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詛咒被解除的前兆，赴湯蹈火的人
第二十二章詛咒被解除的前兆，又一次，赴湯蹈火的人
傾訴，從黎明開始，
那些輕於鴻毛的愛情，禱告。
唯有忐忑，沒有，離開。
夜空降臨了，你的孩子。
狂風颳倒了，愛的根系。
是月亮，是太陽，是星辰。
點亮了仇恨，滅絕了牽手。
時間停的住嗎？
停不住。
在能屈能伸的森林裡，披著紅花，戴著行走，
凝望著，光的老去。
寧靜，是嗎？是你的寧靜嗎？
我曾苦苦。。。
嗯。。。
這天，我們在院子里靜坐。天上飛鳥間斷的飛過，毫不留情的帶走被我們這些人群驅趕著的寂寞。奢侈著的寧靜，在盡情的浪費著自己的生命，給予我們最安穩的生活。
我們的確，歡聚一堂，安居樂業。
鸞雲現在比以前，似乎更加富於成熟了。似乎她內心的秘密還是憂愁，在那天之後，更增了許多。
每天，除瞭望著天空長長的沉默，就是一言不發的在屋子裡看書。偶爾被清風打擾的她，會把給風刮亂的頭髮，梳理一番。然後用很多很多的寂寞，擦乾了一些眼角的眼淚。
那些淚珠，慢慢的，被寂寞吸干，只剩下鹹鹹的難受，和寂寞合二為一，變成更讓人難受，更讓人寂寞的東西。無形中，她的憂傷和煩悶，卻感染了我。
對靈，我了解多少？對鸞雲，似乎我了解的，更多。
靈，是一個第一次進入生命里的愛，她給我的，是最美的夢。而，面前這個人，是一顆火種，她的力量，不是給你最天真的幻覺，而是，可以在心裡的荒原，星火燎原。
有時候，脆弱的夜裡，連夜空中，都是一個人的樣子，而這個人，不是靈，也不是自己，而是。。。
是誰，在自己的心裡種下了眼淚？是誰，在夢裡，佔領自己的世界？又是誰，在無盡的寂寞里，用力揮舞著長袖，劃破整個天空瀰漫的孤獨。
又是誰，讓誰備受煎熬？。。。
我不敢和她說話，就如她不想和我說話一樣，我們，彼此沉默著。那些許久的沉默，絲毫不畏懼時間，只是縱情的與我們朝夕相伴。
對，等吧，在沉默中等吧。或許，時間能告訴我們誰屬於誰，誰和誰擁有結果。不屬於自己的，再怎麼爭取都得不到，屬於自己的，不需要挽留，也屬於你。
雨落天真的看著所有人，用自己單純的微笑，自由綻放著歡樂。似乎她還沒有真的愛過，也沒有錯過。只是那麼單純著。
單純的看，單純的說，單純的做事，單純的生活。還有單純的，想念著誰。
峯奎的寂寞與隱忍著的疼痛，似乎埋藏的十分完美。可是有一些懂他的人，是能，一目了然就看透的。那些不言而喻表達在臉上的心情，是憂傷這些詞語，形容的不夠的。那應該叫，痛苦。
失去所有親人，這個世上只剩下單獨的自己，如果是你。你會安常處順的生活著，與歡樂飲酒長歌嗎？
我們又沒失去過所有，怎麼能感同身受？
沒了，才知道什麼是沒了！沒有沒了，那怎麼會了解！
可是，我沒失去所有，不代表我就不懂失去。
我沒失去過所有，可我失去過最愛。
那些與你形影不離的人，在你身邊的時候，你是感覺不到他們的存在是多麼珍貴的。直到你失去，那時候，眼淚，絕對會情不自禁的翻湧直下。
就像靈，她在我身邊的時候，和不再我身邊的時候，那種感覺，是，天差地別的。
我在門邊停留了一會，準備去白霧森林看看。
你想去白霧森林，是嗎？
顯情的目光，有點畏懼，又有點好奇，還有點激動。
怎麼？你也想去？
嗯，是啊！
那我們一起去吧！只要你不怕被詛咒！
我不進去，我就在外面看看，難道，你敢進去？
我也只是想在外面看看而已。
好，那我們出發吧！
嗯。
森林周圍的所有東西，空氣，風，樹木，還有河流。都在沉睡。
他們心中埋藏的苦澀是長久也極度不情願的。
那些維護自己尊嚴和驕傲的從前的他們，已經不復存在了，又或許還在，只是沒人發現。他們似乎在哭泣，可是淚水卻沒有溫度。冰冷的時間，在他們心中存留。一天，一年，一個世紀。或者，永無休止的，永遠下去。
骨哥哥，今天怎麼這裡，沒有聲音了？
什麼聲音？就是一個女人哭喪一樣的聲音，像是一個女鬼似得！我以前來這裡，總會聽到的。
而且，我一聽到那種恐怖的尖叫。我就被嚇回去了！
她就是毒祭！
什麼，毒祭！不可能吧，她死了不知道多少年了！怎麼可能還活著！
不是她，是她的靈魂。
也就是說，是鬼！
嗯，差不多吧。額。。。顯情是個說不上勇敢，卻也不至於懦弱的男孩。可是他聽到我不可思議的解釋，臉上的雲彩，似乎也變烏黑了。
我想，她應該是在提醒你吧。森林危險，別靠近！
我們沿著森林，一直走。這座森林，被詛咒的地方，大概是個圓。圍繞著仙泉為中心，向外蔓延差不多十里。
整個森林裡，黑不見日。沒有動物的蹤跡，樹木都是枯乾的朽木。看不透裡面，只能隱隱約約瞥見些婆娑的東西，在舞蹈似的。
我把手伸進森林裡，瞬間，我的手變黑了，炙熱的溫度，像是岩漿一樣，開始燃燒我的手掌。我的手，瞬間麻痹了。
