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採藥

第二章 採藥

平rì里,除了在李老郎中門下學習些醫門藥理之術,陸寒大部分的時間都是待在家中,幫著母親挑選曬制一些藥草。雖說這年歲不大,經過數年的刻苦發奮,加之有很高的悟xìng,他竟隱隱有了不落於城中那些藥鋪醫館里坐堂郎中的診脈斷病之術。

族人的大小癥狀也讓他瞧過了不少,診後幾乎很快就能藥到病除,即使一些難症也能在李郎中的稍加指點下快速的起效。

時rì一久,長輩們越發認定了陸寒這個孩子往後能續了李郎中的傳承,謀的一份不錯的好營生。

起初爹娘只是考慮到兒子身子過於柔弱,於是便求了李郎中收陸寒為徒。盼著他多少學到幾分醫理本事,今後即便難以據此維生,最不濟也可改緩一下他虛寒孱弱的體質。

李郎中本名李暮嶺,早年在外習武行走,四十餘歲之時與人爭鬥被傷了經脈,自知武功上已很難再有jīng進,便開始棄武從醫,一門心思研習起養生之道。

初見陸寒,他觀此子並不似其他同齡小孩一般的頑劣好動,反倒是沉穩的很,此種心xìng學習醫理頗為適宜,加之自己已近殘年,卻從未收徒一二,滿身的醫術確也該有個傳承,只稍一思量便一口應承了下來。

在永州各城混跡了十數年,李暮嶺早年那一身的功夫沒被落下,反倒是經過多年的磨礪,成就了一身頗為渾厚的內力。

也正因為如此,在其晚年收到陸寒這樣一個不僅有著極好的醫理天賦,又大有可能承其內門功法的弟子之後,讓這位已年過七旬的老人著實是極為的寬慰。

陸寒自幼便xìng格清冷,不喜玩鬧,除了幾個關係尚算不錯的叔伯兄弟與姐妹之外,再就沒有真正意義上的朋友了。

這也恰好使其更樂得總在葯堂里待著,成rì聽師父講述一些他年輕時在外闖蕩生計的經歷和一些在自己聽來相當有趣的段子。

隱隱的,這個少年的心中開始期待著有一天自己也能像師父那樣,獨自出門遠行遊歷一番,好好見識見識外面的世界。

幾年過去,陸寒不僅掌握了一手相當不弱的醫術,更是在識草辨葯的方面有著極為驚人的天賦,不論是觀葯,聞葯,還是通過嘗葯來辨識各sè藥草,幾乎次次均能做到jīng准無誤,而曬葯製藥之法也是練就的相當不弱。

甚至連在藥草的栽種和培植方面亦是極有天資,隱隱的竟似有了趕上自己師父的功力。

這一年來,李暮嶺也很光棍的將自家葯園全交給了這唯一的徒弟,平rì間少有過問,只是每隔月余方踏足一兩次,來稍作查看一番是否已有藥草成熟。

以十二三歲的年紀,對於藥理方面的學識和技能就能掌握到如此高深的程度,恐怕即便是放眼整個匯溪城,陸寒也定能被最大的幾間藥鋪醫館視為神童般的存在。

要知道,對於學習醫理葯術之人而言,識葯辨草和配藥成方不僅僅是基本的技能,也是伴隨行醫者一生最紛繁龐雜的學問之一,沒有十數年rì積月累的摸索,甚少得見有人能在此技達到多高深的造詣。

話雖如此,終究陸寒也只是在師父的院子里辨識藥草,研習葯xìng,卻從未真正進山採摘過藥草的。

李郎中在教授陸寒醫理藥草的同時,也傳授了一些頗為不弱的外門功夫和養生集氣的內家功法。

一使其強健身體,逐步將陸寒體內的yīn陽二氣調和,畢竟普通人若yīn陽不衡,體內常年yīn寒或者陽火過盛,不僅身體會不適,壽元必定也要大為損減的。

再者,在當年李郎中初見陸寒之時,觀其雖xìng寒體弱,筋骨脈絡卻清晰可疏,心xìng又十分沉穩堅毅,確是個習武的苗子,心中思量,此子若能將自己的醫術藥理傳承下去,又接了自己練就多年的功夫,便真可謂是晚年一大幸事了。

於是李郎中毫無遲疑之意,便將自己那一身不弱的功夫對陸寒傾囊相授了。

陸秀兒是陸寒大伯家裡的丫頭,陸父在兄弟姊妹七個中排行老四。在眾多的小輩之中,陸寒與秀兒最是親近。

族裡的孩子經常欺負秀兒,陸寒一直護著她,儘管自己有著一身不弱的功夫,但是身上那種一股與生俱來的yīn寒氣息,常常會讓其他的孩子感到渾身上下冷冰冰的,倒也一直無需陸寒出手相趕便早已躲的遠遠的。

隨著年齡的逐漸長大,秀兒越來越依賴她這位平rì里不太愛說笑打鬧,卻十分疼惜自己的哥哥。

而陸寒也真將秀兒視為自己的親妹妹一般,不論是在家幫母親曬葯,還是去師父那,他都樂意將這個粘人的小丫頭帶著。

明rì陸寒和秀兒將第一次進山採藥,兩個少年興奮得整夜沒睡,都頂著通紅的眼睛便早早起來了,好盼著天稍亮就進山去,畢竟陸寒是在母親身邊軟磨硬泡了半個多月,才好不容易有了這一次獨自進山採藥的機會,他可是著實盼了許久才挨到這一天的。

