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彈 檔案

[一潭水は見た目より深い。]——一潭水往往比看上去要深。

------------------------------------

「空！」未咲差點激動地喊出來，但還是忍住了。畢竟二人都受傷了，喊大聲了還擾民。

空閉目養神，臉色仍然很蒼白，好像也是清醒過來不久，一隻手還用繃帶吊著，還在輸葡萄糖。聽見開門聲空就看到了正活蹦亂跳的未咲，也算是鬆了口氣。雖然他也知道這樣的擔心只是徒勞，但是這只是人的一種正常反應。何況如果他沒有了這種情緒，那他活著也沒什麼意義了——連基本的情感寄託都沒有，活著和死了也就是有沒有斷氣的差別而已。

最後空只是露出一個笑容以回應未咲，但是因為身體的原因，笑容卻顯得有氣無力，虛弱至極。未咲被嚇了一跳，還以為空的傷口裂開了，差點轉身出去找醫生。空風清雲淡地說了句「沒事，只是體能還沒恢復」才把未咲攔住。

未咲請護士熱了兩杯牛奶，現在空……等等，好像哪裡不對？

「你……你……」未咲瞥見空胸前纏著一圈一圈的繃帶，驚得直咋舌，莫非昨天他一直忍著沒說？看到空的時候直到最後她都只知道空的手腕斷了，怎麼……媽的，那怎麼沒看到血？這丫不會是硬生生地忍住了吧！

空低頭瞥了一眼自己的衣服才想起來因為習慣沒有扣最上面的三顆扣子，下意識地想去拉一下。但是一頓心裡又覺得已經沒有這個必要了，只要是有點常識的人看到他這種蔫巴的樣子都知道絕對不僅僅是斷了手的問題。

「穆奇哥羅打的？槍傷？」未咲頓時臉色就陰沉下來，打她兄弟？還用槍？找死！

「我……不清楚。」空猶豫了一下，表情很疑惑。未咲一怔，心裡暗罵，怎麼靈異事件都給她攤上了？上帝也太偏心了吧！

空用修長的手指夾起那顆顏色詭異的子彈，未咲都忙著看空的手，男生的手要不要長這麼好看啊，一個個都傷她自尊嗎？算下來她也彈了七八年吉他了，手指上都起了一層老繭了。不過沒關係，這才是行家最好的證明！（蒼久：**絲可萌w）

空有些無奈地看著未咲，清了清嗓，意思是說話歸正題，別老分心。未咲這才開始看那顆子彈。

這顆子彈其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不過是一顆普通的子彈。但是在陽光下，那股幽藍的詭異高光實在是給人不好的感覺，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但是往往這種自我安慰一樣的解釋就會導致一連串的麻煩事，雖然是三流電影的情節，但是不管怎麼說，既然感覺不好那就最忌諱大意。第六感有時候還是能起到一些輔助作用，可以省去很多求證某事的時間，所以未咲也就毫不客氣地接受了這種微妙的能力。

「嘖嘖，看來你人品也不是白攢的。」未咲感嘆，「打的是從你後背，卻沒有穿破胸膛，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啊。」

空點點頭，「醫生說只穿過了一半的距離，離胸口還有一半。」

「那真幸運。」未咲笑道，腦子卻在飛快地轉，「等等，射速不對。」

「沒錯。所以根據推斷，這顆子彈應該不是機械發射的，而是……」

「而是人為！」未咲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

「啊，查到了！」醫生欣喜地喊了一聲。

玖蘭樞圍過來，醫生左右看看，小聲對玖蘭樞說：「帥哥，你可不能告訴別人這件事情啊，不然我可完蛋了。」

玖蘭樞心說知道會完蛋還做這些事，不過好歹也幫了自己。這麼想著眼睛也不閑著，已經開始瀏覽資料。

能看到的都是些基本資料和一些有關醫院的記錄。空每個月都會定期來一次，和他一起來的好像還有十來個人，應該是有組織的。聽說他是忍者學院出身，那應該是學校組織檢查的，看來忍者學院對學生的要求都很嚴格。每次空的檢查都一切正常，並且各方面能力都有所提升。