你怎麼了，骨哥哥？
沒事。你的手，變黑了。
肯定是詛咒！我們還是別進去了！
咆哮著悲傷的風，開始失去理智，在我們身邊用靈魂哭泣。那聲音是一心一意絕望著的。顯情的臉上，掛滿了恐懼。似乎擔心，風會把他吃了。
你出來吧！毒祭！我知道你在裡面！如果，你不出來，我就告訴忘緣人，你是他的娘！我還要告訴他，你是如何害人害己！我還要告訴他你是怎麼害死他的父親！所有的一切，我都會告訴他。到時候，我看你，還能不能面對他！能不能跟他說，你是他母親！
不要。。。不要。。。不要破壞我的生活，我只想靜靜的陪在他身邊，直到終老。我不希望任何人，來打擾我們！請你。。。請你別告訴他。。。別。。。
一道綠色的光芒，從天空的中央凝聚。然後，成了一個人的形狀。那便是，毒祭。面白容老，像是飽受風霜的老人，心中堆滿寂寞和想念的孤婦。眼神，也閃爍著無窮的蒼老和寧靜的對誰的關心。
你終於出現了？
為什麼，為什麼要打擾我們！
因為，他對我，很重要。他能幫我，找到自己想找到的人！
不，他不能！
他。。。為什麼？他，不是忘緣人嗎？
他不是，你找錯人了！
不可能，肯定是你在騙我，他怎麼可能不是忘緣人？他明明就是！顯情也十分認真的，想更改或推翻她的謊言。
他，真的不是，你們，真的找錯人了！
你別騙我了，我知道，他就是！
她的身體，開始消散，似乎靈魂成形，需要很多的能量。而她，身體里的能量，快消失殆盡了。我不能再和你們多說了，我要走了，再見了。。。！
她消失的瞬間，我的心，開始漲起失落的潮水。那些巨浪，開始擊潰我的堡壘，然後堡壘的牆壁，可能會，土崩瓦解。
不，我不會讓你就這樣走的！我一定，要找到你的兒子！
我凝聚身體里的魔氣，圍繞在身體周圍，然後衝進了森林。魔氣是強大的。可是，那些被歲月的悲傷，鼓舞的浩浩蕩蕩的埋怨的詛咒。光憑著我心中憤恨的氣焰，是完全壓制不住的。
那些災難般又怨恨著的它，可能是無敵的。你不進入它的世界，你安然無恙。你一旦踏入它的土地，你必死無疑。
我的心臟開始慢慢變得脆弱了，或許，再吹一陣風，再給我一個觸碰。我就，灰飛煙滅了。
然後，我倒下了，倒下時，一切對我，冷若冰霜。
只有在森林外的，鸞雲，她，淚如雨下。
不要，不要倒下。
他怎麼了？為什麼會倒在裡面？
骨哥哥是去找忘緣人，可是。。。裡面有詛咒！所以，他可能。。。
砰。。。砰。。。鸞雲想穿進森林裡，可是，不管她怎麼用力，那道像是結界一樣的保護自己的屏障。怎麼也不讓她進去。我們能聽到的，也就是一聲又一聲的。。。砰。。。砰。。。砰。。。就像從前，那麼執著的為我在飛血門前，長叩不停。
如今的她，一如往日，用無比堅定的心，在為一個不敢愛自己，卻又愛自己的人。沖向絕望，沖向毀滅，沖向詛咒。
到底是什麼，是什麼能讓一個人，為了另一個人，赴湯蹈火。而且，那些事，都只是自己的第一直覺，沒有任何猶豫，沒有任何雜念。心中有的，只是勇敢。
是什麼呢？
可是，不管她怎麼撞擊，不管她用的，是不是自己全身的力氣，不管，她現在有多麼焦急。她，都撞不開，那道屏障。就像，她永遠也得不到一個人熱愛她的心，一樣。那麼叫人遺憾，又叫人無奈。
黑暗吞噬我的眼睛，我的身體，我的心的，那一秒，我已經感覺不到光明，黑暗了。因為，到底什麼是黑暗，什麼是光明，我已經，分不清楚了。只是遠處，一個女孩的呼喚，那麼清晰，清晰到，你能看到那些聲音的毛孔。
還有，那麼，那麼溫柔，像是心裡的血液，不忍心走出，自己的身體，然後，一直緩慢的圍繞著自己所有的血管。一生一世，不死，不休。
可是，一秒清晰之後，下一秒，我就猶豫了。那，到底是靈，還是鸞雲，我真的，分辨不清。
夜晚降臨，就像所有東西都會死，會老一樣。天空，也會衰老，然後帶著死亡棲息。直到明天，又會重生。
我想，既然如此，那時間，那故事，那愛。。。會不會，也一樣？死而復生，周而復始呢？
不知道。
屏障還是詛咒，被血液染上了憂愁和疼痛，然後，開始尖叫。
因為它又一次看見了一份赴湯蹈火的愛。
從前的絮雪，如今的鸞雲，難道，這也是命運，安排的轉世？這也是無法更改的宿命，所安排的下一個悲劇？
就在這時，天空里的淚珠，連成了一世界的珠簾。那些晶瑩剔透的愛，永遠都無法被渲黑，或者被時間消滅。
他們會長存。因為他們不會死，不會死在時間裡，不會死在故事裡，也不會死在心裡。他們會活著，好好活著，在時間裡，故事裡，一個誰的，心裡。
然後，一些一心一意堅強不哭的雲朵，終於開始咆哮，然後哭泣了。淚滴是洶湧的痛，開始清洗每個大地上的心靈。
接著，終於有人說話了。。。
接著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