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出兵永安(2)
第七章出兵永安(2)
楊真聽到吳懿如此講,見到馬謖囂張的樣子,便想起了先帝臨終前對諸葛亮的吩咐,說馬謖「言過其實,不可大用」,可楊真始終搞不明白,為什麼諸葛亮還一直重用馬謖。楊真知道吳懿雖為國舅,卻沒有什麼實權,他既不屬於任何一派,也不參與任何一派的爭權,是個化外之人。
楊真嘆了一口氣,對吳懿道:「吳國舅,既然三萬兵馬已經點齊,那末將就此出發了。」
吳懿點了點頭,轉身走下了點將台。楊真看著校場上三萬整齊的大軍,他不由得感慨不已,因為他從來沒有帶過這麼多的部隊,行軍途中的安營紮寨、吃飯露宿,無一不讓由他來統籌,不過在身邊有個幫手。他走到關鳳身邊,輕輕在她耳邊說了幾句,關鳳笑了笑,道:「子淵,放心吧,有我在這裡幫你,亂不了。」
楊真笑了,便吩咐何平去軍中把所有的將校全部叫道點將台來,把行軍路線全部告訴給了軍中將官,並且立下三條紀律,來約束行軍過程中可能出現的問題。楊真將這些事情全部吩咐完畢后,便讓任命何平掌管糧草輜重,大軍便徐徐向著永安進發。
大軍方要啟程,便看見一彪騎兵飛快地奔著校場而來,後面跟著一輛馬車。楊真站在點將台上,遙遙望見領頭之人是張苞,只見他橫衝進校場,策馬來到點將台下,高聲喊道:「楊真,快下來!」
看張苞急躁的模樣,楊真和關鳳互相對視了一眼,隨後走下點將台來。此時,張苞所帶騎兵、馬車盡皆停靠在點將台下,只見張苞翻身下馬,迎著楊真走了過去。楊真先是對張苞拱手,急切地問道:「張將軍如此急忙,不知所謂何事?」
張苞先是看了楊真身後的關鳳一眼,見關鳳低下頭,躲在了楊真背後,這才回答楊真:「丞相吩咐,務必要趕上你,讓你帶著一車天外來鐵,到永安找一個叫蒲元的人。」
楊真問道:「蒲元是誰?」
張苞道:「聽丞相說,是一個技藝高超的冶鍊之士,丞相命人找到此人後,將馬車上的鐵全部交給他,讓他務必要鍛鍊出一把寶劍來。」
楊真抱拳朗聲道:「末將遵命!將軍請回丞相,讓他儘管放心,楊真必定找尋到此人,不負丞相所託。」
張苞答道:「如此甚好,我還有事,就先走了!」張苞一邊說話,眼睛一邊窺向楊真身後的關鳳,看到關鳳依然低著頭,便道:「鳳兒,我走了,你一路保重!」
關鳳不理張苞,楊真忙替關鳳答道:「托張將軍的福,鳳兒一定會多多保重的。」
張苞見關鳳不理他,也無可奈何,當即跳上馬背,大喝一聲,飛馳而去,身後的騎兵緊緊跟隨著,走過的地方,都揚起一股灰塵。
楊真怕延誤的日期,當即命令全軍出發,於是三萬大軍,浩浩蕩蕩地從東營出了成都,一路向東,沿著山中所修的官道,一眼望去,盤旋而進,似一條長長的龍。楊真領著牛三和一隊騎兵在前,關鳳壓陣當中,何平管著糧草輜重在後,就這樣,白天行軍,晚上休息,一連走了六日。
六日來,連續的艱難山道,讓大軍有點疲憊不堪。第六日夜晚,楊真帶著一隊士兵巡邏在軍中,看到士兵們都很疲憊,不住地搖了搖頭。等到他巡視完大營,回到大帳時,早有一名斥候等在那裡,這名斥候便是楊真白日派出的,此時見到楊真,當即稟報了所探到的情況。根據那斥候所講,此處已經接近永安,再行一日便可到達。
楊真比較歡喜,六日來,壓在肩膀上的重擔,終於快可以卸下了。楊真命人好好犒勞下那名斥候,又吩咐人去左營把關鳳請來。楊真獨自一人坐在大帳中,桌子上放著一封信件,那是諸葛亮的親筆信,臨行前,諸葛亮早有吩咐,臨近永安的時候,便將此信拆開來看,一切都按照信中吩咐來做。楊真不知道信中寫了什麼,但是他也不得不打開。當楊真打開信件,看了一半時,原本鬆弛的面部,突然緊緊繃了起來,眉頭緊皺。楊真感到背心發涼,額頭上滲出冷汗來,他將那封信完全瀏覽完畢后,不禁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楊真合上書信,將信放在桌子上,自言自語地道:「真沒有想到,丞相會用這樣的計策,看來權力實在是丞相最渴望的東西。」
楊真話音剛落,便見關鳳一掀帘子,從外走了進來,問道:「什麼最渴望的東西?」
楊真看見關鳳來了,向前走了幾步,拉住關鳳的手,將他拉著走到坐席上,兩人同時坐下。楊真順手抄起桌子上的那封信,遞給關鳳,道:「你看了便知。」
關鳳接過信件,瀏覽完畢后,表情十分緊張,問道:「這是丞相的親筆書信嗎?」
楊真點了點頭,道:「一直在我包袱里放著,臨行時,丞相早有交待,等到接近永安的時候,便將這封信打開,依照上面的吩咐來做。」
