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五、我都天天都很忙

六五、我都天天都很忙

天煞國新君的大典,三日後如期進行。

從帝城長門一直到慶昭殿,群臣朝拜,再加上因為天下武會在天煞國帝城召開的原因,所以各國的使者也都趕過來了,場面浩大。

宮鍾嗡嗡響起,雲愫一身帝王華服從長門緩緩的走向大殿下,一路之上,百官朝賀。龍袍加身的少年,目光冷冽,淡淡的瞟了一眼跪在旁邊的榮王以及國師。

榮王低著頭,目光里閃過一道陰寒的陰意,不動聲色的說道:「參見陛下。」

殷恆的語氣沉冷:「參見陛下。」

百官齊呼:「參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雲愫心底一聲冷哧,都是一幫虛偽的,不過看起來,倒還真是挺有趣的,原來當皇帝就是這種感覺呢,有種一人得道,雞犬升天的高傲啊。

少年冕冠華服,服擺逶迤綿綿,雙臂一伸,寬袖上,兩條金龍,翩若驚鴻,少年語氣溫軟,卻帶著幾分與生俱來的優越霸氣:「眾卿平身。」

殷恆的嘴角泛起一絲淡淡的弧度,小丫頭還學得像模像樣的。

而榮王卻一臉的黑色,死小子,得意什麼?到時候讓你跪在本王的腳下求本王,你就知道什麼叫做這個世界的殘酷了。

雲愫一步一步的走向大殿,在正陽殿的龍椅處坐了下來。

榮王抬頭,目光冷冷的盯著雲愫的動作。

雲愫剛剛坐下,便聽到椅子咔嚓一聲輕微的響聲,椅背上射出一根細針,她的頭微微一側,那些細針徑直的飛向離她最近的一個太監。

正好刺入那太監的脖頸處,太監全身抽搐了一下,臉色泛白,目光直直的盯著前方,似乎也沒有什麼異樣,不過在雲愫看來,事情卻並沒有這麼簡單。

雲愫坐定,嘴角泛起蠱惑的笑意,說道:「朕初登大典,很多事情,還得倚仗各位老臣,請各位卿家多多輔助朕。」

底下跪倒一大片,直接大呼,君上英明之類的話。

雲愫揉了揉耳朵,緩緩而道:「禁衛將軍一職正好空閑,朕正好有一人選。」

她的目光緩緩的在殷恆的身上掃過,最後落到了榮王的身上,說道:「那便是禁衛軍少尉仇虎。」

榮王的臉色一黑,目光恨恨的朝殷恆望了過來,眼底有著濃濃的殺意,他早就知道昨天殷恆去見過雲愫了,和雲愫提及大典之事時,還提到了關於禁衛將軍一職的事情,雲愫說讓榮王世子殷忡來擔當,但是國師沒有同意,兩人還起了爭執。

殷恆的目光閃了閃,望向雲愫,看到了雲愫眼底的小心機。這死丫頭,剛剛登基就給找他麻煩了,這麼一來,榮王肯定會覺得這件事情,就是他提起的。

而且說來也奇怪,自從那日離開梅園之後,他和雲愫所說的話,就很快被傳開了,當時他就覺得事情很事情,查了一下到底是誰傳出來的,而且想想,他當初的猜測沒錯,就是雲愫乾的。

她這麼做,就是在登基第一天,給他一個下馬威。

「榮王好像有什麼意見。」雲愫語氣淺淺,清眸微眯,眼底狡黠一片。

榮王冷冷的說道:「微臣覺得陛下的此舉不妥。」

「哦。」雲愫淡淡的應了一聲,嘀咕道:「可是三師兄非要我用仇虎。」

她聲音雖小,但是足可以讓離她最近的幾個大臣以及榮王和國師聽得見。

榮王聽了之後,頓時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這個殷恆到底是怎麼回事?果然是太陰狠了,當面一套,背後一套,城府如此之深。

殷恆皺眉,雲愫這是將所有髒水都潑到他的身上,讓他成為眾矢之的,讓榮王誤會他。

「陛下,微臣只說過禁衛軍少尉仇虎可競選禁衛將軍一職,但是沒說他足可擔擋。」殷恆抿了抿唇,淡淡的說道:「微臣覺得榮王世子從小與陛下交好,感覺也不錯,而且世子也是一表人材,做事認真,不如就讓榮王世子來擔當。」

