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司徒悅躲在曉夢山莊倒也自得其樂,與司徒君瑜整日一同參習琴棋書畫,姐妹二人感情更勝從前。
這日,君瑜才下了午課,正準備去歇息,誰知崔覲竟然來了。算了算日子,好像是國子監的休沐日。司徒君瑜以為他是自己貪玩跑過來的,否則,她想不通崔覲來的理由,畢竟上輩子他親口對自己說,他不喜歡她。想必,平日里他忍她就很久了,事實上,她對崔覲的確比較跋扈,大概在心底她就認為崔覲是自己的所有物,故而才會不加掩飾地待他,可她那時候太天真,絲毫不知曉這世界上至親至疏是夫妻,也難怪崔覲說她嬌縱。
「你越來越奇怪了,以往阿覲休沐回來后,你總是頭個去迎的。怎地今日倒是不上心了。」司徒悅看君瑜慢條斯理地整理著琴譜,絲毫不著急。
君瑜伸了伸懶腰,漫不經心道,「阿覲又不是小孩子,自己可以過來,我何必去門口迎接。」
「誒。。」司徒悅幫她一起收拾,忽然停住笑道,「你們又鬧脾氣了?這次你又把阿覲的什麼弄壞了?」
「沒有。。」司徒君瑜懶得解釋,反正她準備崔蘭成親后,就告訴母親自己不準備與崔覲成親,在他甩掉自己之前,甩了他,也算是報了他之前不厚道地在眾人面前給她惡名的仇,兩人就相親相愛的做姐弟最好了,其實出去崔覲退婚讓她名聲不佳外,他對她其實真的沒話說。
「也罷了,他的東西不就是你的東西。」司徒悅又打趣她道。
君瑜心裡暗暗嘆氣,不知道如何與司徒悅解釋她現在準備與崔覲劃清界限。
「對啊,我的東西以後都是阿瑜的。」崔覲一身國子監學生的藍白色長袍,他急著來看司徒君瑜,下了課就直接趕到曉夢山莊了,就連安王齊煊的邀請也推脫了。可出乎意料的是在門口並未看到司徒君瑜,他明明讓人早些過來告知的。難道,阿瑜是氣自己最近沒來看她,那也是因國子監近來考試頗多,於是,便決定委聲討好司徒君瑜。
「你的東西是你的,我的東西是我的。以後可分清楚。」君瑜沒有好氣地白了他一眼,置氣般地將琴譜摔在桌上。他不喜歡自己就算了,卻一直給她錯誤的訊息,讓她以為他真的會非自己不娶。到頭來,及笄的時候還鬧了那樣大的笑話。
司徒悅只以為是兩人打情罵俏,拍拍崔覲的肩膀就離開了。
崔覲早已習慣了君瑜的小性子,不禁呵呵道,「好阿瑜,饒了我吧。」
「叫什麼?」司徒君瑜轉身,杏眸怒瞪厲聲道,「我比你可大整整三個月!」
「。。。哦。。阿瑜姐姐。」崔覲看討好不成,只得裝委屈,長卷濃密的睫毛下,一雙大而無辜的眼睛閃著亮光。
君瑜最受不了他無辜的模樣,心裡也念道自己太著急了,該緩緩來,反正崔覲也不喜歡她,於是緩和道,「你下課就跑來了,娘知道嗎?」
「姨母正忙著準備宴請京中貴婦小姐來家中給蘭姐姐辦花席,我已經譴人去和姨母說了。」崔覲答道,眼睛落在她的琴上,「我聽姨母說,姐姐你最近很用功,看來不假,連你最討厭的箏也學上了。」
「花席?蘭姐姐的花席你怎麼能不在呢!」君瑜心道不好,李雪晴不就是這次花席上與崔覲相遇的。在大胤,女子出嫁前母親會邀約女子的閨中好友以及長輩一同來家中品茶賞花,教授未婚女子各種經驗,被稱作花席。基本上,女子只要到了金釵之年,就會被母親帶著去參加。
「我是男人,去那裡做什麼?」崔覲湊到她跟前,看她顰起的眉頭,手輕輕的撫上她的眉頭,「又生氣了?」
君瑜搖頭,苦惱地盯著崔覲,自己真是欠他的啊。以崔覲的性格,她若是勸他回去,他一定會打破沙鍋問到底,邏輯性強的令人厭煩。她只好犧牲小我,邀了司徒悅一同去崔蘭的花席。天知道,她根本不想看到崔蘭。這個在上輩子死去多年,卻依舊給她一生帶來各種影響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