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鋼拳暴動(下)

原來劍奴一直在戰陣之中，當局者迷，楊曉武卻是旁觀者清。楊曉武人雖沒有加入戰陣，心卻緊系張雨欣與劍奴二人。

他見到張雨欣與另一隻飛僵相鬥，初時兩隻飛僵配合無間，一時倒也耐他們不何。張雨欣正想著怎樣破解這兩隻飛僵的交手，卻見劍奴被打斷木棒，受傷退開，攻擊他的那隻飛僵乘勝追擊，兩隻飛僵攻防兼備的聯手立時瓦解。真是天助張雨欣。張雨欣獨自面對一直飛僵，頓時便佔了上風。

只見張雨欣出拳速度倒不甚快，而且攻擊之處很是廣泛，也沒有劍奴那般精準，但正是因為如此，反而造就了張雨欣鋼拳的厲害！張雨欣的鋼拳是集眾家之長，融匯而成，出拳之時更加註重力量，但凡被鋼拳擊中者，必然皮開肉綻，骨骼碎裂。

那飛僵見張雨欣拳法施展出來，虎虎生風，一時倒也不敢硬接。張雨欣見那飛僵連連後退，知道自己佔了先機，這時一定不能給他反擊的機會，不然勝負之數便難說了。張雨欣此刻一套鋼拳暢快淋漓的使將出來，直瞧得楊曉武目馳神炫，百損道長乍舌不下。

張雨欣百忙之中，瞥見劍奴落敗，百損道長上陣。她與楊曉武一樣心思，本來擔心道長不是飛僵對手，待見到道長招式靜妙，心中不禁暗暗欽服。那隻數回合之後，道長卻忽然陷入危機。張雨欣心中一急，來不及多想，忽而便使出一個「燕雲十八翻」的輕身功夫，躍到半空，凌空一腳，踢到了正準備刺向百損道長的那隻飛僵的翅膀之上。

張雨欣這一腳已經使上了鋼拳中最精深的功夫，在力度方面已與之前擊退雷霸天的凌空踢腿相去不遠，速度卻猶有過之。這飛僵又豈能抵擋的住，他被張雨欣踢得連退幾步，只覺被張雨欣踢中的那隻翅膀忽然麻痹，尚未感覺到疼痛，便已經不能動彈了。

之前與張雨欣對戰的那隻飛僵見夥伴受傷，立時便撲了上來。那受傷的飛僵見增援來到，也打起精神，加入戰團。張雨欣獨自面對兩隻飛僵，猶自不懼，冷哼一聲，說：「哼！今天便讓你們見識一下本姑娘鋼拳的厲害。」說著，便是一個側空踢腿，踢向那正撲過來的飛僵。

那飛僵見狀，趕忙伸手格擋，兩隻翅膀同時拍打張雨欣，但他畢竟還是慢了一步。張雨欣此時的速度，較之先前，竟然出現了質的提升。待那飛僵雙翅拍到之時，張雨欣的側空踢腿已然踢到那飛僵面前，正好避開他雙翅的襲擊。

那飛僵不只低估了張雨欣的速度，更低估了她鋼拳的力量。他雖見到張雨欣的凌空一腳將與自己同級別的夥伴撞開，卻並不覺得是張雨欣的鋼拳厲害，只認為是她趁機偷襲得手而已。直到此刻，他正面格擋張雨欣的鋼拳，才徹底認清這雷霆般的一拳，竟然會有如此力度，心中不禁駭然。

驚駭的心情，卻並沒有阻擋住張雨欣這一拳的力量。只見這飛僵的身體一頓，不過一秒鐘時間，立刻便向後翻滾而出。他用力拍打雙翅，企圖獲取平衡，哪只張雨欣的鋼拳實在太猛，不落他如何拍打，卻總是不能穩住，直直的翻滾出七八米的距離，力道方才漸而消失，翻滾之勢也終於停止。

楊曉武看過數次張雨欣的戰鬥，自問對鋼拳也有了幾分了解，此刻看到張雨欣這一擊之勢，竟然威猛至斯，心中也也不禁駭然。劍奴一直不明白楊曉武為什麼不讓他上前助陣，這時見到張雨欣的鋼拳，方才明白其中道理，他想到自己竟然連一直飛僵都抵擋不住，心中不禁頹然。百損道長大概看出了劍奴的失落，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劍奴轉過頭，看向百損道長，過了許久，終於點了點頭。