關鳳嘆了一口氣,道:「丞相已經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為何還要出如此計策?難道,丞相真是被權力給蒙住了眼睛?」
楊真道:「我也不知道,不過丞相為國為民,大小事全部取決於他,這樣做,未免有點欠妥。其實,丞相早已經把李尚書給架空了,對他完全造不成威脅,為何還要我按照他的吩咐,伺機除掉李尚書?鳳兒,你說我該怎麼辦?」
關鳳道:「這個問題可難住我了,不過信中不是說了嗎,將大軍全部移交給陳到將軍,凡事和他商量著進行,你且看陳到將軍如何反應。我真想不明白,李尚書和丞相同為託孤大臣,一殿之臣,丞相為何要如此痛下殺手呢?」
楊真道:「唉!走一步算一步吧,明日進城,將三萬大軍全部移交后,咱們先去找尋蒲元,了卻丞相寶劍一事,再做其他打算。」
關鳳點了點頭,突然喜道:「子淵,你說咱們欠張苞一個妻子,咱們該到哪裡去找啊?」
楊真笑了笑,道:「慢慢找,走一步看一步吧。」
關鳳將頭側在楊真的肩膀上,輕輕地道:「你說,我們要是儘快幫他找到了妻子,那我們不是也可以儘早結婚了嗎?」關鳳說完,臉上微微泛起了紅潤之色。楊真伸出左臂,搭在關鳳的肩膀上,樓主她的身體,漠然地道:「會的,會給他找個好妻子的,我們也會結婚的,我還要和你一起生兒育女呢。」
關鳳嘟囔著個嘴,嬌嗔道:「討厭,你真討厭。一點也不害臊,誰要和你一起生兒育女了?」
楊真笑而不答,只是摟的關鳳更緊了。
第二天一大早,大軍吃過早飯,便拔營而起,向著永安前進。大軍行至永安城外二十里處,楊真遙遙望見一隊人馬等候在那裡,為首一人,穿一身漆黑戰甲,四方臉,臉上有一個刀疤,下巴上留著一縷鬍子,顯得格外神氣。楊真一見那人,心中便無限歡喜,獨自一人,拍馬而出,快速奔騰到那人面前,滾鞍下馬,單膝跪在地上,雙手抱拳,叩拜道:「末將楊真,參見陳將軍!」
那人便是陳到,只見他原先不苟言笑的臉上露出了笑容,連忙將楊真扶起,抬起一隻手,在楊真的肩膀上重重地拍了一下。這一拍之下,陳到吃了一驚,當下便道:「楊真,兩年不見,你的身子骨又硬朗多了。哈哈哈!」
楊真道:「這還不是多虧了陳將軍的教導嗎,要不然,我哪裡有今天啊?」
陳到客氣道:「這都是你自己的努力,與我無關。大軍都到了,一路上還順利吧?」
楊真答道:「一切順利,今日便可移交部隊。陳將軍,你還是和以前一樣健壯。」
陳到哈哈笑道:「你小子,官做大了,話也越來越會說了。得得得,客套話咱們就別講了,我在城裡已經為你備下接風酒,你可一定要陪我好好喝上一喝啊。」
楊真道:「這個自然。」
陳到挽著楊真的手,緊緊地握著,久久不能鬆開。也許他們之間的情誼,只有他們兩人才知道有多厚,同是白耳兵出身的兩人,此時一別兩年,再次見面心中都不禁喜悅。大軍從陳到和楊真的面前經過,陳到見到士兵們都顯得很是疲憊,鬆開了握著楊真的手,並且抬起另一隻手,對著士兵指了一下。陳到道:「大軍行程七日,山道難走,看來難為你了。」
楊真笑道:「不瞞你說,確實有點難為我了,我帶兵最多的時候也只是三千人,那個時候我就覺得麻煩,如今三萬大軍更是讓我一路上頭疼死了。」
陳到哈哈笑道:「如今大軍進城后,你可以好好地休息上幾天,放鬆下心情。」
兩人闊別很久,一經見面,必定有很多話要說,你一言,我一語的聊起了這兩年來各自的經歷。彎曲而又盤旋的官道上,大軍仍然在迤邐前進,官道雖然比較平坦,但是畢竟繞山而修,還是顯得略微狹窄,道路上只能並排五名士兵,所以大軍行動很是緩慢。
不知道大軍的先頭部隊是否進了城,陳到和楊真還站在路邊聊著,不知不覺一騎朝這邊奔了過來,那馬上騎士便是關鳳。楊真生怕自己管理不好這三萬大軍,便讓關鳳幫助他,讓她約束著中間部隊,二人這七日來,也只聚在一起過兩次,其他時間都是分開在各自的軍營中。關鳳下了馬,一手牽著,信步走到楊真身邊。關鳳見楊真身邊還站著一名將軍,仔細一打量,心中一個人的名字便涌了上來。關鳳當即拱手道:「陳將軍!」
陳到常年跟隨在先帝身邊,護衛其左右,自然見過關鳳,當即答道:「關大小姐,你怎麼會在這裡?」
關鳳微微一笑,看了楊真一眼,嘴巴一嘟囔,道:「問你身邊的這位楊將軍,我是跟他來的。」
陳到突然哈哈大笑起來,對楊真道:「你小子,好眼力啊!」
楊真聽了臉上蕩漾著笑容,關鳳呵呵傻笑,只聽陳到道:「此地不是說話的地方,大軍入城之後,且來我府中一敘。」
楊真點了點頭,陳到抱拳道:「我既然已經接到你們了,那我要先行回去復命,並且要先行準備一番。先走一步。」
楊真看著陳到寬闊的後背,在馬上顛簸著,一點一點地離開了自己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