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章

「天哪！我們的綾子和她的朋友竟然率先從騰山球員那裡奪下了一分！你們剛剛看到那個發球了嗎？多麼不可思議！加藤，你有什麼看法？」

「那固然是個令人驚嘆的發球，但騰山球員可是職業選手，當然不可能接不起中學的發球啊！他一定是故意讓讓綾子的朋友的……對了，那名少年他叫什麼來著？」

「是跡部君啦。說起來跡部這個姓有點耳熟啊，該不會是那個跡部集團的少公子吧？」

「這就不知道呢，啊我們快注意比賽，跡部君馬上要開始第二個發球了！」

加賀與齋藤又是一搭一檔表演起了雙人相聲，他們很顯然沒有把這位中學生網球部的部長當一回事，然而在跡部發出了第二個讓騰山宏沒有接下的「唐懷瑟發球」，第三個，第四個……直到直接奪下第一個發球局的時候，兩人終於都安靜了下來。

「…………」

「……是不是我還沒睡醒啊加賀，剛剛第一局騰山球員似乎連一個球都沒碰到啊？」

「不知道啊齋藤，我覺得我昨晚的酒好像也沒有醒……」

兩人傻眼地看著那個站在球場上的中學生，他們甚至都忽略了那個本來應該是這場比賽主角的空條綾子，有些反應不過來。

「……這種時候，我們該說什麼才像比較懂網球的？」

「不知道啦！接下來看騰山球員的發球局吧！」

回到球場。騰山宏有些意外地望著那個看起來自信滿滿，目光中甚至帶著一些挑釁的血氣少年。在職網上，破解對方的必殺發球前被直接奪下一局實在是件稀鬆平常的事情，但他沒有料到的是能從他這裡拿下發球局的是一名初中生少年。

看起來有點意思了。騰山宏微微勾起了嘴角。這場比賽或許並不是像他想象中那樣的無聊之極。

好吧，他也要稍微認真一些了。

「開始了。」

他咧嘴微笑，拋高手中的網球，然後，揮拍。

「小意思——！」

騰山宏的發球飛向了空條綾子，空條綾子頓時緊張了起來，下意識握緊球拍準備接球，然而跡部卻像是無視了她的存在一樣，以更快的速度接住了騰山宏的球並回擊了過去。

「喝！」

「哦！那位少年又接下騰山球員的發球了！看樣子剛才的發球局並不是一個巧合嗎？」

「別丟人了齋藤！那種發球怎麼可能是巧合！給我認真地看著！」

他們說話的同時，騰山宏也已經把球又打了回去，兩人飛快地形成了拉鋸戰，乍看之下那位少年竟與騰山宏打的不分上下。兩人幾乎是完全忽略了空條綾子，這讓站在球場上的綾子感到更為不知所措起來。

「果然很了不起啊這名少年！他們已經打了好幾分鐘，卻一個球都沒有失分啊！」

主持人齋藤激動地大呼小叫起來，加賀卻暗暗在心裡叫苦，當初說好只是一局定勝負的友誼比賽，結果在第一場結束后，騰山宏主動提出將這場比賽改為標準賽。原本他們以為很快能結束，這樣下去的話要完全變成體育節目，必須申請節目加時了！

但是看似誰都沒有失球之間，跡部景吾卻漸漸感覺到了微妙的不對勁。從第二局開始，他的「眼力」讓他找不到騰山宏的破綻，反而那些破綻漸漸出現在他自己這邊，而對手卻好像是在試探他一樣，將每個回擊的球剛好打在他勉強能追到的地方，他曾經看過騰山宏的比賽直播，那個男人的球路凌厲又兇狠，絕對不是現在的這種拉鋸式的網球！

被看不起了嗎？

跡部咬了咬嘴唇，心中略為升起了一股不快的情緒。在下一球的時候他刻意來了個短擊，如他期待中的那樣，對方果然回了一個高吊球。

就是現在！

「破滅的輪舞曲！」

跡部朝對方的手關節急求過去，然而騰山宏的表情中卻帶上了一絲輕嘲的笑容，他瞬間下移了球拍，並一口氣回擊了那個球！

「o-15！」

裁判第二次報出比分的時候，加賀和齋藤簡直是同時鬆了口氣，幾乎是一同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得分了！！」

