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成功

還沒成功

「二貨!趕緊進來!等什麼呢!」身側的後門玻璃上突然冒出一個簡憶的頭。

我立刻伸手開門,此時趙姐姐正在忙著瀏覽下一節課的內容,我立馬牽起簡憶的手往座位上跑。

「頭還痛?」

我剛坐下簡憶就冒出來這麼一句。

「不痛了。」我搖搖頭,然後突然轉換了一下神色,「阿憶,我問你個事兒,你記得如實回答我。」

簡憶被我這種突然嚴肅的腔調搞得有點慌:「能不答應嗎?」

我溫婉地笑了一下:「當然不行。」

「。。。。。。。。。。。。」

「昨天,是誰送我們回去的?」

「溫容!」

。。。。。。。。很實誠嘛。

我眯了眯眼睛。簡憶雙手合了一下:「爺,大爺!要問趕緊,你別露出這種表情,妖魔化了似的。。。。。。」

我咋了咋舌:「我記得我昨天醉成爛泥了,沒耍酒瘋吧?」

簡憶咽了咽口水:「你指的是在店裡還是溫容車上?」

「兩個。」

簡憶大義凜然地看了我一眼:「兩者兼顧。」

我說:「靠!」

簡憶很冷靜地說:「不要講髒話。」

我狠狠剜了她一眼。

簡憶難得遇到可以擊敗我的時候:「哦,不對,你現在可以盡情地爆粗口了,反正你在溫容面前已經毫無形象可言了。

毫無形象的我趴著聽完了趙姐姐的最後一節課。

毛毛整好書包開始朝圖書館趕,簡憶朝我揮了揮手:「小美女,去吃飯不?」

我嚴肅地指出:「是大美女。」

「。。。。。。。。。。。。」

「還不起來?」

我搖了搖頭:「你先走吧,我等會兒要負荊請罪。」

簡憶眼珠子轉了轉:「溫容?」

我有氣無力地點點頭。

「不錯嘛,一曲《山丹丹開花紅艷艷》就能獲得和男神獨處進行心靈溝通的機會。我不打擾你了,盡情使用,不準帶套!」

「滾!」

這傢伙趕緊笑眯眯地朝外狂奔。

我抖抖肩膀,整了整書,慢吞吞地朝外走。整幢樓基本已經都空了,我四周張望了一下,沒有溫容的身影。

人文樓是兩幢合在一起的,中間是一個大大的庭院,孤零零地立著一棵樹,已經長得很高了,我站在三樓可以觸碰到它的枝椏。穿塘風刮過頗有一種蕭瑟的感覺。

我把頭耷拉在欄杆上,閉著眼聽風的聲音。腦海里想起曾經看到過的一句話「如若相愛,便攜手到老;如若錯過,便護你安好。」

想著想著忍不住輕輕地說了一聲:「可是我不想錯過呢。」

一個帶笑的聲音響起:「自言自語說什麼呢?」

我趕緊轉過頭去。

風吹在溫容身上,細軟的髮絲有幾縷上揚著,依舊是透著那股溫潤如玉的光澤。我心裡的霧霾頓時一掃而空。

溫容倒是也不急,就這麼盯了我一會兒。

我站直身子朝他招了招手:「老師你來了啊。」

「嗓子不錯,還沒啞得講不出話來。」

我默默地放下了手。

他倒是很滿意我這種吃癟的樣子的,眉眼頓時染上了一股笑意:「走吧,我先帶你去吃飯。」

我乾笑了幾聲:「這怎麼好意思呢。」

「章楚,正常點。」

我很從善如流:「我要去杏苑。」

溫容笑起來,清水樣的光華在他眼底流動。我心底恨不得趕緊掏出手機拍下來拿著天天舔屏,可是實際上當時我只是那樣愣愣地看呆。

我在夢裡做到過多少次這樣和溫容並肩走在校園裡的場景,那是多麼的鴛鴦戲水比翼雙飛。但是現實中它也確實很讓我心馳神盪,除了我能一直接收到殺傷力極強的眼神和聽到幾句議論的話語。

我默默慢下了腳步,走在了溫容的後面。

「累了?」溫容猛地剎住腳步問我。

我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不累,我就是腿短。」

「都到一米七了還腿短?」溫容有點好笑地問我。

我換種思路:「其實我就是走路慢,老師您先走著,我隨後就到,隨後就到。」

「章楚,原來你也怕別人的閑話?」

廢話,說得到輕鬆,我當然怕啊……

迫於他眼神的壓力我走了兩步重新跟他站到一起:「也沒有特別怕,但也不會閑到白白給人家提供談資。」

「不錯,思路清晰。」

我對於表揚一般都很勇於接納。

「那如果,不是白白的呢?」

我在一瞬間領悟到溫容的意思的時候差點沒驚訝地下巴掉下來。恨恨地鄙視了自己一下,所謂矜持,於是我裝傻似的問了一句:「那難道是黑黑的?」

溫容一個眼神看過來:「章楚,不要裝傻。」

我悶悶地應了一聲:「沒裝。」

溫容若有似無地嘆了一口氣:「沒事。我也不急著在這兒說。傻沒關係,我多說幾遍你就懂了。」

我不知道溫容想表達的是不是我所理解的那個意思,但是我一下子就體會到了了那種所謂的春心蕩漾小鹿亂撞的感覺了。甚至都。。。。。。是大象在亂撞的感覺好嗎!

