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遊樂場的死亡夜宴(四)

第29章 遊樂場的死亡夜宴(四)

七十七

死去的中年男人是個無業游民,后經被帶來的小姐證實,家樂在半個小時前曾和此人發生口角。

家樂沒有怪那個受自己恩惠的小姐向警方提供了這種讓人懷疑他身份的解釋,因為如果他不是當事人,一個好端端的人忽然死去,還死的這麼湊巧,任誰都會懷疑的。

瑞納安被嚇壞了,蜷在座位上顫抖個不停。

家樂擦乾淨身上的血漬,輕輕拍著瑞納安的後背,對旁邊的警察說道:「能讓我打個電話嗎?他是我的學生,我讓他家人接他走。」

「你看起來很冷靜。」警察冷冰冰地說道,將從家樂身上翻出的手機還給他,道:「你要開免提。」

「好的。」家樂點頭,小聲對瑞納安道:「別害怕,這不是真的,一覺醒來就好了……」他邊說邊放輕拍瑞納安後背的力道,瑞納安止住了眼淚,大大的眼睛看向家樂。

家樂臉上掛著極輕的笑,淺淺的酒窩看起來非常讓人舒服,他道:「來,閉上眼睛,數到五百,當然,你覺得可以暫停的時候隨時可以不數,然後你就會發現自己躺在床上,有著溫熱的蜂蜜牛奶,枕頭上是太陽的味道,拉開窗帘,還有小鳥的叫聲……」

瑞納安閉上了眼睛,家樂示意他需要出去打電話,警察拿出手銬銬住家樂,道:「你明明是老師,為什麼會催眠?」

家樂臉上閃過詫異,他剛才只是在哄瑞納安入睡而已,警察怎麼看出來那是催眠的?

警察看了眼家樂,道:「那是你從哪裡學會的這種方法?」

家樂敲敲腦袋,他努力回想卻怎麼也想不起來

……哪裡呢?

「我不知道,」家樂道:「可能是,我父親是個心理醫生,從他那裡學的吧。」他給自己找了個比較符合的理由,但他自己心裡無比清楚,家沉景那種和自己多說一個字都嫌麻煩的個性,怎麼會用這種方法對自己呢?

七十八

家樂打完電話回來的時候瑞納安已經睡著了。

他剛落座,剛才跟著他的那個警官忽然被人喊走,隨後來了個不認識的女警官走過來將家樂的手銬解開,說道:「請問你是家樂嗎?」

家樂看向她,他很少會連名帶姓一起告訴對方,除了學校里的教授,應該沒幾個人能記住他的額名字,他道:「對,我是,你有什麼事?」

「有人找你,過來吧。」女警官似乎鬆了口氣。

「那他……」家樂指了指瑞納安。

「他家人來的時候我會說的。」女警官道:「你放心。」

家樂遲疑地跟著她走向餐廳的樓梯間,二樓光線不是很好,唯一的窗戶還被木條封上,女警官問道:「左手倒數第二個房間,要找你的人就在那裡。」

「那你能告訴我找我的人是誰嗎?」家樂站著沒動,閉塞的空間總會讓他感到緊張。

女警官離開的腳步一頓,回頭為難地說道:「不是我不想告訴你,而是我也不知道。」

家樂更生疑竇,但還是硬著頭皮向走廊身處走去。他沒一會便聽到女警官下樓的腳步聲,似乎對方怕自己跑開,特意多停留了一會,他將手伸進衣兜,抓住鑰匙鏈上的小刀,他就怕警方找不到犯人,便要抓走最有嫌疑的他,那他要怎麼回a國……

離那扇門越來越近了,家樂停下腳步,左右張望,看有沒有其他人暗中埋伏。

「砰!」

門被踹開。

家樂緊張地攥緊了兜里的匕首,下一瞬眼前一黑,冰涼的手蒙上他的雙眼,家樂僵住,他感覺到唇上被個柔軟的東西壓住,這讓他的大腦忽然像是保鮮膜蒙住一樣無法思考。

這種熟悉的感覺……

他的心臟越跳越快,怦怦地聲音在他耳邊不斷敲擊,他張嘴想要呼喊那個被他心心念念了三年的名字,濕滑的舌尖趁虛而入,劃過他的牙齒,輕輕與他曖昧糾纏。

「唔……呼呼……」

唇瓣分離,銀線拉出弧度。

家樂緊緊抓著他的衣服,指甲蓋都因為用力過猛而疼痛,他急切地需要面前的人,每一寸皮膚都想沾染他的味道,他的眼淚不受控制的溢出,讓男人的掌心一片溫熱。

「吻我……晨暮。」家樂仰起頭,聲音哽咽。

「……你怎麼知道是我?」他開口了,慢慢鬆開捂住家樂雙眼的手,

家樂的視線模糊片刻,他用力地眨了眨眼睛,逐漸看清了面前的人。他似乎瘦了許多,不過記憶中的他也不胖,臉依然很漂亮,頭髮有些長了,都快能垂肩了。

他一寸寸地觀察著晨暮,不敢放過任何一個細節。

白晨暮同樣在注視著他,微微歪著頭,眉目溫柔。

「我好想你。」家樂說著,伸手抱住白晨暮的腰,微微低下頭,臉龐在白晨暮的胸口摩挲。

白晨暮苦笑,緊緊抱著家樂的肩膀,嘆息般說道:「我以為你會很恨我。」

「怎麼可能?!」家樂仰頭,急切地想要和他辯解:「我完全不記得那晚之後的事情了,我想去找你,可是什麼都想不起來,我等了你三年,一直在那裡等你……你為什麼不來找我?」

