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東方聞

聽著熟悉的呼喊聲，陸寒從恍惚狀態中漸漸回過神來，只是口中仍有些不確定的問道：「你是師父……」

「寒兒，你這是怎麼了，師父只是離開一會兒就不認得了？」

老者溫和的開口道，臉上浮出一抹假怒。

「沒事，師父，徒兒只是有些疲憊了，就在床榻上小睡了一會，方才剛起身還有些迷糊，說了些不該的話語，還請師父莫怪。」

陸寒一下止住了有些閃爍不定眼神的開口解釋道，只是他卻沒有說實話罷了。

「師父如何會怪你呢，這孩子，不知從何處學來的，怎的也與師父說起如此客套的話語了。」

老者有些寵溺的責怪道，只是在說完之後，他又朝屋內床榻處瞥了一眼。

「師父，您此去可還順利？」

陸寒看起來十分誠懇的笑了笑，再話鋒一轉的問道。

「尚算順利。」

老者答道，邊說邊將身後的房門關上。

「那便好。」

陸寒面上浮現一抹輕鬆之意，接著又好似極其隨意的問道：

「對了，師父，這百年雪參著實罕見，就這麼直接賣了是否太可惜了？」

聞聽陸寒之言，老者眼神中出現了一閃而過的遲滯，當即開口道

「不礙事，即是有用，賣便賣了，待日後……」

「師父，你似乎忘了我們此來所賣之物了吧，怎麼徒弟說是雪參便真是雪參了？」

陸寒笑容一凝，未待老者將一句話說完便強行打斷，冷冷地從嘴裡吐出這麼一句。

「師父真是老了，話都聽不清了。」

老者面不改色，只是話語聲明顯低了下來。

「哦？是么？」

陸寒嘴角一翹，略帶一絲戲謔的反問道。

「唉，畢竟師父已是……」

「你還想繼續裝下去嗎？莫非真當我是三歲孩童不成！」

陸寒面色一寒的厲聲開口道，讓老者還想繼續說出來的話語生生卡在了喉嚨。

屋內一片寂靜。

數息后，脊背略彎的老者忽然直起了身子，原本和藹慈善的面容也換成了一副似乎極為陌生的表情，雙眼一動不動地盯看著眼前的少年。

「不錯，真是個狡猾的小子，如此快便識破老夫了。想來是這幻境之力太弱了，讓你殘留了一些記憶。」

老者嘴角微翹，似乎毫不在意的說道，只是他心裡卻是直呼倒霉，地利不足，還碰上這麼個難纏的小子。

「沒錯，一見到你我便有些懷疑了，我與師父朝夕相處數年，雖不說做到心有感應，可一開口的那種感覺，旁人是無法完全模仿的，於是我便試了試你，果不其然，一試你便露餡了。」

似乎是在和老者相抗一般，陸寒也是微微翹起嘴角，帶著一絲玩味的說道。

「只是我心中總有奇怪的感覺，你不似是幻境中變化之人，卻更像是有自主意識一般。所以雖說我早便已想起自己是在測試之中，卻並未直接點破於你。」

「不錯！不錯！年紀又這般小，感應之力便如此靈敏，心機也夠深，算是少年人傑了，倒也能趕上老夫少年時的兩三成了。」

變化成陸寒師父模樣的老者笑意一升，話鋒一轉的誇獎起陸寒來，只是說著說著就有些變味了，到最後卻是將自己狠誇了一通。

聽完眼前之人的話，任陸寒是多麼心性沉穩之人，也差點沒一口血碰到對方的臉上，心想這傢伙還真是好不害臊，哪有這樣變著法兒誇讚自己的。

待平復了一下心情，陸寒繼續開口道：

「我料你應是什麼妖邪化身，或者蟲草成精所化寄生於此塔之內吧。你不必岔開話題，既然我已發現了不妥，自是不會給你謊言誆騙的機會。你也不要再說什麼殺人滅口的威脅話語，既然在被識破了偽裝之後還能如此費工夫的與我交談，你要麼就是受傷極重的妖邪之體，要麼就是成精不久的蟲草鳥獸，根本無力對我下手的。不過既然尋上我來，想必是有目的的，直言吧！」