那隻剩下一直翅膀能夠活動的飛僵知道自己不是敵手，一雙綠色的眼瞳緊緊盯著張雨欣，拖著垂下來的翅膀，慢慢推向另一隻飛僵身旁。

「小姑娘，切莫戀戰。我們暫且先退入石陣，再做打算。」百損道長見那兩隻飛僵，一個怯戰，一個受傷，生怕張雨欣打得興起，欲殺之而後快。條件允許的情況下，百損道長是非常支持殺掉這兩隻飛僵的，只是他擔心萬一不能一下把他們解決，反而被他們拖住，等後面的殭屍追了上來，便非常棘手了。

那兩隻飛僵也聽到了百損道長的話，他們雖不知道這石陣蘊藏著什麼玄機，但想到百損道長如此如此倚重這石陣，那必然非同小可。

他們見張雨欣聽到百損道長的話，立時便不再理會他們，轉過身朝著石陣走去。情急之下，兩人一個雙翅一拍，便便張雨欣撲了過來，另一個收起雙翅，雙腳用力在地上一蹬，直接貼著地面，如離弦羽箭般，直衝向張雨欣。

張雨欣早料到這兩隻飛僵不會輕易放他們進入石陣，她這一轉身不過是誘敵之計，等的就是這兩隻飛僵的進攻。只見張雨欣輕蔑一笑，右腳樣地上一蹬，整個人已經凌空升起。

那撲來的飛僵見張雨欣躍至半空，立刻意識到上當，趕忙拍打雙翅，想要收住攻勢。豈不料躍至半空的張雨欣見到他的動作，已經猜到的心理，立刻在半空之中來了個三百六十度轉身，跟著雙腳一併，以泰山壓頂之勢，蹬到那隻飛僵肩膀上。

楊曉武很清晰的聽到幾聲骨頭斷裂的聲響，接著只見著那隻飛僵直接趴在地上，一股獻血噴了出來。張雨欣現在他背上，又提起腳，正想再次發動攻擊，忽然直覺兩股邪風從兩面襲擊而來。這邪風來得很快，待到張雨欣反應過來，已經撲倒面前，正是這飛僵的兩隻翅膀倒刺過來。

張雨欣不愧是武術高手，在這等危機情況之下，下意識的身體作用，已然能夠代替意念。只見她雙手一撐，居然申了出去，握住飛僵的兩隻翅膀，跟著在這翅膀一按，接著這翅膀刺出之力，向楊曉武這邊跳了過來。

那飛僵見張雨欣躍開，雙翅擺動，在地上使力一按，身體跟著站了起來。那受了傷的飛僵見他站了起來，馬上來到他身邊。兩隻飛僵相互攙扶，口中喘著粗氣，兩雙綠色的眼睛死死盯著楊曉武等五人，凶相畢露。

那兩隻飛僵見楊曉武一行打算退入石陣，立時便哀嚎起來。聲音未歇，不遠處也傳來幾聲嚎叫，與這兩隻飛僵的叫聲相互呼應。

百損道長聽到聲音，率先反應過來，面色一變，催促起來，說:「不好，我們趕快退入石陣。它們正在互通消息，催促後面的殭屍快速趕過來。」

楊曉武也意識到這聲音不對勁，只是沒有想到它們會是在互通消息。聽到百損道長的話，大家也顧不得那許多了，百損道長在前帶路，楊曉武抱著陳可怡跟在後面，雨欣和劍奴殿後，五人魚貫而入，終於進到石陣之中。

才進石陣，便又有幾聲嚎叫傳來，聲音清晰異常，倒似就在耳旁。楊曉武回過頭，果然有一波殭屍已經趕了過來。看後面還有人影，正陸陸續續朝著這邊逼近。這些殭屍來的速度雖然不快，卻是三五成群的結伴前進，看來指揮的那隻殭屍很不簡單啊！

