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2012年
一
2012年來的異常迅猛,如若不是在假期結束的最後一天突然想要寫篇日記我幾乎都忘記現在已經是2012年了。
這個假期似乎讓我頭一次覺得對此記憶模糊,或許實在是太過平常,所以沒有記住。正如我在日記本里寫的一樣「有些東西,不是人們善忘,而是他們從來不曾銘記。很多東西,因為痛,所以深刻。」只是,當夜幕降臨時我隱隱約約地感到有些心痛,在外面吹冷風,抬頭仰望星空,無數的星星像是碎了一地的水晶,閃爍亮麗,卻又迷離蒼茫。很多時候我就這樣突然被感動了!
學校里還是老樣子,刻板的樓宇,整齊的桌椅,只是沒有了暖氣,冷空氣撲面而來,不過窗戶上結的冰已經全部融化了,只留下一條一條的水滑落下來的痕迹。
大堆的雪在慢慢地融化,馬路兩旁的雪不再呈現出潔白無瑕的美麗姿態,而是變成了一堆一堆髒兮兮的黑色冰羯。
春天的風依然沒有帶走冬日的氣息,冷空氣還是很足。窗外的柳樹依舊是灰白色,讓人感覺不到任何要發芽的跡象。
民勤的春風顯得有些狂躁,像非洲草原上奔騰的牛群。而這些風甚至也讓我感到比它本身還要巨大的有力悲痛。沒風的時間很少,所以乾淨清澈的日子便在人們心中顯得特別珍貴。
我忘了春天裡的天空有什麼特別的顏色,因為回到學校以後我都沒再抬頭仰望過天空。不是因為沒有時間,而是總是找不到一個合適的地方,感覺周圍的一切都開始變得越來越擁擠,讓很多東西都沒有了容身之地。同樣也包括我。
溫度不斷地回升,隨之提高的還有人們行走時的速度。高三的學長學姐們在開學沒幾天的時間裡就進行了第一次模擬考試,這個考試對很多人來說是很殘酷的。因為路過學校門口的榜單時我瞥見有好多男孩子和女孩子們安靜地站在榜單前面,感覺快要哭出來了!可我們還是對此一笑而過,因為天真地以為我們的時間還有很多。還可以放肆地遊盪好幾個薄涼青春。
我也不知道現在的我是擁有的多,還是失去的多。我只是靜靜地看著這些倔強的孩子們,沒有言語,也無法言語。 ;
2012年讓我唯一能感受到有春天氣息的東西還是 ; ;4月份里開滿了整個校園的迎春花 ;。
或許我也淡淡地感覺到了高三學長學姐們帶來的壓抑。可就在桃花即將開放的最後日子裡,民勤莫名無測地下了一場雪,不大不小。只是迎春花還沒有落回灰色的泥土裡,這些雪便飄落下來。這又讓所有人想起了去年春天裡的最後一場雪,也來的無聲無息,更來的沒有理由。
很多人對這場雪並沒有做太多評論,依然麻木的重複以前的生活。而我卻把它永遠地寫進了我的日記裡面。像是一朵開不敗的美麗花朵。
我出去時感受到了來自這場雪的溫暖。可當我發現它們在我指尖融化時我卻難過的要死。它們像是被凍住的淚水,終究也還是忘記了自己來自何方,去往何處。
可它們還是沒等到一個冷冽的人可以和它們同行,最後只好在熱烈的陽光下靜靜地哭泣,離開。
二
我終於還是度過了四月,沒有任何波動的一個月,平淡無奇,卻也無法代替。見證了一次美麗而又孤獨的雪。俯視了迎春花地綻放與凋落。看了一本路攤上買的言情小說。做了很多理科題。寫了一篇作文被語文老師表揚並在班級里朗讀。
五月份的假期讓我興奮不已。因為我已經好久沒回過家了,也沒打過一個電話。
下課後便衝進寢室收拾東西,忙了半天,卻發現需要帶走的東西只有自己以前的一些衣服,又因為衣服太多,最後還是決定都留在寢室的柜子里。
急匆匆地和生他們道別然後衝出寢室。出公寓門的時候差點摔倒。
因為龍決定不回去,所以我只好一個人去車站搭車。
到車站時已經有好多人等在那裡了。因為人太多,沒有趕上本來應該坐的那輛車,所以只好坐了可以把自己送到離家不太遠的車站的一輛公汽。
上車時發現已經沒有座位了,只好站著回去,車上的氣氛似乎不太樂觀,很少有人聊天,這讓司機連同售票員也感到有點尷尬。我從窗口眺望外面快速奔跑的樹木。路途上沒有一句話。
到站時我才發現,這個車站離我們的初中部很近,我又正好路過哪裡,所以覺得自己或許可以去看看初中部現在的樣子。所以沒給爸媽打電話讓它們來接我。
下車后沿著一條不太寬廣的馬路一直走便是我們的初中學校,我從遠處看見它時感到有一種清晰的痛楚湧上來。
因為放假,學校里已經沒有一個人了。只有幾個孩子在校門口玩耍。校門上是一把特大的鐵質鎖。旁邊的小商店還是從前的一對老人在經營,只賣一些孩子們吃的零食和飲料。操場是在校門外面的,可現在卻不知是什麼原因,被一家小型工廠佔據了一大半,只剩下幾個籃球場和排球場。旁邊的一塊小空地上只有稀稀疏疏的幾根綠色的雜草,有鴿子在上面啄食。以前在上體育課的時候喜歡你坐在那兒和龍還有澤他們肆無忌憚地聊天。偶爾看見郭時,會跑過去和她一起打排球。
從校門口往裡看可以看見我們以前教室的很小一部分。牆角也已經破損了,不過被刷上了一層磚紅色的顏料。旁邊是一條不太長的水泥馬路,卻貫穿了整個初中部的校園。兩旁的柳樹已經有了淡淡的綠色,從遠處眺望過去像是浮在校園上面的一大片綠色的雲。我記得自己以前特別喜歡這些柳樹,走在下面的時候感覺上空有無數片碎小的陽光從柳樹的枝芽間傾瀉下來,刺眼,溫暖。
過了許久,無奈只好離開,回了無數次的頭,直到早已經看不見關於校園的任何東西時才肯轉身一直向前走。也終於明白,有些東西就算你再怎麼捨不得,再怎麼留戀,它還是回不來了,因為你已經錯過了。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