老者越聽越心驚，只是在面上沒有表現出來，原本嘴角的那一絲冷笑也不復存在，雙眼一眯的看著對面的少年，沉聲不語。

老者心驚訝，自是有其心驚的道理。

先不說對方直接將其比作妖邪和什麼蟲草成精，讓他反氣得快吐血，不過細想之後，這少年的猜測與事實倒也相差不遠了。

再者，少年後面所說之話幾乎全部沒錯，這才是讓老者心驚不已的真正原因。

他怎麼看眼前的少年，至多不過十三四歲的年紀，遇此境況非但沒有任何的驚慌，反而是心思沉著，猜測分析鞭辟入裡，還一副根本不似能裝得出來的上位者之氣勢。

一時間，老者神情陷入了恍惚，他都懷疑站在自己面前的究竟是一個黃毛小子，還是一名城府極深的老怪物了。

「咳咳……」

「老夫確有件小事要拜託小友，就不知小友是否願意啊？當然，事成之後，老夫自是有重禮酬謝的。」

老者半晌過後才將心中的雜念拋除，面色青一陣紅一陣后，極力擠出一絲誠懇的笑容開口道。

「小事？閣下請說吧。」

陸寒看了一眼老者，隨意的說道。

老者見到陸寒的表情，心中頓時破口大罵對方老狐狸，一時間竟將陸寒從小狐狸直接晉陞為老狐狸了。

不過他畢竟是活了不知多少歲月之人，很快便將心中的怒意壓了下去，再說自己不僅有求於眼前之人，就是在臉面上，他也不能讓一個毛都未長齊的小子給壓了下去。自己若真是在此時大吼大怒，還不知道要讓眼前的小子給笑話成什麼樣了。於是他繼續竭力保持著那一份笑容，道：

「此事說大不大，說小嘛也不小，老夫想讓小友幫我離開這破塔。」

「不過不是現在，而是等小友進階到元氣期以後。至於具體如何做嘛，我這有一塊紫青玉佩，小友凝聚了神識海后，往玉佩注入一絲神念之力便可以詳情。這塊玉佩原本就是一件不錯的蘊靈之物，對於小友氣海凝聚和蘊養皆是有不小的益處，小友收下后就留在身邊吧，老夫就不再討回了，權當是附送的一份謝禮。」

聽完老者的話，陸寒並沒有直接伸手去接玉佩，正色道：

「謝禮不謝禮的權且不論，在下只是想知道此事的困難和危險程度，畢竟這幻靈塔是我青靈宗的第一聖物，就算我進階元氣期，怕也是難有機會接近此塔，更不要說將你救出了。此事若是太過困難，閣下還是另請高明吧。」

「小友多慮了，老夫身處此地多年，對於這所謂的幻靈塔倒也有些了解。雖說此塔是青靈宗的第一聖物，其方圓數十里也被化為了宗門禁地，可是此處的防衛卻是鬆散得很，只因為要破壞或開啟這幻靈塔的要求太過苛刻，除非是兩名凝丹境初期的修士同時施法，或者一名築基後期修士持兩名凝丹境修士共同凝聚的啟陣符方可開啟。試想若有兩名凝丹境的敵宗修士潛入此地進行破壞，一般的防衛力量還有用處嗎？倒不如光棍點乾脆不設什麼防衛罷了。」

老者一口氣說了不少，又突然感覺仍有不妥的繼續說道：

「至於給小友的答謝，自是非尋常之物可比，至於是何物，倒也不能不透露一點的，是一部關於神識修鍊的功法。」

「哦？只是一部功法啊，若還是那種低階的，我這番奇險豈不白白承受了？」陸寒略帶不滿的說道，原本他以為對方拿出的至少也是同紫青玉佩一般對修鍊有著不小臂助的寶物，沒成想只是一部不知道品階的功法，心中不免有些意興闌珊起來。「我說小友啊，待日後你去打探一番后便不會再說出此話了，別說是一部完整的煉神功法，就是殘缺到十不存一的那種殘缺功法，也能引得一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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