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鋼拳暴動(上)
「雄黃!雄黃!」張雨欣忽然跳著大叫了起來。
聽到張雨欣的話,劍奴彷彿如夢初醒,正打算去找雄黃,卻已經聽到百損道長的聲音:「沒有用的。蛇並不怕雄黃,蛇只是不喜歡雄黃,還有用雄黃製作而成的一些物品。正常情況下,蛇遇見雄黃也許會繞道走,可是現在如此成千上萬條蛇,又彷彿遇見什麼可怕要命的事物一般,正往我們這邊逃竄,雄黃是不會起作用的。」
聽到道長的話,楊曉武忽然產生了一個想法,說:「去屋頂!大家趕快去到屋頂。道長,你和雨欣、劍奴,你們先上屋頂,我現在去帶可怡上來。」話聲剛落,見聽見咔嚓咔嚓幾聲響動,木門禁受不住蛇群不斷撞擊,已經開始崩裂,有幾天體型較小的蛇已經爬了進來。劍奴正打算去捉它們,卻見它們似乎並沒有注意到我們的存在,徑直朝著屋子裡面爬了過去。
「看來楊先生說得沒錯。貧道就和小姑娘先上屋頂,劍奴,你隨楊先生去救可怡。」道長說著,便帶著張雨欣朝著內堂走去。那裡有個天窗,可以直接上到屋頂。劍奴找了根木棍,便跟著楊曉武來到陳可怡的房間。
楊曉武抱著可怡,剛才走出房門,便聽見咚地一聲巨響,大門已經轟然倒地,無數條蛇如潮水一般涌了進來。現在去到內堂走天窗上到屋頂是不可能了,頃刻間蛇群便會來到這裡,楊曉武來不及多想,一手摟著陳可怡的腰,讓她靠在自己肩膀上,一手抓住了劍奴的肩膀,便向上躍起。
這種木結構的房子,屋頂一般是用實體較粗柚木或者樟木製作而成三角形狀,這種木材不僅堅韌老實,且能夠防白蟻啃咬。楊曉武帶著陳可怡和劍奴躍到了一根橫樑上,叫劍奴用木棍在屋頂分開了一個洞。劍奴先從洞里爬上屋頂,跟著又將楊曉武拉了上來。
百損道長和張雨欣見著他們,立時便走了過來。張雨欣拍了拍胸脯,舒了一口氣,說:「我還以為你們上不來了,擔心死我了。」雨欣說著,從洞口朝下望了望,說,「真噁心死了,!道長,這裡怎麼會一下子有這麼多的蛇?」
「這個貧道也不知道。要知道蛇這個種類不比其他,它是少數會吃自己同類的一種。而且蛇沒有固定遷徙的習慣,更不要說群蛇一起遷移。你們看,這裡面有各種不同習性的蛇。一般這種情況,只在發生是山崩地裂的地理變化時候,才會出現。可是倘使是發生地理變故,必然不只蛇這一種動物會驚慌逃竄,可是現在也沒有見著其他動物有反應。不過,幸虧楊先生高見,我們才得以幸免於難。」
果然如楊曉武所想,群蛇朝著他們開來,不過是避難,而並非攻擊他們。只見它們迅速朝著屋后遊走過去,偶爾有幾條蛇爬上屋頂,也被劍奴用木棒挑了下去。大概有一個多鐘頭,蛇群總算消失殆盡,劍奴先從天窗爬了下去,確定蛇群已經過完,才通知其他人可以下去。
楊曉武抱著陳可怡,正打算下去。張雨欣忽然又叫了起來:「楊大哥,快看那邊,就是那邊,那裡是不是有人……」
楊曉武順著張雨欣指的方向,看了過去,借著月光,果然依稀見著人影浮動,而且密密麻麻,總有二三十人不止。那些人影來得好快,不過一轉念功夫,又看得清楚了不少。照這速度,不用半個小時,便能來到山頂。