雲愫那清淡的目光瞠向殷恆,三師兄這隻老狐狸,又將事情推到她的身上來了。

榮王聽了殷恆的話之後,頓時臉色好了許多。

「那就好,既然國師和榮王都沒有什麼意見,此事就這麼定了。」雲愫很滿意的點了點頭,她登基上任第一次發號施令,沒有受到任何的阻攔,心裡覺得挺滿意。

當然榮王不可能有什麼意見,那禁衛將軍的位置,他早就想讓自己的心腹去做了,現在雲愫提出讓他的兒子來做,他更加求之不得,於是大呼:「聖上英明。」

雲愫一副英明君主的模樣,淡淡的笑了笑,說道:「應該的,應該的。」

殷恆那臉色沉了沉,對這句應該的,表現很懷疑。

雲愫越是笑得這麼天真無害,越是讓殷恆得心裡有個梗,梗得他挺不舒服的。日久見人心,殷恆想,他的這個「小師弟」遲早會明白他的心的。

果然不出所料,榮王世子上任不到一天,便送不少的美女進宮,帶著雲愫一起吃喝玩樂,夜夜笙歌,至少在殷恆的眼裡,就是這麼覺得的。

雲愫抱著二師兄的手臂,一臉的醉意,指著殿中的鶯鶯燕燕,對榮王世子說道:「大侄子,你看你送的這些美人,哪一個有我二師兄一分的風貌,你還說什麼是全天下最美的歌舞姬,我看都是屁話。」

薄傾城不太喜歡眼前的花花綠綠,而且這些花花綠綠的雌性生物,穿得極少,大多都露出了雪白的白肉,這麼冷的天,她們不覺得冷嗎?還是因為她們也跟他一樣,沒有什麼感知?

榮王世子一無是處,卻擔當著禁宮中最重要的要職,手握兵權,所以一上任之後呢,就帶著手下的禁衛軍隊去跟城內的小混混打群架去了,原因無比,因為那些小混混插手了他強搶民女的事件。要說他乃堂堂榮王世子,天之驕子啊,強搶個民女又有怎麼的,誰敢亂說,可是偏偏就有些不知好歹的。所以不管是打群架事件呢,還是強搶民女事件,在整個帝城都非常的轟動,還給榮王帶來了不少的負面影響。

不過,被雲愫一句話,給壓了下去,於是帝城就傳言開了,榮王仗著帝君的寵信,縱容自己的兒子胡做非為,實在是教子無方;當然還有一些卻傳出,榮王利用職權,架空了帝君的權力,所以對於此次打群架事件,帝君被逼無奈,沒有追究。

榮王本想要將兒子關府里狠狠的教訓一頓,可誰知道帝君聖旨,讓榮王世子進宮,於是這個狠狠的教訓呢,也就不了了之了。

薄傾城所在的軒轅國派出使臣過來,想讓薄傾城主持軒轅國參加天下武道大賽的事宜,可是薄傾城對此,根本就不在意,天天陪著天煞國的昏君夜夜笙歌,於是很多微言也漸漸流傳開了。

把整個帝城弄得烏煙瘴氣不是雲愫,是榮王世子,很多大臣都認清了這個事實,所以每每上朝的時候,與榮王父子碰面,那些大臣看他們的目光都怪怪的,包括榮王勢力最弘骨的大臣。

此時榮王世子抱著身邊的美人,一雙猥瑣的目光望向薄傾城,然後搖了搖頭,雖說他雖然美人,但是性取向絕對正常,薄傾城是個男人,他喜歡的是女人,一個男人再怎麼好看吧,也就看看,榮王世子最在意的是美人不僅能看,還要能用。不過他最看重第二項。

「小叔叔你若不是喜歡侄兒送的美人,臣再重新送一批進來。」榮王世子比雲愫的年紀大了七八歲,可是這輩分實在是小,兩人在一起的時候,也不以君臣之禮了,說話做事都挺隨意的,而且榮王世子還覺得,自己肯定很對這個皇帝小叔叔的胃口,不然怎麼會把這麼重要的一個職位交給他來掌管?