過了一會兒我恨不得讓這頭大象撞死我。

杏苑作為全校最好吃的食堂當然得有種大食堂的氣派,也就是說。。。。。。人多。

我頓時心碎成渣,這麼多人!在這種旁邊兩桌人大吼著:「他媽的這土豆絲怎麼又放了醋!」「這鹽白拿的啊!齁死我了!」的氛圍中,我根本不能對溫容剛剛說的「不急著在這兒說」抱有任何期待。。。。。反正在這兒更加說不清楚。

「為什麼要喝酒?」溫容淡淡地問了一句。

「因為想喝。」我很炫酷地回答。

「章楚,最近口才越來越好了。反應也快了不少。」溫容貌似無意地把魚往我面前推了一點。

我被他這一動作搞的心裡有點發毛:「老師,你該說的都說吧。要殺要刮。」

溫容一個眼神看過來。

我只得默默低下頭:「下手輕點。」

溫容一點要殺我的氣勢都沒有露出來:「說實話。」

我想了想:「老師,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詩?叫做『相逢一笑泯恩仇,飲酒千杯是英雄。』啊。」

溫容搖搖頭。

我眯起眼睛得意地笑了一下:「真英雄就是喜歡時不時地喝幾杯,當然我知道這並不能被世俗理解。。。。。。。。。」

溫容好笑地看著我:「謬論。」

「是真理!」我反駁他。

溫容又笑起來,那個酒窩簡直是埋葬我的大坑,我想我怎麼就這麼沒志氣呢,居然跌倒在這樣一個屁大點的坑裡面。

「不過,那首詩我還真沒聽過。」他突然這麼說道。

我得意地勾了勾嘴角:「我寫的。」

「你真是。。。。。。。」我看到有光華在溫容眼裡閃爍,「不過章楚,你低估我的專業素養了。還有一個,你。。。。。」

我悶悶的接了一句:「我知道,我找借口的水平很差。」

溫容不可置否地點了點頭:「你自己知道就好。」

什麼叫做冤家路窄,在走出杏苑的時候我終於深刻地感受到了。李凡跟他朋友剛打完籃球從杏苑球場那兒朝食堂方向走過來。

我還沒來得及躲呢,李凡已經出聲把我喊住了。

溫容輕輕地說了一句:「能解決的吧。」

我立刻點了點頭:「當然!」廢話,這種表現的機會怎麼能不把握。

我踱著步子走過去,他的朋友倒是很會看場合,紛紛表示要先過去買飯不然會淪落到啃盤子。

李凡的視線還停留在離我們不遠的溫容身上:「你和他。。。。。。。。。」

我搖搖頭:「不是你想的那樣。」

他臉上明顯一松。

我毅然決然地接著說:「我還沒成功。」

李凡臉色頓時變了一下:「章楚,為什麼不能考慮我?」

我覺得這個答案很容易:「因為我已經喜歡他了。」

當然我顯然低估了李凡的功力:「喜歡他什麼?就是因為你上次說的年紀大?他幾歲了?」

我笑了笑:「查戶口也沒你這樣的。還有,他年紀不大,我覺得剛剛好。如果你這樣一直不能接受我喜歡他這個事實,並且對他這麼懷有敵意的話,那麼很抱歉,我們可能連朋友都沒有辦法繼續做了。」

李凡這次沒有繼續接話,只是看了我一眼,抬步往食堂裡面走。

我站在那兒想了一會兒,那個最最老土的問題「你會選擇你愛的人還是愛你的人」曾作為我高中那個寢室的一次夜晚卧談會的話題。我當時還很肯定的說必定選擇愛我的人,這樣才有種老子天下第一的感覺。而到此刻我才明白,當時只是因為年少見的世面少。有些人,不早不晚,剛好遇到,只是一眼,從此便在我心上。沒有可以選擇的機會,因為你一定會愛上他。

「解決了?」不知道溫容什麼時候已經走到了我旁邊。

我狗腿地點了點了點頭,然後抬起頭去看他。

「去我辦公室談談你昨天的事情吧。」等再開口的時候溫容又是那個充滿理智的溫容了。

我搖搖頭,然後看著他:「能不能不去?我下午還有課,要去睡午覺。」

剛說完,就看到溫容側過頭看了我一眼,我察覺到他的眼神,忍不住回掃了一眼。

「你覺得你剛剛那麼幾句話就能把昨天的事情混過去?」溫容的嗓音帶有那種獨特的低沉感,聽著有種特別溫柔的感覺。

我抵擋住美色:「覺得。」

溫容哭笑不得:「章楚,你好像一直都活的這麼理所當然的樣子。」

「。。。。。。」

但是沒辦法,我最後還是迫於溫容的壓力去了他辦公室詳談我喝酒還發酒瘋這件我眼中的芝麻屁事溫容眼中的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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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光只曾為你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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