「咳……咳……」楊曉武聽見兩聲輕咳,感覺到他懷中的陳可怡肩膀聳了兩下。楊曉武看了看陳可怡,她並沒有醒,不過面上卻現出痛苦的神色,莫非是做噩夢了!楊曉武摸了摸陳可怡的額頭,並沒有發燒的跡象。武陵山上晚上露氣很大,楊曉武擔心陳可怡受涼,脫下外套,把她裹了起來。
「看來那些人影並非甚麼善類!也許便是在上山路上襲擊你們的那個殭屍王雷霸天的部署。」百損道人見大家不能明白,便解釋道,「可怡是我一手扶養長大,她能夠感應到邪惡之氣,想來你們也都大抵知道。方才她面上那痛苦的神情,我見過多次,每次出現很濃烈的邪惡之氣之時,可怡便是這副模樣。」
「看來雷霸天這次大抵是傾巢而動,一定是要得到那本古書了。光憑我們幾個,怕不是其對手。上次在旅棧,我便見識過雷霸天手下的兩隻飛僵,果然厲害,只怕當時它們的實力並未完全發揮。」楊曉武看了看懷中正在昏睡之中的陳可怡,說,「道長,你說現在該怎麼辦?」
「我們之中,法力最強的可怡尚在昏迷之中,楊先生殭屍的潛力不能完全發揮出來,劍奴刀法厲害,拳腳功夫卻不如小姑娘,貧道一副老骨頭,雖會一些趕屍法門,可說到對付這種高級殭屍,卻是不行了。唯今之計,只可智取,不能力敵。」道長指了指後山,說,「後山之上有可怡布置的五行奇門陣法,是可怡平時防備野獸襲擊所用。這陣法乃是照諸葛孔明遺法,八陣圖譜建造。大家不如先退到陣中,暫避其鋒芒。這陣法雖是可怡年幼時所布,稍微略顯簡陋,但大概是可以暫時抵擋一陣。」
張雨欣聽道長說這陣法是陳可怡照孔明遺法建造,心中不禁讚歎,說:「可怡姐真是厲害,怎麼好像甚麼都會?那我們現在還等什麼,快點過去呀!」
「小姑娘,且莫著急。這其中有一個問題,貧道對這陣法只知一二,未能精通。這陣法雖是可怡以亂石而堆成的石陣,卻是變化萬端,按遁甲分成生、傷、休、杜、景、死、驚、開八門,倘使進錯了入口,後果便未可知。」
「道長,現在也顧不得這許多了,且先去了再說。」楊曉武說著,打橫抱起可怡,便跳下了屋頂,。張雨欣見我楊曉武下來,也跟著跳了下來。
百損道長說了句:「哎!當比危急之時,說不得只能一試了。」也跟著跳了下來。劍奴見我們下了屋頂,也走出屋子,跟著眾們一起來到後山。
楊曉武一行剛到後山,便見著一堆亂石,百損道長就停步不前,示意已經到了。張雨欣見此情景,不禁疑惑,問道:「楊大哥,這不就是一堆亂石頭么?有這麼厲害嗎?」
楊曉武沒有回答張雨欣,只是看向百損道長。百損道長勘測一下環境,說:「奇門五行之中,東方屬木,木乃生機勃勃之象,東方的這裡應該是生門。我們暫且從這裡進,大抵不會有錯。」說著,正打算進入,便聽見兩聲哀嚎,緊接著幾聲撲哧聲響。
楊曉武回過頭去,已然看見兩隻飛僵撲了過來。那兩隻飛僵好快的速度,不過一眨眼功夫,便已經撲到身前。幸虧張雨欣與劍奴反應靈敏,趁著飛僵尚未著地,便已經搶身上前,給了它們一個措手不及。
那兩隻飛僵不退反進,居然搶攻起來。只見它們招式厲害,相互配合默契,進攻者凌厲異常,防守者滴水不漏,果然是久經鍛煉。