「哎喲。」雲愫一聲輕呼,一抬眸,看到薄傾城眼底淡淡的寒意,回頭笑呵呵的看著榮王世子,說道:「不必了,不必了,朕不好女色。」

榮王世子一聽,果然猥瑣的笑了,「那改日侄兒送幾個美男……」

「不用不用……」雲愫趕緊擺手,笑呵呵的說道:「我家二師兄愛吃醋。」轉意又想了想,笑呵呵的對榮王世子說道:「侄兒啊,朕這癖好,你可不要出處亂說。」

「當然,這個當然的。小叔叔,你放心,侄兒絕不是那種人。」榮王世子拍著胸脯保證。

雲愫呵呵的笑著,抬眸,目光掃到站在殿外的一抹墨色身影,正是國師殷恆,她朝著殷恆挑釁的拋了一個媚眼。

半日不到,關於天煞國君不愛女色,只喜歡男人的傳言很快就在帝城中傳言開了。

當然這傳出來的就是榮王世子,榮王世子仗著有新帝的寵信,就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他在新帝心裡的位置,於是見人就說,見人就說,還說新帝對他如何如何的好,連這麼秘密的私事都能告訴他。

說者無心,聽者卻有意。

榮王世子想表達的意思,只是說新帝對自己很寵信,以後你們各位大臣有什麼事情搞不不定的,告訴他一聲,他定能在聖上面前說幾句好話,給你們把事情給辦妥了。

不過呢,那些聽者卻是這麼理解的:

路人甲乙丙丁等等一碰面就開始議論紛紛了。

「哎,你知道了嗎,新帝是斷袖。」

「當然知道啊,這事連三歲小孩都知道。」

「何止三歲小孩子啊,連街頭那條哈巴狗都知道。」

「我還真是沒有想到榮王為了權力,什麼都捨得啊。」

「是啊是啊……還真是無毒不丈夫。」

「什麼意思?」

「榮王為了拉攏新帝,好控制住自己的手裡的權力,連自己的兒子都敢犧牲,硬生生的把自己的兒子送到了新帝的面前。」

「虎毒還不食子呢,沒想到啊,沒想到。」

「最是無情帝王家。」

「難怪那一無是處的榮王世子能謀到這麼高的權位呢,原來是這樣啊。」

「哪樣?」

「你別給我裝傻了,犧牲自己的兒子賣屁股唄。」

「……哦,原來……」

「果然,果然……」

……

果然如此,原來如此。

榮王覺得自己的老臉已經被丟得差不多了,連自己府里的人都開始議論紛紛了,於是他不得不下令,如果誰再議論這件事情,就殺了誰。

越是如此,越是讓人覺得此事非比尋常,不是真的,也成真的了。

國師府內。

殷恆聽著穀雨的稟報,眸色冷了冷,倒也沒有什麼多大驚訝的表情,只是淡淡的說了四個字,「原來如此。」

穀雨一臉的不解,說道:「主子,聖上被人說成這樣,豈不會被各國的武者和使臣笑話?有失我天煞國體。」

殷恆淡淡的說道:「國體?」她一個小丫頭片子,哪裡會在乎什麼國體,到時候她把龍袍一脫,說自己不是什麼真命天子,是一個女子。可能那時候丟的何止國體呢?

穀雨認真的點了點頭,心想,現在我都不好意思去找驚蟄了,生怕有人在背後指指點點的。好煩惱。

殷恆說道:「讓她先鬧著吧,天下比武很快就開始了,你給我好好盯著點便好。」

穀雨心裡有些委屈和不甘心,嘀咕道:「聖上都不在意,主子你這麼用心做什麼?」

殷恆一記冷眼掃過來,穀雨臉色一白,趕緊低頭退下。

院內,雪屑在飛舞,迷了男子的眼,殷恆的府邸不同於其他貴族王公大臣的府邸,他的院子里並沒有種任何雪天開花的植物,更沒有培植任何珍稀的花卉,他的院子里只有一到冬天就樹葉掉得光禿禿的闊葉植物,在現在看來顯得十分的蕭條。

