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六四、情意與仇意

情六四、情意與仇意

這邊一人迂腐,不明所以;一人又故意裝傻,心知肚明;

上官烈龍看到大師兄如此語重心長的教導自己,心生不忍,於是很認真的說道:「大師兄,你的良苦用心,小爺我都懂,只不過……我就喜歡愫愫,我管她是男是女!我高興就好。」

大師兄皺眉,心裡回味著那句話,上官烈龍的那句話,「我高興就好。」其實在大師兄的心底,也糾結了不知多少回了,所以大師兄也想隨性一回,其實我也喜歡素兒呢。可是你上官烈龍喜歡愫兒,你高興,我怎麼就不高興了呢?

大師兄又喝了一杯酒,心底悶悶的,朝上官烈龍擺了擺手,說道:「你高興就好。」他娘的,你高興了,我就不高興了啊。所以說,不能讓你高興啊。

葉庭風在看待自己對雲愫的感情這件事情上,那是相當理智的,他只想一直對雲愫好,不管雲愫做什麼,他都願意替她去做,這種感覺,讓他既害怕,又有些甜蜜。

上官烈龍也不是什麼好鳥,見葉庭風糾結了,於是淡淡的說道:「大師兄,你跟我不一樣,你好歹也是神農谷的谷主,這以後的責任在承擔在你的身上呢,你年紀也不小了,應該找個合適的成親算了。」至於小師弟,你想都別想了,那可是他上官烈龍的媳婦啊。

葉庭風看到一直一臉冷峻的上官烈龍說起話來,沒有與生俱來的那種殺氣,反而感染了之前他說話的語重心長,頓時愣了愣,感覺有些意外,心底還有些不安,似乎有種被算計的感覺。

東華山傅卿門下弟子,個個都不簡單,陰謀算計那是小菜一碟,在山上學藝的時候,其他師兄弟看到他們都會繞著走,但是要說起耍心機,葉庭風自認為不會被上官烈龍耍,但是現在他敏銳的感應里,感覺到了,上官烈龍跟他說這些話的時候,心底一定是存在著算計的。所以葉庭風只是淡淡一笑,說道:「六師弟的年紀也不小了。」

上官烈龍愣了愣,冷冷一哼,回頭看了一眼還呆在殿內的太監總管,沉道:「你這閹人怎麼還站在這裡,看見你們這些人就沒有好事。」

弄得現在小師弟又被二師兄給色誘走了。上官烈龍撫著自己的下巴,暗暗的想,薄傾城所擁有的美貌,他也有,薄傾城既然能色誘的話,那麼他也能啊。

太監怔怔的看著殿內兩個男人,這氣氛太詭異了,心想,回頭這可怎麼跟國師交代這件事情喲,國師那人陰晴不定的,哦,應該是國師那人一直都是陰的,就沒有晴天的時候。

葉庭風淡淡的瞟了一眼那個太監,說道:「他們去花園了,你讓殷恆去哪裡找他們。」

要說腹黑程度,葉庭風絕對不會輸於任何一個人,他自己心底明明很喜歡很喜歡,可是偏偏又傲驕的不願意承認,明明不光光只是師兄弟之間的情誼,卻又偏偏不敢去跨出那一步特殊的鴻溝,所以呢?看到雲愫和薄傾城的關係這麼好,這心裡吃醋吃了好幾缸子了,既然殷恆想要去搗亂的話,那他是求之不得的。

上官烈龍盯著太監離開的身影,又回頭若有所思的盯著葉庭風看了許久,寒眸中的冷意漸漸變得深邃起來,還是大師兄最有心機了。

想著上官烈龍便坐了下來,說道:「大師兄,我陪你喝酒吧。」

葉庭風皺眉,淡淡的瞟了他一眼,心想,這六師弟還以為他是故意給他解麻煩,其實呢,葉庭風只是想知道,在雲愫的心底,薄傾城與殷恆誰的地位高一些,又或者是,他想試試薄傾城與殷恆的實力,到底誰更強一些。

若是比武力值,肯定是薄傾城,若是論心機呢?薄傾城的心機看似很簡單,但誰又知道是不是裝出來的?