百損道長看出來這兩隻飛僵的厲害之處,知道張雨欣和劍奴短時間內無法佔到上風,唯恐時間稍長,待其他殭屍趕到,再想脫身就難上加難,急忙喊道:「小姑娘,劍奴,他們配合起來攻防兼備,難尋破綻。你們要先分開兩人,再使全力一擊,且逼退它們,待退入陣中,再做打算。」
張雨欣聽到道長的話,知道情況危機,現在倘使被纏住脫不了身,待其他殭屍趕來,便有性命之憂,立時架勢一變,招招虎虎生風。劍奴失了短刀,雖有木棒在手,使起來到底不如短刀,且殺傷力不大,雖未呈敗像,卻也漸感不支。
百損道長見此情景,不禁讚歎,說:「張家小姑娘的鋼拳果然了得,以一柔弱女子而使出如此威猛的拳法,確實難得。」
說話之間,只聽啪地一聲響,卻是劍奴的木棒抵不住飛僵的連續功力,已經斷成兩段。那飛僵反應奇速,趁著木棒斷裂之機,飛起一腳,踢在了劍奴胸膛之上。劍奴被踢了一腳,木棒脫手,蹬蹬蹬蹬,連退了幾步,跟著噴出一口鮮血,受傷不輕。
那飛僵見劍奴受傷,知道機不可失,立刻沖了上來。楊曉武見情況危急,正想放下陳可怡,前去救援,卻見身旁人影一閃,百損道長已然沖了上去。楊曉武雖然不知道百損道長實際年齡,但就算他久居深山,深得養身之道,瞧他模樣,也最少年逾半百。此刻見他上陣,楊曉武不禁擔心。只瞧了片刻,楊曉武便露出了笑意,心中不禁讚歎,果然是老薑彌辣啊!
原來百損道長年齡雖大,卻是老當益壯。只見他招數雖然獃滯,東邊一拳,西邊一腳,全不成章法,卻很少露出破綻,而且俱是攻敵所必救。那飛僵本打算趁勝追擊,率先解決掉劍奴,誰料半路殺出個程咬金。他見百損道長年齡老邁,本沒將他瞧在眼底,那知百損道長雖然力氣不足,招式卻甚是精湛,直逼得自己手忙腳亂。
那飛僵久斗不勝,漸而焦躁起來,他本來自視甚高,從沒將凡人放在眼底,此刻卻被一個老者逼至如此境地,心中不禁憤慨。只聽他嘶吼一聲,一雙綠色的眼睛,在月光之下更是顯得妖魅,接著一陣濃烈的屍氣從他體內釋放出來。
百損道長陡然見到如此濃烈的屍氣,不禁一愣,畢竟他雖可以說一生與殭屍為伍,如此濃烈的屍氣卻是頭一回見到,不覺一愣,心中吃驚萬分,這就是飛僵的力量嗎?
便是這一愣之間,那飛僵已經沖了上來,兩隻翅膀左右開弓,形成形成合圍之勢,一雙拳頭暴雨般襲擊過來。說時遲那時快,要看百損道長便要被那飛僵一擊即中,楊曉武待要救援,卻已經遲了!
只聽砰的一聲巨響,楊曉武還沒弄清怎麼回事,一個清脆的女聲已然響起,說:「道長,您扶著劍奴先下去吧!這裡就交給我了。」卻是張雨欣凌空一聊,蹬在那飛僵的翅膀之上,將他硬生生撞出幾米開在,這才救了百損道長。
百損道長霎時間經歷從生到死,憑他修持精神,也不禁冷汗直冒。他點了點頭,沒有說話,趕忙扶著劍奴回到楊曉武身旁。
劍奴被百損道長扶著退了回去,心中甚是不服,略一調息,正打算揉身再上,卻被楊曉武攔了下來。劍奴看著他,目光之中帶著疑惑。楊曉武沒有看他,只是淡定的說了句:「放心,雨欣一個人能夠應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