身夜行衣。

元缺看著他露出來的鳳眸,淡淡地笑著:「君昊,既然來了,何必蒙臉。你那雙鳳眸最容易泄露你的身份,難道你不知道嗎?」不是說整個帝都只有夜千澤才擁有鳳眸,而是沒有人的眼睛像夜千澤的那般漂亮,那般的毫無雜質,這個男人就算心裡也有著計謀,可他的眼神總是能保持得那般的純凈。元缺不知道在經歷了大火,經歷了母死,經歷了逃亡,隱世后的夜千澤,為什麼還能保持著眼神的純凈,難道他對那一切的遭遇都不怨不恨嗎?

他元缺不知道比夜千澤幸運多少倍,眼神都無法保持著純凈,而是變得深不可測,把自己一切的心思都藏於眼底深處,誰都沒有摸透他的心思,有時候,他都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表現出來的是真心。饒是和寒初藍在一起,他都帶著點點算計,算計著她,讓她欠他越來越多,讓她稍微地關心一下他,在乎一下他……

夜千澤扯下了蒙面的那塊黑布,淡冷地說道:「這麼晚了,還沒有睡?」

半夜三更不睡的人闖入別人的府上,被人發現了,還能氣定神閑地問人家「這麼晚了,還沒有睡?」的人,大概也只有夜千澤了。

元缺又是一笑,人輕輕地飄到了不遠處的一座亭子下面坐下,夜千澤也隨著他進亭,兩個人就像好朋友似的,各自坐下,依舊面對面。

「君昊,這句話我覺得該由我來問你吧。都這麼晚了,你咋沒睡?還跑到我的院子來,想我了?」

夜千澤瞟了他一眼,「是呀,我還真的想你了呢。」

元缺笑睨著他,問著:「怎麼不帶弟妹一起來。」

「她不喜歡你。」

夜千澤不客氣地刺著他。

元缺依舊笑,「我知道她不喜歡我。要不要喝兩杯,我讓人煨壺酒來,咱倆好好地喝上兩本,暖暖身子。」

「也好。」

元缺便對著空氣吩咐著:「去,煨壺酒來,我要和君昊喝兩杯。」

安靜的院子中,便見人影晃動。

不久有人奉上了美酒,還有幾道下酒菜。

兩個對頭,就這樣在夜深人靜的時候,無視不停灌進來的刺骨寒風,喝起了美酒。

「弟妹酒量不好,你沒有再給她喝酒吧?家宴的時候,我瞧著她很想喝酒,那副瞧著美酒兩眼放光的樣子,我久久難忘,午夜夢回時細細品味,真恨不得把自己變成一壺美酒送到她的面前,以博她歡心一笑。」論無恥,元缺稱第二,絕對沒有人敢稱第一了。當著別人相公的面,把自己對寒初藍的那份情毫無保留地傾訴出來。

而聽著這些話,能依舊淡定地喝著酒的人,也只有夜千澤。

他用不著去嫉妒,寒初藍是他的妻子,一輩子都是,元缺這輩子只能把寒初藍當成一個夢,元缺要用一生去追逐的夢,還要一輩子活在夢中,永遠無法醒來,一旦醒來,元缺便什麼都沒有了。

「我不想再看到她哭。」

夜千澤輕輕地說著,寒初藍醉酒哭泣的場景,不僅僅是夜千澤的痛,也是元缺的痛。

「她……是誰?」

元缺終是問出了心底的疑惑。相處了這麼長時間,他要是還看不出問題來,他就不是元缺了。

「我妻!」

夜千澤霸道地應著。

元缺一塞。

我妻!這兩個字就像此刻刺骨的寒風一般,刺透他的心房,讓他又冷又痛。

是呀,不管寒初藍是誰,都是夜千澤的妻。

元缺想忽略這個事實,卻記得最清楚,她是人妻,別人之妻!

