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長安攻防戰（12）

張合已經是孤身一人了，提著槍騎著馬，快速狂奔在潼關外的野外，後面被一撥漢軍緊緊地追著。張合突然才明白，原來趙雲的敗，只是用來引誘他中計的一個砝碼，自己並非真的打的過趙雲。張合心中好不懊悔，他的前軍已經中了埋伏，那麼他的中軍和后軍也可想而知，張合急忙地向來時的路逃走。

張合單槍匹馬地走在路上，心情可想而知。張合經過那個山坡時，山坡的過道上是一片狼藉，魏軍的屍體橫七豎八地躺在了地上。張合見四處無人，他便快速地朝來時的路奔了過去，因為他的身後，跟著一隊漢軍的騎兵。

張合在前面跑著，不時回頭張望，老是能夠隱隱約約地看見一個十分熟悉的身影，他第一次見到的時候嚇了一跳，還以為是張飛，可現在一路上看來，也只是和張飛相似罷了，而且年紀也很輕。張合猜測那年輕的將領是張飛的兒子，其實他的猜測一點沒有錯。領著那隊漢軍騎兵的是一個青年，手裡提著一桿丈八蛇矛，身後帶著一隊輕騎兵，那人正是張苞。

張苞的長相和他父親張飛相似，都是一張粗獷的面容。張苞緊緊地追著前面的張合，等追過了那到坡，張苞便停下來了，哈哈大笑了兩聲，便率領軍隊返回了。張合長出了一口氣，他向前行不多遠，便看到了浩浩蕩蕩的魏軍。魏軍在大將軍曹真的帶領下，一路上穩步前進，不想從前面跑回了許多敗軍，一撥一撥的，五萬的先鋒軍回來了三萬多。曹真知道張合落敗，顯得十分的生氣，他本來指望張合能夠打敗漢軍，挫挫漢軍的銳氣，不想他這一去又是敗退。

張合臉上無光，灰溜溜地來到了曹真的面前，哀聲嘆氣地說道：「大將軍，我領兵不善，中了敵人的埋伏，張虎將軍被敵軍圍住，衝突不出，現在也不知道是何種情況。我．．．．．．末將懇請大將軍責罰！」

曹真臉上沒有任何錶情，淡淡地說道：「我軍現在正是用人之際，本將軍也不責罰你了，你且到后軍去，押好后軍陣腳，也算是戴罪立功。」

張合應了一聲，便策馬朝後軍去了。曹真看了一眼張合的背影，嘆了一口氣，說道：「張合啊張合，難道你真的是常敗將軍嗎？」

先前敗退回來的郝昭，此時在曹真身邊，聽到曹真如此說話，他連忙說道：「大將軍，此事也怪不得張將軍，都是漢軍狡猾，那趙雲故意落敗，引誘我軍。我們沒有看出是計，以至於才有此敗。」

曹真道：「五萬大軍回來三萬多，這算是幸運的了，如果真的全軍覆沒了，他張合難辭其咎。對了，你剛才說有一彪人馬刀槍不入，這可是真的嗎？」

郝昭道：「大將軍，此事千真萬確，戴陵將軍也是親眼目睹。」

曹真道：「既然如此，我們當想點辦法來對付他們，一旦遇上他們也不至於落荒而逃了，這樣有損我大魏軍威。」

一個騎將當下驅馬走到曹真身邊，向著曹真拱手道：「大將軍，我聽敗退回來的人說，這批士兵各個都身穿以藤木做成的鎧甲，不管他們是怎麼樣做成刀槍不入的，只需一把火過去，再堅硬的盔甲也能燒個精光。」

曹真看了一眼說話的這個人，當下點頭說道：「仲權說的沒錯，天地之間只有火和水是萬能的，既然人力做不到的時間，那就乾脆一把火將起燒個精光。仲權，那本將就把這個任務交給你了，你帶兩萬人馬，在我側翼護衛，多帶火油，若真的遇到了那支軍隊，你就按照你的意思辦吧！」

那個叫仲權的人乃是夏侯淵的第二個兒子，叫做夏侯霸，也是一員戰將，在夏侯淵的幾個兒子中，他是最勇猛的一個，很有他父親的風格。夏侯霸當下接了命令，便馳馬而去，點撥了兩萬軍馬分散在大軍的兩翼。