百損道長帶著楊曉武他們東走西顧，前退後進，沒有幾下功夫，便來到石陣中間。他們在石陣中間站定，朝著外面看去，不禁捏了一把冷汗。只見外面陸陸續續已然聚集了有三四十隻殭屍，除了先前那兩隻飛僵，又到了兩隻飛僵，借著月光，可以見著，剩下的大都是第四代殭屍。後來的這兩隻飛僵似乎是領導者，站在最前面，其他的殭屍站在後面伺機而動，似乎在等待什麼。

楊曉武知道它們是在等著進攻的命令，第一次見著這麼多殭屍，不禁暗暗心驚，心裡開始擔心這小小的石陣不知道能否擋住這麼多殭屍的攻擊。

張雨欣現在已是見怪不怪，她歇息一會，體力已經恢復，這時竟然饒有興緻地數了起來，只聽她一邊數著，一邊還念道:「一、二、三、四……呀！這麼多殭屍，數都數不過來，我還是第一次見著這麼多的殭屍哩！」說著，又朝著它們大聲喊了起來，「喂，你們是在開展覽會么？可是，你們長得太丑了，我不喜歡看。呀！說錯話了，來了一隻漂亮的女殭屍了！」

只見那群殭屍分開兩邊，讓出一條走道，一個淡紫色衣服的女人走了過來。只見那女子，面貌清秀，紫色的雙目中彷彿藏有淡淡的哀愁，走起路來，也甚是優雅，一步一步不緊不慢。晚風調皮，撩起她的短髮，見到她耳朵上兩顆紫色的耳釘，更是顯得妖媚。

張雨欣注意到一旁的楊曉武看著這女子，已經近乎痴獃，心中不禁又是好奇，又是為陳可怡不平，在她心中，畢竟楊曉武和陳可怡才是一對。楊鈺瑩斜睨楊曉武一眼，說:「呀！楊大哥，原來你是這麼**的，看見漂亮女孩子，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的。看到可怡姐的時候是這樣，看到這個漂亮女殭屍也是這樣。」

楊曉武沒有注意到張雨欣不對勁，看也沒有看她一眼，只是說:「不是這樣！你別吵吵，我在想，我應該認識這個女孩子。」

張雨欣哼了一聲，向他吐了吐舌頭，說:「鬼才相信你呢！」

楊曉武沒有心思理她，只想仔細地看看這個女孩子。這個女孩子確實太眼熟了，不只是模樣，她給楊曉武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楊曉武看著那個女孩子的眼神，忽而想起了從前，想起了大哥，想起了那一段激蕩而真實的歲月。可惜大哥再也見不著了，他終於明白了，或許大哥那個時候便是知道的，只是不願意讓我去冒險，才不讓他去尋找小妹的。

一千多年了，楊曉武終於再次見到了小妹，他忍不住喊了出來:「小妹，小妹……」

聽到楊曉武的聲音，所有人一陣錯愕。張雨欣一雙眼睛睜得大大的，忍不住問道:「楊大哥，你叫誰呢？你不會是見著這麼多殭屍，嚇得發瘋了吧！」

「那邊，你看到的那個女殭屍，她名字叫楊雪瑩，便是我的妹妹。我尋找她，已經有一千五百多年了。真沒想到，會在這裡遇見她。」楊曉武看著那女孩子，愣愣地告訴雨欣。

張雨欣聽罷，反覆看了看我們兩人，說:「確實有那麼一點相似。怪不得你剛才會這麼樣看著她呢！不好意思啊！我錯怪你了。只是，楊大哥，你都一千五百多年沒有見過你妹妹了，你能確定她真的便是你妹妹？」

「確定！我非常確定！」楊曉武忽然發現，做一隻殭屍其實也挺好的，竟然可以見著闊別已久的至親。

「哎！楊大哥，看來這只是你一廂情願。你把人家當妹妹，人家可沒有拿你當哥哥。你看，她已經下令攻擊了。」張雨欣拉著楊曉武的胳膊，指著前面，神色慌張的說。

楊曉武說著張雨欣所指看了過去，果然只見那女子朝著那兩隻帶頭的飛僵點了點頭，接著便聽見那兩隻飛僵一聲嚎叫，所有的殭屍便沖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