各方面？

各方面都是什麼方面？

玖蘭樞終於加快速度，翻到末頁卻未找到任何有價值的線索。所有都是「一切正常，各方面能力提升速度快」這樣的記錄。

意思是說，這個醫院同時還在進行別的一些針對特殊人群的測試，但是具體情況都會記錄到每個人的學院檔案或是隱藏檔案，而不會記錄到能夠被院內人員調取的檔案里。

真奇妙。玖蘭樞心道，本來只想找點線索，沒想到還扯出這麼多事。這線索也太繞了，雖然這點耐心他還是有的，但會頭疼。

一個多小時后醫生終於受不了了，到天台抽了支煙才回來。玖蘭樞趁著這個空當用u盤拷貝了全部與此有關的資料，準備回去慢慢研究。

能找到的線索恐怕不多，首先要弄清「各方面」是什麼？

既然推斷這家醫院還有隱藏作用，那就證明隱藏的檔案里一定有更多更詳細的線索，那麼隱藏檔案在哪？

他道了謝，理所應當地給了「報酬」，快步走出醫院。

玖蘭樞一出門就感覺透心涼心飛揚，裹緊了風衣在風中疾行，心裡正打著自己的算盤。

------------------------

不知不覺未咲和空已經聊了一個多小時，雖然大部分時間都是未咲在說，但她也不覺得無聊。別看空不怎麼回應也沒什麼表情，其實只要是你很認真地和他說話他都會聽。三無和偽三無的區別就在於，三無是真的對很多事情都不關心但是能耐心地聽，偽三無是看上去不關心其實心裡急得要命，看起來好像聽得很認真其實早就想拍拍屁股走人了。未咲能接受和任何人交朋友，只要你是真實的，無論你犯下多少罪過她都能原諒你並且和你做朋友。當然前提是你自己也要悔過。身份對未咲來說什麼都不是。

「你們好！不吃飯嗎？」醫生一邊敲門一邊問。

未咲抬手看了看錶，「時間過得真快！我記得才聊了一會兒啊？」

「是挺快的。」空看了一眼窗外明晃晃的太陽，「你十一點才來。」

「哦……」我也是醉了。未咲心裡都想罵自己一句光知道睡，怎麼正事兒都給忘了。

醫生在門口聽了一會兒，病房隔音，醫生沒聽到什麼聲音。這下她可鬱悶了，先是一聲不吭就走了個帥哥，現在居然連兩個小鬼都不理她？長得好看怎麼了！長得好看就弔嗎！我就算長得沒你們極品好歹我也算個青春的美女了好嗎！

好吧我走……

醫生前腳剛走，未咲就出了病房，踮起腳尖望時也病房裡看了看。「額……」未咲看不到重點，朝四周看了看，確定每人後偷偷摸摸地鑽進了時也的病房。

時也還沒醒來，雖然心律正常了，可是好像一時還沒有恢復。未咲看著他頭上的繃帶，忍不住皺了下眉。

吸血鬼也不是無敵的呢。

《聖經》中記載，十二門徒之一猶大謀害了他的老師耶穌，后因悔恨而上吊自殺。上帝為了懲罰他的兩項罪過：一是殺死主之子耶穌之罪，而是自殺之罪，而將他變成吸血鬼。在16世紀的歐洲，出現了很多人聲稱自己看到吸血鬼。慢慢到了16世紀後葉，吸血鬼的記載在文獻中也多了起來。17世紀初時，一些村莊開始流行所謂的「吸血鬼事件」，人們掘開不久前下葬者以及受牽連而死者的墳墓把所有看上去鮮活並且「長大」的屍體拖出來，在黃昏用木樁釘入心臟，砍下屍體的頭，然後把它們連著軀體火化成灰丟進墳墓，以巨石封墓，結束吸血鬼之災。人們都害怕吸血鬼，並且恐懼死後成為吸血鬼，因為他們知道這是上帝對有罪並且不被原諒、不曾懺悔之人的懲罰。

那時也算什麼？他什麼錯也沒有。

難道上帝是瞎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