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遊聯誼
我最近時不時地被溫容以各種學習的名義為借口叫到辦公室。美其名曰「培養感情」。。。。。。其實溫容平日里很忙,課題任務也很多,手下還帶著好幾個研究生,所以每次我去他辦公室他都叫我看著他工作,累了就在他面前睡覺。。。。。。
和我這種日子相比阿憶顯然豐富很多。
「楚楚,你知不知道,我們班過兩天組織了聯誼。」阿憶躺在床上貼著面膜瓮聲瓮氣地跟我說。
我想起上次的聯誼嚇得手裡拿著的《清史稿》都抖了一下:「我不去。」
阿憶很疑惑:「你家溫老師對你是不是不放心?」
我看了她一眼:「膚淺。」
阿憶一如既往地笑:「告訴你,這次不是微信搶票了,是不去也得去!這次是班長組織的秋遊,只不過我們班和他們法政的一個班一起組隊去。法政的男人量多質高,首推的就是你家溫老師。」
我有點為難地問她:「一定要去,班級活動是吧?」
阿憶點點頭。
「。。。。。。。。。。。。。」
果然第二天晚上我和阿憶就收到了簡訊,關於秋遊去烏鎮的事情。
阿憶完全進入了癲狂的狀態:「太棒了,江南水鄉,小橋流水人家。像我這樣的女子走過那一座座橋。。。。。。」
阿憶一直覺得她們那兒海邊的景色太豪放。。。。。。
話音剛落,毛毛一邊打著電話一邊走進寢室:「嗯,對,就再增加一個人。好,謝謝班長,麻煩你了。」
阿憶很識相地噤了聲。我看了毛毛一眼,沒說什麼,爬上床繼續看《清史稿》。女生之間好像很容易這樣,很容易親密,一旦疏遠起來卻也更快,讓人心寒。
翻了幾頁之後居然馬上來了困意,合上書想睡覺的時候有溫容的簡訊進來。
「睡了嗎?」
我飛快的按了幾個字:「正準備睡。」
然後我就盯著屏幕等溫容的回復。好像只有對溫容我才會有這種耐心等他的回復。似乎都成了一種習慣,莫名其妙地深入每一個細胞里。
「最近被我騷擾得太累了?睡得有點早啊。這周末有什麼計劃嗎?」
屏幕上幾個字閃著熒熒的亮光。
我被他第一個問句弄得有點莫名地臉紅,溫容難得說出這種帶有點點調戲意味的話語來,但我還是很正經地回了一句:「周末有安排了,班級去秋遊。」
「你們班的秋遊?」
我猶豫了一下,回了一句:「嗯,班長組織的。去烏鎮。」
那頭好長時間沒動靜,然後彈出來一句:「晚安。玩的開心一點。」
我笑了笑,打出幾個字:「晚安,溫老師。」
秋遊那天是我們班和他們國際法的一個班乘一輛大巴一起去的,我和毛毛去的比較晚,只能坐到比較靠後的的兩個位子。
兩個班合起來差不多有70個人左右,不過基本上處於我們班貢獻妹子他們班貢獻漢子的情況。車上的導遊數了數人數:「還有兩個人沒到,有沒有人知道的,麻煩給他們打個電話好嗎。」
坐在我和阿憶前排的是法政的兩個女生,其中一個顯得很不耐煩的樣子,對著旁邊那個女生用一種不悅的語氣抱怨:「一定是她們歷史的,就是麻煩,小家子氣,自己班缺男的居然就找上我們班了,真是有本事。」
阿憶立馬就瞪起眼睛來了,沒等我拉住她,就看見她扒住前一排的車座,說:「前面的兩位,麻煩你們搞清楚一點,不是我們班倒貼,你們班男生可是相當樂意哦。」
前面兩個女生立刻轉過頭來,其中一個把阿憶打量了一遍:「我還以為有多漂亮呢,講話居然這麼狂。」
阿憶笑了笑:「麻煩你們轉一下你們那眯成一條縫的眼睛,看看這裡有沒有漂亮的。」
那個女生聽了阿憶的話轉過來看我,我看到她臉上明顯僵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復了那種不屑的神色:「漂亮有什麼用,還不是淪落到要靠這種聯誼來找男人。」
什麼叫做得寸進尺。
我笑了一下:「其實我一直覺得長得漂亮和長得丑都是一種本事。」
沒等她反應過來我繼續說:「知道為什麼嗎?如果長得漂亮算作一個神話的,那麼長得丑就是一個笑話,至少都有自己的價值。但是,長得丑還不自知並且出來作怪的話那可就比黃色笑話還要噁心了,你說是不是?」
她顯然沒料到我會這樣說,有點氣急:「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們人文的學生多麼有素質,還不是這樣拐彎抹角地罵人。」