曹真帶著大軍直接逼向潼關，路過原先的戰場，看到魏軍士兵的屍體，他們的心裡都又是生氣又是嘆息。這次曹真派出小隊人馬，先去前面探路，一路上都沒有發現漢軍的埋伏，他這才敢將大軍全部帶到潼關外的空地上。

魏軍雄渾的戰陣一經拉開，潼關我空蕩的空地上便顯得擁擠起來，曹真來到前軍，望著潼關城牆上的漢軍大旗，他十分的憤怒。漢軍大旗的下面，諸葛亮翹首以待，他的身後站在漢軍的眾位將軍。

曹真當下對潼關城樓上喊道：「魏大將軍曹真，前來拜會漢諸葛丞相！」

諸葛亮呵呵地了笑，對答道：「大漢丞相諸葛亮，見過魏大將軍。」

曹真道：「諸葛丞相，我有一言相勸，我大魏佔據中原大片土地，民殷國富，兵強馬壯。如今你發兵攻打大魏，佔領我大魏些許土地，也切莫高興，今日本將領大魏健兒二十萬，欲與漢軍展開血戰。若諸葛丞相識時務的話，儘管退兵，還我大魏土地，本將絕不追擊。」

諸葛亮哈哈笑道：「自古以來這中原便是我大漢的土地，只因曹賊篡權，謀奪江山，如今我大漢前來收復失地，如何說是你大魏土地？如果將軍一定要刀兵相見，那麼本府只好奉陪到底。」

曹真惱羞成怒，抽出腰中長劍，大喊一聲：「開戰！」

隨著曹真的一聲吶喊，前軍戰陣裂開兩邊，士兵從中軍推出來一千多輛投石機來，到達了一定位置，便立定那裡，前後左右都有刀盾兵護衛起左右。而操控投石機的士兵則將早已經準備好的巨石放入到投石機的一端，裝配完畢后，在一個牙將的一聲令下，一千多輛投石機一起將巨石發射了出去，向著潼關城樓和城牆砸了過去。

諸葛亮等人一見到魏軍動用了攻城武器，當下便下了城樓，士兵和一員戰將則躲在城垛後面。一時間巨石從天而降，潼關城樓立時被數百塊巨石砸塌，上面瓦片和頂梁全部掉落下來。城牆上更是落滿了琳琅滿目的巨石，石頭對城牆巨大的衝擊力，撞毀了一個個城垛，躲在城垛後面的漢軍士兵紛紛被大石壓住，有的甚至直接被砸死。

諸葛亮和眾位漢軍將軍遠離城牆，看到漫天飛舞的巨石，他們的心中充滿了憤怒，聽到一聲聲漢軍士兵的慘叫和一聲聲猛烈的撞擊聲，他們這才感受到了魏軍的強大。對於漢軍來說，每有一個士兵傷亡，就等於減少了漢軍的一份力量。諸葛亮帶著幾乎是舉過的兵力，來攻打下來的城池關隘，在這些破壞力極強的投石機面前，似乎顯得是那樣的不堪一擊。

魏軍連續三此的投擲巨石后，前軍的攻城部隊紛紛扛著雲梯便沖了上去。潼關的城牆已經變得殘破，有許多塊巨石直接被巨大的衝力給嵌入到了城牆中，城樓上的漢軍士兵也多有受傷。一支弓箭手組成的軍隊衝上了城樓，紛紛拉滿了弓，對著城下衝來的魏軍射了過去。城樓上受傷的漢軍士兵盡皆退到城下，那些弓箭手紛紛射著箭矢，一時間從城牆上射下了密集的箭雨。

魏軍的士兵舉著手中的盾牌，扛著雲梯，紛紛靠近到城牆下面，雖是如此，但面對漢軍強大的箭雨，還是有不少人被箭矢射穿身體。一個魏軍的士兵舉著盾牌，剛小心翼翼地向前挪了一步，不想一個箭矢射到了自己的腳面上，直接穿透了他的腳，扎入了地面。那名魏軍的士兵疼痛之下急忙一下子坐倒在地，脫離盾牌遮擋要害的他，立刻被箭矢射穿了身體，倒在地上時，仍有不少支箭矢穿進他的身體，把他射的如同刺蝟一般。

其他魏軍士兵見到這種場面，無不驚駭，紛紛拿緊自己手中的盾牌，絲毫不敢懈怠半分。第一波衝到城下的一萬魏軍已經被箭矢射死十分之七八，殘存下來的幾千名士兵剛把雲梯架了起來，便被城樓上漢軍的士兵給推了下來。曹真見到這種情況，又下令第二波軍隊開始攻城。