白晨暮擦去家樂的眼淚,他的眼眶微微泛紅,最後情不自禁地俯身去親吻家樂因為流淚而腫起的眼瞼:「你都忘記了?……那也好。」

「不要在拋下我好不好?」家樂去親吻白晨暮的下巴,微微扎嘴,他忽然破涕而笑,伸手去摸,道:「你長鬍須了。」

白晨暮握住家樂的那隻手,貼在自己的胸口:「這是當然的。」

家樂心念一轉,忽然臉龐發熱,不安的問道:「你……你想要嗎?」

白晨暮低頭吻住家樂的唇,伸手去解他的衣服,微微用力,將人抵在牆上,躬身抱起家樂的雙腿,道:「在這裡可以嗎?」

「嗯……」家樂像只貓一樣眯起眼睛,嘴角掛笑。

這三年是他的噩夢,幸好他又找回來了。

七十九

家樂糾結的看著不斷流出的濃稠:「你有紙嗎?」

白晨暮沒回答,貼過來拿出濕巾幫他擦拭,家樂道:「沒事,我自己來就好。」

「把手放我肩膀上。」白晨暮態度強勢地說道。

家樂壓制住喜悅,順從地環住白晨暮的脖子,臉也靠在他肩膀上,問道:「這樣可以嗎?」

白晨暮擦拭好家樂身上的痕迹,將褲子拽過來替他穿上,轉頭親了親家樂的臉龐,道:「嗯。」

家樂臉上的笑意漸濃,梨渦特別明顯,白晨暮視線一暗,伸舌去舔,家樂仰著脖子任由他的舉動,問道:「你是什麼時候注意我的呢?」

「為什麼這麼問。」白晨暮的聲線很平,配合他低低的磁性嗓音,聽得家樂耳朵都要酥了,他不好意思地說道:「我就是覺得……那個人死了,感覺就像是因為我一樣,是不是你做的?」

「你不害怕么。」白晨暮繼續給家樂穿衣服,道:「把手抬起來。」

家樂乖乖舉起雙手,笑了笑:「還好,可能我這樣也不太正常吧,反正我覺得是你做的,就一點也不害怕了。」

白晨暮道:「嗯。」

家樂問道:「那是不是你殺的人呀?」

白晨暮瞥了他一眼,站起來將褲子的拉鏈拉上,他們兩個剛才做事的時候白晨暮只把褲子拉鏈解開而已,連外套都沒脫。

「你要走了嗎?」家樂強撐著也站了起來,他腿軟得厲害,被壓在牆上雙腿懸空半個小時,他感覺從腰一下都不是自己的了:「我跟你一起。」

白晨暮冷淡的說道:「坐著,別動。」彎腰拿起家樂的外套,直接將家樂扛了起來。

「疼疼!快放我下來!」家樂腰疼得快裂開了。

白晨暮小臂在家樂的身上一按,家樂不知道怎麼得身子一翻,腿就搭在了白晨暮胳膊上,白晨暮將他的外套搭在家樂身上,問道:「這次呢?」

家樂覺得自己明明也挺重的,怎麼感覺白晨暮似乎都沒用多少力氣就把自己抱起來了呢?大腦不經思考地就問道:「你……你怎麼忽然這麼有力氣了?這三年你去做什麼了?」

「出去再說。」白晨暮沒有隱瞞也沒有解釋,細看都能感覺出他動作的僵硬。

家樂滿心狐疑,但他的內心已經完全臣服於白晨暮,連最起碼的質疑都不敢,道:「一會出去你就把我放下來吧,我自己能走的。」

白晨暮似乎是怕家樂硬撐著難受,難得解釋道:「樓下有車,我送你去威斯家。」

威斯家就是家樂正在工作的地方,他忽然慌了,緊緊抓住白晨暮的衣服喊道:「我不要去那裡,我要跟著你,你答應我不拋棄我的!你不能這樣!」

「我不會離開你的,」白晨暮親吻家樂的雙眼,那是他最愛的顏色:「我只是想把你放在那裡而已,做完工作后回去接你的。」

「……讓我跟著你吧,你做工作的時候我不會打擾你,」家樂抱住白晨暮的脖子,鼻子泛酸:「我真的害怕,求求你了。」

「不怕,」白晨暮道:「不過你答應我,一會看到什麼都能夠接受。」

「我保證。」家樂道:「我喜歡你給我下指令的樣子,多說一些吧。」

白晨暮忽然笑了下:「忘記那些不成熟的指令吧,不過我喜歡你乖順的樣子。」

「我不想忘記。」家樂道:「只要是你說出的,我都會努力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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