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密接觸
我偏過頭去,說:「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受過傷害的人總是笑得最開心的,因為他們不願意讓身邊的人承受一樣的痛苦。』不是我讓李凡和你分手的,而是他希望你好。」
她沒搭話。
我說:「我累了,我要回去了,你呢,一起嗎?」
毛未的眼淚突然就下來了:「章楚,你為什麼總是活的這麼理直氣壯的。你累了,你就走了。你喜歡或者不喜歡一個人,也都是看你的心情。好像別人都是和你無關的,你也不會把一個李凡放在眼裡,但是你知不知道,他是我放在心裡的人。你為什麼總是這麼自私冷漠呢?」
我笑了:「我就是這麼自私冷漠,很多年了,估計沒得救了。」
說完,我準備轉身往回走。
在離開之前,我湊近她耳邊,說:「毛未,你要清楚,誰都可以無止境的對一個人好,但前提是值得。」
往回走的路上我也在想,為什麼所有人都覺得我活的太理直氣壯了,嗯,我覺得應該是我肺活量很好的關係。這麼難的問題想不明白就不想了,反正想明白了我也不會改的。
走過一座橋的時候手機忽然又開始響起來,一對情侶正在那裡擁吻,聽見我的鈴聲差點沒有嚇得滾到河裡去。我在心底嘲笑了一下他們的沒見過世面。可是當我掏出手機看到來電顯示的時候我也差點沒腳一滑直接給滾河裡去。
「在哪兒呢?」聲音中明顯透著一股笑意。
我本來還有點鬱悶的心直接就守得雲開見月明了:「在回酒店的路上呢,馬上就到了。」
「今天去夏同善舊宅地了?」
我點點頭:「嗯。嗯?」
溫容沒有任何心虛的語調:「在聯誼對吧?」
我完全忘記了我應該質問他怎麼知道的,只忙著極力洗白我又參加聯誼這件事情:「這個算秋遊的,是集體活動,不去就是不團結同學熱愛集體。」
溫容聲音中都透著一股讓我覺得溫暖的地方:「你最近找借口進步很多嘛。」
我趕緊再接再厲:「那是,都是你教得好。」
溫容那頭笑了笑:「嗯,可是專業知識再好的老師現在有點找不到路。」
我說:「哪兒能呢,在z大里你都能迷路?你好歹在那裡這麼久了。」
溫容沒有回答我的問題,而是問了我另外一個問題:「章楚,你知不知道西柵這兒大約有多少民宿。」
我說:「不知道。」
然後我猛地反應過來他話里的「西柵這兒」,這兒!
我穩了穩心神,假裝很鎮定地問:「你現在在哪兒啊。」
溫容說:「你猜到了。」
「。。。。。。。」
「你什麼時候回來?」他問我。
我有點吃驚:「不是吧,難道還在同一家民宿的啊。」
溫容這下倒是很誠實:「和你們一起的那個班是我上國際法的那個班,想要知道很簡單。」
「。。。。。。。」
我有點氣惱:「那你早就知道我去聯誼,你居然裝得跟沒事一樣。」
溫容那頭頓了一下,然後清潤的聲音透過手機傳過來:「章楚你知不知道我是下了課眼巴巴地開車趕過來的。」
我不知道世界上有沒有人會因為聽到這樣一句簡單的話而感動,反正我當下是頓時心裡柔軟成一片,真覺得為了溫容衣帶漸寬終不悔也心甘情願,對了,那下半句怎麼說的來著?whytheprettyguysareallguy。我覺得上次那次聯誼的問題我可以回答了,我還真的挺幸福的。溫容這樣長得漂亮的人還真不是基佬,而剛好,這樣漂亮的人此刻正在喜歡我。
我走到西柵的客棧的時候掏出手機給溫容打電話:「我到客棧了,你在那裡了?」
溫容那頭有點微微的喘息聲:「剛走到房間裡面。」
我忍不住開玩笑:「那你趕緊打扮打扮出來啊,小姐的閨房我不好進的。」
溫容說:「章楚,簡憶說你猥瑣還真沒說錯。」
我說:「你怎麼知道她怎麼評價我的。」
溫容據實相告:「她上一次作業忘記做拿你的事情跟我換的。」
「。。。。。。。。」