雲愫到底要幹什麼,殷恆雖然看不透,但是他知道,這丫頭有想法,比殷折蘭更有想法,或許這是好事吧。

這些日子,榮王世子沒有再進宮了,原因很簡單,流言,流言啊。被榮王關了禁閉,而且榮王還在早朝上上奏,說自己的兒子得了怪病,看病的御醫說了,世子這病,非常怪,沒有三五年好不了,這禁衛將軍一職,怕是再難以擔當,於是想換他的心腹來做。

雲愫一聽,趕緊問世子的病怎麼樣了,吃了葯沒有,榮王在大殿上顧及自己的是忠臣的形象,都非常仔細認真的解答,雲愫各種的轉移話題,結果早朝下來,榮王想說的話沒有說出來,又讓朝中各大臣誤會得更深了。而且雲愫還提出要去榮王府看望世子。

雲愫要去榮王府,榮王本能的一呆,真是除去她的好機會,可是看到百官那意味深長的目光,榮王突然感覺,雲愫進了榮王府,只要少一根汗毛,就與自己脫不了干係。

還真是一個煩惱的事情,雲愫撫額,說道:「朕就是想去看看侄兒,堂兄何故如此,朕與侄子兒的感覺,堂兄就算不知道,那也聽說過啊。」

榮王那臉色一黑,心想,老子就是聽說過,所以才不讓你們見面的。

雲愫嘆了一口氣,目光望向殷恆,說道:「國師,榮子世子生病了,我看這禁衛將軍的職務就先交給仇虎吧。剛剛堂兄也說過了,他舉薦的那個人,還遠在東林邊疆,趕回來還得一個來月呢,這禁衛將軍的職位可不能空著啊。」

殷恆眸色沉了沉,恭敬的點頭:「微臣遵旨。」

榮王的臉色黑得如鍋底,原來他剛剛所說的話,雲愫聽進去了啊。

「沒事的話退朝,退朝。」雲愫從龍椅上站了起來,揮了揮袖,轉身朝幕後走去。

剛剛離開大殿,一道墨色的身影擋住了她的去路。

雲愫懶懶的伸了一個懶腰,淡淡的問道,「國師還有什麼事要奏,明日再說,早朝已經過了,朕餓了。」

殷恆蹙眉:「你從登基到現在,堆在御書房桌上的奏摺都有山高了。」

他這意思是說,雲愫,你作為皇帝,怎麼能當個昏君呢?

雲愫心裡就不理解了,我是皇帝,我愛怎麼著就怎麼著,誰規定了如果皇帝不批閱奏摺就是昏君呢?難道還要像某宮劇的男主角一樣,當個皇帝天天批閱奏摺,到半夜了,只能吃到妃子送的什麼粥,什麼羹,連肉都吃不到,那些妃子也是一個個不長性了,好歹烤只雞來吃吃啊。天天喝粥,還不腿軟?

「朕今天心情不好?」雲愫擺了擺手。

「你哪裡心裡好?」殷恆反問,他覺得她哪天都心情很好,不是玩,就是玩,玩玩還心情不好?

「我哪裡都心情好,就是看到你,心情瞬間就不好了。」雲愫淡淡的笑了笑,眼角微眯,露出一抹狡黠的弧度。

「如果微臣沒有記錯的話,聖上自登基到現在與有好幾日了,御書房桌上的奏摺堆得比山高,聖上真想當一個昏君嗎?」殷恆語氣冷冷的。

雲愫一呆,我靠,你不要說得這麼冠冕堂皇好不好,老子當不當昏君,還不是你們的傀儡?

「三師兄,你別這麼嚴肅,其實我這些天,我天天很忙,忙著召見來帝城的使臣。」雲愫笑眯眯的說道。

「哪位使臣?」殷恆皺眉,他怎麼從來沒有聽過,現在各國的使臣都在那裡埋怨天煞國君不見他們。

「薄傾城。」

「……」

對,她天天和薄傾城呆在一起,殷恆突然覺得她說得似乎很有道理,讓他竟無言以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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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無良師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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