元缺輕輕一笑,殘忍地指出來:「她根本就不是原來的寒初藍!」

「你看出她易容了嗎?」

「她沒有易容。」元缺老實地答著,他醫術高明,對於易容之術也深諳其道,寒初藍要是易了容,他一眼就能看出來。

「既然沒有易容,她怎麼不是原來的寒初藍?」夜千澤反問著。

元缺啞口無言。

他是覺得寒初藍不對勁,但他又找不到原因所在。人,明明還是那個人,偏偏給人的感覺就像換了一個人似的。

「你今晚潛入我府上,有事?」

元缺轉移了話題。

「我想知道該怎麼做,讓藍兒不喝無子湯也不會懷孕。」夜千澤盯著元缺看,輕輕地問著。這是他潛入元府,找元缺的真正目的,當然了,要是能從元缺這裡偷到能解李公公身上之毒的解藥更好。

元缺眼神一沉,瞪著夜千澤,向來喜歡說話帶笑的他,卻用陰寒的話質問著夜千澤:「你是什麼意思?你不想讓她生你的孩子?夜君昊,你們成親的日子不短,你還不讓她懷孕,你知道那代表什麼嗎?你要是不想讓她生你的孩子,你何必娶她?又何必與她圓了房?你把她休了,我娶!就算你與她圓了房,我也不介意,我都會用八抬大轎,給她鋪下十里紅妝之路,風光地娶她進門!」

「這輩子你都沒有機會讓她當你的新娘,元缺,藍兒是我的妻子,永遠都是,我絕對不會休妻的!」夜千澤也是冷冷地說著,個個人都盼著他休妻,好把他的妻子搶走,門都沒有!

在回京之前,楊庭軒也對他說過,如果他回京後有了其他女人,背叛了寒初藍,就請他休妻,楊庭軒娶。

如今,元缺竟然也會說出這樣的話。

夜千澤明白了,元缺對寒初藍的感情並不比自己少。

元缺瞪著他,一副想將他碎屍萬段的樣子。半響,才冷冷地擠出話來:「原因。」

夜千澤抿了抿唇后,才把自己不想讓寒初藍太快懷孕的原因說出來。

聽完了夜千澤的話,元缺沉默了。

他是醫者,他很清楚生孩子對女人來說意味著什麼。寒初藍的話有一定的道理,但大星王朝的女子大都是在十五六歲便嫁人生子,當然也有很多女人的確是因為生孩子而死的,可不代表全部。不過要拿寒初藍的性命去賭,他也不想。

別說是夜千澤,換成是他,他一樣會選擇夜千澤這條路。更別說夜千澤現在沒有強大起來,還沒有足夠的能力給寒初藍一個真正穩定的家,懷孕生子也會成為其他人的一個契機。元缺對付夜千澤的時候,毫不心軟,可在對待寒初藍這件事上,他心軟。

「不用藥,吃一些其他東西,雖然也能起到那樣的作用,但始終有點遺害……在她葵水來時的前後那幾天相對來說安全一點,不易受孕,中間那幾天,是易受孕期。」元缺耳根子紅紅的,低低地說了一句話。