中宮御花園,紅梅迎雪,芬芳漫漫,白雪覆蓋的亭下,雪衣寬袖,驚艷絕法,雲愫坐在亭台上,一手撐著下巴,目光迷離的看著正在折梅枝的二師兄。

雪白的長袖帶起梅枝芳香馥郁,雲愫頭頂華冠,一身淡黃色的皇子華服,笑眯眯的看著那比雪還要純凈三分的男子,嘴角勾勒起來的小弧度迷離蠱惑。

二師兄將梅枝遞了過來,拈著梅枝的手指,指甲蓋如玉石般光華澤潤,指尖還沾著晶瑩的雪珠兒,雪袖翩然,是寒梅那淡淡的幽香。

雲愫的臉上露出蠱惑又迷人的笑意,不由自主的抓住二師兄的手臂,枕在腦下,喃喃道:「二師兄,這花哪裡有你美啊。」

二師兄呆了呆,小師弟是不喜歡我給他摘的花嗎?明明是小師弟叫我摘下來,驚艷絕塵的男子盯著手中的梅枝發了一會兒呆,語氣淡漠孤遠:「這滿園梅花,不及愫兒半分。」

亭內雪白的幔帷飄逸,滿園的芳香馥郁,兩人都是絕色驚塵的人物,這麼依偎在一起,不僅沒有讓人覺得突兀,反而讓人覺得這天地萬物,在這兩人的襯托下,都顯得黯然失色。

宮女太監小心翼翼的守在亭外,被亭內驚人謫仙的人物驚呆了。

殷恆一襲墨色的大麾,與這天雪相接之色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他的臉色陰沉,腳下的鯊魚皮靴,一步一步的踩在潔白的雪地上,所過之後,留下一條清冷的腳印。

男子突然停了下來,心底莫名的升起了一股無名的火焰,這種火焰灼得他心底很難受,難受到很想殺人,來發泄一下自己此時的不滿。

「國師。」殷恆身後的欽天監監管小心翼翼的問道。

殷恆側眸,陰寒的眸子冷冷的瞟了一眼身邊的老臣。

老臣戰戰兢兢低下了頭,他本來是想問國師,要不要跟太監說一聲,稟報一下雲王殿下,說國師的到來。結果……老臣心底暗想,這氣氛也是夠詭譎的。國師和榮王都及力的推雲王殿下上位,而雲王殿下似乎完全不在狀況里。惠德帝殷折蘭剛剛賀崩,這個雲王殿下倒是傷心了一些日子,如此又恢復了這副本性,看來惠德帝當初還真是把雲王殿下給寵得太過了。

殷恆抬腳邁入亭內,亭外一排宮女和太監戰戰兢兢的跪成兩面三排,語氣小心翼翼的說道:「見過國師。」

聲音不大不小,不過足以讓亭內正在秀恩愛的雲愫和薄傾城能聽到。

雲愫的眼底閃過一絲不屑,三師兄和榮王這兩人狼狽不堪,在宮中的威望比她這個儲君不知道高出多少倍。若是換成她,估計亭外那些宮女和太監可沒這麼戰戰兢兢,小心翼翼。

世態炎涼,人心不古。

雲愫和薄傾城坐要亭台處,雲愫靠在薄傾城的腿上,手中把玩著薄傾城系在腰間的那條雪白的雪錦紡腰帶,而薄傾城卻伸手摘下一朵梅花輕輕的別在雲愫的發冠之處。

殷恆覺得心口火在燒,燒得很旺,忍不住的咳嗽了起來,咳嗽完,在雲愫和薄傾城的旁邊坐了下來,語氣冷沉:「登基大典三日後舉行,如果殿下沒有什麼異議的話,微臣這就著手去辦。」