待母親絮絮叨叨的反覆念完了「要早去早回」,「不準進山太遠」,「千萬要小心」之類關心的話語,再往嘴裡胡亂的填塞了幾口早飯之後,陸寒背著採藥的竹簍,帶著早已不耐煩,卻絲毫不敢作聲的秀兒,徑直往匯溪城北面那座終年雲霧飄渺的玉潭峰走去。

過了約莫不到一個時辰的工夫,二人開始進入到玉潭峰霧氣籠罩的範圍,此時已是天光大亮,隨著逐漸的深入,景sè也開始慢慢的變化。

四周雲蒸霧涌,抬目前望,透過霧氣可見遠山之上白雪瑩瑩閃動,此刻正值東方初曉,晨曦攀至峰頂,漸紅的朝霞映染著整座雪峰,雪白的山體與之掩映交匯,讓兩個從未走出過族居之地的少年,被這極飄渺絢麗的奇景給怔呆了,四目死死的盯住遠方,彷彿是見到了九天仙境一般,久久不能自拔。

「我們快些往裡走吧。」

陸寒的心xìng果然沉穩,僅半刻過後便已清明過來,拉起秀兒的小手,也不管小丫頭是否聽清了自己方才所言,抬腳便往玉潭峰的方向走去。

二人在穿過一片半人高的灌木叢后,終於來到了他們今天的目的地,玉潭峰山腳處一個東西綿延五六里的樹林。陸寒在前一rì聽母親說過,進山後穿過一小片灌木叢后尋到第一個樹林即可,其中生長了不少的草藥,甚至不乏一些較為珍貴的。

雖說陸寒是第一次進山採藥,表現的卻有如身具多年經驗的採藥人一般,辨葯採藥的手法,竟都顯的十分純熟迅速。

而一旁的秀兒則是完全不同了,她隨陸寒採藥只是個幌子,進山來乃是為了玩耍,哪能真認識什麼藥草的。

雖說乍一看倒也還有模有樣的,只是走近一觀察便是露出端倪了,秀兒這丫頭凈是採摘一些長相奇怪和形狀漂亮的植株,仔細挑來,卻是一棵有用的藥草也沒有。

饒是以陸寒沉穩的心xìng,在見到她的舉動后,也是不禁是哭笑不得。

「咦?這不是苦凌草嗎?」

一株四葉展開,冠頂略有微紅的半尺高藥草出現在陸寒眼前。

"居然還是成熟體的!"

頓時,他心中大喜,著實沒想到竟能在如此短的時間內便找到了一株年份和品相均相當不差的藥草。

苦凌草的年份極易辨識,冠頂已有微紅乃是成熟之態,便可採摘。此草若要成熟,需經過七年的生長,成熟之時會展開兩葉,此後每兩年再生一葉,眼前這株四葉苦凌草已有十一年以上的年份了。

成熟體的苦凌草經過涮洗去根,留其枝,干,葉以及紅頂,置於烈rì下暴晒半月,便能入葯。它既可以配合其他藥物同時煎服,也可單獨做以rì常浸泡飲用,對於緩解各種熱病和祛除毒xìng不強的中毒癥狀皆是有不錯的功效。

苦凌草深受城中富貴人家的喜愛,在藥鋪和坊市間能賣出不錯的好價錢,尤其是那種十年份以上的,葯xìng淳厚綿長,若能長期服用對改進體質亦有極佳的效果,因此眼前這四葉苦凌草,就算在城裡的大藥鋪也是頗為珍稀的。

心中如是想著,陸寒漸漸產生了一種親自去城中坊市店鋪見識一番的念頭。

陸寒開始更加仔細的辨識起記憶中各種的藥草的樣子,他心中明白,只有採集了足夠數量和年份品質均不錯的藥草,師父在下次去城裡藥鋪交易之時才有可能將自己帶上。

強壓下略微躁動的心情,陸寒帶著秀兒俯身在林木間來回穿梭,倒也著實收集了數量不菲的各類藥草,甚至還發現了一株葯齡足有三十年以上的清目草。

顧名思義,清目草乃是一種對明目安神有奇效的珍貴藥草,將其枝葉研磨成液,配以其他數種輔助之物,再以清水稀釋化開,用以此液對雙目進行反覆多次的沖洗,對目力的提升有很著不可思議的奇效。

與其他藥草不同,這清目草最重要的乃是其根莖部分,而且年份越久的根莖越長,要保存好最佳的葯xìng則必須保持其根莖不能斷裂,不然其中的汁液便會流失大半。

陸寒陷入到一個兩難的境地,此次出來並未攜帶稱手的器具,若強行將清目草挖出,十有仈jiǔ會破壞其根莖部分,然而若是暫不採摘,待下次再來,此草又極有可能會被其他採藥之人收走。

一時之間,陸寒真是左右為難,實在不知該做何取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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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界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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