他有很多法子可以讓女人不孕,但多少都會有副作用,唯有這個方法對女人毫無傷害,只不過會存在著意外懷孕的機會。

這樣的法子,要不是他這樣的大神醫,也不知道的。

夜千澤的俊臉也不可避免地紅了起來。

半夜三更,兩個大男人還是對頭兼情敵,坐在涼亭下承受著冷風的「刺殺」,討論著的卻是如此隱私的問題。

「但不是百分百的,會有意外懷孕的機會發生。」元缺輕輕地提醒著,末了,又冷笑一句:「你要是不想讓她懷孕,最好的方法就是不要碰她!」

像他一樣,看得著,吃不著。

夜千澤把自己那杯酒喝了個精光,站起來朝元缺拱拱手,丟下一句話:「謝了!」人就躍走了。

留下元缺獨飲至天明。

……

憶起那個晚上與元缺的對話,夜千澤的俊臉又紅了起來。

寒初藍卻想不到元缺竟然也會計算安全期。

看來她也看低了古代的人。

夜千澤愛憐地又吻了寒初藍的紅唇一下,愛憐地說道:「我計算過了,今天晚上應該還是安全的。」

寒初藍來葵水的時候,他是知道的,如果按照元缺教他的方法來計算,寒初藍今天晚上應該還算安全。過了今天晚上,他又要回到軍營了,也就不用擔心。

寒初藍想告訴他,她現在已經進入了危險期,看到他那般為自己著想,她又沒有說。

「千澤,順其自然吧。」

如果懷孕了,她肯定會把孩子生下來。

夜千澤伸手替她拿來衣服,幫她穿上了裡衣,自己也穿著裡衣,擁著她,躺在床上,溫聲說道:「孩子的問題,現在先不說吧。」

「嗯。」寒初藍嗯了一聲,「千澤,我要先開一間麵館。酒樓還需要一段時間才能開張。」

寒初藍從太皇太后那裡賭來的一塊「天下第一面」的匾,這件事夜千澤自然也知道了。他一回來,小五就負責把寒初藍每天都做過什麼事,府上發生了什麼事,都告訴他。

「你決定就好。」

夜千澤寵溺地說道。

在鄉下,整個家都交由寒初藍打理,寒初藍才是一家之主,她想做什麼,他都會支持她。現在回到京城了,長風苑裡也是她說了算,她想做什麼,他依舊會頂著壓力無條件支持她。他知道禮教對她來說是束縛,他最不願意的就是束縛她,她屬於那種會高飛於天空中的鳳凰,而不是只會在地上走動的山雞。

「太皇太後知道了我給陳王妃送美容湯的事,也讓我天天給她送一份美容湯進宮。」

夜千澤微微地挑了挑劍眉,有幾分的擔心,「藍兒,這帝都不同於鄉下,那些人都是披著羊皮的狼,隨時都會張嘴咬人,特別是宮裡的人。她本來就容忍不下我們,你給她送湯,小心別遭到她的誣陷,要是她在湯里下點毒,就說是你毒害她,那樣的話跳進黃河都洗不清。」

寒初藍嗯著,「我也想到這個問題的。給陳王妃送湯的人是彩月,我吩咐過她,每天把湯親自送到陳王妃的手裡,當著陳王妃的面用銀針試過湯,確定無毒后,看著陳王妃喝下了美容湯再回來的。」她在攝政王府里能依賴的也就是長風苑裡十名暗衛,除了小五和小七之外,那八名女暗衛都是夜千澤的人。

小五和小七又是夜沐的人。

她相信那十個人不會背叛她,更相信夜千澤挑人的目光。

「要不是想利用美容湯大賺一筆,我可以直接把做法告訴他們的。」為了賺錢,她才會這樣做,一旦做法送出去了,她哪還有生意好做?

「太皇太后那裡,為了安全起見,我自己親自給她送去吧。」寒初藍想了想,又說道。

「只要元缺不在京中,你這樣做還是安全的,但他要是在京里,就很難說了。別人的毒用銀針可以試探出來,元缺的毒,有些是用銀針試探不出來的。」

元缺估計也不會陷寒初藍於危險之中。

「還有毒是用銀針試不出來的?」

「大千世界,無奇不有。藍兒,凡事不可大意,也不要抱著僥倖的心理。」

寒初藍不說話了,一個二十一世紀的人都能穿越到架空的年代里,這天底下還有什麼事情是不會發生的?

