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玉葫蘆里的秘密

一天，二天，三天，七天……小女孩等了許久許久都沒有等到她的母親來接她，不知道過了多少天，光圈漸漸的消散了，她的母親還是沒有出現。一個愰然無助的小女孩，在一座陌生的深山裡如何能生存？

當她周身的光圈消失后不久，飢餓和寒冷就包圍了她。

一天，二天，三天……她的娘還沒有出現，她一直都在那個小溪邊等著那個白衣仙子，直到有一天，她倒在那裡奄奄一息……

這時，莫紅來了……

夢總是那個夢，每一回夢做完了，那個小女孩就會走到她的面前，解下自己脖子上的小葫蘆套在她的脖子上，反覆說著：「你就是我，我就是你。你就是我，我……」

慢慢地她彷彿融入其中，在夢中，她漸漸變成了那個小女孩，感受著那白衣女子懷抱的溫暖，感受著小女孩在天空中和母親逃逸的驚恐，感受著小女孩對母親的思念，最後甚至能感受到小女孩的饑寒交迫，小女孩的絕望，小女孩的……

一切一切好像發生在她的身上似的，那麼真實，最後她甚至對那名白衣仙子有了些母女間的血親之思。

有好幾回她都恍忽那白衣仙子便是她的親娘，地球的一切只是夢一場，她只是在夢中沉輪了一回。

莊周夢蝶，是莊周夢了蝶兒，還是莊周就在蝶兒的夢裡……這一切好像使她明悟了一些什麼，她在心中對那小女孩默道：「我就是你，你就是我……」果然，自此夢做完后，小女孩再也沒有出現在她的面前。

以後的夢裡便只有白衣女子和她，又不知夢回多少遍，她感覺自己就是虹兒，虹兒就是她自己，在夢到母親走後，她好不傷心，淚流滿面，哭著大叫著：「娘，你不要走……娘，不要拋下虹兒……」

「娘，我一定會去神獸山找父親來救您……」

「娘……」

正在莫紅傷心欲絕時，腦中一個蒼涼的聲音響起，「融魂……成……」

這聲音一過，她也瞬時醒了過來，說來也怪，她身上的束縛頓時去了，手腳瞬間有了感覺，身體有了歸屬感，雖然身體依舊很差。

聽到腦中一個蒼涼的聲音響起，「融魂……成……」

莫紅這才有了明悟，夢中所發生的事情大概是這個身體的主人——虹兒，最後的畫面，也是她此生最大的執念，要接收她的身體，唯有先接收她的執念，完成她的心愿，融魂才能大成，她才能得以存活。

在這個陌生的環境下，身體如此虛弱，是曼三給了她活下去的希望和勇氣。最初的三個多月躺在床上動彈不得，也是曼三照顧著她。

曼三是在離曼家村不遠的一處溪流處發現了她，曼三看她尚有氣息，於是把她抱了回來，她在床上暈了七八天才醒。

曼三問她家在哪、叫什麼名字、家裡都有些什麼人，她一則不知如何回答，二則是根本回答不了。

說她名莫紅么，是來自異界的一失抺幽魂？還是名虹兒……連姓什麼也不知道的虹兒？

曼三以前有個孫女名叫若菲，三年前死於非命，去世時年歲與她相仿。出於思孫心切，看若菲什麼也不說，總是一動不動，一陣心酸。

彷彿中像是看到了自己的孫女，想起孫女臨去時也是這樣一動不動，一聲「小菲」，情不自禁的出口了，接著老淚縱橫，自此就把她當親孫女一般的對待，兩個苦命人相依為命。

念著救命之恩，念著照顧之情，也是因為無處可去，她留了下來。

一個無根無基的外來者，對這小身體什麼來歷更是無從知曉，莫名其妙的重生了，那就忘卻往昔，真正的重生吧。莫紅已死，活下來的是曼若菲。

「曼若菲，我莫紅用了你的名，享受了本該屬於你的愛，一定會好好的幫你照顧爺爺。」

「虹兒，我莫紅用了你的身體，享受了本該屬於你的人生，一定會為你找到父親，救回母親，好好盡孝！」

半年前爺爺突然就病倒了，剛開始只有一點咳嗽，兩人都沒太在意，可後來卻越咳越厲害。

到現在，爺爺的精神越發的差了。中間也曾把村裡唯一的大夫東方炎棋請來診脈，開過一些草藥，一直沒什麼效果。

前世的若菲雖然也是學醫的，但學的卻是西醫，還是婦產科。對中醫，那是一竅不通，愛莫能助啊！

前幾天爺爺還暈了，於是又把東方叔請來診脈。

診完脈后，東方叔把若菲拉到一邊，慎重的說：「小菲啊，你要有心理準備啊，你爺爺可能不好了，大概沒幾天好活了。」

自從爺爺病後東方叔也沒少幫忙，藥費基本是全免。

「哎，這可怎麼好哦。」若菲長嘆一聲，跟著眼淚就滾落出來。

「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若菲的聲音因抽泣帶著特有的顫抖，她用祈求的眼神看向一邊的東方叔，東方叔無奈的搖搖頭后，嘆息一聲，默默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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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很深了，若菲還沒睡著，她又想起了東方叔叔說的話，心裡直發酸。

不安地躺在床上一個人喃喃自語，「爺爺身體越來越差，可怎麼辦？」

說著眼淚就掉了下來，不禁怨道：「老天爺，我做錯什麼了，為什麼這樣對我？把我從一個現代文明的國度，弄到這來也就罷了，現在又要奪走身邊唯一關心和愛護我的人。」

「也不知道這裡是不是那個什麼水雲界？這個死鬼影把我弄到這鳥不拉屎的地方就消失了，也不知道爸爸媽媽怎麼樣了？是否能接受他們的女兒已不在的事實，哎……，這輩子是永無相見之日了，女兒在這裡給你們磕頭，祈禱上天保佑你們身體安康……」

默默抽泣過後沉默良久，最後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又拿出掛在脖子上的一個葫蘆對著月光看了又看。

最後，摸著玉葫蘆上的兩排小字，喃喃道：「輕煙寒鳳，落日纏虹……輕煙寒鳳，落日纏虹……」

這也沒有什麼奇怪的，很多世俗的玉器上都會雕有文字或花紋加以裝飾，一個玉葫蘆上刻上一句詩也不是什麼稀罕之事。

若菲醒來后就仔細打量過這個葫蘆，這葫蘆通身碧綠，卻並不冰寒，還略帶一些暖意，一看就是個好東西。

其上細細地刻著兩排小字：輕煙寒鳳，落日纏虹。

若菲細看之下，這字體龍飛鳳舞，卻偏給人一種纏綿之意。她一閃神，竟是痴了。

「若月大陸……神獸山……虹兒，你放心，從此你就是我，我就是你。」

此時的她，不管是感情還是靈魂都已不自覺的完全融入了這個身體，她說不清自己到底是現代的莫紅，還是異世的虹兒。

或許，莫紅是前世，虹兒是今生！曼若菲是前世和今生的融合……

虹兒……娘……父親……若月大陸……神獸山……使命……若菲在喃喃中漸漸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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