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啊痛痛痛——！！請稍微輕一點媽媽！」

「你這孩子是怎麼搞的，怎麼打網球打成了這樣……」

母親直美一邊用略帶責怪的語氣數落，一邊揉著綾子的腳踝，當她被經紀人三條哲也帶回來的時候，已經從骨科那邊掛了急診回來，索幸的是輕度扭傷，但需要靜養幾天，短期內不能進行劇烈運動了。

「後天的舞蹈課也要請假，還有演出也是……」空條綾子趴在沙發上看著自己的行程，顯得非常鬱悶地嘆了口氣，「明天的節目怎麼辦，如果取消的話，老闆一定會生氣的……」

「還有粉絲們也會非常失望……」三條哲也冷汗著看了眼節目組官網上的新聞，他沒敢說出來的是，tv里預告已經打了好幾天，突然要取消的話，恐怕不止是粉絲失望的問題，對於他們的信用也會下降……

「看樣子只有一個辦法了。」

空條綾子盯著自己手機上的聯繫人「跡部景吾」發獃了一會，然後撥下了電話。

…………

「為什麼本大爺要和你一起上那個節目？！」

原本抱著一絲歉疚，想詢問那位超人氣偶像身體狀況的跡部景吾，在聽說了她的要求后，幾乎是差點沒掉摔了自己手裡的白瓷紅茶杯。

「是的，我知道很為難，但是如果不是沒轍了的話，我是不會來麻煩跡部君的。」

空條綾子用可憐又綿軟的語氣懇求道，心裡則是有些挫敗，這對大多數男生來說分明是夢寐以求的事情，跡部君真的是一點都不喜歡她呢。

「不管你怎麼說，本大爺是不會去的！」跡部的言辭非常乾脆又有些不耐煩，「話說回來，你的腳怎樣了？明知道不行還逞強，你到底是怎麼想的？」

這不是被你激的嗎……空條綾子在心裡嘟噥，但她不會說出來，「不太好，但是明天的節目不能取消，我是很認真地，堵上了自己職業素養，無論如何都得參加。」

「別胡鬧了，你還不如在家好好休息！」跡部的語氣愈發不耐煩，「本來你去和騰山宏比賽就是場胡鬧，別把網球當兒戲了。」

跡部的態度如此堅決，空條綾子頓時感到有些沒轍，不過她想了想后，突然道，「如果是跡部君去比賽的話，是不是就不是胡鬧了呢？」

「……什麼？」跡部景吾怔了怔。

「我們雙打吧。」空條綾子很一本正經地，用完全不像是在開玩笑的語氣說，「認真地和騰山球員進行一場比賽。」

「………………」

跡部景吾沉默了下來。

次日。

「嘿加賀，你還記得今天我們節目的內容吧？」

「當然記得啊齋藤，說起來你有沒有發現觀眾們都比以往還要熱情？果然是我們的主持太受歡迎了吧！」

「得了吧！觀眾們早就看膩我們的臉了，你的脫口秀無聊歌又唱得難聽，老闆都要減少預算削除加賀&齋藤的開場歌環節了！」

「什麼是這樣嗎？！我怎麼不知道……等等幹嘛說得好像不管自己的事情一樣？！喂喂節目預算被減少的話對你也有一份吧！不管了！我一定要把今天的歌唱完……」

「雖然是這樣，但是我們已經找到了對策——只要有我們的美少女偶像綾子小姐坐鎮，我們的收視率就也會變成top！」

「沒錯！讓我們歡迎超人氣偶像空條綾子！綾子妹妹幾天不見，又變漂亮了啊！」

「真不好意思，謝謝齋藤先生。」空條綾子笑笑，然後揮揮手向攝影機前打了個招呼，「大家好，今天也請多多指教啦。」

「今天的她還帶來了一位朋友！冰帝中學的網球部部長！一位相當厲害的中學生！他們將一同挑戰我們的冠軍——剛贏了澳網男子單打金牌，帥氣又人氣的超級球星，騰山宏先生！！！」