「元缺去哪裡了?」

「不知道,他的行蹤飄忽不定,只有他主動現身,否則誰都找不到他。」夜千澤的話里有幾分的挫敗感,元缺無疑是他這一生中最大的勁敵。

寒初藍凝眉沉思。

這帝都處處充滿了殺機,特別是她的相公,不知道有多少人惦記著呢。她不能讓別人鑽空子,但又要賺錢……

美容湯的做法不能讓出去,不過可以賣出去。

寒初藍忽然笑了起來,她決定等陳王妃喝足一個月的美容湯后,就把陳王妃喝的那種雲斑美容湯的做法賣給陳王妃,這樣既能賺錢,又能免去被別人鑽了空子陷害她的機會。

太皇太后那裡當然也是如法炮製了。

「千澤,這樣說的話,我的酒樓和麵館不是也不能讓人知道老闆是我?否則也會被人鑽空子呀。酒樓和麵館是開門做生意的,客人來來往往,要是有人存心陷害,這個更難防備呢。」

寒初藍又想到了另一件事。

雖然酒樓和麵館都打算交給夜錦英去管理,但麵館要是掛起了那塊「天下第一面」的匾,就無法隱起來了。

「我疏忽了!」

寒初藍有幾分的懊惱,「那塊匾一文不值了。」

夜千澤淺笑著,又寵溺地戳吻著她的唇,「藍兒,不要懊惱,百密總有一疏的,由來就沒有人可以做出十全十美的事情來,只要是人,都會有缺點。正所謂人有失手,馬有失蹄。只要從錯誤中吸取教訓,下次改正就行。」

金無足赤,人無完人,每個人都需要做錯千萬件事來換取人生成長的經驗。

寒初藍還是有幾分的懊惱。

從她穿越至今,做過的事,決定的事,大都完美,現在經歷一次失敗及疏忽,就等於現實狠狠地抽了她一巴掌,讓她不得不時刻保持著頭腦清醒,不要一味地想著去挖別人的錢袋,凡事都要三思而後行。

懊惱過後,寒初藍告誡自己,以後不管做什麼事,都要從多方面去考慮,以免留下漏洞被他人鑽了空子。現在有錯誤沒事,只要她看到了自己的不足,知道去改正,就不算晚,最怕的是她一直不知道自己錯了,一直無法改正,一直地錯下去。

「那匾是太皇太后賜的,還是有價值的。哪天咱們窮困潦倒了,就把那塊匾搬出去賣了,肯定能賣個好價錢的。」夜千澤說著,呵呵地笑了起來。

「呵呵,也是。」

寒初藍心裡的那點懊惱在自家相公的逗笑下,被掃走了,恢復了心情,人便又窩在夜千澤的懷裡,摟著他的腰肢,把頭枕在他的手臂上,他有力又帶著溫柔的手臂擁著她。寒初藍喜歡這種相依相偎的感覺。

「千澤,有你真好,像你這樣的好相公,教我如何不愛呀。我得守緊你,不讓其他女人搶走。」

夜千澤笑,「歡迎你把我拴在你的身邊,往我身上貼滿標籤,告訴全天下的女人,我夜千澤是你寒初藍的相公,僅僅是你一個人的相公。」

「千澤。」

寒初藍感性地翻身爬在他的身上,讓夜千澤承受著她全身的重量,兩具身體緊密地貼在一起,她伸手扳住他的臉,深深地望著他那張俊美得讓她都會心生嫉妒的臉,感性地說道:「謝謝你!」

夜千澤拉下她的雙手,讓兩個人之間再無空隙,緊密相貼,他低啞地說道:「藍兒,應該是我謝謝你。」

「咱倆誰也不要說謝謝了,這是咱倆的緣份。對了,千澤,我能飛起來了。」寒初藍淺笑著又換了話題,人也從夜千澤身上翻下來,再次躺回他的身側。

她能有這麼一個好相公,是因為她欠了夜千澤的,也是他們的緣份,否則她就不會從二十一世紀中莫名其妙地穿越時空,進入這個架空的年代里,成為他夜千澤的妻子。

她想,她應該是前幾世就欠了夜千澤的情,一直沒有還,所以老天爺把她給送回來了,讓她把欠夜千澤的都還了。

「剛才我瞧見了。」

夜千澤的語氣還是很溫柔,聽在寒初藍的耳里,就像美酒,讓她醉,讓她沉淪。

「以後我也可以半夜出去做賊了。」

「藍兒!」

這下子夜千澤的臉色沉凝起來,語氣也嚴肅起來,把她摟緊,警告著:「不准你半夜跑出去,你如今是能飛起來,輕功算是練成,那是因為你吃了元缺給你的那兩顆藥丸,那藥丸有增加功力的功效,但你並無其他武功,不要胡亂地去闖。」

