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桌上的吃食很簡單,一盤子饅頭,一碟鹹菜,還有唯一的一小碟鹵牛肉被放到了老者的面前。
白茯苓捏著饅頭,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老先生,牛肉是發物,性燥,您肺氣不足,還是少吃為好。」
那書生猛地抬起頭來,一臉驚詫地看向白茯苓。白茯苓嚇得一愣,忙低下頭去,暗怪自己多嘴。
那老者沉吟了一會兒,道:「非言,把這碟牛肉撤了。」
書生也不多說,放下手中的饅頭起身把牛肉端走了。
老者和大家一起就著鹹菜把饅頭吃了,然後沖白茯苓說了句:「你隨我來。」
他也不待白茯苓回話,放下筷子直接起身走了出去。白茯苓只得放下手上的東西跟了上去。
白茯苓隨那老者到了隔壁茅屋裡一間簡陋的書房裡,屋裡只有書桌前一張椅子,老者坐了,她環視了一圈,最後只能規規矩矩地站著。
「你是何人?怎麼會倒在湖邊?」老者一開口就是毫不客氣地質問。
湖邊?白茯苓心下一驚。她低頭暗想,自己在小鎮上住了十五年,可從沒聽說過蘭花江邊上有湖啊。
白茯苓想了想,諾諾地回道:「我是個孤兒,被一群小混混盯上了,他們打暈了我,我醒來后,就在這裡了。」
那老者斜了白茯苓一眼,明顯是不信她這番說詞。但他卻也不在這個問題上多做糾結,而是轉而問道:「你瞧出我病的這番手段,是從誰那裡學來的?你修過道?」
老者後面那個問題,白茯苓聽不大懂,於是只老實回答了前面那個問題:「我爺爺是郎中,會給人瞧些病,這些我都是從爺爺那裡學來的。」
白茯苓見幾人說話都像是在拍古裝電視一樣咬文嚼字,於是選了郎中這個詞,料想他們應該更好理解一些。
誰知那老者卻徒然變了臉色,厲聲喝道:「荒謬,你所說的那些,分明是修道者所學的基本理念,你還想誆我說是醫術?說,到底是哪門哪派派你過來的?是不是天山派?」
也不知這老者是用了什麼方法,白茯苓只覺得那老者的話,一字一句猶如洪鐘敲響在腦海里,震得她整個的心神都激蕩了起來。
白茯苓雖然在爺爺過世后性子冷漠了不少,但骨子裡卻從來都是個要強的人。老者這一激,反而把她這些年一直憋屈著的怒氣給激發出來了。越是想逼她,她就越要反抗。
那老者的眼神凌厲,就這麼直直地瞪著她,像是審視,更像是在逼迫,讓她備感壓力,有一種想要吐露出一切來換取輕鬆的衝動。可她偏偏就不甘心就這麼認輸,緊咬著牙關就是不鬆口。
那老者用了靈力,原本是想逼得她說真話,卻不想這丫頭性子這麼硬,被靈力壓得額頭直冒青筋還愣是不鬆口。眼看再壓下去,這丫頭的筋骨就得廢掉了,老者這才不得已收回了靈力。
看著白茯苓踉蹌走出去的背影,老者暗自握了握拳頭,嘆了口氣。