騰山球員終於在他的發球局奪下分數了！他倆簡直都忘了自己應該支持誰，本來導演都叮囑過他們要位空條綾子加油，但在比賽開始后綾子簡直毫無發揮的餘地，而在剛剛他們的熱線都已經接到好幾個觀眾打來電話來詢問那個少年和騰山球員是什麼情況了！

跡部景吾有些詫愕，他引以為豪的必殺技在和初次比賽的對手使用的時候竟然就被破解了，他太低估職網了嗎？

此時地騰山宏又露出了他那種典型的勢在必得的笑容。沒錯，就是這樣，還有怎樣的實力，就讓他再來看看吧。

很快跡部景吾發現自己的節奏根本就是在被對方牽著鼻子走，當騰山宏打出一個同時出現5個球的幻象發球的時候，他頭一次在球場上感受到自己是多麼的手足無措。這就是職網的水平嗎？他的差距還有多少呢？雖然對面的是個相當厲害的傢伙，但莫名讓人有些火大呢！

空條綾子的存在感越發薄弱，從開始到現在她幾乎是一個球都沒接到，和跡部景吾一樣，此刻她的內心也是有無數只螞蟻再爬，除了場外有人給她應援外，正在比賽中的兩個人幾乎是完全無視了她的存在。

比分變成2-2，輪到跡部景吾第三個發球局的時候，騰山宏突然站直望向跡部景吾，對他說，「接下來我會破解你的發球。」

「那就來試試看好了！」跡部冷冷地說著，並用力打出了他那從來沒失敗過的唐懷瑟發球。

就是現在。

騰山宏一個快步上前，在那個發球尚未落地之前，以反方向的高速迴旋接下了那個發球，竟在沒有出界的前提下，回擊了跡部景吾的發球！

「天哪！在兩局之後，騰山球員成功破解了那名少年的發球！！」

「不愧是日本網球的驕傲！太棒了騰山球員！」

加賀與齋藤興奮地大叫起來，跡部景吾詫愕地聽著裁判報出的「o—15」的比分，有些不敢置信他的唐懷瑟發球竟被這麼輕易就被破解了。在學校里的時候就已經有職網的人向他拋來了橄欖枝，他對自己的實力總是非常自信，然而實際差距竟然這麼大嗎？

「我已經看出你的發球轉速以及軌跡了。」騰山宏用球拍指著跡部景吾，笑容很和藹，「也許你應該在那個發球中增加一些新的變化，讓對手無法判斷它的固定軌道，那樣就算被接下對方也無法從你這裡得分……總的來說，你已經相當不錯了。」

「……」

這段話對跡部來說並不是安慰，相反卻令好勝的他感到了愈加的不甘心。在他的唐懷瑟發球被破解后，他再也沒能從騰山宏的手裡奪下一分，比分很快就變成了2-5，最後他很有可能2-6慘敗。他從來都沒輸的這麼慘過，難道真的就這樣結束了嗎？他不甘心，他在那個職業選手的眼睛里看到了輕蔑，他累得氣喘吁吁，他的鬥志被摧殘。在最後一局開始后，又一個變化的球從他身邊飛過去，突然他聽到在球場的另一端響起了一聲擊球。那個真正的球被接到了，但遺憾的是卻撞上了球網。

「o-15！」

「遺憾！還差一點我們的小綾就能得分了！！」

齋藤和加賀在這時候終於想起了球場上還有一個真正的主角在，雖然在前半段她幾乎完全沒有表現，但當她接下騰山宏的球的時候，兩人頓時一拍大腿，連忙激動地應援了起來。

裁判報出了比分，跡部景吾驚訝地回過頭，看到握著球拍的空條綾子很認真地望著他，眼神中似乎寫著一種叫做決心的東西。

那傢伙……

「我們還沒輸！加油啊跡部君！」她非常認真地對跡部說：「我們從兩邊截擊，這裡交給我吧！」

「……你的腿沒問題么？」跡部景吾微微皺了皺眉，他似乎記得這位偶像找他一起來雙打的原因就是因為她的腿在練習時候扭到的關係。這傢伙現在光是站著，就非常艱難了吧……

「很疼，但我不想成為一個什麼都做不了的累贅。」空條綾子模樣顯得認真又真誠。

因為比賽就快結束了，就算得不了分她也不能再毫無表現了！

「你這傢伙……」

跡部看著她，然後就好像是認同了一樣，哼笑了一聲道，「隨你吧，但是一會不要哭。」

「我不會哭的！」她以示決心般握緊了球拍，然後配合跡部景吾，擺出了雙打的陣勢。

要死就一起死個痛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