寒初藍親了他一口,眸子熠熠發亮,認真地說道:「千澤,我最不想的便是成為你的累贅,拖累你,我怎麼可能去做那般不自量力的事情?我是逗你的。」

夜千澤一翻身又把她壓在身下,略帶懲罰一般吻上她的唇,嘀咕聲在她的唇邊回蕩著:「又在戲弄你家相公,該罰!」

寒初藍紅著臉摟緊他的脖子,這種甜蜜的懲罰,多多益善。

……

又一次的翻雲覆雨。

寒初藍終是累著了,撇下依舊神采奕奕的夜千澤,夢周公去了。

夜千澤望著睡熟的她,默默地替她把了把脈,她體內的那股熱流,應該是真氣流竄得還是很兇猛。元缺給她吃的葯,功效那麼厲害?

替她蓋上了被子,夜千澤輕輕地下了床,穿戴整齊后,走到窗前,輕輕地推開了窗,就躍起了出去,在他躍出去后,他又回袖輕輕地一拂,把推開的窗戶輕輕地拂關上。

小五和小七雖然還守在屋頂之上,因為夜千澤回來了,兩個人都很識趣地守到了對面的屋頂去,以免聽到了一些讓人臉紅心跳的聲音。

看到夜千澤躍了出來,兩個人立即如同流星一般,躍了過來。

夜千澤站在屋頂之上,淡冷地吩咐著:「讓星月來見我。」

小七默默地躍到地面上,找星月去了。

片刻后,星月便出現在夜千澤的面前了。

長風苑的院子里,依舊安安靜靜的,只有屋頂上才有人影晃動。

「屬下見過世子。」

星月跟著寒初藍外出,在夜千澤悄然歸來后還沒有見過夜千澤,忽然聽到夜千澤要見她,她才知道夜千澤早就回來了。

「嗯。」

夜千澤嗯了一聲,淡冷地問著:「世子妃都好吧?」雖是見著了愛妻,夫妻倆也談過了話,夜千澤還是擔心寒初藍報喜不報憂,對她的關心讓他不願意錯過在她身邊發生過的任何事情,就怕有時候小小的一件事會成為日後的禍害。

「一切安好。」

星月恭敬地答著。

「嗯。藍兒如今已有了一身的真氣,但她還不是很會使用,你找個適合練武的地方,好好地教教她,僅僅是會輕功,只能逃命,無法自保。」他派再多的人保護她,都不如她自己能自保強。

元缺既然給了她那一身真氣,要是不好好地利用,就太對不起元缺那兩顆天下武者都渴望得到的內功葯丹了。

「是。」

星月再次恭敬地答著。

「星月,你知道我把你調到藍兒身邊來的真正目的嗎?」夜千澤注視著星月,忽然問著。星月是他調來的八名暗衛之中最為沉著,武功最好,也會記帳的,目的不僅僅是侍候寒初藍,保護寒初藍,還是讓星月成為寒初藍的幫手。夜千澤很了解自己的愛妻,讓她當一個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世子妃,她肯定會覺得無聊的,她喜歡的是自力更生,拿她的話說,人生就那麼短短的幾十年,總不能一輩子都空空白白,什麼事都沒有做過吧?

她要種菜賺錢,他默默地支持她,暗中幫助她,把懷真兄妹調到她的身邊,成為她的好幫手,到現在她都還不知道懷真兄妹也是他的人。她要開酒樓,他也會默默地支持她,把最能成為她幫手的暗衛調到她的身邊來。

只要她開心,讓他給她摘天上的星星,他也會去摘的。

「保護世子妃。」

星月謹慎地答著。

「這只是其一。藍兒有生意頭腦,又是個固執的人,有了一個目標,不管會有多大的困難,需要花上多少年的時間,她都會勇往直前,直到達到了那個目標為止。你會算帳,為人也沉著,我才會把你調到藍兒的身邊來,藍兒對帝都的情形了解不夠透徹,不管她有多麼的聰明,畢竟初來乍到,帝都又是渾濁的深水,不是整天浸在這濁水之中,都無法適應也無法摸清楚一切,她的決定難免會有漏洞,你要起到你的作用,提醒她,讓她的計劃更加的完美,不會讓別人鑽空子。明白嗎?」