雲愫懶懶的抬眸,看了一眼三師兄,說道:「如果我有異議呢?」

殷恆面無表情:「微臣已經做了盡善盡美的規劃,殿下不應該有異議。」

看吧,她就知道會是這種結果,不過呢,當一個什麼事情都不管,只關心吃喝玩樂的昏君來說,雲愫倒是對接下來日子十分的期待。

「哦,那我真有異議。」雲愫淡淡的說道。

殷恆冷冷的抬眸,問道:「殿下有何異議?」

那語氣分明就不像在詢問,而像在指責。

雲愫也是不介意,說道:「禁衛軍統領將軍的人選我不太滿意,不如就由榮王世子來擔任吧。」

榮王世子在京中也是一個二世祖,這一點帝城中無人不知,而且榮王早就想將宮中禁衛軍的權力抓到手裡,如果不是殷恆從中阻攔,只怕榮王早就這麼做了。

殷恆皺眉,冷冷的問道:「榮王世子沒有這麼能力。」這畢竟不是小事,這關係到國君安危的事情,而且榮王的野心不小,雲愫不應該這麼沒有分寸的。

「那國師有沒有問過榮王的意見?或許榮王覺得自己的兒子能力很強呢?再說了,我與榮王世子的關係這麼好,把他留在我身邊,我也放心。」雲愫淡淡的瞟了過來。

殷恆眉宇緊緊的擰著,覺得雲愫就是在故意給他難堪,雲愫並不傻,而且很聰明,如今卻提出這樣的要求來,看來,是故意在針對自己。

只是殷恆還是很不理解,對於榮王,雲愫比他更加看不順眼才是。榮王世子和雲愫兩人的關係好是好,只不過僅限於兩人吃喝玩樂的方面。

「殿下三思。」殷恆冷冷的說道。

「我覺得挺好。」雲愫望向薄傾城,說道:「二師兄,你覺得呢?」

「愫兒說好,就好。」薄傾城淡淡的望向殷恆,語氣冷冷:「小師弟以後是一國之君,他說出來的話,應該是你們用來執行的。而不是反駁的。」

殷恆恨恨的瞠了一眼薄傾城,「這是我天煞國的事情,輪不到輕狂山莊的莊主來管。」

「我只管我的人。」誰要管你們天煞國的事情,薄傾城嘴角微微一抿,顯示著他此時的心情不太好。這個時候,只要秀青和秀凌在這裡,鐵定就知道,自家公子看殷恆不順眼,公子看不順眼的,就應該除去,以免以後會污了公子的眼。

殷恆咬牙切齒,冷道:「殿下,玩物喪志。」

雲愫抬頭,一臉的無辜,「我玩了什麼?」

殷恆下意識的望向薄傾城,你還說沒有玩什麼,你身邊不就一個男寵嗎?

薄傾城語氣輕輕:「我喜歡。」

我喜歡小師弟玩物喪志,又或者說我喜歡當男寵,反正這話里的意思,看各人怎麼想。

殷恆心想,等雲愫當上了一國之君,這以後的事情也就多了起來,到時候他會讓雲愫沒有時間和薄傾城以及她其他的師兄們獨處,當然也包括她看中的那些美貌男男女女。到時候,他是國師,雲愫是一國之君,兩人獨處的時間也會很長,日久生情,以後他就可以把薄傾城在雲愫心底的位置一點一點的排擠出去。