我很真摯地盯著她,點了點頭:「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們法政的學生多麼正直,還不是這樣在背地裡說別人壞話。放心,你們不比人文差的,要對自己有自信。」
另外一個女生看起來不是那種會找茬的人,聲音也是輕輕柔柔的,拉了拉旁邊的人:「算了,阿璇。」那個女生這才忿忿不平地轉回去。
阿憶拍了拍我的肩膀:「姑娘,你太霸道了!太給人文長臉了!」
我頭痛地揉揉太陽穴:「等會兒你這暴脾氣稍微控制一下,別沒幾句話就毛了。你的目的不是來聯誼的嗎,就安安分分地給我聯誼,別惹事了。」
阿憶嘿嘿嘿地笑了聲:「我服從!我發誓。」
正當全車的人等那兩個姍姍來遲的人等的有點不耐煩的時候,一個喘的有點急的女聲突然想起:「班長不好意思,我去接我男朋友來晚了。」
這個聲音怎麼。。。。。。。。。
我睜開眼睛去看,身旁的阿憶已經呆愣了:「楚楚,剛剛講話的那個是毛毛吧…。。」
站在車頭的那個因為跑得有點急而滿臉通紅的女生不就是那個我熟悉不過的毛未么,依舊是那副乖巧的樣子,轉身朝車外喊了一聲:「進來吧。」
車上的人都抱著一顆八卦的心想看剛剛那個女生口中的男朋友長什麼樣,以我身邊的阿憶為例,我都能看到她綳直的脖子上隱隱突起的青筋。。。。。。。
上來的男生很陽光,高高的個子,濃眉大眼。我頓時有點頭疼。李凡,怎麼會是李凡呢。此時車上的女生開始竊竊私語。
車上只剩下兩個位子,在我和阿憶的旁邊兩個,中間僅僅隔了一條通道。阿憶抓了抓我的手:「他不就是原來追著你跑的男生?」
我點點頭。
阿憶緩緩地說:「毛毛不會是因為這個。。。。。。。。他們怎麼會在一起?」
此時他們兩個已經往我們這個方向走過來了。阿憶趕緊伸過手拽我。
我看了她一眼:「你幹嘛?」
阿憶低低地說了一聲:「我跟你換個位子呀。你就這麼坐在外面不尷尬嗎?你靠窗坐吧。」
我搖搖頭:「沒關係的。我沒什麼覺得尷尬的。沒我多少事。」
阿憶摸摸我的頭:「那也好,換位子確實不是你的風格。別多想,不要影響心情。」
我把頭側倒阿憶的那一邊,靠在她的肩膀上,閉上眼睛。
車子開的有點顛簸,我卻迷迷糊糊的睡著了。夢到了溫容。估計是上次阿憶說他和那個研究生在咖啡館的事情還一直在我腦海里吧,我夢到我和溫容也就坐在那個圖文的咖啡館。陽光暖暖的很舒服,落地窗外面的草坪上有人在那兒彈吉他,溫容起身幫我去買喝的。我就趴在那兒等他,過了一會兒,他回來了,手上拿的是一杯白開水。我笑眯眯地接過來喝,溫容坐在我的旁邊幫我講著因為我上課睡覺沒有聽到的東西。我一直不喜歡和白開水,可是在這個夢裡我卻一點兒也不抵觸,反而把杯子喝了個底朝天。每一杯普通的水,和喜歡的人在一起喝就會變成雪碧,他的胳膊肘輕輕和我碰到,在我心裡的氣泡就滋兒一下的衝到嗓子,甜呀,還亮晶晶地,好像剛喝下了整個銀河。
醒來的時候已經遠遠地能夠看到古鎮的嚮導牌了,我揉揉眼睛,脖子有點細細密密的疼痛傳過來,靠,脖子扭了。
車上的導遊在我們準備下車的時候說了一串注意事項,我頭一陣一陣地犯暈,只看著她的嘴巴一張一合的。她給我們兩個小時的時間先自己逛逛,然後返回原地集合。阿憶看著她,慢慢地說了一句:「話真多,我都懶得講髒話吐槽她了,媽的。」
「。。。。。。。。。。」
而車上此時開始忙成一團,大家忙著組成一個個小團隊。簡憶兩眼發光地觀察哪個隊伍帥哥最多。我拍了拍她的頭:「姑娘,加油。眾里尋他千百度,一枝紅杏出牆來。」
簡憶暴躁地說:「章楚!你能不能不要再背詩了!」
我笑了笑:「我這個名花有主的先撤一步。兩個小時后見。」
簡憶聲音猛地提高:「你不跟我們一起走啊!別啊歷史一朵花!」
我一下子感覺到整個車都朝我們這兒看過來,包括我身邊的兩個,從我醒來之後就能感受到來自旁邊的注視。
我趕緊拍簡憶的手:「你給我閉嘴!我能來已經不錯了。」
簡憶眯了眯眼睛想了想:「那倒也是。你一會路上遇到什麼變態記得給我打電話。」
我看了看她:「比我更變態?」
阿憶點了點頭:「那你記得不要去嚇人啊。」
炫酷無比的我很瀟洒地下了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