第二波魏軍有了前面士兵的例子，紛紛三五個人舉著盾牌，組成一個防護牆，一點一點的向前移動。城牆上漢軍的士兵見弓箭射不穿魏軍士兵的盾牌，便紛紛抬起了殘留在城牆上的巨石，向下砸去。潼關的城牆下面傳來了無數聲慘叫聲，只片刻的時間，城下面的魏軍士兵紛紛被從城牆上丟下來的巨石砸死。

第一波的魏軍攻城部隊，就這樣輕易地結束了他們的任務，一個個全部為國捐軀了。第二波的魏軍士兵似乎比較聰明，他們不急著向前沖，而是三無成群地組成防護牆，步步為營地向前逼近。潼關城牆上的漢軍弓箭手突然全部退下了城牆，只片刻功夫，一隊漢軍又全部跑了上來，他們每個人手中拿的不是弓箭，而是一個個裝滿了火油的酒罈子。漢軍的士兵將酒罈子全部擲出了關外，在靠近城下的魏軍士兵身邊摔得粉碎，一股濃烈的火油味刺激著城牆下面每一個魏軍士兵的鼻子。

魏軍的士兵都面面相覷，似乎有著一種擔心，那種擔心非常強烈，還沒有等他們想到要逃，百餘支綁著點燃火布的箭矢射到了城牆下面。星星點點的火苗借著火油的幫助，瞬間變的烈火燎原，城牆下面變成了一片火的海洋，無數聲魏軍士兵的慘叫響徹天地。魏軍第二波一萬人的攻城部隊，全部陷於火海之中，城牆下面冒出了滾滾的黑煙，被火燒著的士兵發出了絕望的呼喊，最後都一個個變成了燒焦的屍體。

兩波攻城的魏軍，共計兩萬魏國的健兒，就這樣在不到一個時辰的時間裡，全部魏國捐軀了。魏軍被震撼了，他們萬萬沒有想到，漢軍會防守的如此嚴密。曹真眼睛里充滿了怒火，也充滿了驚怖之色，看到他的健兒們就這樣死了，他的心中是無比的疼痛。

「投石機準備，給我把所有的巨石全部投擲過去，狠狠的砸，給我狠狠的砸！」曹真已經失去了理性，策馬從那一千多輛投石機的面前跑過，用一種歇斯底里的方式呼喊著。

操控投石機的士兵心裡也充滿了怒火，紛紛將巨石搬上了投石機，也不聽侯牙將的命令，只要一裝好，便發射了出去。潼關的城牆上，漢軍盡數退了下去，退的遠遠的。可面對魏軍這種瘋狂的報復，潼關的城牆卻承受不住那麼大的衝擊力，到處都出現了斷壁殘垣。最後一邊的城牆被巨石撞擊開了一個缺口，那原本堅硬的城牆，一時間變的如此脆弱。漫天飛舞的巨石還在不停地砸向潼關的城牆，等到城牆兩邊都被撞開了缺口后，魏軍的投石機仍然沒有停止瘋狂的報復，直到魏軍的最後一塊巨石用盡。

天空中沒有了漫天飛舞的巨石，城牆下熊熊的烈火也已經漸漸熄滅，一處殘破不堪的潼關城牆展現在了魏軍的面前。城門不知何時被巨石砸了一個大洞，兩扇城門掛在那裡遙遙欲墜，從門洞里，他們看不見任何一個漢軍的身影。

郭淮策馬跑到曹真的身邊，拱手說道：「大將軍，漢軍已經退出了潼關東關卡。」

曹真的怒火還沒有熄滅，當即命令道：「命令大軍，衝進去！不殺敗漢軍，不許後退！」

郭淮臉上一怔，看著眼中充滿血絲的曹真，問道：「大將軍，真的要全部攻進去嗎？」

曹真看著有點疑惑的郭淮，說道：「既然漢軍已經敗退，我軍只有一鼓作氣，打破了潼關，然後逼向長安。潼關只適合在關內守御，既然他們退走了，那就等於潼關已經被攻破了。傳令下去，夏侯霸、張合留守關外，其餘的部隊全部追擊漢軍。」

郭淮領了命令，便回本陣，帶著本隊一萬人馬便沖了過去，在他的前邊是戴陵帶領的一萬步兵，後面是郝昭帶領的三萬馬步軍。曹真率領中軍五萬，緊接著沖了過去。夏侯霸、張合則將兵馬合在一起，留守關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