寒初藍剛才的懊惱讓夜千澤心疼不已,雖說錯誤能讓她學會成長,但他還是想讓她事事完美。

星月抬眸看了夜千澤一眼,從夜千澤的眼裡看到了他對寒初藍深深的愛,她恭謹地再次應著:「屬下明白了。」

「嗯。」

星月想了想,恭敬地問著:「世子,屬下能說幾句話嗎?」

夜千澤示意她說下去,星月才恭敬地說道:「世子疼愛世子妃,屬下等理解,但屬下認為世子不能過分地幫著世子妃,世子將來要走的路並不是陽光大道,充滿著血雨腥風,世子妃是世子的妻子,就要陪著世子走著那條血雨腥風之路,如果世子過分地保護著世子妃,讓世子妃活在溫室里,就無法陪著世子走到底,也不配再站在世子的身邊。屬下認為世子應該放開手,讓世子妃在紅塵中打滾,哪怕滾得滿身是傷,卻能讓世子妃看透這世間的險惡,練就一顆強大的心。」

當初代大師認可了寒初藍的身份,允許寒初藍呆在夜千澤的身邊,是因為寒初藍在後山為了救夜千澤不怕死的勁兒,看出寒初藍不是個軟弱,更不是貪生怕死之人。如今來到這個帝都,雖然還處於下風,未能馬上就強大起來,但只要經過了歷練,她才能展翅高飛,伴於世子身邊。

星月始終認為,只有世間上最好的女人,才配站在世子身邊。

「屬下也認為世子妃不喜歡世子在暗中幫著她。」

夜千澤沉默了。

星月說完后跪在瓦面上,如果夜千澤認為她說錯了,可以治她的罪。

房裡,寒初藍忽然睜開眸子,眼圈微紅。

有了內力,耳朵就特別的尖,有些細微的動作也能把她驚醒。

夜千澤對她的好,她知道,他恨不得把她寵在心尖上,整天都帶在身上,一刻不願放開她。但就如同星月所說,他需要成長,她也需要成長。在鄉下,她的智慧還遊刃有餘,但到了這帝都,面對著處處是敵人,又人心險惡的環境,她就顯得有點應付不過來。所以,她必須去歷練,在紅塵里打滾,饒是滾得全身是傷,卻能看透這世間上的人心險惡。

一直被保護著,她就是溫室的花朵,那不是她想要的,她向來自信自立自強。

再說了,她要當夜千澤的賢內助,又怎麼能一直裹足不前?

微微地閉上了眸子,兩行清淚滑落,那是感動的淚水,寒初藍在心裡默默地說著:千澤,我的好相公呀,我又怎麼能成為你的軟肋?相信你家藍兒!你家藍兒一定會成為你的賢內助,而不是需要你處處去保護,處處去幫助的無用之人!

夜千澤沉默了良久,才低沉地說道:「從今之後,藍兒的事,只需稟報,無須再出手幫忙。」

星月又是恭敬地應了一聲。

能讓世子完全地放手讓世子妃去面對一切的風雨,以換取成長的經驗,很難,但世子終是放手了,因為今天的放手,換來的是明天的牽手一生!

「起來吧。」

夜千澤淡淡地示意星月起來。

「謝世子不怪之恩。」

星月站了起來。

望向遠處下方的那間小房間,那房間里還亮著燈,司馬燕一直留意著外面的動靜,太皇太后對夜沐說的話,她都聽見了,也明白那是太皇太后給她製造獲寵的機會。明天便是元宵節了,夜千澤估計會在今天晚上回來,她想等夜千澤回來。

夜千澤明白星月看向那小房間的深意,深沉地吐出話來。「那個女人,你們無視便可,我夜千澤這一生只會有藍兒一個女人!如果沒有藍兒,我寧願一生不娶!」

這是他許給寒初藍最真摯的感情:一生一世一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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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農家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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