殷恆心底打著自己的如意算盤,看薄傾城便覺得不爽了,雖然表面不是說,但是看薄傾城時的那表情和目光,明顯就是不悅。

薄傾城反正眼裡,心裡,只有雲愫一人,別人再怎麼看他不順眼,只要是沒有挑釁一般是不會動手的。

不過殷恆確實讓薄傾城不喜歡,要不是看在是同門師兄弟的份上,只怕他早就讓人收拾殷恆了。

「薄傾城!」殷恆語氣咬牙切齒。

雲愫依然枕在二師兄的大腿上,目光蠱惑的看著殷恆。

「二師兄,我最喜歡你了。」

「雲愫!」殷恆指著雲愫,說道:「事關社稷,可不是鬧著玩的,你可別忘記了你父兄……」說到這裡,殷恆的臉色白了白,說道:「殿下還是以大局為重得好,如果需要微臣幫襯的,微臣義不容辭,不過榮王世子真的不適合擔當禁衛將軍的重擔,微臣覺得禁宮上尉仇虎可擔當此職。」

雲愫站了起來,一身華貴的貴族皇子裝扮,襯著她那張精緻到無睱的臉,更加的蠱惑誘人,她呵呵一笑,說道:「三師兄,這仇虎似乎是你平王府的人,憑什麼平王府的人可以擔當,而榮王府的人不可以擔當呢?再說了,你也說過,我以後是一國之君,一國之君的話,是用來服從的,而不是用來反駁的。我把你捧在手心裡,你才是塊璧玉,我鬆開手,你就是一堆石頭渣子。」

殷恆愣了愣,聽出雲愫話里的堵氣成分,嘆了一口氣,說道:「此事,微臣會在朝會上,與諸位大臣商議,再作出決定。」

她說得對,她心裡裝著薄傾城,所以無論如何,在她的眼裡,心裡都是薄傾城,而自己?自己以前做了那麼多的事情,確實是傷害到了她。

不過殷恆不會把大好的機會全部都讓給薄傾城。原本他也是很非常冷靜的人,冷靜到讓人猜不透心思,可是今天,他發現自己有些失常,特別是看到雲愫和薄傾城這麼好,雲愫看薄傾城的時候,目光里滿滿的都是情意,而看他的時候,她的目光里滿滿都是仇意。

這種感覺很不好,非常的不好,所以他很後悔今天為什麼會有那種的衝動。

上官烈龍看到殷恆被雲愫殘踏了,心裡頓時樂開了花,以他那火爆的性子,原本因為雲愫只關心薄傾城而吃醋,而且看到殷恆似乎比他更慘,雲愫對他倒是一直很友好的,而對殷恆,那簡直是討厭,這個發現,其實也並沒有讓上官烈龍寬心,只不過讓他更加的憂傷了。

葉庭風看到上官烈龍一臉沒精打採的從窗外飛進來,淡淡的問道:「六師弟?」

「大師兄,你說愫愫喜不喜歡我呢?」上官烈龍拍了拍身上的雪水,他剛剛躲藏暗處,將梅園內的情況看得一清二楚。

大師兄一聽,緩緩而道:「都是同門師兄弟,肯定是喜歡的。」

上官烈龍一臉疑惑的看了一眼大師兄,大師兄剛剛那眼神好奇怪,似乎在極力的想要隱藏些什麼。「大師兄,我其實說的不是這個意思,你知道的,我一直很喜歡愫愫。」

「大家都很喜歡她。」大師兄隨口敷衍道。目光有些黯然,愫兒明明是我最先喜歡的好吧,以前你們一個個的都看她不上眼,現在怎麼都來爭了?而說了,你們一個個大老爺們的,爭一個男子算什麼事兒?像我,我就不爭,我知道在愫兒的心裡,一定是我的位置最重要……

「大師兄,你這眼神這麼肯定,到底是為哪般?」上官烈龍沉不住氣了。

「沒什麼。」大師兄站了起來,走到窗前,看著窗外漫天的雪色,他確實是不肯定,他不肯定在雲愫的心底,是不是薄傾城的位置已經超過了他,小時候,愫兒最喜歡自己了了。

「反正我不管,無論如何,我都要去努力爭取,愫愫是不會主動跑到的身邊來的。」上官烈龍自我感覺良好,離開大殿的時候,吩咐了身邊的幾個隨行的暗衛,決定給薄傾城施加一點兒的阻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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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無良師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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