「讓我們拭目以待，綾子和她的小夥伴會給我們帶來什麼樣的驚喜呢！」

加賀與齋藤滔滔不絕地炒著綜藝節目的氣氛，底下的觀眾熱情高漲極了，不停地喊著空條綾子的應援call，唯獨只有坐在角落的跡部景吾，面色看起來很不耐煩。

「那麼這位同學，能告訴我們你的名字嗎？」

齋藤拿著話筒遞給跡部景吾，跡部接過話筒，沒有一絲想要討好的餘地，略為不耐煩地皺眉道，「本大爺是跡部景吾。」

「你聽到了嗎加賀！跡部君的自稱？！是『俺樣』唉！怎麼回事現在的中學生都好狂妄啊！」

「沒錯但是聽起來很有氣勢不對嗎！不要糾結人家的自稱問題了！快去採訪他有沒有信心從騰山宏球員那拿下一分！」

「說得對！那麼跡部君，你今天有信心從騰山球員那裡奪到分嗎？！」

齋藤和加賀一搭一檔地說著，跡部景吾似乎不太喜歡這種氣氛，但他還是慢慢從後面的座椅上站了起來，高高舉起手，對準天花板打了個響指。

「贏的是冰帝。」

「……唉？」

主持人一愣，正想笑著誇獎這名少年的信心和勇氣的時候，他們的耳邊突然在隱約之間，似乎響起了一個應援call。

「冰帝……冰帝……冰帝……」

「冰帝……冰帝……冰帝……」

這個聲音忽遠忽近，漸漸變得明顯起來，不止加賀與齋藤，空條綾子甚至觀眾們也聽到了，他們茫然地四周張望起來，然後在這個時候，觀眾席上突然爆發出了喊聲。

「贏的是冰帝！！勝者是跡部！！」

「贏的是冰帝！！勝者是跡部！！」

沒錯，就是這樣！

跡部將運動外套拋向了空中。

「贏的人是……本大爺！」

在場的所有人，乃至於觀眾都足足獃滯了好幾秒，耳邊的應援call戛然而止，而所有的風頭，似乎都被綾子喊來的這位外援搶光了。

「咳咳……」幸好主持人反應迅速，加賀尷尬地咳嗽了兩聲，「看樣子觀眾席上有冰帝中學的後援團啊，那麼我們拭目以待吧……先插播幾分鐘廣告，讓我們將攝影機轉移到球場，騰山球員已經在那裡等我們了！」

空條綾子不留痕迹地在心裡抽搐了一下，因為感到羞恥而趕緊低下了頭。

……剛才好像稍微有點丟人，跡部君難道自己完全沒意識到嗎？！

…………

主持人事先和騰山宏打了招呼，對於和兩個中學生比賽雙打的事情，騰山宏並沒有什麼意見，這對他來說甚至並不是一場比賽，只是經紀人給他安排的活動罷了。甚至還被要求了對兩個中學生適當放水，讓他們輸的不要太難看。因此在跡部景吾和空條綾子出現在他面前的時候，騰山宏很友善地向他們伸出了手，微微笑道，「請兩位指教了。」

「哪裡的話，這邊才是需要騰山先生指教了。」空條綾子立刻惶恐地鞠了個躬，騰山宏溫和地笑著說，「哪裡的話，我還是綾子小姐的粉絲呢，在節目結束后可以給我簽個名嗎？」

「唉是嗎？當然好啊，請別這麼說，我也是騰山先生的球迷呢。」

兩個人互相恭維著，跡部終於有些不耐煩了，但在鏡頭前他還是保持著禮貌，態度比較鎮定地催促道，「我們差不多可以開始了嗎？騰山宏先生。」

「噢噢，那是當然。」

騰山宏朝跡部景吾點了點頭，但並沒有和他握手的意思。雙方就直接在球場兩邊就位下來。發球局是跡部&空條，騰山宏其實有些疲乏，並完全沒把這場比賽當初一回事，在昨天晚上他還被幾個老友纏著喝酒通了宵，現在的他只希望趕緊結束這個節目回家睡覺。

當在看到那名叫做跡部的少年將手中的網球拋高，喊出「唐懷瑟發球」的時候，他順手就要去接，然而出乎騰山宏意外的是，那個發球以他完全沒有意料到的速度，豪快地炸裂般落入了他的球場，並以一條直線狀衝出了球場，再也沒有彈起來。

正在興緻勃勃探討著兩名年輕人會有什麼樣的表現時候的加賀和齋藤頓時安靜了下來，所有人，包括裁判在看到那個發球后都愣住了，一瞬間整個球場變得寂靜無聲。

怎麼回事？那個發球？！職業球員騰山宏竟然在對方第一個發球局就失分了嗎？

「哼。」跡部將手按在自己的淚痣上，嘴角扯起了一個自信滿滿的笑容。

「沉醉在本大爺的美技里吧——」

「15—o！」

裁判報出了比分，然後全場瞬間嘩然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