最後溫容還是把他的房間所在地告訴了我。是在我和簡憶的房間的對面,隔了一個庭院,打開窗子就能看到的那種,撐根竹竿估計就能跳進我們的房間,就跟那九九九皮炎平的廣告一樣。
我走到他房間門口的時候溫容剛好推開門出來。白色襯衫配上灰色大衣,下面一條款式很簡單的牛仔褲,我沒有防備,一個撞進他的淡淡的眸色里。
怎麼說溫容這個人呢,如果你第014章分明,把我的手整個緊緊的裹住。我微微仰起頭去看他,他唇角帶著笑,我的心裡跳躍已經像是要開出花來,手上溫熱的感覺傳過來,我像是在一瞬間經歷了四個季節,像是那種走在沙漠里的人突然見到了最美的風光一樣。
溫容就這麼牽著我的手走到一座橋上站定。河岸兩邊都是烏鎮最典型的粉磚黛瓦的屋子,因為夜色的降臨都已經點上了燈籠,和月光一起泄到中央那條緩緩流過的河上,偶爾有幾條船劃過,帶起一片粼粼的波光。
我壓制住自己心頭泛起的一陣一陣的歡喜,開了口:「溫老師,我覺得你這樣一直拉著我的手就跟要拐賣兒童一樣。」
溫容抬起頭來看我:「章楚,我想過年齡會不會是我們之間可能存在的問題。我怕對你來說我不像另外那些喜歡你的男生一樣,有那種渾身散發著活力的姿態。我比你大了一輪,這意味著我們之間或許會有點東西是不能跨越這個界限的。可是,對於我而言,我不介意有這樣的問題的存在,你經歷或者沒有經歷過的事情我都已經了解。我比你整整大了一輪,本來人生就這麼短了,我的與你相比更是如此,我不想有任何遺憾。」
我愣了一會兒,突然有點想抱抱這樣的他,於是身體比腦子更快地作出反應,雙手環上了他的腰,溫容微微彎下身子,把下巴輕磕在我頭上。
我感受著從他身上傳過來的溫度,慢慢地開了口:「31歲,確實是過了被人喜歡的年齡了。」
那一瞬間我很清晰地感受到溫容的身子僵硬了一下。我輕笑著,把他抱的更緊,低低地笑著說:「應該被人愛了。」
氣氛忽然變得曖昧,溫容的手指緩緩環繞上我的手掌,堅定的、溫暖的。橋岸邊的橘色的柔光照過來,從溫容的眼眸里傾斜出的也是那樣的柔光,緊接著,這柔光突然湊近我,離我越來越近,而擁有這份柔光的主人,用他那同樣好看無比的手,稍微使力按住我的後背,便將我緊密的貼向他,同樣貼上來的還有他清冷的嘴唇。
和那種深吻不一樣,溫容一開始只是在我唇上溫柔的吮吸,我也鼓起勇氣探出舌尖細細描摹著他薄削優雅的唇形。隨著這個吻的加深,他的吮吸也慢慢地開始,變成了有點輕輕的嚙咬,他濕滑的舌尖帶著股薄荷的氣息掃過我的口腔。
身邊突然有人走過去,我聽到一個女生低呼:「看,好浪漫。」
我突然有點覺得不好意思,一下子分了一下神,溫容的手撫上了我的頭髮,趁著我喘息的機會說了一句:「專心點。」
一個吻下來我覺得我以後應該多出去鍛煉鍛煉增加一點肺活量,溫容簡直不給我大喘氣的機會,我望進他的眼睛:「溫老師,你一點都不老,肺活量特好,龍馬精神。」
溫容眯了眯眼睛,像吃飽了的貓一樣:「真的?」
我連忙點頭:「真的,真的,我老!」
槳聲燈影中的烏鎮有點漂亮的不像真的。我們沿著河邊慢慢走,我隨口感嘆了一句:「真是感覺在做夢啊。」
溫容偏過頭看了我一眼:「你還記得第一次見到我的時候嗎?」
我有點心虛,但還是厚著臉皮說了一句:「就是你不專心騎車撞到我的那次吧。當然記得。」
溫容拍了一下我的腦袋:「還好意思說,自己走路也不知道在想什麼。不過,不是那次。」
我使勁在腦海里搜索了一下,不應該啊,我要是在更早以前就見過溫容我怎麼可能沒有印象,但確確實實我記憶里沒有任何這樣的殘留,我有點疑惑地問他:「你沒騙我吧。」
溫容垂了一下眼眸:「果然不記得了啊。」
明明應該是他想讓我知道的事情,他能用幾句輕描淡寫的話語徹底我的興趣,最後反而變成我纏著他要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