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告別
夜晚,兩個人相擁著,誰都沒有再多說什麼,再多做什麼,只是希望,這個夜晚,太陽能來的晚一些……
————————第二天————————
清晨,我在朦朧中醒來,發現正躺在自己的床上,身上還裹著昨天的浴巾,我揉了揉鎮痛的太陽穴,坐起來。雪萊爾正趴在床邊的地毯上睡覺。
我輕輕在房間里踱了一圈,發現床邊有一個盒子,盒子上還放著一個紙條:「玫,你要走了,我也不知道該說什麼,還是送你一個禮物。你總是穿黑色的,從未見你穿過白色,其實,你最配白色,這個禮物,我希望有一天,能看到你穿上……」
我放下紙條,輕輕打開盒子,裡面是一條白色的擺袖短式禮服。我摸了摸雪白的裙身,笑了:「鷹眼,真有你的,臨走時還不忘為難我……」然後靜靜地看著裙子,猶豫了一下,還是穿了上去,悄悄走到了鷹眼的房門口,偷偷向里看了一下,他依然在睡覺,臉上,似乎有一些亮晶晶的東西,呵呵,不會吧,應該是我看錯了。
我嘆了口氣,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叫醒了雪萊爾:「醒醒,該走了……」
雪萊爾睜了睜眼,似乎還想睡,突然,一抹白色將它驚醒:「主,你怎麼……快脫下來!你不能穿白的。」說罷立即變回人形,搖著我的身體。
我無力的笑了一下:「呵呵,沒事,現在……還不疼……鷹眼,要看,再等一會……我們……先走……」
我的身上開始發燙,拉著雪萊爾就往門外沖,穿過了森林,最後無力的跪在沙灘上,將忍了許久的疼痛發泄了出來:「啊!!!!啊啊……啊!——————好燙……身體好燙!!!啊……」
我在海邊發泄了許久,然後輕輕伸出手,撫摸著海風,其實還是很痛,只是,有些適應了。雪萊爾走過來,拍拍我的背:「他看不見的,我們走吧……」
我無力的被雪萊爾拉上一個事先準備好的棺材船,其實不是什麼船,就是一個棺材,裡面鋪著一層紅色的布,布上擺著許多白玫瑰。我和雪萊爾站在船里,脫離了海岸線。望著漸漸遠去的古堡,心裡一陣苦笑。
「主,脫下來吧,他看不到的。」雪萊爾捧著我的黑色長裙,焦急的勸道。
「他看得到……」我雙眼空洞的望向古堡,想伸手去抓,卻收回了手,接過了長裙:「你還是回到項鏈里吧,這樣以後帶著你走會方便些。」
雪萊爾笑笑,將銀鈴又系在了我的手上,說:「主不是不喜歡那條項鏈嗎?再說,走時也沒帶,這樣好了。」說罷,變成了一縷白氣,鑽進了鈴鐺。
我摸了摸鈴鐺,然後坐下,換上了以往的黑色,將白禮服壓在箱底。身上被灼燒的皮肉也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我輕嘆一聲:「血族……嗎。呵呵,人類這個詞,真是離我越來越遠了呢……」然後捋順了一頭酒紅色的「絲綢」,找了個舒服的姿勢,躺在了一片雪白中,蓋上了棺材的蓋子,閉上雙眸……
遠處,古堡的落地窗前,一個身影走了過來。因為離得太遠什麼也看不清,只見一簇雪白,消失在了黑色中,他靜靜的望著那刻有十字架的棺材,許久,喃喃著一個字:「玫……」
這樣,就算告別了吧,鷹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