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司徒君瑜終於逼迫自己收住了情緒,與袁貴妃一同餵魚。一時間,倒也和諧安靜,除了夏日蟬鳴的聲音,湖邊竟然再沒有人來打攪。彷彿又回到了上輩子,她陪著袁貴妃在相國寺修行。
喂完了手中的魚食,司徒悅還沒有來,司徒君瑜正納悶,誰知一股梔子花的香氣忽然而至,濃郁的有些過分。
司徒君瑜突然反應過來,袁貴妃有氣疾,尤其是對梔子花反應極大,相國寺南苑是沒有種花的。來不及解釋,司徒君瑜掏出自己的手絹快步走到穿石而過的泉水旁,浸濕了絹子,遞給表情已經十分不自然的袁貴妃,「這花香來得突然,夫人快捂住口鼻。」
袁貴妃呼吸漸漸地有些困難,也沒有多想,就接過手絹。
「我們先離開這苑裡吧。」司徒君瑜又扶起袁貴妃,快步向東邊走去,她記得那裡是貴賓休息的地方,應該能儘快找到與袁貴妃一同來的人。
濃郁膩人的梔子花香快要使人呼吸不上來,更可況袁貴妃本就對此反應大,好在兩人走的及時,袁貴妃又是用她的帕子捂著口鼻,才沒有出大事。
前來接應的人是袁貴妃身邊的蘇姑姑,司徒君瑜見來人是她,便也放心了。宮中的腌臢事本就比外邊多,當年她入主中宮后,才發覺要做好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國母要有多麼的不容易。首先就是必須忍受一切腌臢的事情,即便它發生在你面前也要裝作不知曉。
「好孩子,今日多虧有你。」袁貴妃緩過氣,握著她的手,低聲謝道。
司徒君瑜搖頭,兀自圓謊道,「夫人不必介懷,小女家中也有人患有氣疾,與夫人癥狀相似,小女才斗膽一試。」
袁貴妃微微頜首,「我說與你有眼緣。你是誰家的孩子,叫什麼名字,改日我讓人去親自登門道謝。」
「舉手之勞不足掛齒,倒是南苑的花香來得匪夷所思,夫人多保重。」司徒君瑜忙擺手拒絕,她敬愛袁貴妃,可她害怕會與上輩子一樣,一旦與齊煊有牽扯,就萬劫不復了。
袁貴妃看司徒君瑜多有拒絕之意,想她有所不便,也不再勉強,只是從手上捋下來一枚冰花芙蓉玉雕刻成的芍藥花戒指,「諾,這個你必須收。」
司徒君瑜怕再糾結下來,二姐的到來會讓她露餡,便頜首收下,拜了拜就離開了。
「小小年紀便有如此氣量,這個孩子我很是喜歡。」袁貴妃看著司徒君瑜遠去的背影,「也不知曉以後是不是有機會再遇到呢。」即便她不告訴自己她的名字,蘇月等人去查探,肯定也是會查到的。她倒是有些好奇,是誰教出了這樣的女兒。
司徒君瑜不敢再回南苑,而是繞路到了南苑門口,看到慕容灃正陪著司徒悅四處找著自己。
「阿瑜,你又貪玩,跑去哪裡了?」司徒悅看她平安回來,終於鬆了口氣,口上責怪道。
司徒君瑜拉著司徒悅的胳膊賣乖討饒,「好姐姐是我的錯,方才碰到一位夫人身子不適,我就送她去了後面的廂房。」
「既然令妹已經歸來,在下便告辭了。」慕容灃背著雙手,饒有趣味地看著兩人,司徒悅的小妹與她大姐全然不同,是個十分通情達理的人。
司徒悅含羞低頭,「謝謝慕容公子陪我找妹妹,保重。」
「呵呵,保重保重,希望下次能在司徒府看到慕容。。啊。。姐姐。。」話還未說話,君瑜的胳膊被司徒悅狠狠地捏了一把,痛得她只好改口。
「好說,下月我親自去府上向令尊提親。」慕容灃大方地承認,轉身離去。
司徒悅卻是又驚又喜,半晌才問司徒君瑜道,「他是說要來家裡提親么?」
「你說呢,我的好姐姐。」君瑜拉著她向相國寺外走去,「下月我陪你回家等著。」若她沒記錯,七月初的時候,慕容灃親自上門提親,具體哪天她是忘記了。不過,看到二姐如此幸福,她是打心底為她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